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舒清晚喘了一息,避開他的唇,咬牙問:“容總,你是打算當我炮友嗎?”


  他的下颌冷硬,嗓音也冷,“有何不可?”


  她的心狠狠一跳。


  舒清晚往後退著,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倚在櫃子邊,緩著腿軟。


  連他這幾次的出現,她都已經足夠驚訝,像是不認識他。更遑論是這一句話。


  夜色幽深,而他們糾纏不清。


  她扶住櫃子邊角,輕勾起唇,帶著自若的從容,不緊不慢地接住了話:“那麼,容先生,我今晚不需要。”


  她有什麼不敢接?


  他輕呵了一聲,看向跟前的女人。


  神色是旁人可能會忌憚與緊張的冷意,可她愣是接住了。


  但話說到這,他也無法再留。


  緊盯著她的眼睛須臾,過了一瞬,容隱開門離開。


  等他走後,舒清晚靠在櫃邊,急劇的心跳才慢慢歸攏。


  跟他的博弈,簡直耗盡心力。


  她舒了一口氣,換下高跟鞋去洗澡。


  脫衣服時,看見了腰間的掐痕,動作微頓。一看就能知道當時那個男人用了多大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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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牙,走進浴缸。


  膚若凝脂,賽雪一樣的白。


  覃漪給她發了消息,提醒她記得周末爸爸的生日宴會。


  以往林家是不大辦的,都隻是家人一起吃頓飯。但今年不一樣,舒清晚剛回北城,他們想帶著她介紹給眾人認識。


  帶著她,進入他們累積多年的人脈圈。也是介紹給北城所有人,他們的親生女兒。


  已經有人將舒清晚的禮服送到了家裡。覃漪溫柔道:【爸爸說要先等你挑,他再挑個跟你裙子同色系的領帶。】


  以前他都是跟她的裙子同色,今年會有點特殊。


  舒清晚指尖微蜷。


  她從蘇城回來後一直在忙工作,也都住在了這邊,沒有回家。而覃漪話裡話外都在暗示著想要見她。


  她回復了聲好。


  覃漪跟女兒聊完消息,去給還在書房工作的林桉送了份湯。


  書房裡,正投映著林氏的一個項目方案。覃漪記得,這是林馥一剛剛親自帶領完成的。


  她的眉目輕動。


  這次林稷年生日,林馥一也是他們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自然也是想表示一下。


  但這還隻是小問題。主要問題在,她想跟林稷年他們商量與準備,讓林馥一退出林氏。


  林馥一在林氏已久,從上學的時候就在公司裡學習和實習。就跟她在林家的生活一樣,早已習慣。


  乍然叫停,是很絕情,但其實早該結束。


  她們都該回到她們原先的軌道上面。


  覃漪端著碗的指尖微緊。


  她像是一直在海岸的另一邊望著清晚,怎麼都觸碰不到。


  原來她們之間還隔了這樣遠。-


  上了車後,容隱點開讓杭助理搜集來的資料。


  他的眉眼冷峻,將電腦交過去的時候,杭助理看見了他微敞的領口間隱約的痕跡,還有脖頸間。杭助理的目光像是觸了電,心裡倒吸一口涼氣,立馬撤回,並不敢多看。


  這些痕跡,恐怕一時半會消不下去。


  容隱斂眸看著電腦屏幕,上面是隨珩實驗室的一些具體資料,還有Night研發的一些工藝相關。


  他還在看時,宋女士來了電話。


  她在那邊研究了半天,還在思考自己該怎麼努力的時候,收到了管家遞過來的消息。


  ——林家宴會的邀請函,容隱準備要過去。


  宋棠音原本是要和丈夫一同前往的。也知道他一貫沒這麼多功夫,卻不知道,這個生日宴怎麼就吸引了他的興趣。


  宋棠音問說:“你要邀請函做什麼?”


  容隱瀏覽著整份資料,不緊不慢吐出兩個字:


  “追人。”


  他再不露臉,隨家與林家的婚事就要定下。


  想到剛才的糾紛,男人眸光便是晦暗。


  宋棠音啞了啞。


  啊?追誰?


  白天嫌她不夠努力,她剛準備研究研究,把相親給安排上。


  誰能想到,原本都是長輩催婚。有朝一日,還變成晚輩嫌長輩介紹得不夠給力了?


  可是一轉眼。


  她懂了。


  人家這是早有目標。


  宋棠音著急多時。別說是她,就連老爺子,雖然明面上跟他還是敵對狀態,但是眼看著這麼幾年過去,一轉眼又要過去好幾年,於他的婚事問題上,老爺子也著急了起來,隻是實在拿他沒有辦法。


  試圖操縱他的結局他們也已經見識過了。根本管不了。


  宋棠音點點頭,強裝鎮定道:“行,到時候我和你爸爸也去。”


  容隱皺了下眉。倒是無所謂他們的行蹤,隨他們的意,沒再多說。


  掛斷電話後,他繼續將整份資料看完,大概交集也在他腦海中清晰浮現。


  沉吟半晌,容


  隱啟唇:“去,跟Night那邊溝通,關於他們新工藝的研究,州越會全程提供支持。”


  他看得出來,舒清晚想將一些復雜的工藝流程作為此次首飾創新設計的起點。


  ——將傳統首飾工藝與現代設計首飾美學結合,進行創新應用,也是她這次新項目的重點。


  進入國內的第一炮,她就沒有準備收斂動靜。或成或敗,但可以篤定的是,這一場仗,一定是熱烈且鮮豔。


  而他無需Night跟隨珩那邊進行過多交集,他可以支撐起研究背後所需要的大量經費。


  州越擁有雄厚的資金實力。Night新項目所要用到的各種耗費、花銷,他都可以支撐。至於那個什麼實驗室的技術支持,他也不太需要,整個中國,不是隻有那邊有。


  杭助理微驚,下意識回頭來看他。


  男人眸光很冷。


  杭助理確認了他是認真的,忙應道:


  “……是。”


  杭助理編輯著信息,已經立即往下通知準備。簡單的一句話,卻並不是多簡單的動靜。要牽動的資金絕對不小。


  之前兩邊是有合作,但遠沒有到這個份上。


  敲著字時,杭助理指尖都在輕顫。


  容總,你是州越的老板,不是Night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來點高潮!下章見!!


  注:「傳統首飾…創新應用」——論文《中國七大工藝在當代首飾中的創新設計研究》


第57章


  公司那邊的拍攝準備都已經就位。


  這場拍攝會是一個很大的工程,舒清晚一早便趕到了專門錄制的攝影棚。


  其實最難的一步在於模特的選擇,一旦確定下來,其它工作都很容易。尤其模特還是自己人,各項流程進行起來就更加方便。


  負責的工作人員過來給舒清晚做妝造,衣衫褪下,準備在鎖骨上動工時,動作忽然一頓。


  舒清晚隻是垂眼回復了下手機上的信息。察覺到明顯的停頓,她抬眸看鏡子,一開始還不明所以,直到看見自己脖間的痕跡,她倏然抿唇。


  捏住手機的指尖微緊。


  舒清晚面色仍是鎮定,隻將那些痕跡遮蓋過去,繼續化妝。


  ——沒事,隻要她佯裝無事,就能真的當做無事發生。


  開始拍攝後,現場的人很快就明白,為什麼Night內部那麼多人會推薦舒總親自上場。


  她平時的風格偏淡,但是當那濃豔華麗的一筆揮墨在她身上時,便是最渾然天成的一抹顏色。完全能將他們所想要的主題詮釋出來。


  沒有人比她更合適。


  他們壓制著隱隱激動的心跳,已經開始期待成片面世後的情況。


  一定震撼。


  拍攝忙了一整日,從上午持續到了下午。


  隨珩是在中途過來的,一直在旁邊等她。剛進來時,她還陷在拍攝之中,而他入目就是她白皙的皮膚與濃豔的紅色之間的碰撞。


  可能是色彩上的碰撞太濃烈,驚動目光,他在門口停留了幾秒才邁步進來。


  他今天是被她邀請過來,舒清晚想給他看下兩套衣服上所採用的重工刺繡。專門設計而成的圖案很復雜,採用的刺繡又很精細,一整副作品出來,在視覺上的衝擊可謂震撼。


  看照片比不得看實物來得直觀和真實,所以舒清晚跟他說有時間的話可以過來玩。


  而他剛才確實已經親眼目睹。


  隻是,會被另一抹顏色勾走目光。


  隨珩垂下眸,不知在靜思些什麼,眉目清雋。


  他不趕時間,輕倚在了旁邊等候。


  而他長身玉立地站在那,會讓人無端想到“公子如玉”。


  舒清晚早就注意到他的到來。他到得比她給他的時間還要早


  很多,她這邊還沒有忙完。


  認識了這幾天,婚事什麼的先不提,他們已經算是朋友。


  這次林稷年生日,他也在受邀之列。


  等她忙完後,去將最後一套紅裙換了下來。裙擺上工藝精致繁復,它就像一件藝術品,兩個助理都過來幫忙,動作小心翼翼。


  今天她光是造型就做了很久,發髻梳得也很復雜,雲鬢如霧。


  換完衣服,坐在鏡子前收拾妝容時,在旁看著的隨珩忽然走上前來。


  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支簪子,將它插進了雲鬢之間。


  化妝師和舒清晚都愣了下。


  而那支簪子已經簪在發間,他輕挑眉,在作欣賞。


  花絲鑲嵌的工藝,單是看著,就感受得到它的精致與高級。


  而且,主要是,在這個時候送這個禮物就很巧。


  隨珩隻是簡單道:“給你帶了個禮物。”


  舒清晚莞爾,抬手碰了碰它,感受著簪子的形狀,也沒跟他客氣,“謝謝。”


  隻有化妝師,旁觀著旁觀著,不知為何,有些興奮。總感覺磕到了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這兩位顏值太高,隨珩身上的矜貴氣莫名就和舒清晚有些適配,會讓人覺得很搭。


  這門親事,很難讓人反對。


  …


  林馥一也在給林稷年準備禮物。


  在愛意中沉浸著長大,也不吝於回饋。她從小到大皆是如此,對於愛意的表達大方又坦率。


  家裡人的生日她都記得,每年不管在哪裡,都會專門趕回來一起過。


  雖然現在她不是他們親生,但是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不比那點血緣輕到哪去。


  她知道今年準備辦宴會,但也沒有多想,提前給覃漪發了信息,問說自己幾點過去合適。


  很習慣也很依賴的語氣。


  她從小到大和爸媽都很親,尤其是媽媽,母女倆無話不談,處得像是朋友。而他們也都很厲害,他們所擁有的經驗,需要她學很久。所以要是遇到什麼疑惑,她都可以直接問。


  發完消息,林馥一繼續包裝著禮物。


  可是覃漪本來沒有打算讓她過來。


  這場宴會的目的擺在那裡,讓她過來也不合適。


  而且,兩家


  已經換回了孩子,不太應該還在這邊爸爸的生日有太多的交集。


  看著這條消息,她蹙眉,知道林馥一的心意。


  那天清晚說得對,他們真是將馥一當做掌心的花一樣愛了二十幾年。


  但她現在也是必須得狠心。


  覃漪遲緩地回復,讓她忙自己的事情就好,這邊不用過來。


  林馥一將最後一點包扎完,才拿手機看信息。一看,卻是怔然,完全沒有想到。那一瞬間,像是從頭冰冷到了腳,眼眶也紅了起來。


  她怎麼會不明白覃漪的意思。


  她早已習慣的某種生活,在被剝離。


  攥著手機半晌,林馥一給不出反應。


  那樣的宴會,她比舒清晚還要更熟悉。父母的生日也是。


  卻沒想到有一日,她連入場資格都沒有。


  閨蜜還在微信上問她準備什麼時候過去,約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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