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是她自己要創業,沒錢就跟家裡拿的話,她覺得沒勁。


  如果這樣的話,那她待在家裡花錢就好了,毫無挑戰性。


  林稷年評價說,她跟他年輕時真的是一模一樣。


  一樣的衝勁,一樣的初生牛犢不怕虎。


  不過,她在林家吃喝都很好,什麼都被覃漪和管家準備齊全。就算她積蓄用空,也無需擔心生活,她覺得這對她來說已經很好。


  生活費於林稷年他們而言是一個不存在的詞,他們自己樂意養著孩子。就連跟他們出去購物,覃漪也


  從來不要她出錢。


  和舒母截然不同。


  養她多年,舒母早已開始計較回報和得失。大學畢業時學校有份資料寄到家裡,用的是到付,舒母籤收的。


  當時就連到付的錢舒母都跟她要了回去。


  而這在覃漪身上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他們隻是為了託舉孩子前進,沒有想過將他們養大之後就要索取什麼回報。


  最困難的時候都沒有收,舒清晚現在經濟上已經不緊張,就更不會收。


  她照常是退還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覃漪發了新的微信過來:


  【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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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和媽媽計較得太清楚,好不好?媽媽就是希望媽媽的寶貝手裡頭永遠寬寬松松的,有很多很多的錢花。】


  說來很慚愧。


  舒清晚來到這世上將近三十年,他們都還沒有富養過她。


  舒清晚輕輕掐了下手心,心口微澀。


  在發現抱錯之後,他們早早就已經給她起過一個名字。


  當時遷戶口本的時候林稷年問過她要不要順便將名字也換一下。——看她喜不喜歡那個名字,不喜歡的話可以另取。


  當時林馥一也面臨同樣的問題,但她不肯,她從小到大的最愛之一就是她的名字。裡面是她爸爸和媽媽對她傾注的最濃鬱的愛意。她已經失去了一切,不想連名字都失去。


  也是叫人不忍。


  隻改一個姓的話,她覺得“舒”加上她的名字並不好聽,所以她不肯換。


  她從小就很有主意。而且她都已經答應換回去了,現在隻是要她的名字,很難再讓人對她苛刻。


  舒清晚也已經習慣了這個名字,索性也沒換。


  林稷年不是很看重姓氏傳承的人,孩子姓什麼並不會影響就是他的孩子,他尊重孩子的意願。舒父看重,他是想讓林馥一改的,卻拗不過林馥一,又不能壓著她去。


  舒清晚編輯著信息。


  【我現在養得起自己,有很多錢花。不要多想,放心[抱抱]】


  她第一次創業跌倒得太慘,重新出發的每一步都沒有再掉以輕心。


  在創辦Night之前,她有休息了一段時間。


  在那期間,有意無意間,她翻閱過


  不少事例。有一次,指尖停落,她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看了眼時間,那是他還在美國這邊求學的時候。


  原來,他的一路走來也並非一帆風順,當年他也跌倒過。


  像是無意間闖進了他當年的世界。


  她將整個事例看了一遍,好像觸上了當年的他。


  後來,Night給了她驚喜。


  起碼現在,她養活自己並不是問題。


  當年大學畢業之後,舒母讓她學會的就是要自己養活自己。成年畢業,就隻能靠自己。


  畢業的第一年,她就沒有壓歲錢了。那年,看著舒母背著她單獨給了舒嘉越。


  後面這幾年,情況驟變。


  她又有壓歲錢可以收。


  其實不論金額大小,她隻是覺得能收壓歲錢是一件很珍貴的事情。


  就好像自己可以永遠不用長大。


  但林稷年他們給她的壓歲錢金額都不會低。尤其是她平時都不收他們的錢,他們就想借著壓歲錢的名義多給一點。


  第一年,她拆開林稷年的紅包,裡面直接是一張黑卡。


  就連林桉和林檐,給她的都不少。明明他們是同輩,他們隻是長她幾歲。


  加上各路親朋好友,還有來林家拜年的一些客人,第一年她收到的紅包就比她之前在州越兩年的年薪還要多。原以為隻是圖個吉利的紅包,結果最後金額大到她沉默。


  她也還沒有過這樣肆意想收便收的經歷。


  仿佛是另一種人生。


  這幾年,其實就跟當年他們追來美國一樣,在她與他們之間,更多的都是他們主動。她像是一隻斷線的風箏,在被他們努力拉回。


  而她也很少提起舒家,沒怎麼講起過以前的故事。-


  第一天舟車勞頓,安排的行程並不算多。


  真正的安排從第二天開始。


  如果順利的話,重點遷移回國之後,舒清晚準備再加一條旗袍的賽道。


  加上蘇繡,打造真正的國風經典。


  而蘇城這邊,他們是準備借Night的設計和名氣,帶動蘇繡的宣傳。這兩年各地文旅都在發力,而且一些非物質傳統文化也在開始走入現代眾人視野。


  加上舒清晚一直很喜歡,所以雙


  方的橋梁牽起得很順利。


  隻是一方有個苗頭,後面整座橋就迅速落成。


  如果之後Night準備在國內重點發展,會更加有利於雙方的合作。


  來到這的第三天晚上,舒清晚參加了一場飯局。


  因為是官方的邀請,倒是不必擔心什麼不好的酒桌文化。


  如果順利的話,她還會在這邊多停留幾天。除了受邀要談的事情外,她還有一些新的規劃,想在這邊做下考察,也要自己單獨行動。


  他們招待得熱情又周到,特地帶了本地的一種酒過來讓她嘗嘗。


  口感很好,而且剛品嘗的時候感覺度數並不高,很容易誘著人喝多。


  一邊談事情一邊喝,一不小心就聊到了很晚。


  酒的後勁上來,有點上頭的時候,舒清晚在熱鬧之中暫時離座,去外面醒了下酒。


  夜幕漆黑,漫天星子。


  他們安排的地方就在流水橋邊,很尋常的一個私人宅院裡面。外人從外面看不出什麼特殊,也看不出裡面在進行什麼接待。


  她走到最外面,倚在白牆邊,輕閉了下眼。


  時間很晚了,夜已深,四周很靜,隻聽得見不遠處流水的聲音,還有附近民居裡不知道誰家正在放著的一點歌聲。


  巧的是,這首歌她很熟悉。


  她當時在鹿苑的直播間哼唱過。當時的她們並不知道,後來那場直播會那麼火,不知在多少人心裡留下了印記。


  [可時間是個玩笑吧


  根本洗不掉回憶


  你住在我心裡面啦


  可我必須要抽離…]


  夏夜的晚風吹拂發尾。


  她今晚穿的是一件青綠色的旗袍,上面用銀線繡著纏枝暗紋。


  像是藤蔓植物,扭轉、纏繞,糾纏著,理不清。


  她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再穿過旗袍,來到蘇城後,確實忽然想穿。好在她的身材變化不大,再拿出當年的一件旗袍穿上,依舊合身。


  她輕一抬眸,就在青瓦白牆、小橋流水之間,看見了天上那輪清晰皎潔的明月。


  月華如練,柔和而清冽。


  舒清晚仰目望著,雖然腦袋已經凝固成漿糊,發著暈眩,可她目光不動。


  這裡和北城,是兩道截然不同的


  畫卷。


  有流水潺潺,有小曲悠揚。


  以後不能再那麼放縱地喜歡威士忌了。


  也不能再那麼任性地喝那麼多酒了。


  喝酒不好,要改。


  在身體最放松的時候,忽然間,她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女孩輕輕眨眼,烏睫輕動,像是在遲鈍僵硬地轉動著大腦的齒輪。


  知道她今晚在這裡應酬,容隱在這等著接她。


  沒想到她會提前出來。


  他望進她的眼底。那雙眸和這抹月光一樣清澈。


  靜靜對視著。


  舒清晚輕偏了下頭,似是在做思考。


  “我已經兩年沒有夢到過你了。”


  那一年,她還病了一場。


  吃藥吃了很久都沒有痊愈,本來就瘦,又瘦了三斤。


  她低聲輕喃,有些不解地發出了疑問。


  已經消失了兩年——今晚他怎麼又出現在了夢中?


  醉酒的女孩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可是沒喝酒的人很清醒。


  他很快讀懂這一句話,眸中卻是遽然一慟。


  也就是說,之前還曾夢到過他。


  但為什麼兩年都沒有再夢到?


  容隱很深地凝視著她,似乎是想從中讀出什麼。


  她醉酒後無意間的呢喃,卻叫他波動難止。


  心底發沉,可他不敢深想。


  他抬手拊過她的後頸,迫她抬頭接吻。


  動作狠厲,像是飓風在刮過。不像是吻,倒像是在奪什麼。


  她吞咽著,唇齒糾纏,後頸揚起,微風亂吹著發尾。


  月光打下來,照在青瓦白牆間,照在他的背上,他們在石磚上靜靜落下兩道彼此交纏的影子。


  她身量盈盈,與他的體型差別很大,被握住腰時有種被盡數掌控的感覺。


  周圍阒靜,夜已深,沒有人從這邊經過。


  他力道大得指骨凸起。


  容隱含著她的唇,咬著,磨著,聲音很啞:“為什麼沒有再夢到?”


  彼此都在情動。


  “因為不愛了嗎?”


  他動作不受控地用力,牙關發緊。


  舒清晚的眼前蒙了層水霧,看不清眼前人。


  她


  更加努力地睜眼想要看清。


  眼前的朦朧散去時,她好像也突然醒了。


  蹙起蛾眉。


  容隱對她再熟悉不過,當然看得出她已經開始清明。


  他斂了下眸,啟唇問她:“與他還有聯系嗎?”


  她知道他問的是誰。


  靜了幾秒。


  舒清晚看著他的眼睛:“有。”


  膽子真的大了,一點也不懼他。


  他的下颌微緊,抬手揉了下她唇上斑駁殘留的口紅顏色。


  唇角動了動,他啞聲問:“要跟他結婚?”


  她偏開頭,想躲開他一些,聲音輕松:“說不定呢?”


  合適的話,談一場戀愛,又有何不可?


  容隱喉結輕滾,眉間染著冷戾:“結婚,你試試。”


  她瞪向他,一彎黛眉緊蹙。


  她結婚,他想做什麼?


  其實話早就說在前面。現在這一幕隻是成真,他就無法接受了麼?


  她已經醒過來,動著手腕,想要掙扎出他懷裡。


  從未想過他會出現在蘇城,所以這一幕更加像是在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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