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而且……林向朔看向自己的妹妹,見她半個肩膀都靠在程砚靳懷裡,兩人看起來恩愛有加,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林向朔邀請:“原總,那我們也別站在外面了,還是進公司,坐下來慢慢談?”


  原楚聿將斜倚著的上半身直起來,腿一收,原本插在褲袋裡的手抽出來搭在車門上,婉拒:“我上午還有個比較重要的會,下次再聊吧。”


  知道他貴人多忙,林向朔雖有氣餒,但還是熱絡地跟人告辭,還跟著車一路走到停車場門口指揮保安亭放行,以示熱心。


  林琅意點了點頭嘴上說了句再會,不算熱情也不算冷漠。程砚靳更不必特意多說什麼,他和原楚聿是什麼需要說虛詞的關系嗎?


  隻不過按著往常,他總會開眉展眼地湊上前勾住好兄弟的肩插科打诨幾句,或是三句話不離今晚一起吃飯嗎,今天卻罕見地一句熱絡話都沒說,隻環著林琅意充當人型靠枕。


  見原楚聿的車離開,程砚靳才轉回目光,湊低了,附在林琅意耳邊說:“聿哥總是親自來談事嗎?”


  “是啊。”林琅意坦坦蕩蕩地回答,“你也不看看應山湖現在跟應元的合作有多緊密,原楚聿本來就是個工作狂,好多文件和合同都是他帶人來敲定的。”


  程砚靳低著頭往下看,看到她又長又翹的睫毛在說話時偶爾扇動,說:“哦?他這麼忙還事事親力親為嗎?那這麼大的一個應元,他得劈成幾瓣才能正常營運下去啊。”


  林琅意有些詫異地抬起眼皮睨他一眼:“合作緊密,那是因為單個訂單金額大,訂單數量也多,這也是因為一次合作共贏後促成了長期合作。合同定一次就夠了,哪用天天過來籤合同?”


  程砚靳看著她坦然以對的神色,攬住她的手臂稍稍放松了一些。


  “好吧。”他揉了揉她的手腕,“那你好好上班,我晚上再過來接你。”


  兩人分開,程砚靳重新坐回車裡,發動了,卻沒有及時駛離。


  他在駕駛位上靜坐了片刻,兩條手臂交疊著壓在方向盤上,而後將頭顱深深地埋進臂彎裡。


  兩側的冷氣衝著臉吹,把他狂跳的心髒一點點吹涼,他覺得自己現在非常冷靜,做出的決定也是三思後行的。


  他雖然久不管程氏的生意,接手也是這段時間才開始,但這並不妨礙他從小在這種環境下耳濡目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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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琅意先前拒絕程氏向林向朔公司的投資,是因為想要趁他病要他命,抓住機會將G市的公司咬下一口來。


  所以說,今天忽然提到的莊嵐,應該隻是林琅意選中的名義股東,而背地裡實際掌權的股東,是林琅意自己。


  她在尋找合適的“畫皮”,慢慢地蠶食G市的股權。


  這張畫皮很難找,因為股東大會上列名的名字和股權協議書上的籤名都會是名義股東的,而作為名義股東的莊嵐能否一心一意替林琅意出面列席,全看兩人私下的約定以及這位名義股東的良心。


  畢竟,要是兩方真的鬧崩,從法律上來說,必然是保護手續齊全的名義股東的權益,至於實際股東跟名義股東兩人私下的合約,外人難以評判,權利很難真正得到法律保障。


  林琅意難在找一個既信得過,又在林向朔面前看起來與她無關的名義股東。


  看林向朔剛才聽到袁翡的名字就興致缺缺的樣子,就知道跟林琅意關系鐵的那些好朋友好姐妹都不會在名單上。


  所以她的應對方式,應該是將大頭放在莊嵐名字下,其他再零零碎碎地散在譬如袁翡等人。


  程揚康的消息很靈通,今早六點多就給他打了電話,說已經在與林廖遠商談投資G市的事。


  程砚靳彼時極力反對,可程揚康卻對他的抗議置之不理,說急了,還回過來一句:“你不投就不投,程家又不是所有家產都給了你,我投,以後這部分股票給小凝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就行了。”


  “嘖……”程砚靳懊惱地抓了抓頭發,這種時候無比後悔自己沒有如原楚聿一樣早早掌權站穩腳跟,那樣的話,哪裡還有別人跟自己討價還價的機會。


  程砚靳思來想去,最後打算讓自己成為另一個名義股東“袁翡”。


  他咬下一塊肉來,那就是林琅意的,隻要過了林向朔那一關,後面一切都好說。


  他跟林琅意肯定不會有切割權益的困境,他的就是她的。


  程砚靳低著頭,將自己手機的屏幕喚起,又呆呆地等它熄滅,反復多次,腦子裡最後出現的是原楚聿的身影。


  林向朔在跟原楚聿談,如果這單生意讓原楚聿談成了,那林琅意想要吞並G市兩個公司的夢想就要破滅了。


  程砚靳對於原楚聿現在跟林琅意是什麼關系這個問題還要打上個問號,但對於原楚聿是個手段高明的資本家這個認知是一清二楚的。


  再怎麼樣,原楚聿肯定也做不出損害商業利益,千金博一笑的事來。


  程砚靳按下了撥號鍵,接通,聲線沉穩地對林向朔說:“來一下停車場,跟你聊一聊投資的事。”


  *


  林琅意是在五天後才知道程氏向G市的兩個公司都進行了投資這件事。


  措手不及。


  程砚靳連一點風聲都沒透露給她。


  林琅意生怕吞並股權這事出了紕漏,從孟徽那裡套了話,才知道程氏的錢都已經到賬了。


  居然速度成這樣!


  林向朔不敢讓自己的妹夫佔據太大的比重,所以最後談攏的那部分投資成不了最大股東,但正巧,他正在為莊氏的投資額高得令人咂舌這事猶豫,所以此時出來另一個看起來像是自家人的投資,也微妙地平衡了林向朔心裡的不安。


  最好能跟帝王平衡之術一樣,各方都出資部分,又相互制衡,彼此都做不了最大股東。


  林向朔第一個踢掉的就是林琅意打算好的那些狡兔三窟的名義股東,隻留下了莊嵐。


  林琅意是有些懊惱的,雖然從結果來說,程砚靳手上的股份明面上也是她的,她可以爭取一下正式移到她手中,並且林向朔一開始就不想接受應山湖相關方的投資,所以原定計劃的那些袁翡等人的名義股東不一定能成功,而程砚靳手中的股權也算是站在了她這一邊。


  可問題是她早早就預備著切割,現階段與程氏交織越密越不利於抽身。


  在外人眼裡,這是她手中拿到了哥哥的股權,可對她而言,程砚靳手中的股份還比不上莊嵐、袁翡手中的股份來得更具有掌控性,如果到時候分手的時候沒有談攏,那麼這跟被程氏咬掉了一口有什麼區別?


  這話還不能跟家裡說,但凡她委婉地表示一下未雨綢繆的意思,家裡肯定也會責備著“哪有人結婚時處處為了離婚做準備的?”


  程砚靳在事成之後將來龍去脈都告知了她,林琅意也知道了這事是程揚康和林廖遠最先提起,而程砚靳不過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但是事情已經成了,越不想要兩方交纏在一起,越是背道而馳。


  而因為這個合作,今晚兩家人還要吃頓飯促進下感情,對於林氏而言,是合作的升級,對於程氏而言,是應山湖水漲船高帶著她也身價暴漲,所以是時候定一定婚姻大事。


  餐桌上,一群人歡聲笑語,觥籌交錯,林琅意話不多,吃菜也吃得心不在焉,心思一直在手機上,所有APP的紅點都被她點掉,就是沒消息也被她刷了個遍。


  程砚靳一直坐在她身邊關注著她的情緒,見她似乎打不起精神,還問她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沒。”林琅意幾句話帶過,“今天白天跟漢弗萊教授聊了整整一天,所以累了。”


  為了這件事林琅意特意熬了兩個晚上將資料準備了又準備。


  程砚靳是知道的,因為他一直陪在她旁邊端茶倒水,還不爽地表示“邊述關鍵時刻一點用都沒有,要是他夠本事直接拿下教授不就萬事大吉了。”


  她說:“專利這事邊述松口了,但是教授是另一條人脈,我不可能永遠都借著邊述這條人脈走捷徑,萬一哪一天我跟他老死不相往來了呢?做人要留後路啊。”


  這個說法讓程砚靳當時愣在了當場,好半晌,他問:


  “那你也會這樣看待我嗎?”


  她當時好像也被反問住了,第一反應是程砚靳最近怎麼總是神神叨叨,無比敏感?


  當時她怎麼回答來著?


  她好像笑嘻嘻地糊弄過去了,說:“我跟你之間的關系肯定比邊述要更親密啊,我跟他隻是男女朋友而已。”


  不知道程砚靳當時信了沒有,但看他撐起來的那個笑,總有兩分未雨綢繆的無力和惶惶。


  他向她鄭重保證:“我們是一體的,我不會有跟你老死不相往來的那一天。”


  “如果真的很累的話我們先走好了。”程砚靳見她一隻蝦能嚼半天,微微皺起眉,左手從桌子底下伸過去掌住她的膝蓋,左右搖了搖,“我陪你先走?”


  林琅意提起眼皮掃了一圈,大家都其樂融融的,她這時候拿“有點累”這個借口離開肯定會遭來不滿。


  她搖了搖頭。


  “到底是要結婚的人了,所以現在心思都收回來了,砚靳過兩天要去外地出個差,親自去續籤合同。”程揚康幹完一小樽白酒,龇了下嘴巴感慨道,“總算能看到老子退休,兒子頂上的希望了……他要是能幹,我早點把東西都移交給他,我也樂得清靜。”


  “早點熟悉也好,以後我們做父母的都是要退居二線的,子女能幹點,我們就輕松點。”林廖遠對於兩家聯姻的決定滿意極了,又為程揚康滿上酒,兩人壓低了肩膀一碰杯,相視而笑。


  “所以說,結婚日程是要早點排上,起碼訂婚的有些流程可以提上日程了呀。”


  說起喜事,臺面上頓時熱鬧非凡,人人都笑得合不攏嘴。


  林琅意以前碰到這種場合還會裝裝樣子微笑,可今天不知道是怎麼情況,像是叛逆期到了似的就是不想配合。


  她的嘴巴還在無意識地咀嚼,聽著那些笑聲越是食之無味,到後面吃的是什麼菜色都不知道。


  林琅意咽下口中的食物,忽然對於這種場合的厭煩程度達到了頂峰。


  聯姻的時候那頓飯不能翹,今天難道還不能嗎?


  她再一次將視線投向自己的手機,列表裡到處搜羅著人,最後給莊嵐發了句:【求救,給我打個電話,讓我離席。】


  不到一分鍾,莊嵐的催命電話立刻飚了過來。


  一場小型配合演出進行得無比流暢,林琅意吃驚、皺眉、掩嘴三部曲,最後馬不停蹄地拎起包,反復強調自己“兩分鍾就到!”


  掛了電話,她歉意地表示自己要趕緊回一趟公司,隻能先走一步,程砚靳見她要走也跟著站起來,被林琅意一把按回去。


  “難得家裡團聚,我沒辦法先離場,你總得作為代表吧。”她笑著衝酒杯努努嘴,“而且你還喝酒了,又不能開車送我,還是替我多吃兩口。”


  明明到此為止離開就行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當著一桌子的人撒謊和表演時心裡的異樣情緒高漲到極點,越是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去幹什麼,越是要在場面上裝足了人模人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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