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幹慣了這種事的人,是沒有底線的,隻要他們敢關人,別的事就敢幹。因為我發現,關我的小屋裡不隻關過我一個,還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跡,這說明他們不是第一次關人了。”


  這回連心態平和的郭老都冷了臉,蘭主任還是醫生呢,怎麼可以放任自己兒子做也這麼多的惡事?


  有句古話,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古代這種行當很容易出現謀財害命的事。


  但古代的診所可不在此列,那就是求醫問藥的場所,能把救人的地方變成謀害人之處,這絕對超出了在場這些大夫的底線。


  郭老沉聲問道:“汪記者,以蘭少強父親蘭主任的職位和能力,他在匯川經營這麼多年,人脈不可小覷,各行各業認識的人都不會少。你如果執意要把他兒子診所的事捅出去,你肯定要承受不小的壓力。所以,在做這件事之前,你得想好了。”


  他這一說,汪晨眼裡竟泛出挑釁的笑,說:“那就比唄,我還怕事兒小了呢。”


  汪晨能捅出那麼多大新聞,身後也不是沒有一點支撐的。今年一年他都沒搞到什麼爆炸性的新聞,所以他現在巴不得這把火燒得更猛烈一些。


  想到這兒,他突然說:“哎哎,先別包了,得把我這身破爛行頭和傷口都得拍上,有的地方還得拍特寫。”


  說著,他竟把郭維剛給他包上的紗布給打開了,之後他竟從包裡拿出相機,對著自己身上的傷口咔咔一陣拍。


  他不方便拍自己臉上的傷口,居然還讓郭維給他幫忙拍。


  本來是一件挺嚴肅的事,被他這一陣搞,大家都挺無語的。


  羅裳看著他折騰了一會兒,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再過一會兒他們還得出發去匯川市人民醫院,她就道:“你去暗訪,有拍到什麼嗎?照相機是怎麼保存下來的?”


  汪晨笑著說:“我有個專用包,相機可以藏在裡面,從外邊看不出來的。至於拍照,其實也不難,他那兒挺吵的,人挨人人擠人,管著排隊的人還兇,動不動就吼。趁著吵鬧的時候按下快門,還是能拍到東西的。”


  “不過拍多了,那幫人可能是懷疑了。但我進門時就有準備,早就瞧好了藏相機的地方。這些都是不重要的細節,回頭我再跟你們說,先說重點。”


  說到這裡,汪晨嚴肅起來,“我去暗訪前,小羅跟我說了一些猜測,結果我去了一看,小羅說的那些全中了。這個診所可真黑,不是一般的黑,要不把它鬥垮,還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受害呢。”


  “怎麼說?”一位老大夫也想知道蘭少強他們都是怎麼幹的,當即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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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給骨病患者打封閉針,還宣傳說一針快速治好腰脫及各種骨病,這不是害人呢嘛?”


  “可那些打針的人不懂啊,還以為大夫厲害呢,有的人居然還給他們送錦旗,說什麼當代華佗,真是諷刺。別人不懂我能不懂嗎?那東西就是麻醉加激素,有嚴重後遺症的,就是暫時不疼了。”


  作為記者,汪晨的見識自然比普通人要多的多。這時代很多普通人可不知道封閉針是什麼東西,更不知道這種針是有危害的。可汪晨知道啊,越是清楚其危害,他就越加氣惱。


  郭老無奈地垂下眼,這些年出了太多的新東西了,他這個老中醫也很無奈……


  汪晨又聊了一會兒,眾人一聽,就知道那個診所的正骨手法很不規範,照他們那麼辦,肯定會有人身體受損的,嚴重的話,會致病人癱瘓。


  最後郭老跟汪晨說:“小汪,你先休息下,我讓郭維留下陪你。如果你想去公安部門報案,讓他陪你過去就行。至於報道,你自己把握分寸。”


  “從我個人本心來說,我也希望這種診所受到應有的處罰。因為中醫在一定程度上就是被這些人給搞亂的。”


  “我作為中醫人,在現在這種大環境下,有時候也挺焦慮的。我個人能力有限,左右不了大環境,但這種人和事,能處理一茬也是好的。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可以聯系我。”


  郭老說著,讓侄子郭維給汪晨拿了一張名片。


  汪晨接過名片,道了聲謝,雖然他並沒有打算用郭老這邊的人脈,但郭老能表態,他還是挺感激的。這畢竟是容易得罪人的事,不是誰都樂意出這個頭的。


  時間很快就要到了,眾人出去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因為這件事也沒來得及休息,就重新坐上考斯特,出發前往匯川市人民醫院。


  羅裳原本打算中午到賓館前臺往紅星福利院那邊打個電話,好問一下小宇那孩子的事。但汪晨這邊臨時有事,這個電話就沒打成。


  到達人民醫院時,已經是下午一點四十左右。


  這次他們要處理的重症病例除了心衰、化療後極度虛弱的患者等等,還有一個是腦癱患兒。


  對這腦癱患兒,西醫那邊給出的結論是無法治療,但可以帶孩子做康復訓練。


  孩子爺爺也在醫藥行業工作,他不甘心,家裡就這一根獨苗,他實在舍不得孫子後半生一直當個腦癱患者。


  因為是相關從業者,他便知道郭老帶隊的專家小組,也打聽到了這個小組今天會來人民醫院給幾位疑難重症患者會診。


  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當然不會錯過,於是他第一時間就找到了科室主任,請他幫忙把自家孫子的名報了上去。


  郭老等人乘坐的考斯特穩穩地停在人民醫院住院部前方的大院裡,眾人剛下車,就看到了等在住院部門口的院長和幾位主任以及主治大夫。


  在這一群白大褂中,還有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他看起來挺顯眼的,臉上始終掛著熱情而不失分寸的笑。等幾位領導和大夫跟郭老等人打過招呼後,他主動上前,做了個自我介紹:“我是腦癱患兒小亮的爺爺,我孫子病了兩年多,情況不太樂觀,一會兒還請幾位專家多費心,幫幫這孩子。”


  他這主動積極的態度還是比較加分的,幾位專家對他多少都客氣地點了點頭,院長順勢說道:“今天這幾位病號都不是急症,誰先誰後都可以。小亮這孩子是最小的,不如先去他那兒看看吧。”


  於是一行人順著樓梯一路上了二樓的一間病房,這是一間單人病房。人民醫院的床位很緊張,能擁有一個單人病房可不容易。


  郭老怕這家人對孩子關心太過,從而對孩子的病有太大的期待,就提前給他們打了個預防針:“小兒腦病是否能夠治好,這個確定性不大。我們先過去看看,如果能調理,我們肯定會盡力的。”


  “但能治到哪一步,這個誰也無法保證,家長要有個思想準備。”


  患兒小亮爺爺對此心裡有數,他誠懇地說:“我明白,以前我們帶孩子找過好多大夫給看過,知道治療有難度。”


  “我們不會挑刺的,不過我兒子兒媳實在是太不容易了,他倆先丟了一個孩子,好不容易再生了一個,這個又得了腦癱。所以幾位專家如果有辦法,請一定幫幫忙。”


  郭老等人不由得面面相覷,心想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羅裳則下意識抬頭看了眼這老者,打量了他好幾眼。但她感覺這老者跟福利院的小宇長得並沒有什麼相像的地方。大概是她多想了吧?


  一行人很快到了小亮所住的病房,房間內有兩張床,他們進去時,靠裡的病床上躺著一個三歲左右小男孩,除了他就隻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了。


  小男孩笑得有點痴,嘴角流著口水,口齒不靈地衝著老太太叫奶奶,那老太太心不在焉地抓著孩子的手,直到門口有人進來,她才回過神。


  眾人很快將那男孩圍住,開始對他進行診斷。


  郭老在給孩子把脈時,羅裳一隻手掀開孩子身上穿的病號服,在他腹部幾個部位按了一會兒,孩子爺爺奶奶仔細看著,都不知道她在檢查什麼。


  按完後,羅裳說:“臍跳挺明顯的,便秘也挺嚴重,大便幹硬,腹痛拒按。”


  眾人一聽,就知道這孩子挺適合用柴胡龍骨牡蠣湯的,臍跳就是該藥應用的重要特點。


  大家都是內行,所以羅裳這一說話,眾人就知道,她進來看到患兒後,應該就想到了大概的用藥方向。


  這一點跟郭老等人預料得也接近,一般有精神方面障礙的,大都有便秘。燥矢的存在會讓體內的熱少了一個宣泄的渠道,從而更容易加強情緒失常的程度,比如焦慮不安、抑鬱、躁狂等等。


  所以,一個成熟的中醫在治療這種疾病時,也會加上適當的通便藥,以大黃為主。至於用生大黃還是制大黃,就要看患者的具體情況了。


  又檢查了孩子的舌像,一位老大夫問家屬:“孩子晚上睡眠如何?”


  “不太好,容易驚醒。”孩子奶奶對孫子狀況很熟悉,第一時間答道。


  羅裳發現這位老太太面色比較差,估計沒少熬夜,就道:“家裡其他人呢?”


  “孩子都忙,都得上班。一會兒有人來替我,到時候我能歇會。”老太太答道。


  羅裳感覺出來,這老太太沒說實話。剛說那話時她眼神閃爍,還悄悄看了眼旁邊的老頭,竟像是她有什麼事瞞著那老者。


  這時郭老等人也診斷完畢了,郭老把羅裳叫了過去:“都診斷完了,商量一下吧,這個孩子病該怎麼治好?”


  “以柴胡加龍骨牡蠣湯為主吧,”一位老大夫說道。對此,其他人沒提什麼意見,羅裳自然是同意的。


  這種藥本身就是古代的抗抑鬱方,可以治療一些以抑鬱和精神障礙為表現的疾病,比如抑鬱症、恐懼症。像老年痴呆、腦萎縮、帕金森以及各種小兒腦病都可以應用。


  當然,並不是說這個藥就專治這類病,這也是需要辯證的。使用這種藥方的患者不僅要有精神方面的症狀,其體質也要符合。


  比如小亮這個小孩,他年紀雖小,體格卻比較壯實,睡眠不安且大便幹結,這都是符合用藥條件的。


  輪到羅裳說話的時候,她就道:“孩子時有抽搐,加風引湯吧。”


  “行,基本藥方大概就這樣,咱們再定下劑量。”郭老說著,從一位主治醫手中拿過處方箋,跟幾位專家湊到一起,商量著藥方中每味藥的劑量。


  羅裳無意中抬頭,看到那老太太眼前一亮,眼神正對著門口。


  順著老太太的視線往門口瞧了一眼,羅裳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一位男青年。


  在看到他那張臉時,羅裳剎那間怔住了,甚至屏住了呼吸。


  她確信自己沒見過此人,但他這張臉卻讓她感到很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他一樣。


  羅裳回頭又看了眼小亮,感覺這孩子跟病房門口那拿著花籃的男青年幾乎沒有相似之處。


  那男青年似乎注意到了她投過來的眼神,他禮貌性地笑了下,此時他身邊還有好幾個人,那些人都是周圍病房的患者和家屬。


  剛才這些人一直在門口圍觀,人挺多的,所以羅裳和幾位老大夫都沒往那邊看。羅裳也不知道那身穿呢子大衣的男青年是什麼時候到的。


  這時藥方商量得差不多了,吳老大夫發現了羅裳的異常舉動,就往她這邊瞧了一眼,這一瞧,他也看到了門口那小伙子。


  他當即吃了一驚,看了眼那人,又看了眼羅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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