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說句難聽的,是誰不重要,隻要是裴家人,哪怕就是塊爛泥,也能被扶上牆。


  -


  蘇南寧卻不這麼認為。


  且看溫慈就知道。


  溫慈和林眠一樣,甚至手裡有多年總編積累的資源,還不是說棄子就棄子。


  聽說最近又在鬧離婚,背上負面新聞,以張延亭的個性格,實在不算穩妥的選擇。


  蘇南寧覺得,林眠能脫穎而出,不僅僅因為她是裴家的兒媳。


  很大程度和她性格有關。


  尤其是她工作的方式方法,恰好最對張延亭胃口,簡直拿捏了趣可三十年的精髓。


  早年間,針對高碼洋雜志停刊,張延亭說過一句話,堪稱傳媒金句。


  她說,風光又如何,活得久,才是最大的贏家。


  林眠就是這樣。


  不聲不響,穩中求進。


  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


  就像當下,新業務之爭,趣可方面不回應不關心,理性又克制。


  難保不是在下一盤大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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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地。


  蘇南寧茅塞頓開。


  溫慈讓人耍了,他也是。


  ……


  他不說話,氣氛忽然冷下來。


  林眠看了看表,第一次主動搭腔,“您直說吧。”


  兜個大圈子,她都替老人家累得慌。


  蘇南寧整理情緒,“來老友吧。”


  他第二次這樣說。


  去年《老友》停刊後,他徹底從媒體人變成生意人。


  做傳媒得有底線,但生意人為賺錢、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市場蛋糕有限,同行之間,從來隻有競爭,不可能有共贏。


  紙媒將死,為了活命,誰還在乎用得什麼手段。


  如果不能活得好,那就一起死,這話,還是溫慈告訴他的。


  -


  又來。


  林眠眼皮一跳,“您可是發布會都——”


  她恍然大悟。


  這是請君入瓮。


  ……


  蘇南寧比個請的手勢,“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她就是老友傳媒的東風。


  “……”


  “要不是了解您,我真信了!”林眠笑出聲,“您分析的不錯,但忘了最重要一點。”


  “哪一點?”


  “您自己呀!”


  “怎麼講?”


  林眠抬眸,“您永遠是利他第二,利己第一。”


  言下之意嘲諷他是披著羊皮的狼。


  蘇南寧:“……”


  同樣是專業搞文字工作的,他笑嗔糾正:“明明是共贏!”


  林眠笑而不答。


  沒必要和他爭論不休。


  做人嘛,不去理論就不會消耗自己。


  蘇南寧開始畫餅。


  “我也可以成立新公司,職位的話,我給你總經理!我甚至可以把新業務重心放在鳳城,你不用來武漢。”


  林眠飲掉半杯水,看向他,“蘇總,您明知道我不可能答應,為什麼還要……”


  還要多此一舉。


  “胡牌需要耐心,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及時換聽,一樣能提高胡牌機會。”


  蘇南寧眼前一亮,“會打麻將的,通常都很會做人。”


  林眠:“……”


  少玩戴高帽那一套。


  “蘇總,不管您老人家受誰的挑撥,我決定不會改變。”


  “您慧眼識珠,看到的不是我,而是我背後謝逍和裴家的資源。”


  她揶揄笑道:“我單身那會怎麼沒見您邀請我呢!”


  話軟嘴甜心硬。


  蘇南寧哈哈大笑掩飾尷尬。


  “……”


  林眠起身,“走了,祝您身體健康。”


  她走的幹脆。


  -


  櫥窗外她的背影,蘇南寧若有所思。


  本來就沒打算能挖得動她。


  一是受人之託,二是他也想試探她的決心。


  林眠說的既對也不對。


  他是真心認可這個後輩,在她身上,有他當年一往無前的初心。


  但是,對生意來說,閃光點隻是錦上添花。


  如果她沒有利用價值,也白扯。


  商人逐利。


  其實,逐利並非貶義詞。


  它隻是人類行為的一部分,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得理解它,接受它,然後利用它。


  林眠還是太善良。


  她居然放任溫慈去上海接管編輯部。


  如果是他,一定會趕盡殺絕。


  不過,趣可越亂,老友才能趁人之危。


  ……


  蘇南寧嘆氣,離座去外頭抽煙。


  再回來時,原本卡座上多出一個人,正百無聊賴刷手機,不時抬頭張望。


  難不成在等他?


  蘇南寧過去輕拍其肩膀,“請問您是?”


第266章 發朋友圈


  蘇南寧抽完煙回來,卡座上多了個人。


  “您好,蘇總,我是關樂樂,《Cute》生活版執行主編。”


  “哦,原來是你。”蘇南寧坐她對面。


  一聽這話,關樂樂笑意藏不住,抖得像水裡的倒影,連忙起身鞠了個躬。


  傳媒圈最講論資排輩。


  她後輩新入行,能被大佬記住屬實不易,尤其像蘇南寧這種咖位。


  偏偏大佬還很隨和,“想喝點什麼,我請客。”蘇南寧道。


  關樂樂驚喜,“您知道我?”


  她喜歡被人認可,特別是專業人士。


  “《Cute》二月刊負面輿論嘛,不就是你搞的。”


  “……”


  關樂樂臉上尷尬一閃而過。


  黑紅也是紅,互聯網就是這麼玩的。


  她迎上他目光,毛遂自薦,“蘇總,我知道你新業務缺人,我有能力撐起來。”


  “況且,這個項目本身,就是當初我師姐承諾給我的,隻不過,被人截胡而已。”


  ……


  趣可半年,關樂樂職場心眼突飛猛進。


  和上位者溝通,主打一個真誠。


  短短兩句話,既巧妙透露出和總編溫慈的關系,又暗示了她的立場。


  “哦,是嗎?”


  約見林眠,這事隻有溫慈知道。


  蘇南寧老奸巨猾,登時猜出她是溫慈引薦,心下存了考校。


  他笑吟吟道:“多謝你的關注,我們老友可不是你的備選梯隊哦。”


  潛臺詞是指責她不懂事,蔑視老友的江湖地位,在趣可爭不過,妄圖退而求其次。


  關樂樂沒想那麼多,直言道:“如果你不夠快,項目就要開天窗。”


  “鳳城就這麼大,搶資源,搶人脈,搶時間,不是拖不起,是你根本沒得選。”


  蘇南寧:“你繼續說。”


  小姑娘野心倒挺有趣。


  “你無非想找一把槍,我就是當下你最好的選擇。”關樂樂深呼吸。


  她目光堅定直視蘇南寧。


  ……


  “慧極必傷年輕人,我為什麼要舍近求遠呢?”


  什麼是近,什麼是遠,蘇南寧沒明說。


  如果她不明白,他也不必再浪費時間。


  關樂樂莞爾,“你是商人,不是惡人,退一萬步講,你根本不想和裴家起衝突。”


  “……”


  蘇南寧戰術性哈哈大笑。


  確實,溫慈從來不是他的第一選擇。


  她冷血又功利,可以利用,但不能共事,焉知哪天成她裙下亡魂,太不值當。


  關樂樂眨巴眼睛,等他思考。


  剛才,蘇南寧挖林眠不成,同理,她自然無法輕易說動他。


  可總得表態,“所以,我,關樂樂,是老友當下最好的選擇。”


  “……”


  蘇南寧不置可否,揚手叫服務生埋單,然後轉身離開。


  他是老了,不是死了。


  “老友”,還輪不到區區後輩指手畫腳。


  -


  櫥窗反光,直到親眼瞧見蘇南寧上車,關樂樂才猛地松口氣。


  她收起資料和錄音筆,仔細放進文件袋,然後翻出昨晚溫慈發的消息。


  又看一遍。


  【明早十點,新圖咖啡館,蘇南寧約林眠,做與不做,怎麼做,全看你自己。】


  總編出了一道考題。


  不是選擇,而是完形填空。


  上回私自退出競聘,師姐並沒責怪她,反倒安慰她情有可原,還表示可以理解。


  最近,編輯部發生好多事。


  每一件事,都超出她掌控範圍。


  新聞出版局嚴正批評,勒令整改,她開始不懂什麼意思,直到三月刊遲遲未組稿。


  她真慌了。


  雜志排期是生死線,環環相扣,開天窗的代價,她負擔不起。


  還好有師姐肯為她兜底。


  她當然得投桃報李,急師姐之所急,絕不能讓林眠總經理當得痛快。


  自然了,如果能恰好說動蘇南寧,她也算多了一條退路。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朱夢華言傳身教,她才學了點皮毛。


  -


  離開咖啡館,林眠回到辦公室,插上數據線,導出錄音文件,一式兩份抄送。


  其中一份,發給溫慈,留言:有話直說,無謂做小動作。


  另一份發給張延亭,林眠半撒嬌表示:二嬸,隊伍帶不動啊。


  她什麼德性,張延亭最清楚,該示弱就要示弱,畢竟,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謝總教的,想不被動,就要主動出擊。


  沒等到回復,林眠放下手機忙工作。


  -


  臨近中午,彭姍姍敲門。


  “林總,羅主任安排了幾個復試,她說你讓我來面?”


  他表情復雜,不可思議中夾雜著興奮。


  “有什麼問題嗎?”林眠轉筆。


  “我怎麼能面呢?”彭姍姍想不通。


  “為什麼不能?你不是我助理嗎?”


  “冊那!我以為你開玩笑。”彭姍姍一拍大腿,蹦的老高。


  “拜託!誰會開這種玩笑。”


  林眠哭笑不得,順便提醒他,“按你的標準,選氣場相合的,懂伐啦?”


  “妥妥的。”


  -


  等他出去,工作思路徹底被打斷,林眠索性拿出手機,刷刷朋友圈。


  一分鍾前。


  彭姍姍發了一張打碼的一大摞簡歷照片,配文:哥也有今天。


  林眠點了個贊。


  五分鍾前。


  TarcyWu發了張裴三叔的自拍照,女朋友視角,有那麼些個宣示主權的味道。


  林眠又點了個贊。


  繼續往下刷。


  有趣的不吝嗇點贊,無聊的直接屏蔽。


  ……


  刷著刷著。


  突然,她心念一動。


  給謝逍發消息:【謝總,發張自拍來,我發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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