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但這緊張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他很快調整好臉上的表情,傲慢勁也少了。


  “吳家的人?吳奇?”


  “你們挺有本事,能把吳家人找來。”湯萬龍說到這裡,咧了咧嘴,面露譏诮之色。


  但薛熾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傻子,一眼就看穿了他強撐出來的假像。


  在看到吳奇的時候,湯萬龍面上閃過的羞愧和惶恐其實挺明顯的,隻是持續的時間很短。如果不是一直盯著他的臉觀察,就有可能看不出來。


  “進武館時的規矩你還記得嗎?”吳奇盯著湯萬龍的臉。


  湯萬龍眼皮耷拉著,沒看吳奇,過了一會兒,他總算打破了沉默,說話了:“十三條規矩,這麼多年,照樣倒背如流。”


  看著他渾不在意的模樣,吳奇冷聲說道:“知道你還幹這麼損陰德的事,你這麼幹,我們吳家可以收回傳給你的功夫。”


  至於怎麼收,他沒說,湯萬龍也沒問,這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


  湯萬龍偏頭看向窗外,過了一會兒,才道:“我缺錢啊,我們家在老家是最窮的,沒人瞧得起。別人家蓋瓦房,我家一直住草房。屋裡是黃土地,房頂還漏水,外邊下大雨,屋裡就下小雨。那日子,不是人過的……”


  說到這裡時,他面容扭曲了一下,這麼長時間了,提起當年家中的景況,湯萬龍還是看不開。


  “所以你就離開了武館,跑出去無法無天,胡作非為?”吳奇質問道。


  事情明擺著,湯萬龍這是覺得在武館待下去賺不到大錢。


  “你要賺錢,也行,畢竟人吃五谷雜糧,處處都要錢。”


  “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用我們家教你的功夫去為非作歹。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這就是在打我們家的臉。”


  “你頭一個對不起的是我大哥,他那麼器重你、幫你,但你幹的這些爛事真白瞎了我大哥那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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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萬龍垂頭聽吳奇說完,立刻說:“我對不起他,你們就當我死了吧,反正我真的要死了。”


  他本就心存死志,這時面上又多了幾絲灰暗,像是連話都不想說了。


  薛熾可不打算就此放棄,繼續追問:“既然聊開了,那你說說唄,那邊幹嘛要給你下藥?是不是你不想給他們幹了,他們不讓你走,所以用這種手段挾制你?”


  薛熾洞察力夠強,幾句話說到了要害。


  湯萬龍咬著腮邊的肉,他有意控制自己表情,但顫動的面部皮膚還是暴露了他心裡的不甘。


  吳奇暗暗嘆了口氣,趁機勸道:“他們都不打算給你活路了,你還替他們打什麼掩護?我以前可沒見過你這麼蠢。”


  “是,我知道的太多了,要麼死要麼跟著他們一條道走到黑,沒別的選擇。那幫人還不放心,偷偷給我下了藥,是夠他娘的艹蛋的!”


  “可他們不好,別人對我就好了?”湯萬龍語氣很不客氣,但他聽了吳奇的話,心裡到底有了幾分觸動。


  別人不在乎他,可吳家兄弟倆對他確實不錯,當年吳家武館剛開不久,也不寬裕,但他餓肚子吃不飽飯的時候,吳家飯桌上還是給他多添了一雙筷子。


  想到這些,他才道:“行了,你們也不用跟我說這些沒用的了。你們不就是想知道鄒興源的事嗎?我揀幾個差不多的隨便說說。”


  “有沒有用我可不管,反正我要死了,我死之後,還管別人什麼事。”


  “行,你說。”薛熾說。


  “鄒興源這人很黑,黑得比他早年採的煤還要黑。他幹過的生意沒一個幹淨的,早期礦上的事我就不說了,這些事你們找他手底下的礦工問問就能問出來。”


  “我說兩件一般人不知道的,一個是打生樁,還有一個是給胡大師找氣運旺的人,供姓胡的擺陣用。”


  “至於那些人後來怎麼樣了,我就不太清楚了。老胡現在快死了,瘋得很,為了添壽,他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


  打生樁?!


  這個詞對於在場的人不算陌生,這是古代傳下來的一種邪術,在建造大橋或者其他大型建築時有時候會用。


  古代人建橋有時會用童男童女血祭,這種事在歷史上是有記載的。誰也不能保證,現代就沒有。


  鄒興源背後站著一個風水師,倆人各取所需,互相為對方所用,在那個風水師影響下,鄒興源完全幹得出打生樁這種事。


  湯萬龍拒絕繼續交談,晃了晃腕上的手銬:“帶我走吧,我說的夠明白了,剩下的你們自己查。”


  韓沉讓人把他帶出去關起來,幾個人去了徐隊辦公室,幾個局領導了解到情況也來了,大家一起開了個臨時會議,最後確定兵分幾路,去調查湯萬龍所說的事。


  “證據一天沒到手,就不要驚動鄒興源。小心他醒了來個金蟬脫殼,跑國外去,那就難找了。”一位領導說。


  經過這次審訊,眾人對鄒興源都多了幾分了解。對於幾位領導來說,如果青州市放任鄒興源在青州投資建廠,那他以後會幹出什麼事誰都說不好。


  這個人沒有下限,留著他就是個定時炸/彈,說不好哪天就炸了。


  這種時候,就不能再貪圖對方可能給青州帶來的招商項目了。對於這種隨時可能會爆大雷的人,在場的人很快達成了共識,那就是先查後抓。


  韓沉從焦局那裡拿到了一些與鄒興源有關的企業資料,這些資料很全,鄒興源參與投資的所有企業都在表格上。


  他這次負責的就是打生樁一事的調查,涉及到打生樁,那一般都是發生在大型建築工地,比如橋梁,比如大型樓盤。


  但這種事難度不小,因為打生樁時肯定有人被埋在這些建築下邊了,如果建築已經建成了,正常人誰能找得出來那個生樁的位置在哪兒?


  就算真找到了,難道還能把建築給拆了?


  與會眾人也知道這件事有難度,誰上都不好找。這種時候就需要薛熾和羅裳這樣的人了。


  薛熾主動站出來,說:“韓隊,我陪你去那幾個工地走走吧,如果我不行,咱們可以再找增援。黃老板請的那位洪師傅就不錯,他也在我們單位掛了名,邀請他他大概會出面,再不行還有別人呢。”


  這件事韓沉還真得依賴薛熾這樣的人,他心中暗想,羅裳大概也能辦。但現在事情剛剛開始,他不希望羅裳介入這事太深,所以他連提都沒提去請羅裳的事。


  眾人紛紛出發,散會時天早就黑透了。韓沉沒有回山河路,直接開車和薛熾一起往匯川市的方向走。


  吳奇去招待所暫住,他已順利完成這次過來的任務,稍後再看看青州這邊的熟人,再過兩天就打算坐火車返家了。


  第二天羅裳到診所時,江少華也來了。


  “你沒事了?”羅裳瞧了他一眼。


  “好了,發完汗再睡一覺就好利索了。今天還是我來做記錄吧。”


  江少華這次病得並不重,但他平時在診室和羅裳坐得近,所以羅裳讓他休息他就在宿舍裡休息了,主要是怕他把羅裳給傳染了。


  眾人做好準備後,很快迎來了這一天的患者。


  “羅大夫,她是我大姨,她心律不齊,你幫她瞧瞧吧。”一個年輕小伙先過來,領著親戚坐到了羅裳面前。


  患者是個五十多歲的婦女婦女,她體型微胖,看著不精神。


  得這種病的中老年人不少,羅裳看得太多了,略作檢查和問診,就開出了藥方。


  這位婦女戴著一副眼鏡,留著及肩的頭發,她拿到藥方後,沒有急著去抓藥,先看了看。


  那位街坊提醒她:“大姨,去抓藥吧。”


  年輕人想著看完病了,就把地方騰出來給下一位患者唄。這麼多人等著,誰都想早點輪到自己。


  那位婦女面帶疑惑,又看了下羅裳讓江少華代寫的藥方,非但沒有站起來去拿藥,還跟羅裳說:“羅大夫,這藥……對嗎?”


  羅裳:……


  “對不對你吃三天至五天就能看出來,要是對症你可以再來抓藥。如果沒有效果,你可以換個大夫,也可以再來找我,看看是否需要調整劑量。”


  大多數患者和家屬在羅裳這裡都比較客氣,也挺配合。但人多了就免不了遇到一些問題多甚至挑刺的。


  對診斷和藥方有疑問、想追根究底的也不是沒有。


  一般情況下,如果能簡單地解釋一下,羅裳會盡量耐著性子解釋。


  但這得看對方問到什麼程度,態度如何,她每天要看那麼多號,不可能給每個人都詳細地解釋用藥原理。


  那位街坊有點急了,他不敢跟長輩說重話,隻好朝他大姨使眼色,然後道:“大姨,先試試唄,有用再來抓藥。”


  中年婦女仍不肯走,試圖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想給大夫添亂。我這病兩年多了,犯病時持別難受,可就這個病,去了好幾家醫院,就是治不好,我著急。”


  “上個月去五院,也是看的中醫,沒什麼用啊。事後我查了下,書上寫了,那位大夫開的炙甘草湯確實是治心髒病的,說治什麼心動悸、脈結代的,這怎麼就沒效呢?”


  羅裳心想,那個大夫治病無效,你也不能直接質疑我這個方子不對啊?


  考慮到對方是患者,多次求醫無果,難免著急上火,不容易是真的,她也能理解。


  她就耐著性子說:“傷寒論記載的炙甘草湯確實能治這種病,但醫聖寫書時用的是竹簡,語句特別簡潔,能不寫就不寫,不夠詳盡,不同人對一些醫理和藥方的理解就存在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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