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江淮謙,“江總。”
江淮謙在閉目養神,看也沒看他:“說。”
劉俊舉著手機問:“唉,阮小姐問我,圍巾她怎麼還給我,我接不接啊?”
江淮謙睜眼,冷漠看他。
“劉俊。”他一字一頓道:“回國後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
劉俊一慫,連忙說:“沒有的事,這一定是江總您的認知錯誤。”
江淮謙冷哼。
劉俊看他,想了想說:“我讓阮小姐直接還給您?我就不做這個中間人了。”
江淮謙沒說話。
劉俊知道,他對自己這樣的做法是滿意的。
劉俊:【阮小姐,圍巾是江總的,隻不過江總擔心他給你蓋不合適,讓我去的。】
阮輕畫皺了下眉,不太明白劉俊為什麼要和她解釋那麼多。
阮輕畫:【這樣。】
劉俊:【是的,圍巾你直接給他吧。】
阮輕畫:【……你拿給他不是更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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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俊:【不合適的,我待會還有事要忙,會和江總分開。你需要我把江總的微信推給你嗎?】
阮輕畫看著劉俊消息,糾結了幾秒回復:【不用,電話就行。】
劉俊發給她,說:【江總私人電話,你記得和他約時間。】
阮輕畫:【好。謝謝。】
-
回到市區,已經晚上了。在江淮謙發話後,司機負責把員工送回去。
阮輕畫他們車,先回去的是石江,之後是阮輕畫和譚滟,兩人可能天生敵對,連住的地方都很近。
阮輕畫提著袋子下車,譚滟看了眼,冷嘲熱諷道:“劉助對你倒是不錯。”
他們到工廠時,在得知阮輕畫發燒在睡覺後,是劉俊回到最開始坐的那輛車拿了一條圍巾,讓市場部的一位女同事給她蓋上的。
自然而然的,大家也就認為圍巾是劉俊的。
阮輕畫沒理她。
譚滟蹙眉,“阮輕畫,我跟你說話呢。”
她道:“你別以為下午贏了就可以得意,說到底,明年春季主打你還是隻能給我做配。”
聞言,阮輕畫扯了下唇,撩起眼皮看向她。
她化了妝,五官略顯明豔,狐狸眼更是漂亮璀璨,同樣的,也會讓人生出距離感。
“那又如何。”阮輕畫說:“即便我是配角,也比你更出色。”
說完,阮輕畫轉身過馬路,往自己住的小區走。
懟人一時爽。
回到家後,阮輕畫又有些後悔。
萬一江淮謙覺得譚滟設計還不錯怎麼辦。
想到江淮謙,阮輕畫還有更愁的事。
她瞥了眼茶幾上放著的紙袋,深深嘆了口氣。
糾結了三分鍾,阮輕畫點開微信通訊錄,一路往下滑。
她在國外的時候,和江淮謙加過微信,但她不確定他是不是還在用這個,又或者是說……他是不是把自己刪掉了。
阮輕畫發現,江淮謙的微信名和頭像都還是之前那個。
她盯著看了會,點進發消息界面。因為換過手機,兩人聊天界面幹淨空白。
她盯著發了幾分鍾的呆,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想了想,她還是退了出去。
一分鍾後,阮輕畫進廚房灌了一杯酒,一鼓作氣撥通江淮謙電話。
她想,如果電話響了三聲都沒人接,這圍巾她就不還了。
正想著,電話通了。
阮輕畫心髒一緊,後悔地想掛斷。她還沒來得及行動,那邊傳來了男人低沉的聲音。
“喂。”
阮輕畫:“……”
她不知道要說什麼。
那邊的人沒耐心,聲線冷了幾分:“哪位。”
阮輕畫揉了下鼻尖,抿了抿唇說:“抱歉,打錯了。”
“……”
她拿下手機,想掐斷,耳邊再次有了他的聲音。
“阮輕畫。”
阮輕畫愣住,聽他如此肯定的語氣,忘了自己要做什麼。
江淮謙語氣稍稍緩了緩,“到家了?”
他這語氣熟稔的,好像兩人關系很好。
阮輕畫“嗯”了聲:“到家了。”
她想起自己打電話的重點,“劉助理說下午給我蓋的圍巾是你的,我要怎麼還給你?”
江淮謙沒說話。
阮輕畫揉了揉有些酸澀的雙眸,聽見了對面那邊的喧鬧聲。
她想了想,補充道:“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明天讓劉助交給你?”
江淮謙頓了下,看向面前這一桌子望著自己的人,低低說:“方便。”
阮輕畫松了口氣,聲音還有些啞:“那我現在給你送過來?”
江淮謙正想答應,驀地想到了點什麼。
他稍稍一頓,回過神說:“不用。”
阮輕畫愣怔著。
他說:“我過來拿。”
第7章 (“師兄。”...)
掛了電話,阮輕畫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江淮謙是要來她家拿圍巾。
她垂眸看著茶幾上的袋子片刻,心不在焉地想,這條圍巾是不是對他有什麼特殊意義。
不然,他為什麼要親自過來拿。
阮輕畫想了會,沒想出答案。
她伸手,把袋子裡的圍巾拿出來,重新疊了一遍。
之前是隨手塞進去的,沒弄整齊。
疊好,阮輕畫的肚子發出抗議。
她還沒吃晚飯,因為不舒服的緣故,中午也就喝了點粥。
她在客廳站了會,在糾結到底是自己做還是出去買。
幾分鍾後,阮輕畫提著包和紙袋,出門了。
-
深秋的夜,已經有了涼意。
阮輕畫住的地方還不錯,生活各方面很便利。周圍有超市有商場,更有路邊小店。
她低頭看手機,思索著把圍巾還給江淮謙後自己去吃點什麼。
正看著,孟瑤的電話來了。
“輕畫,到家了嗎?”
“到了。”阮輕畫聽著她那邊傳過來的聲音,皺了皺眉:“你又去酒吧了?”
孟瑤“啊”了聲,喝下調酒師推過來的酒,“對啊,我喝兩杯就回去。”
阮輕畫有些擔心,更多的是無奈。
她想了想,低聲道:“我發燒了。”
“什麼?”孟瑤沒聽清,大聲問:“我這好吵,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阮輕畫加大音量:“我發燒了家裡沒藥。”
孟瑤一愣,連忙把酒杯放下:“什麼時候發燒的,你怎麼也不跟我說。那我現在去給你買藥送過來。”
聞言,阮輕畫松了口氣:“好。”
她想著孟瑤那急性子,叮囑道:“也不是那麼著急,你慢慢來,先回家洗個澡再過來也可以。”
聽她這麼一說,孟瑤茫然:“為什麼啊?我回家洗了澡再過去你不是就燒傻了?”
阮輕畫:“……”
她微哽,“也沒有那麼誇張吧。”
孟瑤輕哼:“等著,我現在過來。”
“……行。”阮輕畫語重心長道:“別太著急,我喝了很多水的。”
“知道。”
掛了電話,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又給孟瑤發了兩條信息。
她低著頭,也沒注意到路旁有車停下,還有人下來朝她走近。
小區門口的路燈很亮,亮到江淮謙一眼便能看見樹下站著的人。
阮輕畫穿著連帽衛衣,腳上踩著一雙毛絨絨的拖鞋,正低頭撥弄著手機,眉眼專注。
她整個人看著,比上班時候柔軟嬌小了很多。
江淮謙放輕腳步走近,目光直直地望著她。
腳步聲靠近,阮輕畫也從手機中抽離,緩慢地抬起了頭。
兩人四目相對。
阮輕畫怔了下,望著陡然間出現的人。
她嘴唇翕動,眨了眨眼說:“江總。”
江淮謙垂下眼看她,目光深邃。
“嗯。”
阮輕畫:“……”
她靜默幾秒,把袋子抬了抬:“您的圍巾。”
江淮謙看她雙手提著袋子的手,沒接。
路燈下,茂盛的枝葉下,兩人對立站著,身影碰撞重疊。
略顯曖昧。
“江總?”阮輕畫抿了下唇,抬起眼睫看他。
江淮謙這才有了反應,“嗯?”
阮輕畫耐著性子,重復了一遍:“你的圍巾。”
江淮謙這才伸出手接過。
看他這樣,阮輕畫微微松了口氣。
她原本以為,江淮謙會再刁難她一下。現在來看,是她想多了。
思及此,阮輕畫抓住機會說:“江總,圍巾還給你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聞言,江淮謙挑眉,視線緊盯著她。
“阮小姐。”
“啊?”
阮輕畫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松完,又緊繃了起來。
江淮謙看她,神色寡淡:“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阮輕畫懵懵地和他對視,“什麼?”
江淮謙沒和她賣關子,淡淡說:“衣服。”
“……”
阮輕畫有點兒為難,低聲道:“衣服我洗了,還沒幹。”
她剛剛出門前,其實想過要不要把衣服拿上。但最後,還是沒拿。
聽她解釋,江淮謙輕哂了下,“是嗎?”
阮輕畫聽出他的嘲諷,硬著頭皮說:“等幹了,我會第一時間還給江總的。”
她絕對沒有要霸佔他衣服的意思。
話說完,江淮謙沉默。
阮輕畫有點摸不準他的心思,她糾結著是不是要說點什麼,肚子又一次發出了抗議。
兩人站著的地方不算偏,但卻很安靜。
聽到自己肚子飢餓的聲音,阮輕畫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倒是江淮謙,有了反應,語氣好像也比之前溫和了點。
“還沒吃飯?”
阮輕畫“嗯”了聲:“正打算去吃。”
江淮謙看了她一眼:“一個人?”
阮輕畫剛點頭,忽然想起點什麼,“不——”
話還沒說出口,江淮謙便道:“走吧。”
阮輕畫眨了眨眼,茫然看他:“啊?”
江淮謙單手插兜,一臉我很善解人意體恤員工的姿態,直接了當問:“想吃什麼?”
阮輕畫沉默。
江淮謙往前走了兩步,回過頭看她:“不餓了?”
他仿佛,就沒想過阮輕畫不走,是不願意和他一起吃飯這個原因。
在江淮謙的世界裡,沒有人會反駁拒絕他。
阮輕畫聽著他熟悉的聲音,默了默說:“不是,在想吃什麼。”
江淮謙微怔,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邊走邊想。”
“……好的。”
-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阮輕畫跟在他後面,時不時會踩到江淮謙的影子。
江淮謙走得不快,甚至有刻意放慢步伐。
走到熱鬧的一邊,江淮謙回頭看她:“想好了嗎?”
阮輕畫看他:“江總你吃了嗎?”
江淮謙:“沒有。”
他剛到聚餐地方坐下,她電話就來了。
阮輕畫點點頭,環視看了看:“吃日料?”
“……”
江淮謙詭異地看了她幾秒,拒絕:“不吃。”
阮輕畫一噎,有點兒頭疼:“那吃川菜?”
江淮謙:“你能吃辣椒?”
“……”阮輕畫一怔,弱弱說:“能啊。”
江淮謙冷嗤了聲,抬手指了指:“粵菜。”
“哦……”阮輕畫溫吞答應著:“好吧。”
江淮謙看她委屈神色,輕挑了下唇角,眸子裡有一閃而過的笑。
但太快了,阮輕畫都沒來得及捕捉。
這個點店內人不多了,位置很空曠。
服務員送上菜單,阮輕畫看了眼,沒什麼胃口。
她是無辣不歡的人,對粵菜興趣不大。
“江總你點吧。”
“嗯。”
江淮謙本身也沒期待她能點菜,他隨手勾了幾樣,看她:“看看有沒有要加的。”
點好菜,阮輕畫和江淮謙對立而坐,相繼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