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韓沉大手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下,沒說什麼,隨後抬腿往那片草叢中走去。


  那是一隻花貓,它髒亂的毛上掛著幾個蒼耳。大概是因為突然受驚,這貓一個不慎,脖子套進了藤蔓之間,一時半會無法掙脫,所以韓沉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它逮到了。


  “這貓身上哪兒來的血?受傷了?”隊員們也走了過來,有人一眼發現了貓身上好幾處血跡。


  這貓挺瘦,腹部和嘴邊都有血漬。血色暗沉,但還沒有結痂。所以這血沾到貓身上的時間並不會很長,應該是當天沾上的。


  副隊養過貓,對貓很熟,他略檢查了下,就道:“貓隻是有點瘦,沒什麼傷,這血不是貓身上的。”


  不是貓身上的,那是從哪裡來的?


  眾人一時疑惑起來,副隊更是第一時間站起來,向隊員們詢問可有誰受傷。


  片刻後,韓沉看著不遠處的草叢,跟副隊說:“派兩個人,往那邊走走,不要去太多人,免得破壞現場。”


  副隊:……


  韓沉這意思,剛才貓蹿出來的地方有可能存在血跡?


  這是不是說,這地方有傷者,甚至是死者?


  這種地方,平時是沒人來的。就算是撿破爛的,一般也不會過來。無家可歸之人,倒不是完全不可能來,畢竟這邊有些房頂還是完好的,至少可以遮陰擋雨。


  副隊很快找了兩個心思細膩的隊員,讓他們跟韓沉一起從二號樓側門往裡走。


  樓內地面原來是水泥地,但這些水泥地早就被破土而出的荒草給拱得七零八落。幾人進去後,很快便發現有一處草叢有被壓過的跡象,草叢上還沾著暗紅色血液。


  韓沉緩緩靠近目標,沒多久就發現了異常。有一片草叢被人刻意壓平,好像蓋住了什麼東西。


  幾個隊員互相協助著將草叢掀開一道縫,還不等韓沉發出下一個指令,有個隊員就驚呼一聲:“ 這兒好像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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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是有個人?這個人隻怕已經死了。


  雖然還沒看到這個人的臉,韓沉卻注意到了此人露出來的腹部,從腹部隆起的情況來看,這人身形較胖。但他腹部沒有任何起伏,很可能已經死了。


  如果有正常呼吸的話,他的腹部怎麼會不動呢?


  韓沉親手撥開那人臉上的雜草,一張猙獰的臉猝不及防露出來,他的脖子上還有被利器抹過的痕跡。


  這是被人抹了脖子?


  剛才那貓身上的血跡就是從這兒來的吧?


  這個地方,早在四年前就曾發生過一起綁架案,所以韓沉這次才會帶隊來這邊做營救人質的訓練。


  但他倒是沒想到,竟然意外在這兒發現了死者,從血跡幹涸的情況看,死者死亡時間不長,與那隻貓身上血跡的情況基本吻合。


  他果斷回頭跟身後不遠處的副隊說:“派人去刑警隊報案吧。”


  副隊也明白,這個死者和兇手的身份都不明,得由刑警隊出面查案子。他們處突大隊一般不會單獨處理這種事情,隻是在必要的場合下提供協助。


  區刑警大隊很快來人了,帶隊的人是邢隊長,他們第一時間對現場進行了勘察,又檢查了死者所攜帶的物品,次日就確定了這個死者的身份。


  “晨興機械廠的,還是副廠長,姓鄺。”次日中午,韓沉得到了刑警隊的通知,才知道此人是晨興機械廠的副廠長。


  和他說這件事的就是副隊,這個案子目前已被刑警大隊那邊接手,暫時不需要他們介入,他們隻要在必要的時候提供協助就可以。


  說話時,韓沉正指揮幾個年輕隊員搬設備。經過槍法比試這一關,年輕隊員們對他更加心服口服。畢竟,什麼時候人都是慕強的。


  “晨興機械廠的?還副廠長?他到那地方幹什麼?”韓沉回想死者的情況,感覺這事很是蹊蹺。


  這個廠長身上並沒有拖拽的痕跡,從現場血跡情況來看,那裡就是第一現場,死者死後直接倒在那裡,並沒有被人拖動。


  也就是說,他是自己進入那棟廢棄的樓裡的。可他一個副廠長,長得富富態態的,幹嘛去那種荒蕪之地呢?


  副隊也道:“這事兒是挺怪的,不過這不歸咱們管,先等信兒吧。”


  韓沉和副隊說話時,旁邊幾個年輕隊員都好奇地聽著,郭毅聽得尤為用心,但他並不是因為好奇,而是覺得這事兒有點怪。


  他記得羅裳她爸,也就是他姨夫就是在晨興機械廠上班的,前陣子他還聽他姨夫罵過廠領導不幹人事呢。


  但他倒是不擔心這個死者的事兒跟他姨夫有什麼關聯,他姨夫在生活上就是個普通人,罵幾句領導出出氣也就算了,過激的事是做不出來的。


  所以郭毅聽完就算,下午照常訓練。


  當天,羅裳的診所正常開診。中午方遠和江少華就開始忙起來,他們這次倒不是要做藥丸或者膏方,而是要做一批九蒸九曬的熟地黃。


  市面上買的熟地黃是否真的經過九蒸九曬,這個是要憑良心的。這種藥材的炮制方法又不是什麼獨門秘笈,隻要認真和用心就夠,自己做也更經濟,所以羅裳想自己做一批留著用。


  地黃還沒蒸完第一次,方遠就過來跟羅裳說:“有剩的木板,我打算自己搭個簡易的架子,能放大笸籮,正好可以曬熟地黃。”


  這點活倒不需要特意請木匠,羅裳就答應了。


  她還走到貯藥間看了一眼,看過一圈後,她有點感慨,開業時間不長,診所的東西就越來越多了,這些房間竟有點不夠用了。


  但韓家也得留幾間房用來放雜物,總不能都留給她用。所以她也不好再張嘴,隻能讓方遠好好規劃下空間,爭取盡量多放些東西。


  她略看了看就回了診室,這時有個街坊帶著他一個親戚過來了,那親戚兩天前來羅裳這兒拿過藥。


  他當時自訴的症狀為小便不利,又因為他身上黃,小便也黃,羅裳就判斷是黃疸病,原因就是湿熱,給他開了茵陳蒿湯。


  古人判斷黃疸病,要求“三黃”具全。所謂三黃,就是身黃、目黃和小便黃。但現在有很多類似的病人,目不黃。經過醫院檢查的話,如果膽紅素高,也會照樣按黃疸病來治。


  正常情況下,這人一個療程的藥還沒吃完,就算要復診,也得再過幾天。但人都來了,羅裳自然要正常接待。


  “有什麼問題嗎?”這位男患者坐下時,似有隱憂,所以羅裳特意問了下。


  “那個……”患者遲疑了下,在他親戚催促聲中,才道:“大夫,是這樣,我吃完了一天半的藥,感覺尿更黃了,都快發紅了。你說,這藥方要不要變一下?”


  他倒沒有直接質疑羅裳的醫術,但對服藥後的反應,他心裡應該是沒底的,要不然也不會專門跑這一趟來問這些話。


  羅裳面帶疑惑,看了眼那位街坊,問他:“這是你妹夫吧?我記得上次我跟你妹說過,剛開始服藥,會出現小便更黃的現象。這是正常的,隻要身體沒有不良反應,就沒問題。”


  街坊拍了下手,說:“我妹可能是忘說了,她這人太容易忘事。當時我家裡有點事,沒能一直陪著,也沒聽全。”


  “我說妹夫,你當時不也在?這事兒你就沒聽到啊?還專門跑這一趟,你看這事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啊,我沒注意到啊……”患者一臉茫然,也不知道是真忘了,還是因為別的。


  羅裳也懶得追究,有些病人和家屬就是這樣的,醫生說的話不一定會往心裡去。有時候她明明告訴患者開的是外用藥,不要口服,可就是有人沒腦子似地把外用藥給吃了。


  她給患者診了下脈,反問他:“服藥後,腹脹的現象減輕沒有?小便能正常排出嗎?”


  她這一說,倒是提醒那患者了:“肚子沒那麼脹了,舒服不少。小便也能排出去,好多了。”


  那位街坊聽到這裡,已聽出來這件事就是個烏龍。


  他不好意思地向羅裳道歉,羅裳擺了擺手,跟患者說:“能正常排小便,腹脹減輕,那就是好轉了。小便暫時顏色變深,這是個排湿熱的過程,再過一陣子就會變正常了。”


  她這番解釋合情合理,成功地說服了這個患者。


  他向羅裳道謝,本來都準備走了。隻是有個病人突然走進診室裡,此人身著短袖藍色工裝,手上拿著的白色線手套上還有些油汙。


  這人身上居然也是黃的,隻是他這個黃比剛才那位患者還要嚴重,他不僅身上黃,連眼睛都是黃的。


  先前那位患者嚇了一跳,心想這哥們的病可比他要嚴重。這麼黃,能不能治啊?


  想到這些,他就先留了下來。


  羅裳眼神落在新來那人身上,略看了看,就問了個讓診室裡病人家屬們都害怕的話:“有沒有乙肝?”


  “啊,這個,這個,是……有的吧。”這個患者比剛才那位要年輕幾歲,這時卻顯得很窘迫。看樣子,羅裳要是不問,他是不打算說的。


  羅裳倒也沒有多怪罪他的意思,因為生活中的人要是知道他有這種病,是極有可能跟他保持距離的。所以有些人就會刻意隱瞞這些病史,免得被他人孤立。


  羅裳這邊沒什麼反應,診室裡的人卻動了,有的患者和家屬連病都不打算看了,慢慢站起來,看樣子竟似要走。


  羅裳倒不是非要攔著他人,但她還是解釋了下:“你們那個距離的接觸,沒什麼問題。稍後我也會對診室進行消毒的。如果實在擔心,也可以先回去,改天再來。”


  有兩個人還真的走了,估計是怕被傳染。其他人倒是信了羅裳的話。但還是有人好心提醒羅裳:“大夫,要不你把手套戴上?”


  那個病人也不太好意思,剛才那些人的反應對他來說,多少有些傷人。他也就是習慣了,要不然說不定已經發作了。


  他覺得自己這一來,給羅裳添了麻煩,就道:“大夫,要不你把手套戴上吧?”


  羅裳竟然挺聽勸,真的戴上一雙薄薄的外科手術手套。這樣做號脈時雖然不是極精準,對付一般的病也足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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