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邀請他去我家住,他沒有回復。


似乎這就是我們的結局。


「夏裡!看什麼呢!真心話大冒險!到你了!」


我喝得暈暈乎乎,笑呵呵地把手機拍在桌子上,「大冒險!」


大家頓時激動起來,抓住我,「快!玩了一個晚上,就抓住一個敢大冒險的,別讓她跑了!」


都說酒壯熊人膽,我隨手撥拉完大轉盤,盯著他定在「跟暗戀的男生表白」這一項上。


「夏裡沒有暗戀的人,她一門心思搞事業,怎麼可能啊!沒意思沒意思!還是喝酒吧!」


我大手一伸,做了個安靜的手勢,「誰說我沒有?」


話已出口,場面頓時安靜了。


八雙眼睛齊齊盯著我。


我在他們的注視下,雄赳赳氣昂昂地拿起手機,熟練地摁下號碼 1。


緊急聯系人鍵位。


長按可以直接撥打。


我開了免提,撐著頭等待接通。


那頭幾乎立刻就接了。


「喂。」還是清冷的聲線,不帶感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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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聽筒上,撥開散落在臉頰的頭發,吼道:「我喜歡你。」


他沒有回復。


我生怕他沒聽清,拔高了音量:「我喜歡你!你聽見沒!」


大家見我情緒有些激動,紛紛拉我起身,「夏裡,算了算了,一個遊戲,沒必要。」


我倔強地拿著手機不撒手,摁在耳朵上,「沈清越……我要見你!」


說著說著,嚎啕大哭,「立刻!馬上!」


「在哪?」


我一口氣把地址報出來,啪掛掉電話。


喝醉狀態下,我隻覺得神清氣爽,淚眼模糊地對著眾人顯擺:「你看!我最牛逼!」


後半截,我坐在包房的角落裡數瓜子兒。


數到最後,突然有人擎住我的手腕,「夏裡,回家了。」


我掙脫他,繼續一邊扔瓜子,一邊念叨:「他來,他不來,他來……」


還沒等數完,人就被抱起來,往外走。


我眼前的世界都在轉,勉強看清眼前這人,是沈清越。


他西裝革履,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明顯是剛從工作場合趕過來。


我得寸進尺,用手臂勾住他脖子,緊緊貼在他身上,「你來啦……哈哈……」


沈清越一聲不吭,把我塞進汽車的副駕駛,替我系好安全帶。


要起身的時候,我仍然勾著不放人,笑嘻嘻地盯著他,「沈清越……」


他嘴唇緊抿,放輕語氣,「夏裡,先放開我,送你回家。」


我躺在副駕駛上,盯著沈清越關門,上車,問:「你還清欠款了嗎?」


「沒有。」


我低頭,一頓操作,重新把錢打給他。


沈清越聽見短信提醒,無奈道:「你別鬧了。」


「三萬,讓你入贅我們家。」我大言不慚,「我看上你了,不會讓你跑的。」


沈清越氣笑了,「大小姐,你什麼學歷,我什麼學歷?」


我眯眼打量著他,「說實話,我看上你的腦子了,我的兒子,得隨爹。」


嗤……


汽車頓時剎在路邊。


沈清越握緊方向盤,閉了閉眼,隨後嚴肅地盯著我:「夏裡,你喝了多少?」


我笑了,「做我老公啊,你答應我就告訴你,不然憑什麼跟你說……」


「你去了 B 大,會有更多優秀的男人追你。」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麻利地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


「夏裡!」


沈清越緊跟著下來,快走幾步拽住我,「你幹什麼去?」


「我去 B 大找男人,請你喝喜酒!」我幾乎尖叫著推開他,「我選個欠幾百萬的,專門替他還債!」


沈清越抓住即將逃走的我,「別發脾氣。」


我仰著脖子,「你親一親,我就不發脾氣了。」


沈清越盯著我,喉嚨一滾,垂下眼,「走吧,上車。」


現在的我好像個瘋子,風一吹,突然酒醒過半,知道了什麼叫羞恥。


我一言不發地跟在他屁股後面,仍然執著地問:「你還欠多少?」


沈清越沒有說話。


我從包裡掏出存折,「這裡有十萬,包括我的獎學金,大賽獲獎,兼職的錢。」


沈清越猛得回頭,將我壓在樹下,語氣冷冽,「夏裡,你沒腦子嗎?」


我被他一吼,嚇蒙了。


「我一無是處,身無分文,你喜歡我什麼?這張臉?還是這身臭脾氣?」


一瞬間,我眼淚湧出來。


「我幼兒園的時候,別人親我,你替我打過架;小學因為笨,學不會拼音被我爸媽罵,你搬著板凳跟我一起坐門外寫;初中,課業壓力大,我跟你抱怨幾句,你每天在班群發答案解析;高中……高中我被人誣陷偷班費,你墊了一個月的伙食費,補上了。」


「沈清越,從小到大,你一直幫我,我幫你一次怎麼了?」


沈清越的表情出現了短暫的空白,「你……怎麼知道的?」


「你那個月天天吃泡面,我又不傻,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搓搓鼻子,多虧他,我的學習生涯一直順風順水。


其實我沒有那麼聰明,不如沈清越有天賦,但我足夠努力,靠著沈清越無形的幫助,成績名列前茅。


在心底某個角落,我小心翼翼地藏起喜歡和感激,生怕被他發現。


更別提,當年我家遇到困難時,沈清越爸媽眼都不眨,幾十萬說掏就掏。


我把存折硬塞進沈清越手裡,擦掉眼淚,「如果你說不喜歡我,我以後就再也不糾纏你。」


說完,我用湿漉漉的眼睛瞪著沈清越,一眨都不敢眨。


沈清越盯著我看了半晌,突然低頭吻住了我。


他將我抵在樹幹上,微微俯身,唇上傳來熾熱的愛意。


這個夜晚,整個街道的蟬鳴瞬間安穩地融入夜色,月亮的光暈穿枝透葉,照亮了我們。


終章


上研一那年,沈清越從北江開車來看我。


傍晚我剛下課,就看見沈清越倚在教學樓下,笑著朝我招手。


經過一年的歷練,沈清越身上多了份同屆人難有的成熟。


他能力優越,很快贏得了領導的賞識,破格升職加薪,債務還得差不多了,隔三岔五,我還能收到沈清越送來的禮物,導致同寢室女生質疑我是不是傍了大款。


其實我知道,沈清越的工作沒那麼輕松,無數個深夜,他喝酒喝到跪在馬桶邊吐,倒在路邊磕破頭,我哥撿他回家時,嘴裡還嘟哝著讓夏裡過好日子。


前幾天,他剛做成個一筆單子,說要來 B 大看我,沒想到這麼快。


如今沈清越的外表依然耀眼,一身休闲裝,大長腿,一米八五的個子很快吸引了周圍女生的注意。


「哎?咱們學校哪來的帥哥?以前怎麼從沒聽說過?」


「看那個裝扮,社會人士吧?」


我忽略其他人的議論,抱著書,飛撲過去。


沈清越抱住我的腰,笑著說:「怎麼又瘦了?」


我把高冷人設拋到了九霄雲外,抱著沈清越哼唧,「學習太累了,見不到你,吃飯都沒胃口。」


沈清越接過課本,攬住我,「走,帶你下館子去。」


我盯著他,還沒開口,沈清越就笑了,「我知道你要問什麼,這筆獎金下來,債就還清了。」


「我不是問這個,我哥,我爸媽,自從知道咱們的事,有沒有為難你?」


上次沈清越喝醉,抱著我哥的大腿,念了一晚上我的名字,第二天是周末,天不亮我就接到家裡的連環視頻轟炸。


但幸好我睡得死,手機還開了靜音,等我 8 點多鍾睡眼惺忪起床的時候,沈清越已經擺平了。


直到現在,我對當天的情況依然不清楚。


沈清越充耳不聞,打開後備箱,盛放的紅玫瑰塞滿了整個空間。


「夏裡,一周年零 2 個月快樂。」


「啊?」


沈清越親了親我,「和你的每一次見面,都是我的節日。」


我愣了足足兩秒,瞬間滿臉脹紅,猛地扣上後備箱,把沈清越推進車裡,「這是在學校裡啊!」


自從確定關系後,他無時無刻都在用各種各樣的方式給我安全感。


他夠上進,夠努力,每天至少一個電話,哪怕醉倒在生意場上,也不忘趴在路邊給我報平安。


連他身邊的朋友都說,沈清越胸口肯定刻了字,他把我名字刻心髒上了。


沈清越懶洋洋地被我推進去,關上門,隔著窗戶哼了一聲,「宣示主權。」


我忍俊不禁,「好啦,都知道我是你的了。」


B 大坐落在桉淮市中心,到了下班高峰開始堵車,沈清越盯著前方望不到邊際的車龍,突然說:「下半年,我準備考研了。」


「啊?」我瞬間反應過來,這是個天大的好消Ťū́₀息,「你工作怎麼辦?」


「在職研究生,學位拿下來之後,會調任桉淮。」沈清越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在方向盤上,「你不是一直想留在這兒嗎?」


「你怎麼知道的?」


桉淮經濟發展遠遠甩北江太多,我糾結過,猶豫過,但最後,決定回北江找工作。


因為沈清越在。


「你今年 9 月 30 號發過一條朋友圈,鏡子上印出了桉淮的招聘信息,你用筆圈起來了。」


我匆忙打開朋友圈,發現在不起眼的小角落,真得有一部分信息通過鏡子反射出來。


他看了多少遍啊,才發現如此隱蔽的小細節。


沈清越停在紅綠燈口,目光沉靜深遠:「夏裡,我不要你來遷就我,我們的差距,我來補足。」


心髒開始不受控制地瘋狂跳動,我很久沒有說出話,隻呆呆地看著他。


曾經他能站在巔峰,萬眾矚目,多年之後,我相信他也一定可以。


沈清越笑笑,「高興壞了?」


「嗯!」


一晃五年,我和沈清越在桉淮安了家。


五年後的他,變得更加耀眼,他從原公司跳槽後,自主創業,成為桉淮傑出青年企業家。


債務還清了,還買了房和車。


晚上五點,我剛下班,就接到沈清越的電話。


「寶寶,今晚不回去了,有飯局。」


「哦……」今天是我的生日,他忘了吧?


壓下心底小小的鬱悶,剛好閨蜜打來電話,約我出去玩,我就答應了。


帶著賭氣的成分,我化了濃妝,穿上高跟鞋,頭發打散。


推開 KTV 的門,我傻眼了。


本來以為都是女生,誰知道沈清越坐在中間,手裡託著蛋糕,周圍全是他公司的同事,還有我們共同的朋友。


「哎?沈哥,嫂子真漂亮啊!」


「怪不得坐懷不亂呢,家裡有美女啊!」


在眾人的調侃中,沈清越臉黑了,他站起來了,他放下蛋糕,朝我走來。


我砰關上門,拔腿而逃,最後被他堵在衛生間,冷笑:「寶寶,挺漂亮啊。」


「平常見我素面朝天,見別人都是這幅模樣。」他恨得咬牙切齒,「夏裡,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我飛快地親了一口,企圖消滅他的怒氣,「這不是想……豔壓群芳嗎。」


誰知道沈清越根本不吃這一套,一把將我抱起來,往外走。


「哎!蛋糕沒吃呢!」


「回家吃也一樣。」


他把我塞進車裡,一路疾馳,然後把我抗回家。


一開門,家裡黑漆漆的,我抱著他興奮地笑了,「這麼刺激啊……」


沈清越啪一掌輕輕擺在我後腰,「正經點兒。」


小燈打開,我看見鋪滿了花瓣的床,還有鮮花中間放著四四方方的戒指盒。


突然心漏了一拍。


他把我扔在床上,單膝跪地,冷著臉開始往外掏家產:「房、車、銀行卡、戶口本,都給你。」


掏完這些還不算,甚至塞給我一張摁過手印的欠條。


正是當年我借他三萬的時候寫的。


末尾他新補充一句:如欠債不還,乙方以身相許,以彌補甲方的損失。


「那三萬,我還不起了,你看著辦。」沈清越言簡意赅。


至今為止,沈清越送過的禮物,發過的紅包,從來沒有三萬整的,他似乎在刻意避開這個數字。


「夏裡,這一天我等太久了,大學四年,讀研三年,工作兩年,從我喜歡你的那一天開始算,時間佔據了我人生的一大半。」


他撈過戒指盒,打開,目光嚴肅虔誠,「夏裡,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腦海中閃過我和沈清越的過往,眼眶湿潤。


我們從幼兒園相識,一起走過青蔥的少年歲月,長大成人。


能走到今天,是我和沈清越的幸運。


我分外慶幸,在最艱難的時刻,抓住了沈清越的手。


即便早就料到有這一天,當這一刻來臨時,我仍然想哭。


「我願意。」


沈清越雙手顫抖,試了好幾次,才給我戴上戒指。


他仰起頭,輕輕吻住我的唇,「你好,沈太太,餘生請多指教。」


他與我五指緊握,從此再也沒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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