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林小姐...”林薔薇一愣,“禧妹妹不喊我薔薇姐了?”


  “喊什麼無所謂,以後喊嫂子也行。”


  林薔薇面色一白。


  “借題發揮是嗎。”周京臣面色更難看,“你自己幹了什麼,你沒資格鬧。”


  她轉身。


  原本,隻打包了秋冬裝,現在,連春夏裝一起打包了。


  常住美容院。


  “唉喲!”何姨急得熱鍋上的螞蟻,“周老先生和夫人回娘家了,你和周公子又鬧得這麼僵,剛結婚幾天啊...”


  何姨拉她的行李箱,她塞一件,何姨丟一件,最後箱子空空蕩蕩。


  “您不用管。”她無奈,“日子湊合過下去,他疑神疑鬼,我也堵心。”


  “不怪周公子疑心。”何姨偏袒周京臣,“葉家大公子優秀,您沒相中耿世清和胡生,可是相中他了!他花樣百出纏著您,哪個男人踏實呢?”


  程禧沒搭腔,去臥室清點首飾。


  婚戒不戴了,老夫人給的玉镯和頭釵必須帶走,有朝一日分道揚鑣了,親手還給老夫人。


  她忙活的工夫,另一名保姆端了飯菜和湯,擱在床頭櫃,悄悄退下。


  程禧在美容院吃了魚香炒面,是大學城附近的一家小飯館,懷念那口酸甜滋味,這會兒不餓,正打算出去,門鎖了。


  擰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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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姨!”她使勁拍。


  “小太太——”何姨在門外,“衣櫃擋住門了。”


  那麼厚實的楠木櫃子...兩個大男人搬上樓都費勁,她莫名其妙,“衣櫃不是在一樓的衣帽間嗎?”


  何姨也詫異,找保姆、保鏢打聽了一圈,沒結果,“衣櫃自己飛上來的。”


  程禧氣笑,“那您搬開呀!我出門。”


  “吵什麼。”忽然,周京臣在走廊呵斥。


  他一嚴肅,何姨畏懼了,“小太太去美容院,搬這櫃子...”


  “我辦公,需要清靜,明天搬。”周京臣下了死命令,猛地甩上書房門。


  何姨沒轍,“小太太,你住一晚吧,周家就是你的家呀!”


  “何姨!”程禧再拍門,沒回應了。


  她看了一眼熱乎的飯菜,獨立的衛生間,安裝了柵欄的窗戶...


  一切恰到好處。


  周京臣永遠是一副高冷矯情的德性。


  ......


  第二天早晨,孫家的司機登門遞了請柬。


  孫太太五十五歲壽辰。


  在‘東湖戲園’的廂房設宴四桌,邀請了幾對權貴夫婦、富商夫妻和來頭很大的影視明星,據傳,女星是某位權貴的情人,暗中扶正了,在娛樂圈低調本分;在太太圈,漸漸嶄露頭角。


  可到底不是原配,交際圈有鄙視鏈,大官太太的圈子容不下她,小官太太的圈子勉強混一混,端茶倒水結賬買單,太太們多一個‘提款機’和‘使喚丫頭’,何樂不為呢。


  按級別,孫太太是大官太太圈子,不過,壽辰不是紅、白大事,除了黃二太太,那些夫人們懶得捧場,隻攢了個小局。


  周夫人不在本市,特意電話裡叮囑程禧,代替出席。


  周京臣一輛車,程禧一輛車,一前一後駛出小區。


  抵達東湖戲園是九點,紅旗L9先熄了火,周京臣下車,等她。


  家醜不可外揚。


  表面功夫是要做的。


  程禧挽著他手臂,他步伐亦是緩慢,遷就她。


  壽宴的流程是‘亭子喝茶小聚——戲樓看京劇《霸王別姬》——廂房午宴’。亭子裡,賓客基本到齊了,孫太太迎接周京臣,“二代模範夫婦來了啊!”她調侃,“可惜嘍,周太太肚子大,咱們周少爺眼饞著,沒辦法過新婚之夜。”


  女人們大笑。


  “孫太太的平生樂趣,是挖苦我?”周京臣脫了西裝,坐下。


  程禧主動坐在孫太太右邊,與他隔了一個座。


  “這是黃二太太的椅子,你椅子在周公子右邊。”孫太太提醒她。


  “我挨著壽星,沾一沾喜氣。”她解釋,不肯換座。


  周京臣一張臉沒溫度,沒情意,極其冷漠。


  男客們喝碧螺春,女客們喝桂圓紅棗茶,程禧不宜吃桂圓,廚房燉了一盅冰糖燕窩。


  東湖的後山種植了一片玫瑰,不屬於戲園子,是對外承包的地皮,少見的橙黃玫瑰和紫玫瑰,孫區長難得玩浪漫,買了99朵的紫玫瑰,他一帶頭,現場的男士紛紛買玫瑰送太太,女人們各自捧了一束,唯獨程禧沒有。


  “周公子給太太選一束花啊!”孫太太催周京臣。


  他站在長廊下喂小鷹,表情寡淡,“她不喜歡。”


  孫太太瞥他,又瞥程禧,二十歲的姑娘如花似玉,臉蛋垮耷著。


  新婚燕爾正是蜜裡調油,哪有女人不喜歡象徵愛情的玫瑰花呢?明顯是不和睦了。


  茶喝了一半,廂房經理進來,“周太太在嗎?”


  程禧望向經理,“我是。”


  經理雙手交出一份轉讓書,“葉柏南先生買下東湖玫瑰園,贈予周太太。祝賀周公子和周太太百年好合,情比金堅。”


  周京臣眯眼,攥緊了籠子細杆。


  力氣大了,嚇了小鷹,撲稜翅膀啄破了他拇指。


  一滴血濺在地上,孫太太大驚失色,“周公子受傷了,叫戲園的醫生!”


  “無妨。”他阻攔,“小傷而已。”


  今天,《霸王別姬》是大戲,聽眾席有不少權貴家族的老太爺和老夫人,園子安排了醫療團隊,萬一哪位昏厥了,犯了病,臨時搶救。


  經理拎了藥箱,孫太太剛掀開箱蓋,黃二太太打趣,“周太太在場,你獻什麼殷勤呀?如果年輕三十歲,你獻!五十多歲了,你歇著吧!”


  孫太太啐罵,“你嘴太損!”


  眾目睽睽,程禧騎虎難下,不得不走過去,翻藥箱。


  從進入亭子,周京臣的臉便陰鬱,此刻,更陰翳了。


  “周太太動作溫柔,不像我,手糙人糙的。”孫太太嘖嘖,“自家的老爺們兒,自己疼!”


  太太們起哄,她和他沉默,氣氛愈發微妙。


  “戲臺子開幕了!”鑼鼓一響,孫太太收拾好餐桌的貴重物品,逐一送賓客入場,趁著喧哗,周京臣抬眸,“葉柏南大庭廣眾送你玫瑰,你親自服務他藥浴,倒是我多餘了?”


  “員工服務他,我在屏風外,信不信由你。”程禧包扎完創可貼,從椅子上起來。


  周京臣一動不動,盯著她背影,臉色烏青。


  ......


  戲樓是一座七米高,內二層的老式木質吊腳樓。


  一層有五米高,寬敞明亮,是招待觀眾的;二層是保鏢巡邏區域,沒座椅,隻有狹窄的走道,牆壁掛著望遠鏡、對講機,專門負責監控僱主的安全。


  周京臣程禧直奔第一排,一、二排是太師椅,三排之後是普通的軟椅,並非園子買不起太師椅,是一、二排的老爺子們太有威儀了,故意區分開。


  “何爺爺,您安康。”周京臣停在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面前,俯下身,溫和恭敬。


  老太爺是何書記的父親,中秋節九十大壽,眼不瞎耳不聾,笑呵呵的,“臣臣啊,結婚了?”


  “結了。”他牽住程禧,介紹,“這個是禧兒,您孫媳婦兒。本來打算生產了,去何家磕個頭,孝敬您,在戲園子碰上了,我讓她鞠一躬?”


  “罷了,身子重要。”何老太爺通情達理,“媳婦兒真俊啊!快生了吧?”


  “再有三個月,您抱上小重孫了。”


  何老太爺高興,撸下左手的翠玉扳指,給程禧。


  “收下吧。”周京臣開口。


  程禧跟著他朝周圍人挨個打招呼,周家榮耀了幾十年,雖然周淮康退位後,和同僚關系疏遠了,老一輩卻欣賞他為人處事,也欣賞周京臣文武雙全。


  “臣臣,坐哪?”


  “一排末尾。”


  “得了,坐我這裡。”何老太爺吩咐服務生加了兩副椅子。


  周京臣落座,面向戲臺。


  無人察覺的角度,他又恢復了冷漠。


第358章 周家和葉家的公子大打出手


  臺上是烏江自刎的纏綿悱惻,臺下是死氣沉沉的貌合神離。


  何老太爺吃著糕點,“臣臣,你父親說,懷了個孫兒?”


  “是。”周京臣淺笑,“大名周正修,乳名——”


  “北北。”程禧快了一秒。


  他眯眼。


  危險,幽涼。


  “乳名俗氣了些。”何老太爺和周淮康一樣的古板,嗜好‘文房四寶’之類的字,何家長女叫何徽墨,長孫叫何紙砚,長孫女叫何水畫。


  “豈止是俗。”他笑裡藏刀,“是土,起名的沒文化。”


  “起名的是金融系本科。”程禧懟。


  “起名禮禮的是航天工程系高材生。”周京臣懟回。


  她暴躁,“起名禮禮的是臭男人。”


  “起名北北的是出軌的女人。”他不甘示弱。


  程禧胸脯一抖一抖的。


  周京臣重新坐直,注視著戲臺子。


  她緩了一會兒,“馬上離婚了,你挨個向爺爺伯伯介紹我,未來二婚的時候,再介紹下一任太太,多麻煩。”


  “你挺體諒我,也挺著急。”周京臣面孔慍怒,“不麻煩,娶十個八個,我也有耐心介紹。”


  “林薔薇當後媽,行。林家家風好,教不壞北北,其他女人不行。”


  “我娶誰,是我自由,你點菜呢。”男人怒氣愈發大。


  一排左邊有兩位老夫人招呼周京臣,他站起,曲臂。


  程禧軟趴趴挽住他。


  “這是小禧兒?”老夫人樂呵呵,“韻寧脾氣大,教養的女兒倒討喜,怪不得做了兒媳婦。”


  周京臣含笑,“李奶奶。”


  她印象中,3月份出席過‘小李家’的婚禮,李奶奶是小李家的老夫人,和周夫人的娘家‘大李家’是‘姨表親’。


  李家顯赫了百年,原因就是同宗、旁系個個兒是高娶,上嫁。哪怕多年不聯系了,一旦有大災大難,天南地北的親眷出手支援。有族譜、富貴了三代的大家族,基本是交叉聯姻。


  大、小李家的十幾個子孫,隻有周京臣是‘下娶’。


  也隻有周京臣,反了家族,反了規矩,娶了個稱心如意。


  三天一大鬧,兩天一作妖,奈何他‘認命’。


  “淮康和葉家那寡婦...”李老夫人眉飛色舞,“是假的吧。”


  “有真有假。”周京臣明白,周淮康逃不掉這一劫,與其哪天曝出驚天大雷,先給外界打預防針,‘文火燉八卦’,等曝光了,周淮康夫婦的名譽不至於一瞬崩塌。


  “那寡婦有什麼好呀?韻寧是大美人,你外公有錢有勢的,是個男人都選韻寧。”


  周京臣笑了一聲,“柏南和柏文如此優秀,葉太太功不可沒,是賢母。”


  李老夫人摘了一枚玉镯子給程禧,“明年婚禮?”


  他打量她。


  她也打量他。


  四目相視,她問,“辦嗎。”


  觀眾席昏暗,不遠處紅紅綠綠的燈光掠過周京臣,朝戲臺的一側臉是清俊,朝她的一側臉是陰森,“我無所謂,周正修需要名分,隻登記,沒婚禮,名分不完整。”


  程禧不言語。


  周京臣俯下身,“明年三月底孫兒滿百天,在南方老家辦。我親自把請柬送到您長子手裡。”


  李老夫人後排是幾名周淮康同僚的夫人,又寒暄了一番,返回座位。


  一去,程禧乖巧溫順,一回,她面無表情。


  周京臣亦是冷漠。


  “姑婆告訴我,李家人辦了婚禮,必須記入族譜,可以喪偶續弦,不可以離婚續娶?”程禧盯著他。


  他盯著戲臺,“周家人沒這講究,即使辦婚禮了,想離就離。”


  咿咿呀呀的唱腔裡,周京臣按捺不住,“怎麼,琢磨著婚禮結束,籌謀後路了?”


  程禧她離席。


  “去哪?”他皺眉。


  她不答復。


  上臺階,直奔第三排中央,一名三十多歲容貌靚麗的女人。


  “王太太,我喜歡您演的古裝劇。”


  王太太雖是大明星,不過在權富圈,是被使喚的小角色,太太們根本不搭理她,周家的兒媳是二代太太之中最有身份的,又這麼友善,王太太受寵若驚,“周夫人是出了名的尊貴,小周太太卻絲毫不擺架子。”


  “我心裡有數,太太們不是敬我,是敬周家和李家。人原本不分高低貴賤,不同的圈子,不同的規則而已,王太太不必自卑,我家世還不如您呢。”


  王太太觸動情腸,眼眶紅了,“她們罵我小三上位,其實老王離婚七年了,他女兒有抑鬱症,顧忌病情沒公開,我認識他剛三年。”


  程禧安慰,“王處長任職交管局,在乎名聲,委屈您了。”


  王太太抹淚。


  “周家人脈廣,但在交管局沒有朋友。如今,我攀上了王太太,周家多了王處長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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