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剛剛在地鐵上, 他收到了人事部的訂票信息,明早7點05分的航班。


他把自己拋在床上,有種特別不真實的感覺……今天上午他還在為怎麼跟顧逍開口提更換工作內容而糾結,結果明天早上他就要跟顧逍去外地出差了!


手機嗡嗡一震,張思毅見是一條陌生人的短信,剛想當垃圾短信刪掉, 就瞥見上面的內容——“記得提前45分鍾到機場,不要遲到。”


張思毅一怔, 趕緊坐起來 , 翻出面試時顧逍給他的那張名片, 一對照,果然是顧逍的號碼!


他當即回了句“知道了”, 把對方存進通訊錄, 規規矩矩地署上了對方的名字, 顧逍。


提前45分鍾到機場,就意味著他至少要在6點20分之前抵達,算上趕地鐵時間,,他最晚5點10分就得起床了……尼瑪!


推算完時間的張思毅再不敢磨蹭,找出相機給電池充上電,就去浴室快速衝了個澡。


衝澡時他又想到一個問題:這次出差考察基地要多少時間?項目時間這麼緊急,他們當天能回來嗎?


回臥室後,張思毅抓起手機給顧逍發了條短信:“我們會在外地過夜嗎?”


隔了五六分鍾,對方才回復道:“至少一晚。”


張思毅:“……”


如果隻是一晚,他就將就了,“至少”一晚,那他還得帶上換洗衣服!


張思毅找了兩條幹淨的內褲和一件T恤衫塞進包裡,想了想,萬一和顧逍一個房間,他總不好洗完澡穿著三角短褲亂晃,於是又帶了條睡覺時穿的大褲衩。


收拾完躺在床上,忙碌了一整天的張思毅疲憊萬分,可他的大腦又在為人生中即將到來的第一次出差而亢奮,翻來覆去,竟然有點睡不著。


已經十二點多了,張思毅習慣性地打開手機刷了刷朋友圈,感覺有點無聊。


拇指微動,張思毅在搜索頁裡輸入了顧逍的手機號碼,一查,竟然還真有!

Advertisement


頭像是一個書法毛筆字“顧”,和顧逍掛在辦公室的那副“寧靜致遠”似乎是同一種字體,應該是顧逍沒錯了。


張思毅猶豫了一瞬,大著膽子點擊添加,沒一會兒,信息頁就顯示他們已是好友,可以開始聊天。


但顧逍通過了驗證,並沒有其他反應。


張思毅的心髒猛跳,心想,自己加了上司微信,總該先打聲招呼,於是發了一句過去:“你還沒睡嗎?”


顧逍:“我查點資料,你怎麼也不睡?還在刷朋友圈?”


張思毅:“……沒,我快睡了。”


顧逍:“行了,別玩了,快去睡吧,明天要跑一整天,現在不養足精神到時候別跟我哭。”


張思毅:“……”他不該加顧逍微信的!現實中就夠毒舌了!微信裡還不放過他!TAT道了晚安,張思毅閉著眼睛躺了一會兒,還是沒睡著,腦海裡的八卦因子蠢蠢欲動——他剛加了顧逍的微信诶,也不知道對方的朋友圈裡有啥。


他再次拿起手機,縮進被窩,鬼鬼祟祟地點開了顧逍的頭像。


草草一刷,張思毅的希望落空了。對方發過的狀態寥寥無幾,大多隻是些和建築設計相關的轉發文章,唯一與私人相關的就隻有兩次。一次是一年半前,顧逍拍了一張路邊的野貓,描述是“可愛的小貓”,看不出對方的心情和狀態;第二次是大半年,他發了仙人球的照片,那會兒大球和小球還粘連在一起,顧逍對它們的描述是“新生命”。


張思毅嘴角抽了抽,沒意思地關掉手機,睡了。


第二天早上5點,張思毅被手機鬧鈴吵醒,一臉痛苦地起床洗漱,也來不及和傅信暉他們說一聲,就匆匆出了門。


早上6點10分,顧逍給張思毅打電話,問他到哪裡了。


“我出地鐵了!馬上就到!”張思毅抓著手機走出地鐵站,也是運氣不好,本來他能準時到的,結果地鐵站機場那站剛好在維護施工,外面亂得不得了。


顧逍似乎聽出了張思毅磕磕絆絆的走路聲,指示道:“沿著地面變形縫走,到頭右拐。”


張思毅:“???”


完全聽不懂,張思毅沒臉詳細問,跟著臨時指示牌一陣飛奔,總算看到了機場入口,這期間他都沒掛電話:“到了到了!你在哪裡?”


顧逍:“我在‘出發層’,C區和D區交界處。”


還好張思毅對機場是熟門熟路,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地點,老遠就看見顧逍站在那裡。


顧逍今天穿著一件防風外套,裡頭是黑色襯衫,脖子上圍著卡其細條紋的秋季圍巾,腳下是New Balance的復古黑休闲鞋,背著雙肩包,一手插兜,一手正拿著手機跟自己通話。看上去不像什麼建築師,反而像是個大學生。


張思毅朝他奮力揮了揮手,快速衝過去。


顧逍收起手機,已經等得微微皺眉,兩人趕緊踩著點去辦登機手續。


打仗似的過了一上午,張思毅一坐下,整個人都不會動了,小腿直抽筋,背上也出了一層汗。直到空姐推著小車分早餐,一杯速溶熱咖啡下肚,他才有點緩過勁兒來。


顧逍解了圍巾,慢條斯理地問:“你昨天下午本來想跟我說什麼?”


張思毅一愣,反應過來,顧逍是在問昨天他們沒能繼續的對話。


他有點心虛,其實經過昨天一晚上的事,他已經沒臉跟顧逍說了。那一點點小小的自我膨脹感早在各路神人同事的刺激下被消磨得一幹二淨。每個人都比他強,每個人都比他有能耐,而且更勤奮更努力,他還有什麼資格在那裡挑三揀四呢?


張思毅搖搖頭,胡亂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顧逍也沒有繼續追問,過了一會兒,突然又說:“我今天在地鐵上看了你的朋友圈。”


張思毅嚇了一跳,顧逍怎麼也會看自己的?他拼命回想,自己沒發什麼奇怪的內容吧?前幾天發的工作套餐照片會不會有點傻逼?


沒想到顧逍卻道:“你去過不少地方。”


“呃……”的確,他回國前去了歐洲好幾個國家,也拍了照片發在朋友圈裡,但以他發消息的頻率,得翻好久才能反到幾個月前的內容,顧逍是把他的朋友圈翻遍了麼?張思毅幹笑了兩聲,道,“就是走馬觀花。”


“聖家族大教堂門廊立柱下真的有烏龜?”顧逍問。


“有啊,一隻海龜,一隻陸龜。”張思毅想起初見西班牙那個大教堂時的震撼,有些小激動,嘰裡咕嚕地跟顧逍說了一堆,說那些立面的繁雜,教堂內部立柱的宏偉。


顧逍認真聽他說完,笑了笑:“看來記住得還挺多,不算走馬觀花。”


張思毅一下子有點無語,所以剛剛顧逍是在考察他?


顧逍又道:“雖然大部分都是很無聊的內容,但你拍的照片倒是挺好看,構圖比例抓得不錯。”


張思毅:“……”


顧逍話鋒一轉:“不過,說句實話,你不太上鏡,自拍照都傻兮兮的,以後還是別自拍了。”


張思毅:“……”(=皿=)


顧逍:“而且,我發現你最近發朋友圈的頻率有所減少,看來讓你多加加班還是有好處的。”


張思毅氣得抓狂,發朋友圈很過分嗎?為什麼顧逍老拿這個說事兒?現在又還沒到上班時間,為什麼他要忍受顧逍無止境的毒舌啊!


他忍不住反擊道:“我也看了你的朋友圈。”


顧逍挑起眉毛:“哦?”


張思毅:“你除了工作,是不是沒有一點私人生活?”


他通過顧逍朋友圈的內容總結,這人要麼就是非常注重隱私,要麼就是無聊透頂。


顧逍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問:“你想知道我什麼私生活內容?”


張思毅本來是想吐槽的,想不到還被這麼反詰,一時有點答不上來:“隨、隨便啊,我以為你會發一些和工作無關的狀態。”


顧逍點頭:“會,隻是你看不到而已。”


張思毅一怔,半晌才反應過來,莫非顧逍的朋友圈設置了分組?


果然,顧逍解釋道:“私生活本來就是私密性的,當然隻能展示給親密的人看。你又不是我什麼親密之人,我為什麼要讓你知道我私底下是什麼樣子?”


張思毅被噎得啞口無言,顧逍簡單一句話就劃清了兩人的界限,把他隔絕在對方的生活之外。


是啊,即使是同個高中的校友又怎麼樣,他們不過是認識不到兩個月的上司和下屬。


張思毅沒話說了,呆呆地坐在那裡,心裡產生一股古怪的失落感。


顧逍見他沉默了,過了一分鍾,才委婉道:“我也很少發一些毫無意義的衣食住行在社交網上,我想除了你的媽媽,大概沒有人會記得你一周前的中餐吃的是菜包子還是牛肉面。生活不是給別人看的,太過頻繁地發布個人生活狀態隻能說明這個人嚴重缺乏自我認同感。”


張思毅:“……”


這是在安慰嗎?為什麼他不但沒感覺到舒服,反而更鬱悶了?TAT談話就此終止,顧逍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三個小時的航程,早上兩人都起得太早,飛機的微震催人入眠。


直到播音員提醒飛機降落時,張思毅才悠悠轉醒,他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靠在了顧逍肩膀上,流了他一膀子的口水。


彼時,顧逍已經醒了,正淡定地翻著飛機上的雜志看,張思毅驚悚地坐直了。


顧逍看向他,悠悠道:“我發現你很熱衷把我的衣服弄髒,不是咖啡就是嘔吐,現在連口水都上了,以後是不是還有別的?”青年低沉的嗓音帶著莫名的磁性,語氣中還有一絲笑意,隻是不知道是譏諷還是調侃。


不管何時,顧逍的毒舌屬性總是存在,區別是有時讓張思毅不忿,有時卻讓他面紅耳赤。


張思毅小聲說了幾句“對不起”,手忙腳亂地拿紙巾替他擦。


靠在上司肩膀上睡得一臉口水這種事,要是被畢樂樂她們知道,他都沒臉在無境混了。


顧逍也不想繼續說他,下了飛機,兩人打了輛車直奔現場。

推薦書籍
誤打誤撞發現人人稱贊羨慕的校草季茗在宿舍自殘。 他威脅我如果把說出去的話我會很慘。 我:“雖然情景不太對,但是,我現在想要表白的話,你這邊方便嗎?” 手上還拿著帶血美工刀的季茗:“……” “速戰速決。” 我:“知道了。”
2024-12-04 18:05:55
金主有個去世的白月光。 在橫店跑龍套的我長得和白月光有幾分相似,他就僱我扮了十年替身。 可這十年裡,他非但一點資源不給,還動輒訓斥我,威脅我。 我忍無可忍,果斷拜拜。 沒了戲約的我跑去貧困山區做公益,剛出大山就收到經紀人的電話轟炸。 「活爹你在哪兒呢?快回來,你金主正在全網發瘋呢!」
2024-12-04 18:03:32
為了救白月光,傅允禮將我丟進SSS 級 恐怖副本。他說: 「拿通關獎勵救她,我娶你。」沒人知道,那個副本我單
2024-12-17 13:28:40
"嚴裕給我打電話時,我的內衣找不到了,開口便是:「老 公,我新買的內衣你放哪裡了?」電話裡安靜了三秒後,傳 來他的聲音: 「我剛剛在綜藝直播。」"
2024-12-19 13:26:56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2024-12-04 17:44:55
一睜眼,我穿成了欺師滅祖、罔顧人倫、幹盡混賬事的反派 男二。睜眼時,手還放在美人師尊的衣領上,他白皙的胸膛 露出來大半,鳳眸含淚,一副被我欺淩的模樣。
2024-12-12 16:23:35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