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同意你們在一起,但不是現在。在你將公司扭虧為盈之前,你不準見她,也不可以告訴她你的身份。”
“……”
重建是一條辛苦的路,一旦棠悠知道周欽堯的公司面臨無數債款幾乎要賠到破產,以她的性格,必然會為自己牽掛擔憂。
周欽堯也知道,方萊這一句【同意,但不是現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在激勵自己。
可周欽堯放不下。
他做不到沒有棠悠的日子。
“我可以答應您,但我也有個要求。”周欽堯說。
——
當天下午,周彥陪周欽堯重回c城。
落地已經是晚上八點,簡單的回四合院收拾了幾件行李,和吳芝玉宋小洋做了道別,剩下的,也是回來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對棠悠交代。
周彥在旁邊碎碎叨叨地說著明天的計劃安排,一堆瑣碎大小事等著周欽堯去做。
他肩上似有千斤重,抽了根煙讓自己緊繃的思緒暫緩下來,才來到七號別墅門口。
棠悠其實給他發了不少短信,但周欽堯始終覺得,這些話,需要當面對她說。
棠悠好像一夜也沒怎麼睡好的樣子,終於等到人回來,拉他到自己房裡,關上門,緊張地問:
“你見到我媽了嗎?你們吵架沒有?她有沒有兇你?”
周欽堯很溫柔地搖了搖頭,撩起她耳邊碎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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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不知道多喜歡我。”
“……”
“真的。”
“別鬧了。”棠悠一點都不信,“你能跟我說實話嗎?”
周欽堯握住她的手,“我沒騙你,你媽同意我們在一起了。”
棠悠睜大眼睛,感到不可思議,隨後又清醒過來:“什麼條件?”
“……”周欽堯沒想到棠悠竟然這麼了解親媽。
但他答應了方萊現在不能告訴棠悠發生的事,就要守住這份約定。
隻好盡量緩和的對小姑娘說:“也不是什麼苛刻的條件…你媽隻是希望我能更優秀一點。”
棠悠聽得忐忑不安:“所以呢?”
“所以我爭取了我們店裡一個外地的進修名額,學完回來就可以做店長了,你說好不好?”
棠悠:“……”
聽到這裡總算知道周欽堯這麼長的鋪墊是為了什麼,她眼眶一熱:
“你要離開?”
周欽堯還沒開口,小姑娘就撲到他懷裡:“我不要!”
周欽堯措手不及被她撲了滿懷,身體踉跄往後退了兩步。
再堅硬的心也止不住柔軟開來,滿心都是無處躲藏的不舍和留戀。
“乖。”他摸著她的頭,安撫道:“可是我也想自己變得更好一點。”
“你已經很好了!”棠悠從他懷裡抬起頭,眸裡晶瑩泛光,倔強地去找手機:“我要打電話給媽媽。”
周欽堯心疼地看著小姑娘,攔住她,抱住她。
緊緊抱住她。
“聽我說棠悠,這是我自願的。”
棠悠愣住。
男人聲音低沉溫柔:“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棠悠是個體貼的姑娘。
周欽堯這麼說了,她開始吸鼻子,忍了又忍,委屈巴巴地妥協:“那要去學多久…?”
保守估計,重建一個品牌的聲譽,再快也要三五年,甚至,根本就無法東山再起。
周欽堯卻輕松一笑:“一兩年的事,很快的。”
棠悠:“……”
還好,隻有一兩年。
不像之前她要去國外,分別都是四年起。
棠悠努力讓自己去看待這件事正面的地方,那就是方萊同意了她和周欽堯的事。
這麼一對比,周欽堯隻是去學習一兩年,自己也沒有什麼等不起的。
對他們來說,這似乎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抽抽鼻子,棠悠軟聲說:“那你一定要快一點學,快點回來。”
周欽堯心化成一片,忍住湧上心頭的百般情緒,“我會的。”
他把自己帶著的那條鏈子帶到棠悠脖子上,那是母親姚月身前最愛的吊墜,這麼多年周欽堯一直帶在身上。
給了棠悠,是對她的承諾,也是信約。
燈光下女孩面容純真美好,周欽堯輕輕在她柔軟唇上吻下去,留下分開前最後的溫暖記憶:
“乖,等我。”
我一定會很快,很快讓你回到我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
◎ 日落之鑽,是世界上已知最大的梨形鮮彩黃鑽。2010年,美國鑽石生產商科拉國際在南非發現了此顆巨型黃鑽的石坯,在經過精心打磨和切割之後在倫敦、紐約和香港等地區進行了公開展出。每到一處,人們都紛紛驚嘆於它炫目的美麗和偉岸的“身材”。這枚黃鑽有女士的拇指那麼大,被形象地稱為“日落之鑽”。
2011年11月15日晚,這顆世界最大的梨形黃鑽在日內瓦蘇富比拍賣行以1236萬美元被一位匿名買家買走,創下黃鑽拍賣價世界紀錄。這枚重110.03克拉的鑽石去年在南非被開採,專家鑑定該鑽石黃色鮮豔耀眼,是黃鑽中的罕見極品。
第32章 希望藍鑽
吳夢從前是周澤林的助理, 後來上位,又給他生了孩子, 周澤林老來得子, 加上前妻和大兒子的事情, 精力明顯不如從前, 這兩年重心逐漸放在家裡,公司慢慢交給吳夢打理,沒想到貪得無厭的她會捅出這麼大的簍子。
對於周澤林,周欽堯盡了最後一點血緣上的義務,去醫院看過他一次。
站在病房門口,聽護士說他雖然還在昏迷, 但暫時沒有大礙過後,甚至都沒有進去就離開了。
他也沒有回周家別墅,而是住在了周彥的公寓, 暫居了一個房間。
周欽堯需要時間去將這個家扭轉到兩年前的狀態, 甚至, 比那個時候還要好。
晚上,周彥給他倒來一杯熱牛奶:“哥,你太累了, 休息吧。”
周欽堯接過來, 問他:“上次讓你查的那個電話號碼有頭緒嗎?”
宋小洋被襲擊後,周欽堯就把那個打來無聲電話的號碼給了周彥,希望他能查出一點蛛絲馬跡。
可周彥說:“我查過了,沒有實名認證, 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麼異常,但是……”
周彥頓了頓,猶豫著說:“我聽我助理說,吳夢以前的男朋友就是蓮城人。”
這個消息讓周欽堯微微上了心。
宋小洋發生事故正好是他提出珠寶秀那一款有問題的項鏈的時候,吳夢被逼全部整改,因此損失不少。
緊接著宋小洋就被打了。
周欽堯想出一個不太確定的結論——
“是吳夢是在警告我。”
周彥:“不會吧…?”
想起胡同那晚的幾個陌生身影,周欽堯背後生出一股寒意。
如果自己猜得沒錯,吳夢是在用宋小洋來震懾自己別多管闲事,如果不是棠悠身後有方萊的面子,很有可能她也不能幸免。
這之中或許牽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一旦想到了這種可能,周欽堯不敢放任發展,他跟周彥說:“你去查查吳夢的前男友叫什麼,順便把號碼發給南哥,看他能不能把人揪出來。”
周彥:“好。”
兄弟倆聊到深夜,確定了未來這段時間的計劃後,周欽堯總算睡了幾個小時。
合作商家的索賠,客戶的退單,以及來自工商的巨額罰款,都壓得周欽堯喘不過氣,集團現在的流動資金根本無法運轉。
股票持續跌低,這個時候也不會再有人願意投資,按照現在的情況,劃向破產隻是早晚的問題。
這一覺,周欽堯睡得一點都不踏實。
他現在急需要錢,急需要將岌岌可危的周氏從谷底拉起來。
第二天,正在辦公室看報表的周欽堯迎接了一個久違的朋友。
夏蘇木一襲高定裙裝,很是端莊大方,她連秘書通報都沒有經過,直接推門而入,語氣嗔怒:
“周湛你終於舍得回來了?!”
周欽堯抬頭,看到女人面色微紅,很激動的神情。
他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半年前夏蘇木找到c城,讓他回來的時候。
夏蘇木是海城夏家的女兒,夏家主打服裝產業,夏蘇木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放任慣了,兩家關系不錯,圈子裡都知道她一直喜歡周欽堯。
隻是周欽堯對她一直都淡淡的,不溫不火,兩個人的相處一直是以夏蘇木主動。
“坐吧。”周欽堯說。
夏蘇木很熟稔的坐在他對面:“要不是我爸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你回來了。”
周欽堯嗯了聲,繼續低頭看著手裡的資料。
夏蘇木微微靠近他,輕喊一聲:“周湛。”
周欽堯抬起頭。
“我真還挺想你的。”
雖然兩人是世家來往,夏蘇木跟周欽堯的關系也很熟,但這麼直白坦露的話,夏蘇木還是第一次說。
可周欽堯皺了皺眉。
腦子裡居然冒出了棠悠的臉,想起了她的笑,她的梨渦和月牙般的眼睛,想起她的一切。
他也想她了。
不知道小姑娘現在在幹什麼,是在做題,是在練琴,還是在陽臺發呆。
方萊不允許兩人聯系,分開的那一晚周欽堯特地說了,自己要去的是一個軍事化封閉式管理的地方,學習期間無法與外界聯系。
所以兩人從那晚之後就沒有再聯系過了。
夏蘇木這一句話,反倒讓周欽堯心裡漾開一片柔軟,心思全部蔓延到了棠悠身上。
夏蘇木見周欽堯發呆,揮了揮手:“你在聽我說嗎?”
周欽堯回神,重新看向資料,表情很淡地拒絕:“我跟你說過,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我的時間我隨意浪費,不管你的事。”夏蘇木好像對周欽堯的冷淡也不是很在意,從包裡掏出一張支票,“我隻有這麼多,你先拿去應急吧。”
周欽堯抬頭一看,八百萬。
估計是自己的私房錢,他笑了笑:“你爸不知道吧?”
夏蘇木撇了撇嘴:“他知不知道有什麼要緊。”
別說是別人,就算是夏家這樣和周家關系還算不錯的世交,這個時候也是躲得遠遠的,誰也不敢淌這趟無底洞般的渾水。
周欽堯收回視線,淡淡說:“謝了,但是我不需要。”
八百萬對現在的周家來說,杯水車薪。
要了,一份人情不說,還是一份“情債。”
周欽堯不想跟夏蘇木扯上太多關系。
周彥這時剛好進來,他和周欽堯約了幾家銀行見面,爭取一筆貸款。
夏蘇木和他打了招呼,然後問周欽堯:“真的不要嗎?”
周欽堯搖頭:“你留著給自己買包吧。”
從公司出來後周彥才知道這件事,不免可惜:
“哥,螞蟻也是肉,現在咱們去貸款八百萬都不一定有銀行給批呢。”
周欽堯面無表情:“不想欠女人的債。”
周彥嘖了兩聲:“你對小表嫂好忠誠啊。”
他想了想,神色有些為難:“其實蘇木一直等著你呢。”
周欽堯眸色很深,不甚在意地打著方向盤:
“棠悠也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