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錦並未多說什麼，好像隻是為了確認她是不是白離一樣，略過她之後繼續分發著機甲手環。
白離松一口氣。
來錦分發完機甲之後再次走上講臺，將剩下幾支機甲手環的盒子隨意放在講臺的一邊，注視講臺上的座位表對著每個學生的面孔。
“我們班需要任命一個班長，”來錦突然開口，“班長的職位十分重要，不僅需要傳達學校的通知和重要文件，還需要調動學生訓練積極性，幫助提高同學實力水平。”
“可以說，班長就是戰場上的先鋒官和指揮官。”
底下的學生有的蠢蠢欲動，但大部分卻低下頭顱。
雖然來錦說的十分好聽，但大家都明白——班長的壓力巨大，平時雜事也多。
先鋒官尚有身份擺在那，和普通學生有著階級上的差異，班長有什麼？
“都抬起你們高貴的頭顱！”來錦厲聲道，“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們現在都在做什麼？”
來錦是上過戰場的人，釋放出的威壓壓根不是底下這些隻會在比試臺上花拳繡腿的學生可以承受的。
底下學生聞言趕緊抬頭，但眼神卻看向別的方向不敢和來錦對視。
白離此刻看著講臺上的提爾瑞斯校徽，視線完全不敢上移，但還是覺得講臺上的視線愈發灼熱。
果不其然，下一秒來錦就喊出了她的名字。
“白離，那就你來當班長。”
“啊？”白離錯愕抬頭。
“怎麼？當班長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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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錦目光危險，讓白離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嘴邊的拒絕轉了個彎：
“沒有老師，我一定為了班級鞠躬盡瘁，貢獻自我！”
來錦這才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繼續說著下一件事。
“還有一則通知，為了防止同學們來到軍校之後懈怠學習，每天晚上需要以班級為單位訓練，時間是六點至十點。班長作為班級領袖，要做好帶頭作用。清楚了嗎？領袖？”
白離趕緊點頭。
她可以感受到班上的學生頻頻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還聽到有人小聲議論著：
“她算什麼領袖？”
＊
課間，白離調出講臺計算機裡面的選課文件投影出來。
“選課的文件我已經發到班級群裡了，大家好好看看，不懂的地方記得問我。”
下面的學生該聊天的還是聊天，有些人很不在意似的斜撇白離一眼，但基本沒幾個人聽她說話。
來到提爾瑞斯的都是經過軍校考試篩選出來的佼佼者、各個星球上的狀元，對白離這種沒有參加軍校考試的人絲毫抱不起尊敬的態度。
如果她是S班的學生，那他們沒話說。但這人根本沒有進入S班的實力，還不參加考試就可以入學，憑什麼啊？
白離見他們不聽話並沒有惱怒，她的話帶到就好，於是說完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倒是方信一臉同情地湊過來，說道：“我說你這運氣可以啊，開學第一天就被班導看上了！”
可能是白離太慘了，方信都忘了剛才尷尬的事情。
“知道有些老師喜歡讓不聽話的學生管紀律嗎？這倆是一個道理。”來錦八成是察覺到她的擺爛態度了。
“你這自我認知真是絕了。”
“人貴有自知之明。”
白離一邊回著，一邊打開桌面上計算機開始選課。
方信看她逐漸將一至星期五的每個時間段排滿，眼睛都瞪大了——
——是個狠人！
表面上看，白離是在深思熟慮之後選下的課表，實際上她正與謝爾爭取著自己的權益……
“夠了夠了，星期二已經選了機甲對戰，下午就應該好好休息！”
“不行，你下午要是不選課，我就選個格鬥術。”謝爾看不得上面有一個時間段空下來。
“我要選機甲交互！”白離快速將下午佔滿。
謝爾懶懶說著：“你不是不想上課嗎？幹脆下午改成機甲單兵的課程，讓我上得了。”
白離臉上表情復雜，並沒有回答謝爾的話，隻是按了提交鍵。
這是她一直在意的事情。
如果“謝爾”出現的時間在今後遠超“白離”，那她還是“白離”嗎？
這是白離最懼怕的事情——
——被自己的人格所取代。
第17章 第二人格
晚上的晚訓是在各班專屬的訓練場，他們的訓練場與B班場地相鄰。
此時B班的人差不多都到了，C班的場地就隻有白離一個人。
白離坐在旁邊的長椅上打了個哈欠。
班上同學對她不滿她知道，她也樂得自在，等下時間到了她就回宿舍睡覺。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班長。”
白離睜開眼睛，就見夏逸塵站在她的面前。
但也就隻有夏逸塵一人而已。
夏逸塵注意到她的視線，尷尬地摸著頭，含含糊糊到：“其他人……都有事……”
“沒關系，你訓練吧。”這孩子未免太實誠了，要是他也不來就好了。
白離走到旁邊的控制臺，將場地設置成智能對戰模式——
——沒有辦法，班裡沒有其他人來。她雖然在分科前修過機甲單兵的基本課程，但自認為跟這些真正的機甲單兵比不了。
誰知道他們在這一年裡都學了什麼？畢竟機甲單兵一個比一個卷。
——隻能讓夏逸塵自己練了。
誰知，夏逸塵機甲還沒放出來人就摔在了地上，白離趕緊按下暫停鍵！
“怎麼了？有事嗎？”
“沒事的班長。”夏逸塵站起來，熟練地給自己貼上創口貼止血，之後放出機甲。
白離這才繼續開始，接下來坐在訓練場周邊的長椅上觀看。
夏逸塵的反應很迅速，每次都箭羽射向他時他都能立刻回避開，但是他的機甲速度跟不上，總是將將躲過。
最為致命的是他還總是站不穩，像是個剛上臺的新手，無措地在刀槍劍火中躲避。
整臺機甲都摔在地上好幾次了，可惜了這危險預判的能力。
白離認真觀察著。
其實可以寫一個程序，讓機甲自己有危險預判能力，每次檢測到失去重心的時候可以做出相應舉動。
但這在比試中會降低單兵的靈活性，有些人會通過假摔來脫身。
或許……
能將裡面的控制系統改一下。
夏逸塵會摔跤是因為本身的體格發育落後，又因為精神力與機甲完全相連，所以機甲也會摔跤。
但是如果讓連接弱一點呢？不讓兩者通感，隻將精神力定向導入能源處……
白離思考著可行性，接下來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班長！我有個小道消息！”
一聽就知道來人是方信，也不知道他一天天的亢奮是哪來的。
正巧臺上的夏逸塵已經招架不住了，白離在控制臺按下暫停鍵。
所有箭羽消失的那一刻，夏逸塵連人帶機甲躺在地上喘氣。
方信看著夏逸塵這樣，疑惑道：
“他怎麼了？像要死了一樣？”一個普通訓練咋還練成這樣了？
看來這哥們身體素質是真不行。
白離沒有回答他，而是走到夏逸塵旁邊幫他打開控制機艙，確認裡面的駕駛員沒事。
方信端詳著躺在駕駛位上的人，搖了搖頭說：“哥們，你要是不行就別硬撐了，你這射擊能力已經夠好了，到時候去軍隊做遠攻手就行，沒必要近戰。”
夏逸塵休息完了之後從機甲裡面爬出來，坐在機甲手臂上，低著頭，“我……我想參加軍校聯賽……”
“短期內你應該沒有希望了，”方信說話直來直去，“我打聽到，今年的聯賽校賽會提前舉行。”
白離一臉懵地聽著他們的對話，“什麼是軍校聯賽？”
方信一愣，脫口道：“班長，你怎麼跟外宇宙來的人一樣？居然連軍校聯賽都不知道！”
看白離一臉迷茫的樣子，方信才知道自家班長真的啥也不知道，解釋著：“軍校聯賽一年舉辦一次，由四大軍校挑選優秀學生參賽。”
“比賽採用積分機制，為時一年。由機甲先鋒官的單人賽、主先鋒官帶領精英隊參加團隊賽、指揮官的個人賽、機甲交互師和機甲師的個人賽，以及最後的團賽組成。”
白離聽到那麼多比賽已經有點暈了。
“指揮和先鋒官還有精英隊的成員都選完了，我們這次校賽選的成員隻用參加最後的團隊賽。各場比賽得到名次都會有相應積分，最後看根據積分總數來評冠軍。”夏逸塵仰起頭補充道。
方信打了個響指，“對，但是每場比賽的積分都不一樣，單人賽的積分沒有後面的團體賽高。”
“那為什麼校賽會提前？”白離盤坐在地上詢問著。
方信也坐了下來，“這次校賽機制會改。”
“我們不像其他軍校，有嚴格的等級壓制。選出來的機甲單兵在後期打團賽的時候完全沒有凝聚力，所以學校決定這次以班級為單位開展校賽。”
“其實規則還是和以前差不多，每個班的同學通過單人賽積累積分，隻是這次的積分算作班級積分。最後選取積分最高的五個班級組成五支隊伍，在聯賽中將由各先鋒官帶隊。”
白離捋了一會，又詢問為什麼是六個先鋒官。
“還有一個主先鋒官，但是主先鋒官帶的是精英隊，精英隊隊員的選舉是和先鋒官一起開始的，”方信看向白離，“你應該知道，就是沒有選上先鋒官的保送生，他們就是精英隊的隊員。”
白離：“……”
謝謝你讓我又一次認識到我被校方嫌棄了。
白離沉思著，出聲：“但這樣的機制勢必會淘汰掉一些能力出眾但卻被班級拖累的人。”
“對，”方信說，“但是選出的機甲單兵隻需要參加聯賽最後的團賽，凝聚力更為重要。像交互師和機甲師還是用以前的制度，不以團隊為基礎，而是自己參加單人賽殺出一條血路來。”
“不過……”方信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道：“聽說其他軍校大部分取消了交互師和機甲師參賽，因為聯賽的總名額是固定的。就比如西林軍校，他們舍棄了交互師的名額，打算多讓幾個機甲單兵參賽。”
自己的職業被忽視，白離忍不住問出來：“為什麼取消機甲交互師？”
“機甲交互師沒什麼用啊，隻能在比賽開始前做一下機甲連接，然後單人賽取得勝利會有積分。但與大局相比，還不如多來幾個單兵實在。”方信的語氣中滿是身為單兵的驕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