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馬桶還鑲鑽……他那個表哥是不是有毛病。
算了。
棠悠說不過他,也不想再理他,轉身跟周欽堯說:“我們走吧。”
周欽堯站在旁邊一直沒說話,他倒要看看周彥能吹出什麼花來。
現在小姑娘不理他了,他也吹不動了。
兩兄弟眼神互相對視了一眼——
周彥:【哥,我的彩虹屁香嗎?】
周欽堯:【滾。】
……
周欽堯和棠悠打車回了槐樹街別墅,下車後在別墅門口站了會兒,兩人還舍不得分開。
依依不舍,難舍難分。
“你不是說沒空不來的嘛。”
“但我突然很想見你,就去了。”
“……”
小姑娘低著頭,看著兩人映在地面的影子,甜甜笑著。
想起周彥說的那些話,周欽堯忽然開口問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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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那些鑽石首飾嗎?”
棠悠以為他是受了剛剛周彥那番話的刺激,覺得自己比不上那個周彥的表哥有錢,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問。
她抿了抿唇,故意說:
“哪有女人不喜歡閃閃亮的鑽石呢。”
周欽堯眼底微微一黯。
然而女孩下一秒又說:
“但在我心裡,你比鑽石還亮呀。”
比鑽石還亮?
周欽堯怔了怔:“那是什麼?”
“星星呀。”
女孩眨了眨眼,指著胸口,眼裡的光炙熱真誠,“你是我這裡的星星。”
安靜半晌,靜靜對望,風一剎那吹走了所有寒冷。
周欽堯怎麼都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
心裡湧出無數感動,卻又莫名對她這份感情感到愧疚。
他能為她做的真的太少,就連這樣跟她站在一起都需要借助別人的身份。
周欽堯受之有愧。
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他故意裝傻,比了個拍胸口的手勢:
“是這種猩猩嗎?”
果然,棠悠忍不住大笑,笑聲羞澀又快樂:
“周欽堯你怎麼那麼笨呀,是星星……不是大猩猩!”
……
小打小鬧了會,兩人在別墅門口道了晚安。
回到家,棠悠洗了澡,躺在床上靜靜回味晚上發生的一切。
千鈞一發之時,周欽堯撲過來的瞬間,讓她怎麼都忘不了。
女人最喜歡的永遠不會是鑽石,而是危險來臨時,那個奮不顧身擋在自己面前的人。
躲在他懷裡,被強烈的安全感包圍著,無論外面發生了什麼意外,都有他擋著。
那種感覺,已經不止是心動。
是安心,是託付,也是對他一次又一次的沉淪。
而且今天周欽堯還和自己一起拉了方萊一把,棠悠暗暗希望,在未來某一天周欽堯的身份被揭穿時,方萊能記著今天這個男人的好,對他和自己多一點寬容。
越想越多,棠悠睡不著,拿手機出來玩。
微博上關於moon珠寶秀的話題持續發酵著,尤其是#棠家千金的神秘護花使者#,更是爬到了第12名,而且還在持續上升中。
滴一聲,接連傳來收到微信的提示。
棠悠以為是周欽堯發來的晚安,馬上去打開,卻發現是以前在海城認識的幾個朋友。
其實說朋友也算不上,那時候方萊總讓她去交際,參加各種名媛聚會,後來也就認識了那個所謂的名媛圈。
名媛閨蜜一:【棠悠你上熱搜了耶,那個護花使者是誰呀?】
名媛閨蜜二:【棠悠你偷偷交男朋友了?打洗你哦,快告訴我是哪家的少爺?】
名媛閨蜜三:【寶貝,改天帶你男票出來聚呀。】
這些久不聯系,看到新聞就跑來噓寒問暖的朋友,棠悠其實知道,她們並不是出於關心和想念,而是想試探自己是不是無意之中又比她們過得好了一些,又認識了比她們的男朋友還要優秀的男人罷了。
這個圈子向來就是這樣,互相攀比,互相炫耀。
棠悠給她們每個人回過去同樣一句話——
【他就是一個普通人。】
果然,這消息發出去後,剛才的塑料閨蜜沒有任何消息再發過來了。
棠悠終於落得清闲,翻了個身,看著窗外夜色出神地想著——
哪怕他不是什麼少爺,也沒有什麼鑽石山,她還是那麼喜歡他。
忽然好想聽到他的聲音。
棠悠重新拿起手機,對著熟悉的號碼撥過去。
這邊,回到四合院的周欽堯沒有回東廂房,而是在院子裡坐著,抽著煙,想著晚上看到的那條項鏈。
男人眉頭緊鎖,心事很重。
等了大概二十分鍾,四合院的門終於響了。
周欽堯過去把門打開。
周彥手上拎了些吃的和酒,一副自來熟的表情走進來,好像已經把這當成了自己半個家,邊走邊說:
“哥,其實你今天不給我打電話,我也要來找你,畢竟明天我就要走了,這一走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今晚怎麼說都得跟你來個不醉不歸。”
周彥自顧自的在院子裡的小石凳上坐下,把提來的東西放在桌上,這才發覺周欽堯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勁。
他背後幽幽一冷:
“那個,是馬桶鑲鑽的事嗎……”
周欽堯把手裡的煙頭重重摔到他腳下:“項鏈有問題,你他媽竟然沒看出來?”
周彥被他說懵了,“項鏈?”
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今晚展出的新款,周彥頓覺不妙:“什麼問題?”
“主石標榜淨度是vvs2,實際可能也就vs2,這個先放著不說。”周欽堯猛地揪住周彥衣領:“拿莫桑石充真鑽鑲嵌,你們他媽的是不是瘋了?!”
周彥震驚地睜大眼:“莫桑石?”
莫桑石是一種和鑽石相似度極高的品種,價格隻有鑽石的十分之一,肉眼從外觀去看幾乎沒有區別,必須是專業人員用鑑定儀器才可以區別。
周彥緩了緩,無奈地垂下眸:“我真的不知道。那天南哥應該告訴你了,我現在就是個掛名的總監,跑跑今晚這種宣傳活動,鑽石採購這一環根本輪不到我。”
周欽堯放了手,兄弟倆一陣沉默。
頓了頓,周彥仍然不相信的問:
“你確定嗎?她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吧?”
周欽堯沒有說話,瞥了他一眼。
周彥馬上懂了,閉了嘴。
其實他也知道,一旦周欽堯提出來,說明項鏈很大幾率存在問題。
周欽堯從小泡在各種鑽石裡長大,每天都研究不同種類的鑽石,眼睛從小是出了名的毒,比專業的鑑定儀器都要靈敏。
安靜半晌,周彥開了瓶酒遞給他,嘆氣:
“我知道了,我明天回去就跟大伯說,趁現在還沒有發售,趕緊檢查,重新處理。”
周欽堯接過他遞來的酒,喝了一口,不知是無力還是氣憤,把酒瓶咣當一聲砸在桌上——“操。”
他站起來,背對著周彥,背影十分暴躁。
周彥默默將凳子挪開一米,離他遠遠的,生怕這人一個不樂意砸到自己身上。
“哥,我發現你脾氣怎麼還是這麼差,我搞不懂就你這樣的到底是怎麼追到棠悠那麼可愛的小女生的。”
“……”
周欽堯冷冷瞥了他一眼,正要說話,手機響了。
所有煩躁和不爽在看到號碼的那一刻就跟冰遇了火似的,瞬間溶解。
馬上回身掐住周彥脖子:【她打來的,你給我閉嘴,別發出聲音。】
頓了頓,接起電話,語氣秒變輕柔溫和——
“怎麼了。”
“睡不著?”
“嗯,想聽什麼故事?”
周彥:“???”
哥,你是怎麼做到情緒切換得如此自如流暢的……
後來的半小時裡,周彥一臉冷漠地聽著從小坐鑲鑽馬桶的暴躁老表,跟被雷電劈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耐心又寵溺地講著他聽不懂的什麼王子公主小矮人多角戀的幾把故事。
風一吹,不知是電話裡的小姑娘說了什麼,周欽堯居然對著空氣笑了。
周彥:“……”
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抱緊自己,忍不住朝周欽堯遞了句唇語:
“你好騷啊。”
作者有話要說:請各位自動代入洪世賢臉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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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golden jubilee 金色陛下鑽石,1986年發現於南非的premier礦山,原石重755.50克拉,呈深金褐色。de beers公司特邀比利時鑽石切割專家gabi tolkowski出任切磨總設計師一職,為保證切磨順利,特別設計了一個地下室,以使房間振動幅度減至最小。室內也經過特別裝飾,使光線呈現柔和的綠色,保持切磨者的視覺敏感性。1988年5月24日正式動工,經過二年的艱苦努力,終於磨出了一顆重達545.67克拉的大鑽。這是世界上最大的加工鑽石。
1995年,切割好的鑽石被一個泰國商人集團購買,作為禮物送給普密蓬國王(king bhumibol),以紀念他登基50周年——鑽石因此得名為金色陛下鑽石(golden jubilee)。
現在,這顆鑽石作為泰國王室珠寶的一部分正在泰國首都曼谷pimammekgolden temple寺廟的皇室博物館展出。
第27章 約瑟夫大公鑽石
夜深人靜, 兄弟倆喝了許久的酒後,終究還是要告別。
周彥走之前仍不死心地又問了一次:
“哥, 真的不回去嗎?”
倆人喝了不少酒, 地上七七八八的倒了許多空酒瓶, 兄弟倆臉上都有了醉意。
但周欽堯還是清醒的, 聽了他這個問題,臉上涼涼一笑。
半晌——
“回去幹什麼呢,我媽和周存都不在了。”
周彥:“……”
這是這些年來誰都不敢對周欽堯提的話題。
三年前,四十二歲的母親姚月高齡懷了二胎,照了b超是個男孩。
周欽堯那時候還在意大利,雖然說自己已經快二十, 忽然要多一個弟弟在外人看來挺奇怪,但他並沒有半分不喜,相反, 周欽堯還格外期待, 早早的幫未出世的弟弟取名叫周存。
姚月十八歲就嫁給了周澤林, 陪他從一無所有到富貴榮華,按理說到了該享福的時候,可就在臨產前的一個月, 姚月出了車禍, 連同未出生的那個孩子一起走了。
周欽堯備受打擊,連夜從意大利趕回海城,沒想到姚月的後事料理完沒一個月,另一個叫吳夢的女人挺著肚子找上了門。
周欽堯徹底爆發。
周澤林在外面有風花雪月他不是不知道, 媒體也經常會爆料,所以父子關系一直不怎麼好。
但無論你是不是玩出了真心,也不能在姚月才走的這個空檔就光明正大的領進家門。
小三一哭二鬧三上吊,周欽堯在連失兩個親人的悲痛下,失去心智的想要動手打這個女人,可周澤林卻攔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