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長公主竟然要嫁給我喜歡的男人!


我氣得要跟她絕交,公主捏著我的下巴怒道:「本宮疼寵了你十年,竟然還不如外面的一個野男人!阿圓,你當真讓我傷透了心!」


我口不擇言道:「你要是個男人,我便誰都不愛,嫁給你!」


公主當時就笑了,抓著我的手摸她。


01


我正在酒樓美滋滋地聽小曲兒呢,就被我娘派人火急火燎地叫了回去。


一路上我在想最近犯了什麼錯,沒想到我娘開口就說她昨晚做了個夢!


夢中,三年後全家都沒有好下場,唯有我一個人入宮做了貴妃娘娘。


全家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我,眼神中透露著那麼一絲絲懷疑。


大哥、二哥更是異口同聲地說道:「你肯定賣家求榮了。」


我當場就急了:「咱家有什麼值得賣的!咱爹隻是個六品闲官兒,拿著一點兒俸祿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最大的愛好就是在米缸裡藏私房錢。大哥文不成武不就,一天到晚就夢想做個遊俠,他可是剛花了五十兩悄悄地打造了一把劍。二哥呢,被窩裡藏得全是禁書!這個家,有什麼可賣的!」


我爹跟大哥、二哥,聽到我怒吼,臉上出現一瞬間的空白。


下一刻,房間裡哀號遍野。


「好呀你!還敢藏私房錢!」


「老大,把你那價值五十兩的劍拿出來!老娘看看是鑲了寶石還是融了金子!」


「來人!把二公子的床板掀了,把裡面的東西全都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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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氣得火冒三丈,抄起雞毛掸子抽得他們「嗷嗷」叫。


我頓時就舒坦了,狗腿似的給我娘倒茶:「娘,你別氣,我還是你的貼心小棉袄。喝口茶潤潤嗓子,想想咱們怎麼應對三年後的滅門危機。」


我娘瞪了兩眼跪在搓衣板的三個爺們兒,想了想說道:「我隻記得這樁子慘事兒,別的全都不記得了。」


二哥嘟囔著:「娘,你別是做噩夢了吧。咱們怎麼可能卷到滅門慘禍?再說,你看看小妹一天到晚遊手好闲的樣子,她怎麼可能進宮做寵妃?」


「你小妹怎麼了!」我娘又給了他一雞毛掸子,「她聰慧可愛、蘭心蕙質,就是有些調皮罷了。」


我聽得一陣心虛,實在不敢接茬。


我爹起來給我娘捏肩膀:「夫人,依我看。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辭官,你賣掉鋪子,咱們回老家避禍。」


我娘思忖了一下覺得可行,卻又為難地說道:「隻是長公主那裡,怕是不好交代。」


十年前,我還是個在鄉下玩兒泥巴的小妞兒。


我爹隻是一個八品縣官,我娘打理著幾間鋪子。


日子本來過得和美,有一天幾輛馬車匆匆而至。


說是京城裡的公主生了怪病,欽天監算出我能為公主驅邪祛病。


從那天起,我們舉家進京。


我陪著公主,公主的病果然一日日地好起來。


原本以為很快地就能回家,沒想到我但凡離開公主超過三日,她就會體虛氣短。


皇上一紙令下,封了我爹一個闲官,我們就在京城住了下來。


正想著呢,公主府就派人來請我回去了。


我娘輕撫著我的鬢發,低語道:「這才住了兩日,又要走了。」


我娘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哀傷。


可平日裡她巴不得我趕緊滾蛋,嫌我在家作亂。


也不知道我娘的夢裡,還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姐,該走了。公主頭疼病犯了,已經等您許久了。」


外面的人,又在催了。


02


入了公主府,遠遠地就瞧見公主在亭臺水榭下棋。


皇上唯有公主一個嫡女,寵得她如珠似玉。


唉,唯有一點讓人嘆息。


長公主如今二十二了,一點兒嫁人的意願都沒有。


走近了,瞧見她容貌昳麗,龍章鳳姿,仿佛全天下的華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人人都說,見了長公主殿下,珠寶失色,星光暗淡,這話是沒有半點兒誇張的。


「這才剛剛入春,就在這裡吹風。」我接過侍女的大氅給她披上。


她睨了我一眼,鳳眼生寒,狠狠地把手裡的白玉棋子砸下去。


周遭的人「撲通撲通」地跪下來,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唉,華陽的脾氣一向是不好的。


自我八歲陪伴她起,她就沒有一天是過得舒心的。


隻是我不懼她。


我靠在她身邊,抓過她涼涼的手暖在懷裡,哄著她說道:「本來還能陪我爹娘一日,這不是聽說你頭痛病犯了,我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急急忙忙地就趕回來了。」


華陽的臉色和緩了點兒,看到我身上的男裝,登時揚了揚眉毛冷笑道:「百味樓那個彈琵琶的小娘子就這麼得你青睞,一有空就去捧她的場。」


「晴娘孤苦無依,我時不時地為她捧個場,免去她許多麻煩。」我偷看著華陽的神情,語氣越發軟了,撒著嬌,「我這不是仗著公主疼我,狐假虎威嗎?」


華陽嫌棄地推開我:「去梳洗一番,把這身難看的衣服換了,好好地打扮一下。我在春和園設了宴,帶你一起去。」


我驚呆了:「現在才過去,客人們豈不是等太久了?」


「便是讓他們等到夜裡,也沒人敢置喙我一句。」華陽不以為意,掐著我的臉頰又不悅道,「昨夜便派人去接你,你不肯回來。耽誤了今天的宴席,他們合該等著你。阿圓,你該知道自己忤逆了我,便得有人為你承受本宮的怒火。」


我垮了臉,蔫蔫地跟侍女去換衣裳。


華陽待我自然是極好的,滿天下的珍奇異寶,但凡我想要,就沒有得不到的。


我爹娘私下裡常說,華陽這樣寵著我,我沒長歪,真是上天恩賜。


隻是常伴在華陽身邊,有些話我不能同爹娘說,華陽的寵愛有時候壓得我喘不過氣。


剛來京城的時候,我才八歲,懵懵懂懂的。


參加宴席,被京中貴女嘲笑是鄉野村女,不知禮數。


我爹娘自然是教我知書達理,卻也不拘束我每日繡花、讀書,由著我在外面玩兒。我禮儀性地學得差了些,卻不至於到了丟人的地步。


那日在宴席上,那個女孩暗諷我爹娘,我氣不過。


華陽走過來牽著我的手,一腳踹翻了那人面前的桌案。


要說那個女孩兒的父親也是三品大員,華陽卻讓侍女按著她掌嘴,一直打得她滿嘴是血才作罷。


後來聽說那個女孩兒被送出了京城,養在了鄉下的莊子裡。


「從今日起,爾等見阿圓如見本宮。要是讓本宮知道誰敢對她有半分不敬,本宮必定讓她後悔來到這個世上。」華陽緊緊地拉著我。


所有的人匍匐在地上,驚懼華陽的權勢。


自那日起,我便被打上了華陽的烙印。


「小姐何必總是忤逆公主?」侍女幫我裝扮一番,輕聲地勸我,「惹得公主不快,誰都沒好日子過。」


我撥弄著手裡的朱釵,卻在想別的事情。


我娘說三年後要全家遭殃,我竟然成了貴妃。


皇上的年紀比我爹還大,居然還要我進宮做妃子。


唉,要是做了華陽的後娘,她不得氣死。


我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眉目秀麗、明眸善睞,也算不得多有姿色。


走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的,若是我先嫁人,是不是能躲過一劫呢。


華陽走進來看了看我,又給我換了一對南珠耳飾,這才拉著我出門。


「才說你兩句,就給我臉色看,不知情的還以為你是公主。」


馬車上,華陽剝了一顆渾圓的葡萄喂到我嘴邊。


我瞪著她,故意咬在她指頭上。


華陽大約是怒了,眼神一下子簇了火似的瞧著我。


我一慫,乖乖地松嘴,吞掉了一顆葡萄。


華陽低頭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沒理會我。


到了春和園,我才知曉,原來這場賞春宴竟然是要給華陽選驸馬。


皇上下了御令,公主這次是躲不過了,難怪她這一路上都沒個好臉色。


宴席開始以後,大家玩鬧開。


我悄悄地把謝清陽叫了出去,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謝清陽待我極好,幾乎有求必應。


他一臉溫和地瞧著我,彈了彈我的腦門笑道:「鬼鬼祟祟的叫我做什麼?可是公主又欺負你了?你呀,但凡扯著她袖子哄她兩句,她天大的火氣都會消下去。」


我看著他和煦的臉,露出個燦爛的笑容:「我喜歡你。」


謝清陽的表情像是見了鬼似的。


他連連後退幾步。


我趕緊湊過去,想跟他解釋。


「本宮倒是不知,阿圓竟然喜歡謝清陽這樣的男子。」


長公主冰冷冷的聲音從我背後傳過來,我渾身都僵硬了。


一扭頭,長公主帶著一群侍從,站在後面,冷眼瞧著我。


長公主走過來,輕撫著我的鬢發笑了:「既然阿圓喜歡,那本宮便指了謝清陽做驸馬。從今往後,他日日住在公主府,你便日日能瞧見他。阿圓,你可歡喜?」


公主,你看我像歡喜的樣子嗎?


我餘光掃到謝清陽,他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03


華陽要娶……額,要嫁給謝清陽了,這事情傳遍了京城。


皇上大喜,很快地定了他們成婚的日子。


娶公主,哪裡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一生一世無緣仕途。


謝清陽清風朗月一樣的人,就這樣被我毀了,我十分惆悵。


隻是公主金口玉言,皇上下旨賜婚,這事兒絕無轉圜的餘地。


我心煩意亂地在書房裡畫小人,抬頭看見華陽進來,立馬要毀掉這幅畫。


誰知道華陽眼疾手快,飛快地把畫抽走。


她捏起那張畫,看了好半天。


華陽抬頭看向我,一貫凌厲的神情竟然有幾分柔和。


我臉色通紅,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隻因那畫中兩個小人,一個是我,一個是華陽。


我倆親親熱熱地牽著手,還穿著紅色衣裳。


我也不知道近來到底是怎麼了,公主府熱熱鬧鬧地準備華陽的婚事。


我娘給我傳信,說正是跑路的大好時機。


公主成婚後,我就尋個借口跟他們一起回老家,避開三年後的那場災禍。


府中的下人們都歡歡喜喜的,議論著將來有了驸馬,華陽必定跟謝清陽琴瑟和鳴。


是啊,華陽有了驸馬,我就成了一個外人,一個多餘的人。


我不能日日同她睡在一起,她也不能總是陪著我玩鬧。


我八歲離家到了華陽身邊,她與我而言,是友人更是親人。


我得了風寒不肯吃藥,華陽為了哄我,自己先吃著苦藥。


我受了委屈,華陽比我更加惱怒。


我隻不過是說了一句想念家鄉的荷花池子,她就讓人闢了座院子專門開湖種花。


我不愛在家中拘著,她便帶我到處遊玩兒。


十年了,我原以為離開華陽,我是開心的,沒承想,我這麼難受。


「好端端的就紅了眼睛。」華陽坐下,揪著我的手,把我帶過去。


我挨著她的腿,不爭氣地哭出來。


華陽抬手給我擦著眼淚,低聲地說:「你不喜歡,本宮便不嫁了。」


我立馬搖著頭,皇上再寵愛華陽,也斷不能讓她這麼任性。


謝家是世家貴族,華陽這個節骨眼兒上悔婚,謝家的臉面往哪裡放?


「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你說如何?」華陽靠在椅子上,撐著下颌好以整暇地看著我,她輕笑一聲,「阿圓,你就這麼舍不得本宮?」


我對上她戲謔的眼神,胡亂地扯起她的衣袖擦了擦臉,蔫蔫地說道:「世間男子大多薄情寡性,三妻四妾,靠不住。謝清陽雖然潔身自好,但是他並不喜歡你。現在他因為你的權勢不得不娶你,日子久了,說不定就成了怨侶。」


我唯恐高高在上、耀眼奪目的華陽,在婚姻中磋磨著,失去光芒,痛苦一生。


這些年我穿著男裝在京城裡瞎混,聽多了故事,見多了風月。


苦苦地哀求著娶回家的心上人,不過幾年變成了礙眼的米飯粒。


口口聲聲地說什麼願意同甘共苦,結果賺了錢轉身就拋棄了糟糠之妻。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我要是男人就好了。」我捏著華陽的衣袖,哀傷地看著她說道,「我這樣喜愛你,若是娶了你,必定日日哄著你、寵著你,不讓你受半點兒委屈。」


華陽對上我的目光,慢慢地坐直了身子,她凝視著我一字一句地問道:「阿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要是男人!就娶你!」我信誓旦旦地說道,「把你捧在手心,放在心頭,一生一世愛著你,絕無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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