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因為吳勳風覬覦了岑嫵,觸到周聞的痛點,周聞現在擺明了, 就是在不留任何餘地的報復吳勳風。


  以周聞現在的地位, 他想要整一個人, 那結果肯定是會讓對方痛不欲生。


  UNRULY車隊的名譽因為這個小意外嚴重受損。


  吳勳風的手被周聞廢了,還有他身上的黑料正在不斷被挖出。


  各大贊助商跟吳勳風這個頂流車手一堆事先籤好的賽事合同注定被履行不了, 明絹作為車隊的老板,要賠很多錢,還有數不清的像叮咬腐肉的蒼蠅一樣的新聞媒體帶來的巨大壓力。


  這一次,不止吳勳風遭殃。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UNRULY車隊裡的其他成員眼下都在被外界用放大鏡去吹毛求疵的找毛病。


  甚至於曾經UNRULY的神話,周聞,他過往在隊期間的表現跟日常也被公眾再次細扒。


  然而,明娟深知,她車隊裡最幹淨的成員, 就屬周聞一個, 在做賽車手期間, 這個曾經當過街頭混混的男人不賭不嫖不嗑,幹淨得像個禁欲的苦行僧似的。


  為的隻是去百分百的變好, 然後配上此刻朝明絹走來的這個清麗絕豔的女生。


  “岑小姐終於來了。我還怕岑小姐今天不肯給我面子來見我。”明娟招呼岑嫵坐下,問岑嫵,“喝什麼?”


  明絹招了招手,咖啡館的服務生殷勤的迎上來。


  岑嫵回答:“檸檬水。”


  坐下之後,岑嫵遞出禮盒盒子,把那件高定禮服裙原樣歸還給明絹,“明女士,你的好意我已經心領了,這個裙子今天在這裡歸還給你。”


  明絹扯唇笑:“一件裙子而已,不必這麼認真。如果不想要,扔了就行了。”


  岑嫵不接這個話題,直接問:“明女士找我,說想跟我聊我,現在你可以說了。晚上我回宿舍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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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絹放下手裡攪拌濃縮黑咖的銀勺,胸有成竹的娓娓道來:“恕我直言,我查過岑小姐的身世,港城茶葉世家岑家的私生女,岑勁銘是你親生父親對嗎?”


  明絹赤.裸.裸的就說出了那個稱謂,私生女。


  在父母沒有結婚手續的情況下生下來的孩子,不就是叫私生女嗎。


  字典裡的釋義都是這樣,根本沒有惡意曲解。


  岑嫵明白自己的確是一個私生女,然而當明絹這麼口口聲聲的將這個稱謂安在她頭上,岑嫵感到十足的冒犯。


  今日的明娟絕對可以算是來者不善。


  岑嫵的檸檬水被侍應端來了,她低頭喝了一口,才很冷的說:“不知道,我長這麼大也沒有見過我父親,好像是吧。”


  明娟卻提出比她送給岑嫵那件JULIEN FOURNIE高定裙更誘人的東西,“我可以幫你回到岑家,並且讓你在岑家站穩腳跟。岑勁銘現在有個獨生女兒,從小被岑家當成是掌上明珠嬌養,叫岑旖麗,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你如果回去,她肯定會各種為難你。”


  “謝謝明女士,如此一心這麼為我好的原因是?”岑嫵虛心請教,她根本不覺得明絹是喜歡她的。


  “隻是幫朋友。”明絹笑得復雜。


  “我們好像從來沒做過朋友。”岑嫵提醒。


  明絹自然也心知肚明,但是她就是不想看到周聞毫無留戀的離開UNRULY之後,真的排除各種困難,步步為營的跟岑嫵再次在一起。


  這次吳勳風的事,讓明絹深刻的意識到,周聞有多在乎岑嫵。


  在歸路的宴會之前,吳勳風設計讓周聞在練習場出事,他也懶拽到沒有興趣去找吳勳風報復。


  歸路宴會之夜,單純因為吳勳風試圖染指岑嫵,就有了今天沸沸揚揚的這一切。


  由此可見,岑嫵對周聞的意義。


  “是不是很恨我那年把周聞從理縣帶走了,其實你小姨知道你們的事,也是我去那間珍貴超市裡,親口告訴她的。你小姨真的很疼你,聽完之後就馬上報警,帶著她的朋友去周聞的酒吧裡鬧事,說他誘拐未成年女高中生,她們把他酒吧裡的東西全都砸了,每天都端著小板凳坐在店門口讓警察抓周聞。癮酒吧根本沒有辦法營業。”


  “那幾天你去杭城看你外婆了,完全不知道這些事。等你回來,見到的隻是周聞願意跟我從理縣離開,我幫他把那些債主都擺平了,他答應給我做車手,賺到的錢就拿來還債。”


  “還有,他那個假奶奶在那個時候也去世了,我幫他料理老太太的後事。”


  明絹口齒清晰的說起少女高考完的那個夏天,她不知道的事。


  總結一下,就是成熟世故的明娟成功設計了她跟周聞的分開。


  如果,當時的岑嫵跟周聞算是在一起的話。


  以及,當時的岑嫵隻是一個不經世事的單純少女,她根本不能幫到周聞什麼,是精明高貴的明絹拉周聞出了深淵,帶他去走花路。


  因為有了明絹,周聞才能終於離開理縣,去選擇了另一種人生。


  明娟今日約岑嫵見面,隻是為了讓岑嫵明白這些。


  “那年你高中畢業,現在你大學畢業,都是重要的人生轉折點。”


  明絹喝了一口咖啡,笑著妄斷道,“岑小姐,周聞太野了,你控制不了他。所以你們才會這樣曖昧不清的斷斷續續。以前高中畢業你還小,你小姨管著你,不讓你們在一起。現在你快大學畢業,能自食其力了,我想你小姨肯定管不了你,你會自己做選擇。那晚周聞揍完吳勳風,你們做了什麼,我知道。我覺得就這麼收著就好,不要再有繼續。因為最後傷到的,隻會是你自己。”


  岑嫵明白到今天明絹真的不是來找她聊她,而是找她聊周聞。


  “明女士今天約我就是為了說這些?”岑嫵還以為會有什麼推陳出新,“你的觀點我都知曉了,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岑嫵,你不適合他。”明娟瞧著女生倔強的眼睛說,“他現在是港城周家擬定的繼承人,那個位置不是那麼好坐穩,今後他的人生隻會比在理縣時更危險放浪。他很聰明,一直不肯回歸周家,就是因為他明白回去了,生活不再會是輕松到被他說了算。”


  岑嫵平靜無波的眼神聽到這裡才有了些許晃蕩。


  “而你這麼溫婉美好,甚至是單純,注定跟他走不到一路。”明絹一副仙女模樣,菩薩心腸。


  岑嫵嘴角揚起,隻覺得嘲諷。


  高三畢業的夏天,明明是明絹用堪稱歹毒的方式讓她不能跟周聞在一起,現在知道他們成功續上了,明絹又這麼為岑嫵好的來勸分,岑嫵真是謝謝她了。


  “今天我請客,明女士還想喝什麼?這家店的舒芙蕾不錯,應該嘗嘗,吃點甜,有助於改善人的心情,也許就不會那麼酸了。”


  岑嫵挎上包,起身離開前,她平靜的瞧著明絹溢滿驕傲的眼眸,不徐不疾的說:“我們的斷斷續續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沒有任何人能幹涉。如果明女士還是喜歡關注我們,那是你的自由,我不會過問。不過,這樣的見面,隻有這一次,我這樣的大四學生每天不比明女士過得清闲,專注於隻把時間都花在有意義的事上。”


  岑嫵說完,不再關心明絹的任何回應,到櫃臺結賬。


  咖啡館的老板娘認識岑嫵,大學四年她跟柳茹萱經常在這兒做設計作業,隨口問岑嫵道:“那位是誰啊?”


  “一個不太熟的朋友。”岑嫵回答,“送了我不想要的東西。我還給她。”


  “長得挺漂亮的,我還以為是女明星呢,還開超跑。”老板娘誇贊。


  “嗯,結賬吧,這頓我請她。”岑嫵掏出手機掃碼。


  老板娘算完賬,“一共398元。”,熱絡的問起岑嫵的工作,“岑嫵籤單位了嗎?聽說你們系裡好多人都拿到offer了。”


  “還不著急,打算再看看。”岑嫵回答,“先回去了,最近系裡要忙論文答辯。”


  “外面還在下雨,撐把我店裡的傘再走。”老板娘不忍心小仙女淋雨。


  “不用了,反正剛才進來裙子也淋湿了。”岑嫵婉拒別人的善意。


  *


  回到杭大宿舍,岑嫵就奔去洗澡,把頭發一起洗了,心情才好了些許,換上睡裙出來吹頭發。


  柳茹萱問她去哪裡了,怎麼淋雨回來。


  岑嫵說:“在杭大外的三霖街咖啡館被UNRULY車隊的老板找了,口口聲聲為我好的讓我不要跟周太子爺在一起。”


  柳茹萱正在看劇,犀利評價道:“這些都是常規操作了。總有那麼幾個惡毒女配,見不得你們在一起。我們太子妃得習慣習慣,後面說不定這樣的人還有很多,隨她們去吧,就是一群小醜。”


  “唉……”岑嫵嘆氣,她也明白,如果真的要跟周聞在一起,會嫉妒她的女人會數之不盡。


  可是岑嫵還是被明絹說的那些話刺到了。


  時移勢易,他們在理縣的那些過去都過去了。


  現在岑嫵是私生女,周聞是繼承人。他們的社會地位差了太多。沒有人看好他們會真的在一起。


  而且明絹出現得太刻不容緩了,在她跟周聞真的有了一個徹底火熱的情.夜之後,明絹就這麼找來潑冷水。


  岑嫵心頭好不容易為了重逢燃起的火焰正在一朵朵的熄滅。


  晚上九點,周聞給岑嫵打電話,問她怎麼還沒去铂鈺酒店,岑嫵恹恹的回答,要在學校準備論文答辯。


  周聞問:“是不是昨晚我在床上把你弄疼了?今天不敢來了?”


  岑嫵撒謊說:“不是。是學校裡有事。”


  周聞告訴她:“我已經在你們宿舍樓樓下了。我給你們學校投招聘計劃了,晚上來跟你們就業辦的主任談事,現在談完了,我要順道接我女朋友走。”


  岑嫵悻悻的聲音,不肯要這個名分,“我才不是你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你還跟我上床?”周聞揚聲,尾音帶痞的用了一個反邏輯。


  這麼反著去推論,不是他女朋友也跟他上床,岑嫵是不是一個很隨意的女生。


  昨晚為他穿一件甜媚小媽裙,給他調一杯嬌豔雞尾酒,勾引他跟她上床。


  “周聞,你就是個混蛋。”岑嫵低聲罵,今日見過明絹,她想起了那個夏天他們是怎麼分開的,岑嫵偷偷填了杭大的志願,不想離開他。


  即使當時的他們什麼都不算。


  可是周聞卻暗自做下決定先離開理縣。那時候的他真的是個混蛋。


  “現在混蛋是你男朋友了,乖乖下來,跟我去酒店過夜,不要聽明絹亂說。我現在就要我們在一起。”男人沉穩帶磁的聲音傳來。


  他知道今天明絹找過岑嫵。


  吳勳風的事情現在鬧得那麼大,明娟就這麼丟了一顆搖錢樹,她絕對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關於明娟跟周聞到底是什麼關系,如果岑嫵想知道,周聞願意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岑嫵不情願,昨晚他哄著她,讓她在床上那麼疼,今天她還被他的相好找去喝咖啡,見完之後,她深陷在回憶裡走不出來,又是這麼疼。


  怎麼算,岑嫵都不應該再給男人好臉色。


  “我不去,我已經洗澡換睡裙了。今晚就在宿舍睡。”岑嫵準備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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