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動了動:“你……”
趁她松口,周欽堯直接吻了下去。
這次不似之前那般衝動,而是蜻蜓點水,像羽毛輕輕撫過她的唇,溫柔摩挲。
棠悠被親得有些茫然和迷惑。
大腦還有些空白——她看到的的確是周欽堯沒錯。
可周欽堯不是去進修跑車相關的技術嗎,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叫周湛嗎……
小姑娘思緒有些混亂,使勁推開面前的男人,仔仔細細,又認認真真地打量他一番。
和周欽堯真的是好像好像,但面前的男人比他多了一份侵略性和清貴氣場。
是自己陌生的。
棠悠喃喃問:“你是誰……”
周欽堯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重逢的第一時間,他的小姑娘竟然沒把他認出來。
像聽了個冷笑話,周欽堯有些挫敗:“你不認識我?”
“不是。”
棠悠當然知道他是周湛。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
遲疑片刻,他試探地問:
Advertisement
“你除了周彥,還有沒有其他表弟表哥什麼的?”
周欽堯:“……?”
花了幾秒鍾去理解她這句話的意思,原來弄了半天,她還沒把自己和周欽堯這個名字掛上勾。
也是,可能是自己的變化太大了。
周欽堯無奈一笑,抱著姑娘的肩讓她站起來,兩人面對面看著對方。
他低聲俯下去,在她耳邊問:
“乖,我的聲音還聽不出來嗎。”
活了二十年,棠悠的生命裡隻有周欽堯這樣叫過她。
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震驚到無以復加地看著他,嘴唇嗫喏:“你——”
“嗯,是我。”周欽堯聲音很低,在她耳邊沙沙碾過:“我回來了。”
他親口承認的這個瞬間,棠悠大腦裡湧進無數畫面片段。
那晚星空皓月,他說要離開,他說要成為跑車店的店長。
因為這個目標,他要封閉式的培訓兩年。
而就在這個時間裡,周家的太子爺回來了,拯救了破產的周氏,創造了新的品牌,也成了現下城中名媛們幻想的對象。
原來,他一直在身邊。
終於意識到這一點時,棠悠忽然生出一股被玩弄的憤怒,一把推開他:
“為什麼要騙我。”
周欽堯很平靜地喊她名字:“有有。”
棠悠卻一點都不平靜:
“你一直都在,為什麼不聯系我?你知道我每天都在等你,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在忍受那種煎熬嗎?”
棠悠情緒驟然激動,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傻子,等了一年多,每天安慰自己,鼓勵自己,結果那個人從來就沒有離開過,而且還搖身一變,成了自己都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的人。
棠悠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眼眶一下就紅了,起身要走。
可去擰包廂的門,卻怎麼都擰不開。
門從一開始就鎖住了。
因為棠悠現在的反應,早在周欽堯的預料之中。
他知道棠悠會很難接受,但他不能說出事情的真相。這一年來棠悠和方萊母女倆的關系好不容易緩和了,如果現在突然知道是方萊在暗中阻止他們見面,就怕母女又生出嫌隙。
周欽堯相信自己能哄好她。
小姑娘隻是需要一點時間。
棠悠還在固執地擰門,回頭望他:“周欽堯,你要幹什麼?開門!”
周欽堯不慌不忙地走過來,垂眸看著她。
“看什麼!”棠悠被他看得不自在地往門裡縮了縮,聲音莫名弱下去:“你也要鎖住我嗎。”
雖然真的好生氣,不想理他,可她真的抵御不了他半分眼神。
從認識的那天開始就是這樣。
他一看自己,世界都淪陷了。
“你知道我們家當時的情況。”周欽堯輕輕解釋:“我如果跟你說實話,我怕影響你高考,現在一切都安穩了回來見你不好嗎。”
周家當時的確是離破產不遠了,如果周欽堯當時說自己要回去擔這麼大一個攤子的話…棠悠可能會每晚擔心到睡不著吧。
小姑娘是個明事理的,心當即軟了三分,但還是沒吭聲。
“好了。”
周欽堯忽然跟變戲法似的,不知從哪變出一束海棠粉的玫瑰,玫瑰用裸色的柔軟紙張包著,遞給她,自帶蘇音的嗓子寵溺哄道:
“我道歉,都是我的錯。以後不管什麼事都不騙你不瞞你。”
棠悠的心本來就軟,本來泛酸的鼻子看到這一束粉嘟嘟的玫瑰花,抽了抽,酸意都咽了回去。
三分軟頓時漲到了七分。
“幹嘛,剛剛一束,現在又一束,你轉行販花了嗎。”
“剛剛是周湛送的,我知道你肯定沒要,對不對。”周欽堯微微彎下腰,抵著她的額:“但現在是周欽堯送的,你要不要。”
說實話,太熱烈的顏色不適合棠悠。
她不喜歡太火熱的大紅,不適合自己的性格。
這樣的海棠粉,嬌俏甜美,總算送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但小姑娘還是口是心非地看向別處:“不——”
“要”字還未落到唇邊,周欽堯便欺身而下,強勢封住了她的唇,根本不給她說出來的機會。
棠悠被抵在門背後,突如其來地接受了這個吻。
遲到一年多的,真真實實的吻。
她一開始是拒絕的,一直試著去推開,去阻止周欽堯的侵入,激烈中甚至不小心用牙齒咬了男人一下。
可周欽堯根本沒有退讓,哪怕是棠悠已經感受到舌尖有一絲血腥味,他還是深而霸道地困住她,不肯放手。
掙扎著掙扎著,棠悠的身體也漸漸無力下來。
無力去與虛偽的假裝做鬥爭。
明明這樣的時刻,她已經渴望了太久。
她的手不再去推他,而是慢慢攀上他的後背,兩人緊密纏在一起,吻得炙熱又纏綿。
隱忍了一年多的男人的欲望是沒有底線的,帶著強烈的徵服和佔有欲,寸寸逼近。
棠悠的呼吸漸亂,低聲發著撩人的喘息。
周欽堯感受到她的氣息,稍稍松開她,也努力克制著自己。
低沉在她耳邊說:
“我有多想你,你不會知道。”
沉默了幾秒,棠悠很低的聲音說:“我知道。”
“嗯?”
小姑娘臉頰有些紅:“我報到的時候偷偷看我,看電影的時候跟著我,還幫我夾兔子,我喝醉了送我回家,還偷吻我,周……”
棠悠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叫他了。
隻好抿了抿唇,低低嘟哝:“你什麼時候變成跟蹤變態狂了。”
周欽堯不禁一笑,颀長的身形又壓下來,穿過她的脖頸,託住她的臉:“既然說我變態,那我隻好努力變態一次了。”
說著,他作勢又要吻下來。
棠悠跟過去一樣,手背擋住自己的嘴:“不要。”
周欽堯輕松拎開她的手:“乖。”
他墨色的眸子染著三分情欲,雙手環住她的腰:“讓我再親一會好不好?”
“不好。”
棠悠躲開,唇角悄悄漫開笑意:“我還沒有原諒你。”
話雖這麼說,她卻拿走了男人手裡的花,坐到餐桌上細細觀賞,可就在撥弄花瓣的一瞬間,她忽然想起剛剛離開後臺時同學們討論的一句話——
【我陪媛媛去拉贊助的時候周太子可是跟她說了很多話,熱情得很呢。】
那個時候聽了不覺得有什麼所謂,可現在得知原來周欽堯就是周家太子爺,那事情就不對了。
她抬頭,看著坐在身邊的男人,杏眼微睜:“你很喜歡葉媛嗎?”
周欽堯:“?”
“為什麼要對她那麼熱情。”
周欽堯:“?葉媛是誰?”
棠悠看了會周欽堯,放下花:“周總,你現在是在跟我裝不認識嗎?”
周欽堯聽得莫名其妙,“我應該認識她嗎?”
四目對視片刻。
男人的反應好像是真的不認識。
棠悠淡淡哦了聲:“沒事。”
系裡那幫女生本來就是聽點風就是雨的性格,藝術學院最不缺的就是八卦,有時候一件事明明隻有雨點大,傳的人多了,到最後就成了江陽河海。
雖然一年沒見,周欽堯還成了鑽石太子爺,可棠悠心裡還是相信他的。
眨了眨眼:“我餓了,有吃的嗎?”
雖然不知道剛才她口中的什麼媛是誰,話題為什麼又結束,但周欽堯看到心愛的姑娘終於展露笑顏,心頭大石總算放下。
“你等會,我去讓他們上菜。”
周欽堯剛站起來,門外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哥,哥你在嗎?!”
是周彥的聲音。
周欽堯微皺眉,他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可人已經到了門口,就不可能裝聽不到了。反正也要去開門,周欽堯直接走了過去。
門一開,周彥扶在牆上喘氣:“終於找到你了……大哥你電話怎麼打不通?”
周欽堯今天推了所有的事,隻想安安靜靜的跟棠悠過好這個重逢的夜晚,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他有些不悅:“有事?”
周彥狂點頭,“嗯!急事!”
周欽堯:“說。”
“蘇木得了急性闌尾炎,要入院做手術,但她害怕,說一定要見到你才肯進手術室。”
說完周彥往包廂裡走:“你這有水嗎,我喝一口。”
周彥的確是渴壞了,那邊夏蘇木疼得冷汗直流,全世界都在找周欽堯,就差沒把海城掀翻了來找。
他著急走進來想要喝杯水,然後,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看到坐在裡面,一臉無害地也看著自己的棠悠。
周彥:“……”
呆了幾秒後,棠悠微笑著先打招呼:“周總監好。”
周彥僵了僵,馬上反應過來——
我操,表哥終於“出獄”了?!所以現在正在會見親友?!
這麼美好的日子,他出現真的太破壞氣氛了。
難怪剛才周欽堯盯他的眼神好像要殺人。
周彥開始後悔自己沒看一眼就闖進了兩人的秘密花園。
但他馬上知道自己闖了更嚴重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