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小替它烤了,擺在葉子上給它吃。


  兩人吃飽喝足,縮在船艙中睡覺,半夜下起雨來,打得艙頂“劈啪”亂響,小小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隻覺得肚疼難忍。


  伸手抓過謝玄的手,貼在小肚子上,這才覺得身上舒坦了許多,可還是一層層的出冷汗,腿間濡湿一片,悄悄伸手去摸,摸到一點湿意。


  舉到眼前想看看是什麼,聞到一陣血腥氣,小小一下醒,身子一動,謝玄也醒了,他握住小小的手一聞,大驚失色:“這是誰的血?”


  小小又害怕又肚疼,鼻子一抽,眼眶紅了:“我……我的血。”


  說完一下鑽進謝玄的懷裡,抽抽噠噠哭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師父:這真不能怪我,我是男的,我師父師兄師弟全是男的……


第30章 壽桃包(捉)


  謝玄懵了。


  小小一撲過來,他趕緊伸手接住,摟住她急道:“快讓我看看,是哪兒流血了?”


  小小兩隻手捂在肚子上,縮著腦袋搖頭,怎麼也不肯叫他看,謝玄還以為她肚上破了,掏出半截蠟燭,火折一打,照亮船艙。


  掀開她的衣擺,露出腰上一段幼細肌膚,謝玄瞪大了眼睛,與她小時候的肚皮也沒什麼分別,肚臍眼圓溜溜的,肚子平平的,又沒傷口,哪兒來的血呢?


  “傷處呢?”


  小小響抽一聲:“還在……還在下面。”


  小小自小就體弱,病歪歪好不容易學的走路,謝玄是自打會跑就開始站樁,從碗口粗的木樁子,站到細竹杆。


  小小非但一天樁都沒站過,家裡有什麼好吃的也都先緊著她,就怕她養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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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兩人雖然流浪,謝玄這一路上也將小小照顧得很好,既沒挨餓又沒受凍,不想她竟然受了傷。


  “你聽話,讓師兄看看,也好給你裹傷口。”


  小小自然知道那地方是不能給人瞧的,她自五歲起,師父就不許她跟師兄一起洗澡,等再大些,也不許她像村裡別的女孩那樣下河摸魚。


  一是因為她體寒,二來因為她是姑娘家。


  可到底怎麼才算姑娘家,師父沒細說過。


  “你乖,給我瞧瞧好不好?”


  謝玄放軟了聲音,就像小時候哄她那樣,可小小就是搖頭,一邊搖頭一邊忍著淚,巴掌小臉漲得通紅。


  謝玄急得滿頭冒汗,他們出來的時候帶著傷藥,有活血丹,還有金創藥,他摸出個小竹筒來:“那總要抹上點藥。”


  小小紅著臉搖頭:“你不能瞧。”


  “好,我不瞧,我到外頭把船系緊些,你自己上藥。”謝玄把被子全給她蓋上,船艙外風雨大作,小船在塘上搖搖晃晃,要是繩索斷了,船就要飄出去了。


  小小乖乖點點頭,等謝玄出去了,她才悄悄鑽進被子裡,掀開一角,借著蠟燭的光亮看自己流了多少血。


  褲子上一塊銅錢大小的血斑,小小忍著羞意伸手碰一碰,還有血。


  眼淚一湧,就要哭,到底還是忍住了,把幹淨帕子疊在一起,想給自己包扎傷口,可帕子不夠長,隻能先墊一墊。


  墊完又躺在被褥上,聽艙外“噼噼啪啪”的雨聲,用袖子抹掉淚花,她要是死了,師兄就一個人了。


  她還沒過十四歲生日呢,也還沒吃上九十九個壽桃包,說不準拖不到那個時候,她就要死了。


  想到謝玄孤身一人,無人陪伴,方才忍住的淚水,一下奪眶而出。


  謝玄淋得透湿回來,系穩了船,又到林子裡撿了些柴,湿柴生煙,可總比沒火要強,又拿鍋接了一鍋雨水,煮得滾熱,放進紅糖燒化。


  盛了一碗放在嘴邊吹涼,這才遞給小小。


  看她蒙頭在被子裡,身子一動一動的,掀開一點被角往裡頭偷看,小小縮在被子裡,咬著手指頭哭,趕緊拍她:“怎麼了?是不是疼得厲害了?趕緊把這個喝了。”


  小小肚子又疼,腰又酸,手腳怎麼也不暖和,眼睫毛沾著淚花,爬坐起來,把紅糖水喝下。


  喝了一碗糖水,竟覺得肚子好受了些,可肚裡一暖,腿間便湿,又湧出血來。


  她終於忍耐不住“嗚”一聲大哭:“我要是死了,隻有你一個人找師父了。”


  謝玄聽見這話,心口熱血一湧,驟然轉涼,隻覺從血到骨凍結成冰,連牙關都戰戰,若是世上隻留下他一個人,這花花世界再好,又有什麼意思呢?


  緊緊握住小小的手,死咬牙根,生怕一松勁,眼淚就要掉下來。


  把雙眼熬得赤紅,心血一團火熱,躺到小小身邊,將她緊緊摟住,摸著她的頭發:“我自然是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小小縮到謝玄懷裡,心裡還記著長壽包,有些痴氣的想,要是吃了九十九個長壽包,她是不是就不死了。


  原來她見那些山間野鬼,有老有少,小的反而作鬼的年頭更久些,她死了,便也是一隻小鬼,就算跟在師兄身後,師兄也瞧不見她。


  心裡覺得悽涼,對謝玄道:“九十九個壽桃包,可不許忘記了。”


  她知道謝玄是絕不會忘記的,卻還是要提,當作二人的約定。


  謝玄脫了湿衣,把小小的腦袋扣在自己懷中:“咱們天明就進城去,找城中最好的點心鋪子,給你蒸九十九個壽桃,要九十九種不同的餡兒。”


  小小的臉貼著謝玄的胸膛,聽著他胸膛不住震動,抽泣聲漸漸止住,一隻耳朵聽著謝玄的心跳,一隻耳朵聽艙外風雨,眼皮一松,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雨已經停了,謝玄不在艙中,小小揉揉眼睛,先去看傷口,白帕上的血跡已經幹了。


  她一下高興起來,她的傷好了。


  身邊擺著一鍋紅糖粥,豆豆盤著一團,聽見動靜,抬起頭,看見小小醒了,尾巴尖一晃一晃,先拍拍粥鍋,又拍了拍綠葉上託著的醬牛肉。


  昂著小腦袋,示意自己一塊都沒偷吃。


  謝玄走的時候,拎起它威脅:“你要是敢偷吃,就把你剁了煮蛇羹。”


  小小拎起一片醬肉給豆豆,慢慢喝著紅糖粥,吃了半碗,謝玄回來了。


  他滿臉輕松:“我找到法子進城了,今天你定能吃上壽桃包。”


  這座城比上一座查得要略松些,城門口一樣貼了畫像,但沒有道士巡查,這個時辰,道士們還在觀中做早課。


  幾個兵丁並不對照畫像看人,反而專注找那把桃木劍。


  這東西又不常見,隻要找到劍,看見拿劍的是對少年少女,那便抓著正主了。


  謝玄把那兩身破道袍扔在船艙中,用油紙包把師父留下那本薄薄書冊包起來貼身藏著,被褥鋪在驢背上,那把劍就塞在被褥裡。


  拿一根燒得集團的樹枝,對照水面,把一雙劍眉塗得又粗又濃,他本就生得黑些,再把脖子手掌全部抹黑,這麼打眼一瞧,跟畫像上便不大相同。


  又拍了點黑泥灰,抹在小小的臉上,小小膚色白膩,肌理瑩晶,上了一層黑灰還比尋常人白些,再將她兩道窄葉柳眉畫粗,裹在被中,坐在驢背上。


  趁道士們還在做早課,悄悄進城去。


  到了城門口,兵丁將謝玄攔下:“進城幹什麼的?”


  謝玄縮著脖子,故意露出髒兮兮的手,裝得一臉老實相:“帶我媳婦瞧病。”


  他至多不過十六七歲,竟然討了小媳婦,兵丁看了看驢背上的小小,從頭包到腳,隻露出半張臉來,膚色發烏,眼睛無神,確實是生病的樣子。


  這個年歲在鄉間倒也是能娶親了,兵丁本看竹簍,看裡面是些自帶的幹糧,還有兩身幹淨衣裳,皺眉又問:“這是幹什麼?”


  “賣到估衣鋪子裡換點藥錢。”謝玄張口便說瞎話。


  這是瑛娘給的,大約是她未嫁時做的裙裳,瞧著倒也值幾個錢。


  兵丁抬抬手,就將他們放進城去。


  誰知城門口查得松,俱是因為城中查得嚴,謝玄幾番想要投宿,都被掌櫃小二盯著細問,從何處來,到何處去,皆要記錄在冊。


  謝玄緊皺眉頭,對小小道:“沒想到,那個蕭真人勢力這樣大。”


  謝玄哪裡知道,池州與這幾處乃是相鄰城鎮,每有道歷大節總要互相走動,其中又以一陽觀最為富庶,這幾地偶爾還要沾一沾一陽觀的油水。


  蕭真人的緝書一發,遠的地方馬馬虎虎,偏是鄰近之處最難過關。


  小小坐在驢背上一路顛簸,覺得腿間又是一點湿熱,心裡害怕是傷口處裂開了,一直忍耐不說,還是謝玄瞧出來了,他捏捏口袋裡的銀兩:“走,咱們找個不盤查的地方,讓你舒舒服服躺著。”


  隻有一處地方,隻要手裡有銀子,三教九流都可收容,還是個道門中人絕不會去盤查的地方。


  花街柳巷。


  謝玄牽著毛驢,由小小指路,她自然不知哪裡是妓館,隻可要是五蘊之氣最雜亂的地方,必是能收留他們的地方。


  這會兒青天白日,妓館門是開著,可處處都沒人聲,謝玄撿了一家,帶小小進去。


  龜公忙了一夜,還等著要送那些留宿的客人,看見謝玄穿得普通,又是牽驢又是帶人,伸手趕他:“走走走,把這兒當什麼地方了。”


  “我要一間幹淨的屋子。”


  龜公反而笑起來:“我還想要天上掉銀子,滾滾滾,別讓我叫人。”


  謝玄摸了一錠五兩的銀子出來:“我要一間幹淨的屋子。”


  龜公的臉色一下變了,兩邊臉皮一扯,笑起來,點頭哈腰:“請請請,把這驢子給您牽到後院,上好的草料伺候著。”


  這一看就不是來玩的,前院要待客,後院還算清淨,在小院樓下預備了一間房:“您還要什麼,隻管同我說。”


  龜奴迎來送往,一雙眼睛利得很,這兩人不是什麼好來路,可這院子裡不是好來路的人多了去了,隻要給錢,他自然將人侍候得舒舒服服。


  “要些幹淨吃食,要熱的,再替我請個大夫來,這城裡哪家店心鋪子做壽桃最好?”


  龜奴還折著腰:“要論壽面點心,那自然是福壽齋的最好,城中富戶辦壽,都到福壽齋去定點心,您要幾個?”


  “九十九個,裡頭的餡要不重樣的。”


  龜公一點頭:“得咧,我替您去定下,我叫王三,往後再有旁的事兒,您隻管著叫我。”


  小小坐在床沿上,謝玄跟著王三出門去,他們的錢花的差不多了,既然要給小小養病,身上就得多預備些銀子。


  他問王三:“你們行院中,賭不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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