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身後人撥她的臉回頭,欺身來吻的時候,慄清圓咬了他一口,與不知疲倦的人割席道:“你一個人是就夠了,別拉上別人。”


  水再漫潑出來些,他把她的話衝散了。有幾下,慄清圓像被拍到礁石上的魚,身後風浪詭譎的戾氣,身前礁石堅硬冷寒。


  她再像個盡力爬上岸的溺水者,盡管她牢牢抓住岸上的樁繩,然而水裡的槳橹攪弄得她離岸愈來愈遠。


  人到水中央,不諳水性的人,一時全被淹沒。五官模糊,理智全無。


  一隻手,趁她熄滅前,盡數打撈起來。


  重獲光明與氧氣的人,賣力爬到為她涉水而來人的頭上,甚至不惜將他踩到腳下,犧牲也不在話下。


  於是,上岸的人得逞,涉水而來的人,最後一步丟開她,筋疲力盡,終究,死在他仰仗的水性伎倆裡。


  奄奄一息是他在人世間最後的遺言。


  慄清圓在花灑下衝幹淨身體,套一件長長的浴袍,回來戲說最後這一段“奄奄一息”時,水裡的死者唇上咬著他的事後煙,詐屍起來。


  迸濺得她一身水,坐在換衣凳上的慄清圓當真生氣了,“馮鏡衡,你髒死了。這裡頭有你的……”


  他就這麼當著她的面邁出浴缸去衝澡,手裡的半支煙打潮了,扔進馬桶裡。就著她的控訴,“我的什麼?”他要她講出口,這簡直就是他上不得臺面的癖好,“是我們未來合作的一半原始積累。”


  “臭不要臉。”


  慄清圓坐著把發梢沾到的水吹幹,馮鏡衡衝涼好了,穿好衣服來幫她。期間,慄清圓的肚子咕咕叫起來,拿吹風機的人才得知她到現在還沒吃呢。


  “不是叫你先自己吃點的嘛,要點什麼都是現成的啊。”


  “我怎麼知道你這麼晚啊,餓過頭就不想吃了。”


  “那現在要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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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慄清圓回頭,他叫她別動,最後一下,吹好,再把她梳通,吹風機新鮮的熱香氣,尤為地好聞。


  慄清圓說她準備了牛肉火鍋,她最近很想吃胸口撈,於是,買了許多食材。


  馮鏡衡嗯她一聲,放下吹風機,便領著她出來準備了。叫他煎炒煮焖那些他是鐵定不會的,涮火鍋這些,還是手拿把掐的。


  七七被放出來,四處嗅聞著,最後還是被馮鏡衡煮得一片全熟的牛肉給安撫到了。


  慄清圓坐在桌邊自顧自吃著,還不忘叮囑他,真的隻能喂一片啊,沒吃過的東西,更要謹慎,控制變量才會發現問題,比如過敏。


  馮鏡衡怨她啰嗦死了,“吃你的吧。”說著鍋裡的幾片牛肉又好了,他給她全撈出來。


  “你不吃嗎?”


  “我晚上碰頭會上吃了塊牛排了。”


  慄清圓叫他嘗嘗胸口撈呢,“很好吃的。”


  “好吃就留給你。”


  有人的邏輯與他不一樣,“就是好吃才要分享給你啊。”


  她搛在筷子上,遞過來。勢必要他嘗嘗。


  馮鏡衡被她喂了一口咬不動的油,慄清圓問他怎麼樣。


  “實話實說啊?”


  “啊。”


  “感覺是我家阿姨切肉時,分不清的一塊塑料手套丟進去,還煮過頭了。”


  “馮鏡衡,你這個人真是沒意思。難伺候。”


  “你什麼時候伺候過我,都是我伺候你。”


  慄清圓踢他一下,算作警告。


  那盒慄子蛋糕摔糊掉了。然而,收禮物的人一點沒有掃興,她小時候過生日,蛋糕碰花一點點她都急得不行。


  工作後反而看開許多,正如他們在看的電視裡說的那樣,就是擺成個花又怎麼樣,不還是要吃進肚子裡,團成一團?


  碎了有碎的吃法。


  慄清圓認真用叉子刮了好幾口送進嘴裡,馮鏡衡為之動容,叫她別吃了。一個蛋糕而已。


  嘴角掛奶油的人,認真質問他,“當真隻是個蛋糕啊?”


  “那晚你爸說得對,她喜歡什麼,你不知道,那該是你反思,而不是去責怪她。”


  慄清圓很客觀的口吻,“我和那個人同校到戀愛那麼多年,他不知道我的喜好,那才是真正的離譜吧。”


  “但是他確實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


  馮鏡衡揀起邊上一個叉子,加入她的吃蛋糕站隊,無所謂地問道:“什麼?”


  “也是我不知道的。其實我爸遠沒有他自己說的那樣不願意見生人。他昨晚跟你一齊喝酒,我看得出來,他是痛快的。”


  “馮鏡衡,你這個人真的很離譜。我和他那麼多年,可是他加起來沒見我爸幾面過,說話也永遠是師生那套。而你,一上來,就差點把我家房子給掀了。”


  有人受教的點頭。他挖一口奶油到嘴裡,和她交底,“你爸趕我走的那會兒,我在想,我該說點什麼找補一下呢。”


  “……”


  “很明顯。你爸唯一的切入點就隻剩你媽了。”


  “有你切入不了的人嗎?”


  “多的是。所以,他們與我無關。”慄清圓辯不過這個人。幹脆刮一塊奶油糊他鼻子上。


  站在她身邊,背倚靠著長桌,變成小醜的人來了一句,“生日快樂。”


  “我才不過生日。”


  “我說我。”


  慄清圓一驚,“真的啊?”


  馮鏡衡不無失望,不過彼此彼此。他不介意親口告訴她,“10月25日。”正好還有兩個月。


  時間尚早,但今年是他整三十的生日。馮鏡衡頂著鼻子上的一塊奶油來跟她要生日禮物,“你會送我什麼?”


  慄清圓認真在備忘錄記下了,說有足夠的時間給她準備。


  馮鏡衡不依,“我不需要你拿錢買的東西。”說到他們第一次在重熙島上遇到,那晚也是馮鏡衡切入過來的。


  天時地利的迷信。正好那天因為雷暴雨輪渡順延一班。馮鏡衡便算到如果那一眼是她的話,她一定坐最後一班離島。【看小說 公 眾 號:這本小 說也太好 看了】


  結果,他算對了。


  那天他開的那輛庫裡南,就是他父親買給他的生日禮物。


  還算靈驗,他頭一回開出去,便遇到想遇到的人。


  不過,其實他一點不喜歡那種騷包的車子。可他父親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十七八歲的時候,開了那麼一回就塞回車庫去了。


  馮鏡衡說回禮物上來,“送我件不必錢買,但是一定能靈驗兌現的好不好?”


  “什麼?”


  “和好卡?”


  “?”


  “無論將來我們怎麼爭吵,給我一次無條件跳過再和好的機會卡,好不好?”


  慄清圓才不理他,“什麼叫無條件?”


  “你殺人放火了我也跟你和好?”


  馮鏡衡:“不犯法不違反公序良俗不背叛忠貞不對你父母忤逆犯上,好不好?”


  “那都除去這些原則問題了,還有什麼需要無條件赦免的啊?”


  “嗯。就是不想和你吵架。”


  “……”


  “不想你那麼冷靜地告訴我,我排在誰的後面。慄清圓,我活三十年,還真的沒吃過女人的敗仗,你明白麼。那晚我氣得把一個四寸的蛋糕全塞嘴裡去了,甜到他媽想死,我這輩子加起來都沒吃這麼多甜。”


  “不是吃甜食會心情好的嗎?”


  “誰說的。這都是資本家想出來割韭菜的無稽之談。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龍肉都沒用!”


  “你自己也是資本家。”


  “少打岔。我問你話呢?”


  “什麼啊?”


  “和好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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