第187章

  是誰?


  顧安驚懼交加,忙朝窗戶外看過去,背後的門卻被一腳踢了開。


  “二少爺!”小丫鬟驚慌地叫了一聲。


  顧安慌忙回過頭,直接迎上了顧澤一張殺氣騰騰的臉,他甚至連“大哥”都沒來得及叫出口,就被顧澤一腳踹了開,他摔在地上,兩眼發黑,幾欲昏過去,想解釋卻被踹得隻有喘氣的功夫,血就湧在嗓子眼,說不出話來。


  隻聽見顧澤對那女人說:“沒事了。”


  顧安氣得血要吐出來了,他什麼也沒幹成!他還挨了一刀,他才是受害者!


  可如今誰信他啊!


  連一同來的丫鬟也不信他,噗通跪下忙說:“大少爺恕罪,是二少爺的人說您找奴婢,奴婢才離開的!”


  顧安有口難辯。


  顧澤顯然也不想聽他說話,他遇上那丫鬟,就知道不好,等趕過來,一進門就看見顧安壓在喬紗身上,他火冒三丈。


  如今他到榻邊,看見被按在榻上的喬紗衣帶被割開,衣衫上沾著血,更是怒火中燒,顧安是什麼人他太清楚了,方才在園子裡撞見,他心中就擔心著,顧安這廢物會盯上喬紗,隻是他沒想顧安會敢這麼快來對她動手。


  她……有被顧安傷到嗎?


  顧澤看著她身上的血,無法確定這血從哪裡來,隻見她手邊掉著一個匕首,那匕首似乎是新帝的。


  “你還好嗎?”顧澤放柔放輕了聲音問她。


  她躺在榻上蒼白著臉,臉上沒有一絲絲表情,隻是望著他,在他的眼底下伸手輕輕抓住了她被割開的衣衫。


  這一抓,令他的心跟著被抓了一樣,她一定嚇壞了……

Advertisement


  他慌忙伸手拉過旁邊的毯子替她裹了住,她顫了一下,望著他聲音又啞又輕地說了一句:“謝謝。”


  那仿佛要哭又不哭的聲音。


  顧澤心頭壓了塊石頭似的,他又怒又愧疚,他不該把她一個人留在暖閣中,他至少該把她帶去書房裡。


  “是她勾引我!”顧安緩過來氣,捂著腹部的傷口咬牙切齒地道:“她還想殺了我!那把匕首就是她捅我……”


  “閉嘴!”顧澤扭頭怒目呵斥他。


  被他裹著的喬紗啞聲說:“匕首是我的,我是想殺了他,可惜沒殺成。”


  顧澤看向她,她也不哭不鬧,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她越這樣,越令他愧疚心碎。


  她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做過的事。


  這讓顧澤更想去堵上顧安的嘴巴,他自己不覺得自打嘴巴嗎?若是她勾引的他,幹嘛還要殺了他?


  “大哥你聽到了!”顧安還在說。


  顧澤火氣壓不住地往上冒,上前一腳踩在他肩膀上吩咐他的隨從:“將他捆了,堵上嘴!”


  他看著這個廢物庶弟,越看越來氣,等一會兒新帝便會來了,若是因為顧安壞了他的計劃,他非剝了他的皮!


  他再回到榻邊,將喬紗從榻上扶了起來,愈發柔了聲音,“我帶你去皎皎那裡,換一身她的衣服。”


  她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一半的手掌抓在他掌心裡,熱熱的手掌,啞啞的聲音,與他說:“我不想讓別人看到這個樣子。”


  他垂眼看著她,她衣衫和黑發散亂,脖子上還蹭著血跡,看起來令人心碎。


  “好。”他替她裹好毯子,聲音柔得怕嚇到她一般說:“去我書房。”


  她輕輕“嗯”了一聲,想撐著他的手臂站起來,卻頭暈目眩地又摔坐回了榻上。


  顧澤更緊地握住她的手,彎下腰與她說:“冒犯了。”說完便將她從榻上抱了起來。


  她那麼輕,抱在他的雙臂裡,就像抱著一隻兔子,一枝浮萍,他都不敢用力,怕將她抱碎。


  她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一點點、一點點放松下來,靠近了他的胸膛裡。


  熱熱的臉隔著衣襟也能感覺到,她靠著他,輕輕說:“你真是我大哥該多好。”


  他垂下眼看她,她憔悴的小臉,低垂著的睫毛,眼睛愣愣的什麼也沒瞧。


  她說:“那樣我被欺負就有家可以回了。”


  有家可以回,有哥哥可以依靠。


  她的家,他們喬家已經被抄斬,她如今已經沒有家可以回了。


  顧澤喉頭裡發酸,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可憐她,為她心碎,她就像是被獵殺的兔子,無處可依的浮萍。


  她連哭也不哭。


  “我如今便是你的大哥。”顧澤喉頭發緊地說。


  她仰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苦澀地笑了,“我知道,我不會和聖上說什麼,我知道的。”


  顧澤便更酸楚了,她以為他與她說這些,是怕她將顧安欺負她的事告訴新帝嗎?


  她以為,他隻是把她當成棋子?


  顧澤說不上來那股酸楚,他其實這麼說,不是隻把她當棋子。


  ------


  他沒有再說什麼,將她抱進了他的書房,將她放坐在了窗下的躺椅上。


  她就安安靜靜坐在那裡,乖順得讓人於心不忍。


  顧澤倒了一杯熱茶給她,命丫鬟去皎皎那裡取一套新衣服過來,又命人打了水,想讓她洗一洗身上和手上的血汙。


  可沒等取衣服的丫鬟回來,便有小廝著急忙慌地跑進來稟報說:“謝廠督前來拜見老太太。”


  謝蘭池?


  顧澤驚訝地蹙了眉,謝蘭池怎麼會來?他自從入宮之後就再也不登顧家的門,怎麼今日居然來了?


  為了……她嗎?


  顧澤側頭看了一眼安靜坐在躺椅上的喬紗,她聽到謝蘭池的名字,手下意識地抓住了扶手。


  她在害怕嗎?害怕謝蘭池?


  顧澤也不好攔謝蘭池在府外,便命人將他請進來,等人走了,他走到喬紗跟前,俯下身輕聲問她:“怎麼了?你怕謝蘭池嗎?”


  她垂著眼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啞聲說:“他恨我。”


  是,顧澤知道,謝蘭池恨她,恨到剝皮抽筋也不過癮。


  廳門外,謝蘭池已從庭院裡走過來,他身側帶著東廠的人,手中還拎著一副藥。


  他已經幾年不曾踏入顧家了,這裡一切沒變,還和他從前來的時候一樣。


  他跨進了顧澤的書房,目光無法控住地落在了躺椅裡坐著的喬紗身上,她裹著毯子,黑發散了一肩,手指上沾著血汙。


  她看起來,很不好。


  謝蘭池將藥慢慢放在桌上,目光依舊凝在她身上,對顧澤說:“這是她今日正午該服的藥,我替她送過來。”


  她聽見他的聲音,抬起了頭,看向了他,在看到他時,眼眶紅了。


  謝蘭池的心輕輕揪了一下,她的這個眼神,仿佛他是她的家人,是他可以依靠,傾訴委屈的親密之人一般。


  可這眼神在顧澤看來,卻是她害怕謝蘭池,害怕到想哭。


  “母親在顧府過得可還好?”謝蘭池慢慢朝她走了過去,卻被顧澤擋了一下。


  “她受了驚嚇,讓她自己待一會兒。”顧澤攔在她的面前,對他說:“你隨我到外面去,我有話和你說。”


  顧澤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蘭池卻站在那裡沒有動,他將目光從喬紗身上,落到顧澤臉上,有那麼一股的不爽情緒。


  顧澤在護著她?在阻攔他靠近她?


  別忘了,她是他的繼母,是他掌心裡的仇人,她與顧澤沒有幹系。


  還是顧澤以為,他不知道顧安那個膿包對喬紗做了什麼?打算替顧安遮掩?


  “你想與我說什麼?”謝蘭池問他,“這裡也可以說。”


  謝蘭池伸手撥開了攔在面前的顧澤,目光再次看向喬紗:“母親怎麼不答我?”


  喬紗望著他,眼淚在眼眶中一點點蓄滿了,聲音又啞又疲憊地對他說:“不好,他們對我,不好。”


  謝蘭池站在了她的面前,伸出手指去勾她身上裹的毯子,想看看她傷到了哪裡。


  顧澤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兩個人的目光再次迎上,謝蘭池看著他,能從他眼神裡看出明顯的不快,他在不快什麼?


  該不快的是他吧,他的繼母在顧府,被顧老太太瞧不上,又被顧家的二少爺欺辱,顧澤以為他為什麼來?


  謝蘭池的怒意一點點湧上心頭,他是恨她,恨不能日日夜夜折磨她,讓她痛不欲生。


  可他不允許顧安那樣的膿包碰她,欺辱她。


  他恨了這麼多年的人,好不容易抓回來,他甚至還沒有動手碰過她,顧安那個膿包,竟然敢打她的主意。


  “顧澤。”謝蘭池連名帶姓地叫了他,聲音冰冷,“你的庶弟對她做了什麼,我一清二楚。你也很清楚,我的東西,哪怕我再厭惡,旁人也是不許碰的。”


  顧澤有一瞬的愣怔,謝蘭池這是在……


  謝蘭池拉開了他的手,對他說:“我也不要他的命,隻要他一條手臂。”


  顧澤不可思議地看著謝蘭池,謝蘭池在替喬紗出氣,他特意趕來,為了喬紗被欺負的事。


  謝蘭池……不是恨她嗎?


  顧澤有些不明白,卻又有些明白,謝蘭池在入宮之後就變得越來越難懂,性情愈發古怪,他的東西,確實是摔碎了,也不許其他人碰。


  他就是個看起來正常的瘋子。


  顧安這次惹到了最不能惹的。


  顧澤望著他,不知道該如何說,如何答。


  書房外,有腳步聲跑了過來,一道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外,“大哥?”


  顧澤看了過去,是皎皎,“你怎麼來了?”他忙快步迎了過去。


  顧皎皎嗎?


  喬紗在躺椅裡實在忍不住地看了一眼謝蘭池,他低垂著眉眼,不回頭去瞧書房外的人,看來確實是顧皎皎。


  她又好奇地探頭看了過去,在書房門口看見一個比顧澤矮許多的姑娘,穿著緋紅的衣裙,生了一張銀月似的面容,那雙眼亮得像星星,看起來沒經過一點風霜。

推薦書籍
前腳吃完小龍蝦,後腳就被曝我有了孕肚。還不等我澄清,京圈太子爺的電話便打來了。「孩子生下來,我養。」我:「我沒有....」太子爺:「爺爺說了,生曾孫女獎勵三億,曾孫子獎勵一億。」我:「生!馬上生!老公你在哪兒,晚上我有幾個億的生意想和你談談!」
2024-11-22 16:08:42
驕矜嫵媚野薔薇?陰鬱偏執掌權人 她不需要講規矩。除了我,沒人配教她規矩也許有些人天生不適合溫和的相處,隻適合撕扯、撕咬、廝殺、廝磨 其實我以前就想過了,三年前如果你不走,我們該結婚了,沈姒 我說娶你,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你。懂嗎?
2024-11-13 17:26:00
中博六州被拱手讓於外敵,沈澤川受押入京,淪為人人痛打的落水狗。蕭馳野聞著味來,不叫別人動手,自己將沈澤川一腳踹成了病秧子,誰知這病秧子回頭一口,咬得他鮮血淋漓。兩個人從此結下了大梁子,見面必撕咬。浪蕩敗類紈绔攻vs睚眦必報美人受。 惡狗對瘋犬。
2024-12-04 17:41:05
我是一個殺手,一次任務受了傷,為躲避仇家追殺,我躲進了一處僻靜山莊。 山莊裡有個漂亮的小瞎子。 小瞎子每天的生活枯燥乏味,聞草藥,曬草藥,每日亥時準時上床睡覺。 我以為他沒發現我。 一日,小瞎子要沐浴,我津津有味地坐在房梁上,等著他脫衣服。 遲疑片刻,小瞎子忽然抬起頭,隔著蒙眼的白綾,直直看向我待的地方,臉頰微紅:「公子,在下有些害羞,這個就不要看了吧?」 我一驚,一個跟頭栽進了那冒著熱氣的木盆裡。
2024-12-04 17:54:06
失憶後我發現自己手機裡有個備注叫「男朋友」的聯系人。 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撥過去。 「請問你是我男朋友嗎?」 電話那頭靜默片刻後響起一道懶散好聽的男聲。 「當然了,寶貝。」
2024-11-14 16:17:46
追了秦滿一個月,我在他的衣櫃裏,看到了各式各樣的小裙子。我把他拉黑,去酒吧放縱,一向冷靜自持的他,親自來酒吧逮我。「不是說隻喜歡我嗎?為什麼還要對別的男人笑?」我甩開他的手:「裝什麼,你又不喜歡女人。」
2024-11-20 14:48:55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