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慌什麼。”周夫人意味不明注視她。


  她不言語,縮著手。


  周夫人掰開她手指,一根根擦拭,程禧指甲蓋圓潤發粉,從來不美甲,不塗指甲油,清澈小巧的十顆豆豆。


  周夫人這些日子仔細回憶了,京臣見識多了形形色色的女人,不是有圖謀就是有野心,相處起來他不踏實,有隔閡。


  程禧清純可人,又知根知底,他稀裡糊塗地越界了。


  不過憑他的理智,心中有一杆秤,知道什麼不可為,稍加引導,會收斂的。


  周京臣從臥室出來,秘書在樓梯口等候。


  “監控銷毀了。”


  男人略微偏著頭,摁下打火機的滑輪,“誰銷毀的?”


  “安保經理是胡生表哥,胡家在會館有股份。”秘書壓低聲匯報,“胡生和禧兒小姐相過親,他目的是娶同妻,好吃好喝養在胡家,不管他外面廝混。高門大戶的小姐不甘心受這份屈辱,於是他相中了禧兒小姐,覺得好拿捏,一個養女沒有靠山,沒地方告狀,不敢惹他,估計是禧兒小姐不同意,他懷恨在心,慫恿耿世清毀掉禧兒小姐的名聲。”


  周京臣仰起頭,煙柱直噴向天花板,在昏黃的水晶燈下蔓延開,“耿世清錄視頻了嗎。”


  “錄了,五分鍾。”秘書保存了包廂內的錄像,“攝像機在車上。”


  他接過秘書的手機,點開。


  面無表情看完。


  刪掉。


  “凡是有胡生和男人親密的視頻,高價買。然後放出消息,讓胡家在圈裡抬不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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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世清呢?”秘書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欲言又止,“夫人在會館的態度...似乎是堅持聯姻,幫耿家遮醜。”


第64章 你怎麼在我房裡


  周京臣咬著煙,煙霧嗆,燻得他微眯著眼,“嫁耿家沒有商量餘地。”


  “禧兒小姐可惜了,耿世清是狗改不了吃屎。”秘書輕輕關嚴房門,“不過二代子弟又有多少成大器的呢?碌碌無為混日子,不給父輩添亂,已經是好樣的了,像您和葉家兄弟一樣出色,是家族的祖墳冒青煙了。”


  “葉柏南有消息嗎。”周京臣重新穿好大衣,系著扣子。


  秘書跟著他朝院子裡走,“葉柏南最近在應酬國外的考察團。”


  “籤約了?”


  “暫時沒有。利潤大,流程多,高管、中層幹部一撥撥扒皮吃回扣,葉柏南喂飽了他們,才籤得了。”


  秘書打開後車門,周京臣沒上車,自己打開駕駛門,“我去買藥,你回公司,盯緊了葉柏南。”


  周京臣再返回老宅,程禧睡著了。


  床頭櫃放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她上學那會兒愛喝這個,天天喝,喝不膩,兌醋,兌麻油,很奇怪的口味。不吃皮蛋的蛋白,隻吃蛋黃,保姆每次打碎四五個皮蛋黃,周京臣膈應這個,嫌腥。


  他在床邊坐下,調亮了燈。


  程禧迷迷瞪瞪睜開眼,開始以為是夢,回味過來,猛地坐起,“你怎麼在我房裡。”


  周京臣一揚下巴,一兜子藥,在粥碗旁邊。


  “你出去。”她驚弓之鳥一般,“周阿姨在隔壁。”


  男人脫了大衣,掛在椅背,襯衫一股煙味。


  不濃,混合著潮湿的水汽,鑽入程禧鼻子,她心口一顫一顫。


  他沒來得及換新襯衫。


  這件髒了。


  有耿世清的血漬。


  “外面下雨了。”他徐徐開口。


  今年立春的第一場春雨。


  “你受傷了嗎?”程禧問。


  耿世清磕了藥,又發情,力大如牛的,她目睹他撞周京臣,如同瘋狗。


  “沒傷。”


  周京臣一抻袖口。


  程禧捕捉到他細小的動作,伸手。


  男人拿了碗,給她。


  “你袖子,撸上去。”


  周京臣斜倚著,腿自然松弛,一動不動。


  程禧後背火辣辣的,鞭子抽出血絲了,倒是沒流血,她往床邊爬了一寸,扯他胳膊。


  手腕一塊淤青。


  是耿世清扔茶壺磕的。


  “照鏡子了嗎。”周京臣忽然沒頭沒尾的一句。


  她仰頭。


  “披頭散發龇牙咧嘴的。”


  周京臣挖苦完她,掀開毛毯,“躺好。”


  又拆了藥盒,丟在毯子上,“自己塗。”


  程禧蒙在被窩裡,指腹蘸了藥膏,從腰肢的兩側塗後背。


  “夠得著嗎。”他瞥了一眼鼓鼓囊囊蠕動的被窩。


  夠是夠得著,費勁。


  周京臣在中指抹了一點藥,探進被窩,他手涼,藥也涼,程禧呻吟了一聲。


  她肌膚水汪汪的,有捂出的汗,有純天然的滑膩,他一碰,她腰一戰慄。


  “肩膀塗嗎?”


  “塗肩膀的下面...”


  鞭子抽下來,剐蹭到蝴蝶骨了,隱隱有紅痕。


  “前面塗不塗。”


  拴脖子的鎖鏈有一枚鉤,很尖銳,程禧在包廂撅著屁股晃晃蕩蕩,也剐到胸部了,她裹緊了毯子邊緣,“我自己夠得著。”


  周京臣神情淡薄,向下移,手指摁在她股溝處,順便塗了兩下。


  那一處麻麻酥酥的,藥膏覆蓋住,十分舒服。


  門外這時響起拖鞋的摩擦聲。


  程禧一推,周京臣也敏捷,不露聲色坐回椅子。


  周夫人一進門,看到他迎著燈光檢查藥品的說明書,程禧睡得熟,氛圍融洽正常,但她眉頭還是擰得幾乎夾死一隻蒼蠅。


  “你回來多久了。”


  周京臣起身,“剛回來。”


  “禧兒沒醒呢?”周夫人關切掖了掖被角,又鄭重其事斥責他,“你今天失態了。”


  “耿世清目中無人,用下三濫的招數泄欲,如果周家不痛不痒的翻篇了,聯姻以後耿家更是肆無忌憚,周家的顏面呢?”


  周京臣一副公道正義的模樣,周夫人語氣緩和,“有保姆照顧禧兒,你去餐廳吃飯吧。”


  他走出幾步,周夫人在身後提醒,“禧兒的閨房,你少來,她不是十二、三歲的小丫頭了,是大姑娘了,你有分寸,外頭的闲話沒分寸。”


  “外頭的闲話?”周京臣欲笑不笑的,望著周夫人,“您聽什麼闲話了。”


  周夫人臉上沒什麼波瀾,“你別管,收斂就行,我聽了闲話無所謂,萬一華家聽了闲話,影響周家的家風。”


  周京臣笑意越來越深,“菁菁大度,她不至於誤會我和禧兒。”


  門一開一合,他離開了。


  老宅的大燈一夜未熄。


  座機一遍遍地響,程禧也偷偷接通了內線,得知耿世清在醫院嚎了大半宿,又是打鎮定劑,又是敷退燒貼,後來耿夫人接他去酒店了,安排了兩名商務模特。


  早晨保姆發現耿世清暈厥在浴缸裡,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尿失禁。


  緊急送到武警醫院搶救。


  那兩名模特的嘴巴不嚴實,加上客戶是耿家的公子,不免和小姐妹們炫耀了一番。


  這茬小範圍的傳播開,耿世清的大姐二姐都趕回家興師問罪了,埋怨弟弟胡作非為,害得她們被婆家的親戚鄙夷取笑。


  耿夫人氣得砸爛了不少家具。


  耿宅同樣一夜燈火通明。


第65章 他和一個霸氣迷人的女人


  程禧的傷勢確實不嚴重,她養到周二,去喬爾上班了。


  辦公桌堆積如山的資料夾需要打印。


  飲水間的對面是打印室,她進去時,小女生和幾名同事在泡咖啡,“業界大新聞啊,有上億的項目了!”


  程禧開啟打印按鈕,靠著牆。


  “有一筆國際長途的貨流訂單,是運輸進口生鮮的,航班包全年,一年往返200多趟,一趟的利潤五十萬,哪家航空集團籤了合同,年淨利潤一億呢,而且不止包一年,是五年起籤,五億的大單啊!據說合作雲航集團了。”


  葉柏南的公司。


  程禧一邊聽,一邊收納打印好的文件,沒參與她們。


  “北航集團呢?北航的綜合實力比雲航高啊,雲航這幾年才步入經營正軌,之前內部亂糟糟的。”


  “周總工去談判了,沒談攏,葉總工和負責人談得順利。”同事耐人尋味笑,“負責人是個風韻猶存的女強人,三十九歲,她前夫是香港的,沒逃過七年之痒,追求她的老富豪和小鮮肉特多,她隻欣賞葉總工。”


  小女生恍然大悟,“葉總工拿下訂單,和她逢場作戲?”


  “作什麼戲啊——”同事翻白眼,“你沒見過她,霸氣迷人的大嫂範兒,即使作戲,假戲真做的概率很大!”


  小女生不信,“他是葉家的長子,娶二婚的長媳,葉家同意嗎?”


  程禧麻利收拾了文件,去經理辦公室。


  葉柏南這類男人,事業心事業腦,家族,工作,背負著兩座大山的壓力,對爭取資源是不計代價的,他一星期沒聯系她了,她也不好意思主動。


  戀愛搭子估計沒戲了。


  程禧送完文件回到秘書辦,門口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她跑上去,大喊,“鄭梅!”


  引誘她去馬明昭的酒局,被馬明昭上下其手佔便宜,逼得她防衛過當,關押在局子,一系列的前因後果,她可沒忘。


  鄭梅一直有意躲她。


  很心虛。


  其實鄭梅也清楚,同一家公司,同一屋檐下,躲不了。


  早晚碰面,清算這筆賬。


  “我尊敬你,信任你,你為什麼算計我?”程禧堵住鄭梅的去路,“我得罪過你?”


  “沒得罪。”鄭梅索性豁出去,問什麼,答什麼。


  “馬明昭給你好處費了?”


  “他提出要你去,不過沒給我錢,大公司的高管潛規則小公司的職員太普遍了,馬明昭用不著親口提,他暗示一下,有的是眼巴巴給他送女人的。”鄭梅攤開手,信就信,不信拉倒的態度。


  程禧真不信,“那你辭職幹什麼?”


  “愧疚啊,騙了你上鉤,為了個人的業績不擇手段,辭職圖個清靜。”鄭梅滴水不漏的,可程禧了解她,她業績優異,不屑於搞歪門邪道。


  “鄭經理,我在你手下半年多,現在又是同事,衝這份情分,我隻要一個答案,是誰收買你陷害我。”


  鄭梅死死地咬住下唇,在做心理鬥爭。


  許久,她松口了,“是一位外形貴氣的女人,隔著屏風見面的,長相我沒看清,她帶了一名女保鏢,現場搜身,要求上交手機,不準錄音,包廂裡的信號也屏蔽了。”


  說完,鄭梅轉身進電梯了。


  貴氣的女人。


  周夫人那圈子的太太們,個頂個兒的貴氣。


  二代小姐們也貴氣。


  隻是私下有接觸的並不多,更談不上有仇了。


  關鍵這一招借刀殺人玩得太漂亮了,借了三把刀。


  職場潛規則,馬明昭,鄭梅。


  一環套一環,又毫不相幹。


  鄭梅和馬明昭互相不認識,鄭梅作為部門經理,有義務安排酒局,至於馬明昭在酒局上想怎樣,一切歸咎於職場潛規則。


  查下去,是死胡同。


  另外,那位貴氣的女人自我保護嚴謹,沒露臉兒。


  程禧覺得不寒而慄。


  對方什麼來頭,什麼企圖呢?


  她無意之中得罪人了嗎。


  ......


  耿家信守承諾,登門道歉了。


  是周淮康出差回程的當天下午。


  程禧從臥室出來,周京臣正好佇立在木質走廊上,面無表情俯視客廳。


  她駐足,“京臣哥。”


  男人側身,上上下下一掃她,打扮了。


  白色針織裙,波浪紋的裙擺,束腰款,顯得腰是腰,臀是臀的,有少女的味道,亦有女人的味道。


  “誰給你打扮的。”


  “何姨。”


  周家有三個保姆,燒菜的,打理內務的,何姨是頭兒,在周家的資歷最老,連周淮康平時也稱呼她何姐,周京臣嬰兒時期還吃過何姨的母乳。


  “去換了。”他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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