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周京臣也舉了手。


  “兩票...京臣啊,和小舅舅鬥,你太嫩了。”李韻華嗤笑,面向董事,勝券在握的氣勢,“不同意,舉手。”


  李韻華陣營的兩位小董事,也棄權了。


  李慕白一票,李韻華一票,二對二,不支持,不駁回,待定。


  “你們搞什麼!”李韻華爆發了。


  小董事提醒他,“聽說...周副市長過來了。”


  “你們怕了?”


  他們面面相覷,不搭腔。


  這時,秘書接到煙城保鏢的電話,了解完情況,匆匆向周京臣匯報,“禧兒小姐去婦科了。”


  他翻文件的手僵住。


  “她去幹什麼?”


  “血檢,化驗。”


  程禧輕微暈針。


  生病了,寧可吃藥,不願打針。


  更不會無緣無故去抽血。


  “禧兒小姐是婦科疾病,還是...”秘書沒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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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京臣眼睛一霎湧起風浪。


  會議室的一切聲音,仿佛按下暫停鍵。


  靜止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歡喜,是期待,是焦灼,是緊張。


  無數復雜的情緒,無數可以預見的艱難、阻礙、壓迫,統統匯聚、爆發在這一刻。


  衝擊著他。


  一波,又一波的高壓。


  周京臣合上文件夾。


  挪椅子,起身,“下半場會議,我缺席,由祝副董主持。”


  從會議室出來,拐了個彎,背後傳來一聲,“周公子。”


  他駐足。


  男人姿態慵懶,倚著牆壁,也在翻文件。


  董事席位的最新變動,沒來得及對外宣布,但名單早已在葉柏南手中。


  證明集團內部到處是葉柏南的心腹了。


  “柏南。”周京臣調頭,走向他,“為什麼不進會議室?”


  “我沒資格啊。”他似笑不笑,注視著周京臣緩緩逼近,“在周董的地盤上,哪有我的一席之地?”


  “李韻華和李慕白都是你的棋子,祝雲樓表面中立,私下也投靠你了。”周京臣言笑晏晏,不急不燥,“柏南,高手啊。”


  葉柏南把文件卷成筒,貼著耳朵,幾分頑劣,幾分不羈,“什麼?聽不清。”


  周京臣抓住他手腕,撇開紙筒,一字一頓,“你是高手,也玩不贏我,聽清了嗎?”


  他一手插兜,一手揉碎了紙,笑得恣意瀟灑,“恭喜啊,周董事長。”


  “幕後的葉大股東,同喜。”周京臣也笑,放肆,爽朗,“有機會,邀請你出席董事會,咱們面對面鬥。”


  “我不感興趣。”葉柏南抻了抻脊背,“我喜歡在幕後,玩死你。”


  “玩我,無妨,我奉陪。玩我女人,我勸你掂量一下。”周京臣拍了拍他胳膊,“碰過她嗎。”


  葉柏南挑眉,“你猜。”他慢悠悠拂開周京臣的手,“交往了五十多天,不碰正常,碰了也正常。周董是做大事的,應該胸懷寬廣,不拘小節。”


  周京臣攥緊拳。


  手背一縷縷的青筋,猙獰盤遒。


  “周董,告辭了。”


  擦肩的一瞬,各自笑意消失。


  幽冷,陰鸷。


  周京臣朝左,葉柏南朝右。


  走廊的白燈閃爍。


  半虛,半實,籠罩住身軀。


  像是兩座深淵。


  終有一日,碰撞在一起。


  一座毀滅,一座幸存。


  車駛出公司大門,秘書憂心忡忡,“葉柏南已經扎根在集團了,您要防備他。目前董事局的七名董事,祝雲樓廢了,李韻華和李慕白在葉柏南手下,李韻華那艘船還有兩名小董事,您隻有沈承瀚一個幫手,葉柏南徹底佔據上風。”


  周京臣心不在焉。


  沉默望向窗外。


  ......


  晚上,程禧睡得迷迷瞪瞪,眼皮有點酸脹,她睜開一條縫,發現臥室亮了燈。


  光線昏黃,黯淡。


  床邊的吊籃椅上,依稀一抹輪廓。


  輕輕晃動著。


  修長彎曲的腿,沒有穿鞋,隻穿了襪子,襯衣扣完全松開,精實的胸膛袒露,正在全神貫注查看她的化驗單。


  她適應了好一會兒,視線不那麼模糊了。


  男人的輪廓由淺,至深。


  一張臉也分明。


  她猛地坐起,“你怎麼進門的?”


  男人食指勾著鑰匙環兒,“昨天離開,順手摘了門後的備用鑰匙。”


第234章 想哭,又哭不出


  程禧心有餘悸。


  盯著他。


  男人也盯著她,“睡得太沉,我進來,你都沒醒。下次長記性,擺一副椅子,堵住門。”


  程禧後背滋滋冒冷汗,“你沒走?”


  “走了。”他調亮了臺燈,仔細看化驗單,“又回來了。”


  她下床,搶他手裡的單子。


  周京臣一隻手躲,另一隻手攥住她。


  程禧站,他坐。


  依然掩蓋不住他的攻擊性與壓迫感。


  “你懷孕了。”他一發力,她不得不俯下。


  “我在醫院撿的單子。”


  “挺巧。”周京臣核對姓名欄,“和你同名同姓,同歲數。”


  程禧又搶。


  他又躲。


  “心虛什麼。”他目光銳利,審視她,“孩子不是我的?”


  她不搶了,渾身緊繃。


  “葉柏南說,你們相處五十多天,他碰你正常,不碰也正常。”周京臣重復了一遍,“碰沒碰。”


  程禧仿佛一根弦,繃到極限,抻斷了。


  果然。


  他懷疑是誰的種。


  “你飛到青城,再乘車到煙城,一千三百公裡...”她眼圈泛紅,鼻尖亦是猩紅,“千裡迢迢就為了證實孩子是不是你的?”


  “葉柏南在這裡過夜,在這裡吃喝拉撒,剩了一桌菜,留下手帕,腕表,從我進門開始,我走一步,他向我示威一次。”臥室的光線是淡橙色,襯得周京臣面孔晦暗,鍍了一層寒霜,“你在煙城多久?三天三夜,才三個夜晚,其中一夜有他,之前的五十多個日夜,幾個夜晚有他?”


  她喉嚨噎得難受,想哭又哭不出,消寂的空氣裡,是周京臣的心跳。


  兇而野,一下比一下劇烈。


  “柏南先去百麗...”


  “還叫柏南!”周京臣脖子的青筋一釐釐凸顯,打斷她。


  程禧睫毛顫抖著。


  “葉柏南故意那麼講,是氣我,我本來不信他,可他過夜了,你為什麼帶他回家。”


  男人眼中的猜忌、猶疑,烈火烹油一般,將她焚燒成寸寸灰燼。


  她顫抖得愈發厲害。


  “他露宿街頭,餓死,撞死,和你沒關系,他自作自受。何況他有地方住,也餓不死。”周京臣字字珠璣,刺她的肺,扎她的心,“你迫不及待幹什麼,寂寞了?程禧,我沒發現你欲望這麼大啊。”


  越拽,越狠。


  她完全傾軋下去,匍匐在周京臣膝上。


  “你和他朝夕相對,同吃同睡,我在李家過得什麼日子,你清楚嗎?我吃沒吃,睡沒睡,傷痊愈了嗎,我出現那一刻,你問了嗎?”


  程禧哭著,推搡他。


  周京臣的身軀像是銅牆鐵壁,牢牢地囚禁住她,“你問的是什麼?玫瑰城捉奸,我包養女人。葉柏南口中的場景,一分真,九分假,你道聽途說也相信了,我親眼見到他的東西在你房間,你憑什麼要求我相信你清白?程禧,不是隻有你冤枉。”


  她搖頭,“他沒碰過我——”


  周京臣的呼吸噴在她頸後。


  綿長的。


  唏噓的燙意。


  她流眼淚,浸得他襯衣洇湿了一大片。


  “我去玫瑰城,有我的用意,不是衝女人去的,你信嗎。”


  程禧悶悶地嗯。


  ——程衡波的死,是周家見死不救。


  ——華菁菁出國前,約了葉柏南見面,他手中,攥著真相。有朝一日他揭發,程禧與周家之間,有恩,有情,更有恨。


  這兩句話,如同詛咒,反反復復在周京臣的腦海回蕩。


  會有那一日嗎。


  他摟住程禧,“你信葉柏南,信我。”


  她趴著,一動不動。


  “別信他,明白嗎?”


  她仍舊悶悶地嗯。


  好半晌,周京臣吐出胸腔憋著的氣,溫聲哄她,“不哭了。”他低眸,輕輕撫摸她面頰,水淋淋的,“在外省懷上的,有一個套破了,酒店的尺寸小。”


  程禧僵硬的四肢漸漸癱軟了,“是墮掉,是生下來。”


  周京臣蹙眉。


  沒回應。


  她等待著。


  “你什麼心思。”他反問。


  “我不知道...”


  周家的權勢門第,無論是她懷了周京臣的孩子,還是其他女人,孩子的去與留,是周家做主。


  而不是女人。


  要留,不生不行;不留,偷偷生不行。


  周京臣最終也沒答復她。


  ......


  百麗餐廳十一點下班。


  服務員打來電話匯報進展,“按照您開的條件,免單,賠償一千,客人不滿意,投訴了,工商部門介入,結果一查現場,洗浴中心的按摩項目報價太高,罰款5萬。”


  罰款,事兒小,那群達官顯貴的常客,哪個不是有頭有臉“愛惜”羽毛?百麗被罰了,都不敢玩了。


  損失盈利,事兒大。


  程禧頭疼。


  “經理氣得在辦公室發飆,罵您是宏匯的間諜。”


  百麗和宏匯是同行冤家,07年,百麗的上一任老板和宏匯的老板在老城區掐架,一死九傷,鬧上電視的法治新聞了。


  商人迷信,有血案,不吉利,兩幢大樓闲置了幾年,直到14年,文芝承包了,15年,宏匯也有主兒了,兩家繼續鬥。


  程禧掛斷電話。


  “客人索賠,你不能光明正大砍價。”周京臣洗了澡,躺在床上,“後果是激怒客人,弄巧成拙。”


  她試探,“那怎麼解決?”


  “是虛心求教嗎。”


  程禧小聲啜喏,“虛心。”


  “對方要多少給多少,總好過曝光,罰款。”


  “用你教?”她抄起枕頭砸他,“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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