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南星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


我卻當眾抽出手。


扯起一張紙巾,細細揩著被宋知燃攥過的手。


氣氛有些尷尬。


有人故意調節氛圍,咳了一聲道,「知燃,別讓兄弟們看你們倆秀恩愛了啊,來,喝酒。」


宋知燃點頭說好,然後將一瓶酒塞到我手裡。


又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輕聲哄著。


「幫大家倒酒。」


我接過酒。


打開。


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將一整瓶的酒,全部澆在了宋知燃頭上。


19


濃鬱的酒味彌漫在包間裡。


耳邊盡是驚呼聲。


所有人驚怔地看著這一幕。


一瓶酒將宋知燃從頭澆到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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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狽得要命。


他用手背蹭過眼睛,「孟南星,你瘋了?」


我聳聳肩,「沒有。」


「既然來了,剛巧通知你一聲,宋知燃,我們分手了。」


酒順著他發梢滴下。


宋知燃垂著目光,「為什麼?」


我懶得再理他。


轉身想走。


手腕卻猛地被拽住。


他越收越緊,氣息冷冽,「孟南星,你變心了?」


「放手!」


我伸手推他,卻紋絲不動。


腕骨幾乎快被捏碎。


疼。


忽然,包間門推開,有人闖了進來。


一拳重重砸在宋知燃臉上。


將我護在了身後。


是秦執。


宋知燃從地上爬起身,滿身狼狽,用手背碰了碰破了的嘴角,他將視線移到秦執身上。


「你和我分手,就是為了他?」


「是。」


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我主動握上了秦執的手。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


「秦執。」


包間內鴉雀無聲。


都是一個圈子的,誰不知道我和秦執是多年的死對頭,事事都要爭個你死我活。


有人訕笑著開口,「你和秦執……開玩笑的吧?」


包間裡一片狼藉。


滿地酒漬。


我冷眼掃去,「你覺著我像開玩笑嗎?」


那人瞬間噤了聲。


而宋知燃自始至終都沒再說話。


他靜靜站在原地看著我們。


陰鸷的目光,和前世他殺死步步時,如出一轍。


20


宋氏最近正逢多事之秋。


公司機密泄露,一連丟了幾單重要客戶,高層董事叛變。


一夜間股價暴跌。


聽說,宋知燃昨夜喝酒喝到胃出血,被送去醫院折騰了一夜。


說這消息時,秦執下意識地看我一眼。


而我正忙著低價收購宋氏的股票。


「還不夠。」


我抱起腳邊的步步,用手順了順它的毛,「宋知燃的報應還在後面。」


第二天。


驟雨如注。


秦執開車送我回家,車停在樓下,他探身替我解開安全帶。


距離太近。


我不自覺地攥住他領口。


「秦執。」


「嗯?」


視線忍不住下落。


從我的角度,剛好可以望進他衣領,視線順著鎖骨下移,胸肌緊實有力。


還隱約可見腹肌的輪廓。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再抬眼。


才發現秦執一直在看著我。


眼底似乎有火燃起。


車外大雨磅礴。


車內。


秦執將手扣在我腦後,將我親到腿軟。


閃電劃過夜空。


我餘光裡看見車外站了一人。


竟是宋知燃。


他面色蒼白的站在雨中,雙眼卻通紅。


「南星,你不要我了嗎?」


21


旖旎氛圍瞬間被打破。


我隻覺著晦氣。


想要秦執開車帶我離開時,忽然聽見了宋知燃的下一句話:


「南星,昨晚在醫院……我都想起了。」


「你在恨我將你留在海底,對嗎?」


海底二字瞬間刺痛了某根神經。


時至今日,我仍能想起置身海底,慢慢窒息的絕望感。


宋知燃,竟也重生了。


不想將秦執卷入所謂重生的事裡,我轉身去看秦執,「我下去和他聊兩句。」


「好。」


秦執將傘遞給我,「我在車裡等你。」


我下了車。


在距離宋知燃兩步遠的地方停下。


明明還是那個人,可他的眼神語氣卻都變了。


如今站在我面前的,是曾親手殺了我的宋知燃。


他靜靜看著我,「南星,你和秦執在一起是為了報復我,對嗎?」


22


「南星。」


他語氣竟有些哽咽,「我後悔了,真的。」


「我當初隻是一時衝動,憑什麼,你不是最討厭秦執嗎,憑什麼要為了他和我分手?甚至要為了他去舉報我。」


「就因為他救了你嗎?」


他的手顫的厲害。


「可是……你死後,我才發現自己錯了。」


「南星,我還是愛你的。」


「沒有你的日子真的很難熬……你知道嗎,最後我被秦執關進那個海底牢籠裡,我快死時竟沒覺著害怕,我反倒在想,是不是這樣和你死在一處,就能去陪你了……」


我再退一步,同他拉開距離。


「變態。」


我不想再和他拉扯,轉身上車。


然而,剛剛打開的車門被他按住。


「南星。」


他從懷裡緩緩掏出一個香囊。


眼眶泛紅。


「你還記得嗎,這是你送我的香囊。」


「是你一針一線繡的。」


他幾度哽咽,「你曾經說,希望它能護佑我平安順遂……」


「裡面的護身符是你去寺廟三步一叩首求來的。」


他聲線顫抖,急於求證,「南星,你是愛我的,對嗎?」


「當然不愛。」


我拿起他掌心的錦囊,扔在地上。


淤水浸透香囊,他慌忙去撿,卻已經晚了。


我將香囊踩在腳下,用力碾過。


「宋知燃,你憑什麼認為經歷過前世的一切,我還會愛你?」


「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你別死的太輕巧。」


「你這種人,就該受盡折磨,再下十八層地獄。」


23


宋氏徹底宣告破產。


後被低價收購。


如今,已改姓了孟。


秦執則一直在調查宋知燃的犯罪證據。


當年那起人命案,如今也有了新的進展。


好不容易得闲,我約了秦執吃晚飯。


秦執不吃辣,卻還是陪我吃了重慶火鍋。


升騰的熱氣模糊了他的眉眼。


我託腮看他,「秦執,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這人一臉高冷,「不喜歡。」


口是心非。


毛肚燙好了,他夾到我盤中,「吃吧。」


可我不依不饒,非逼著他問,「你既然喜歡我,為什麼過去還偏要事事同我對著幹?」


秦執夾菜的動作不停。


「那時太年輕了,不知道該怎麼去喜歡一個人。」


「隻想費盡心思的博得她的注意力。」


說話間,盤中已經快堆成了小山。


我咬了一塊蝦滑,「不是說不喜歡我嗎?」


「……吃飯。」


我不再逗他,低頭吃飯時。


秦執又給我倒了杯果汁,遞來。


聲音很輕。


「從第一次和你針鋒相對時。」


什麼?


我愣了兩秒,然後反應過來——


他是在回答我最初的問題。


「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從第一次和你針鋒相對時。」


24


我又接到了宋知燃的電話。


將他手機拉黑後,他便換著不同的電話打。


「南星。」


他輕聲笑著,「宋氏如今已經是你的了,你開心嗎?」


「隻要你開心,我什麼都給你,好不好?」


「南星。」


他低聲嘆道,「你來見見我好不好?」


「我在醫院,醫生說我胃裡長了腫瘤,不知是良性惡性。」


停頓過後,他又使出了過去的殺手锏——


「南星,你不來,我就不吃飯了。」


我甚至被他逗笑。


「那你就餓死好了。」


「宋知燃,你不會認為我還會心疼你絕不絕食吧?」


「我比任何人都恨不得你去死。」


25


宋知燃開始了各種折騰。


前世,我的愛讓他忘了照鏡子,他篤定我愛慘了他,哪怕被他關入海底牢籠,哪怕我養了七年的狗狗被他殘忍殺害。


我都還是愛他的。


隻是還在恨他而已。


所以,他開始折騰自己,隻為了逼我見他一面。


宋家的保姆也給我打了電話。


「孟小姐,你來看看宋先生吧,他已經三天沒怎麼吃飯了。」


「先生說他在贖罪,但身子哪經得住這樣耗呢……」


我打斷對方的話,「那你轉告他——」


「加油,再餓幾天就能歸西了。」


倒也免得我們再費力去找證據。


26


多年前的人命案終於有了結果。


我們將搜集來的證據上交警局,而這樁多年未曾結案的刑事案件,也終於落下帷幕。


宋知燃被捕。


聽說。


他在審訊室裡一言不發。


反反復復就一句話:「我要見孟南星,否則,我什麼都不會說。」


僵持了一夜,我被請去了警局。


秦執陪著我。


審訊室內。


宋知燃面容狼狽,神色恍惚,因為近期暴瘦,兩邊臉頰微微深陷。


抬頭見是我,宋知燃猛地站起身來。


「南星……」


他聲音沙啞。


「你還願意來見我,其實你還是——」


「別自欺欺人了。」


我打斷他的話,「我來,一是想讓這樁多年前的人命案趕快落下帷幕,還逝者安息,二來,是等不及看你的報應了。」


「宋知燃,兩世為人,你怎麼還是愛演這些深情的戲碼?」


「前世我求過你,被人綁架時,我哭著求你救我,可你在忙著和綁匪討價還價——」


「你殺步步時,我求過你,它隻是一個狗狗,對你毫無威脅,可你還是把所有怒火都發泄在了它身上。」


「你把我沉入海底前,我也求過你。」


宋知燃怔怔地望著我。


臉色慘白。


「你憑什麼在我死後說後悔二字?」


「宋知燃,你也死在海底,你應該知道死之前有多難受吧,被困在那四方鐵籠裡,四周是漆黑望不到邊際的海底,什麼都做不了,隻能感受氧氣一點點耗盡,在冰冷孤寂的海底等待死亡。」


提起那段回憶。


絕望與窒息感幾乎再次將我溺斃。


我勉強壓抑著情緒,冷冷看他,「宋知燃,你有今天都是罪有應得。」


他沒有說話。


在我準備離開時,他顫聲問我,「南星,你會一直恨我的,對吧?」


我笑了笑。


「當然不會。」


「宋知燃,我會坐等看你的報應,然後忘了你,開始我和秦執的新生活。」


「我憑什麼要記得你?」


他臉色驟白。


唇顫的厲害,卻一個字都沒再說出口。


我轉身離開。


審訊室外,秦執站在門口等我,沒有問我都和宋知燃都說了些什麼,隻是遞給我一瓶擰開了瓶蓋的水。


「晚上想吃什麼?」


我挽上他手臂,想了想,「火鍋。」


熱氣蒸騰間,總覺著像是在迎接新生。


27


宋知燃被宣判了死刑。


聽說。


他在獄中過的很慘。


室友見他清瘦,都欺辱他,而且,宋知燃還有一張清秀面孔。


這在監獄裡很危險。


我沒細聽過,隻知道他在獄中過的很慘,日日萎靡, 消瘦,還沒等到死刑便折騰沒了半條命。


不過。


那又與我有什麼關系呢。


我隻在意兩件事——


公司發展如何。


我和秦執發展如何。


28


夜裡睡不著。


我給秦執發去消息, 「睡了嗎?」


那人幾乎秒回:「睡了。」


我靠在床邊敲字:「想吃火鍋。」


對面半晌沒動靜。


在我快沉不住氣,準備給秦執撥一通電話時,手機再次振動。


秦執:過來吃。


又發了一張圖, 圖中火鍋剛沸騰。


我立馬趿著拖鞋出門。


上月,秦執買下了我家對門, 成了我的新鄰居。


我嫻熟地開了密碼鎖,一眼便看見了桌前的男人。


要命。


誰讓他這麼穿的?


秦執上身隻穿了件寬肩背心, 下身是黑色家居褲,腰間還系了黑色圍裙。


圍裙繩帶在腰間系出輪廓。


從後方來看, 這人是標準的倒三角身材, 肩寬腰窄。


火鍋瞬間就沒什麼吸引力了。


我幹巴巴地咽了下口水。


然後便看見秦執轉身看我,頭頂燈光呈暖黃色,將他眉眼柔和了幾分。


「去洗手。」


我「哦」了一聲,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朝他的方向走去。


「秦執。」


燈光籠下,我滿眼都是他手臂緊實流暢的輪廓。


「把火關一下。」


秦執愣了下,雖不理解,但還是照做。


我舔舔唇,握住他手時竟還有些緊張,「進屋, 我和你說些事。」


秦執不明所以, 和我進了臥室。


「上床談。」


我將他拽去床邊, 視線落在了圍裙上,「圍裙太髒。」


說著,我主動過去, 雙手從他身側繞過, 替他解著身後的繩子。


然而。


許是太緊張的緣故, 卻怎麼也解不開, 反倒將那系的更緊了些。


耳邊是秦執的心跳聲, 強勁有力,卻也在悄然加速。


幾番折騰後, 秦執終於忍不住,攥住我手腕。


「我自己來。」


他三兩下解開,摘下圍裙。


「什麼事?說吧。」


背心材質太過單薄, 遮不住腹肌輪廓。


我臉紅的厲害, 忽然又有些慫了,支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沒事……」


「沒事?」


「嗯。」


秦執低笑一聲,將我按進懷裡,「可我現在有事。」


我緊張得幾乎要咬到舌頭, 「什……什麼事?」


秦執沒有回答我。


指腹捏住下巴,輕輕蹭了蹭。


吻便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


不再是過去的淺嘗輒止。


強勢有力的佔有,讓我幾乎站不住,呼吸間全是秦執的氣息。


我下意識攢住他衣角。


「秦執。」


我仰著臉, 雙手圈住他脖頸。


「宋知燃……」


「(「」謝謝是你。


幸好是你。


腦中忽然浮現當年那一幕。


不見星月的夜晚, 他拖著受傷的腿,背著我下山。


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碎石砂礫。


「別怕。」


「有我在。」


耳邊,他聲音很低, 卻蓋過了蟲鳴與風聲。


我便真的不怕了。


而此刻——


隻開了盞夜燈的房間裡,他將手覆在我眼上,語調低喑。


「別怕。」


「我輕點。」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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