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楚柏看著她臉上的燦爛,心裡五味雜陳。


這麼簡單就能露出笑容的一個小姑娘,在陸遷身邊待了那麼久,他怎麼就沒能讓她快樂過呢?


12


姜甜不會猜到,這束花是楚柏刻意安排的。


倪姍卻覺得這束花其實就是出自陸遷的手筆。


她覺得這隻是陸遷還不想承認,他依然對她念念不忘的小把戲。


「我聽說你要離婚了?是嗎,阿遷。」女人海藻般的烏發垂在臉側,膚白唇紅,閱歷讓她的美豔又多了三分,一張臉延續了一中校花的神話。


「我沒有這個打算。」陸遷皺了皺眉回答。


舉起紅酒杯在手裡晃了晃,倪姍一雙秋水含情的眸子裡是一如既往的自信,「阿遷。」女人向他身邊靠近,語意纏綿。


「如果你想好了,我願意來到你身邊。」


陸遷心裡覺得有些荒謬。


難道倪姍還把自己當成從前那個不能失去她的小屁孩嗎?


他跟倪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兩家人一早就希望促成他們兩個。但是在他把倪姍放在心尖的時候,倪姍不過是把他看成一個不會說漂亮話的笨蛋。


在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把他的真心摔碎了的倪姍,不會知道他早就已經把她放下了。


「陸遷,好巧啊。」


在這裡遇到陸遷是姜甜沒想到的,但是那個背影,還有倪姍永遠迷人的臉,她不會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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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姜甜已經不想再吃啞巴虧了,所以她從容開口。


陸遷皺了眉側身看過去,前些天跟自己鬧著離婚的姜甜,今晚穿著一身煙粉的紗裙,抱著一束玫瑰花,身後跟著一個他有些面熟的男人。


「姜甜,我們還沒離婚。」你跟別的男人共進晚餐合適嗎?


他的話沒說完整,姜甜卻知道他未完的意思。


她抱著玫瑰花笑了笑,「對呀,我們還沒離婚,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跟倪小姐共進晚餐啦?既然這麼著急,就趕緊把協議書籤了吧。我又往你律所寄了一份新的,你什麼時候籤字,我們什麼時候去民政局。」


倪姍饒有興趣地雙臂環抱,一副看戲的樣子。


沉了沉呼吸,陸遷起身,想要拉住姜甜,讓她離自己近一點。


下一秒楚柏就攬住姜甜的肩,把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陸遷的手僵在空中。


「陸先生,既然你跟姜甜都各有所好了,不如就放過彼此,各奔東西。不要讓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13


「什麼叫各有所好?我跟姜甜夫妻之間的事情,好像跟先生你沒什麼關系。」


陸遷緩緩把手放下,聲音裡已經有了警告的意味。西餐廳微醺的燈光和氛圍感滿滿的古典音樂,也沒能緩解兩個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看到陸遷已經動了怒氣,楚柏笑了笑,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開口回應。


「等陸先生什麼時候願意放她走了,她自然就跟我有關系了。」


姜甜抬頭看了一眼跟自己距離很近的男人,學弟好像,真的長大了啊,現在可比她會氣人多了。


雖然看上去是姜甜親密地靠在楚柏身上,但其實楚柏把握著兩個人之間的空間,沒讓姜甜覺得不適。


倪姍聽著這兩個男人的精彩對決,雖然坐在椅子上,卻也沒有低了姿態。


她一雙多情的眼穿過陸遷直直地看向姜甜。看不出來,這個小丫頭還挺有魅力,手裡抓著陸遷也就算了,還在外面又勾了個新人。


陸遷到底還在猶豫什麼,不肯跟她離婚呢?


女人白皙纖長的手指在下巴上摩挲,心中兀自考量著這其中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14


要他放她走?


陸遷聽了覺得可笑至極,一直以來追著他不撒手的是姜甜,提出來要跟他戀愛結婚的也是姜甜,現在卻說讓他放了她?


「姜甜,你再鬧下去就收不了場了,跟我回家。」


陸遷的眉緊蹙著,一雙眼睛裡已經有了不耐煩。她很清楚,每次他流露出這個表情,就代表他馬上就要生氣了,以往的她到了這種時候,不管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會跟他低頭道歉。


姜甜把手裡的花束放在楚柏懷裡,然後向陸遷走近一步,踮起腳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然後才一本正經地開口。


「你也沒發燒啊?陸先生怎麼聽不懂人話了呢?我說我要跟你離婚,你讓我跟你回家?合著這幾天我都在對牛彈琴嗎?」


她的聲音依舊柔軟平和,字字句句卻又銳利決絕。


楚柏的心在這幾秒鍾又上又下,聽她這番話說完,才算平靜了下來。


陸遷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但是她伸出的那隻手上,空空蕩蕩的無名指卻讓他沒法冷靜了。


他抓住姜甜的手,確定了婚戒已經被她摘下,一雙向來沉穩的眼裡燃起了火。


「戒指呢姜甜?」


姜甜被他弄疼,皺了一下眉,然後沒有示弱,對上他的視線,一字一頓地開口,「我扔了。」


15


陸遷的眼睛鎖在她的手上,無名上隻剩下一圈淺淺的戒痕,像極了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名存實亡。


楚柏單手拿著玫瑰,抬步上前把陸遷的手推開,虛虛拉住姜甜的手腕帶她離開。


來到餐廳外面被夜風一吹,姜甜鼻子有點酸。


陸遷有什麼資格問她戒指啊……


戒指是他們兩個唯一一起去挑的東西,但除了去領結婚證的那一天,陸遷就根本沒戴過。


從陸遷家裡離開的那天,她坐在公交車上,把那枚戒指取下來,打開窗戶然後手一松,任他東西南北中,隻是不再屬於她了。


楚柏把西裝外套脫下,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後又把玫瑰花送回她手裡,無聲地安慰。


姜甜有些勉強地抬了抬嘴角,然後開口跟他道歉,「不好意思啦學弟,今天讓你看笑話了。」


男人搖了搖頭,不想看到她有分毫的難過,本來想讓她晚上回去再發現的設計,隻好提前到了現在。


「剛才你花給我的時候,我看到裡面有張卡片,你要不要打開看看?」


姜甜吸了吸鼻子,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去拿那張白色的小卡片,打開之後,一行鋼筆寫下的字跡讓她展顏——


「給全世界最可愛的姜小姐。」


她笑彎了眼,抬頭看楚柏,本來想說的話因為撞進他認真的眼睛裡突然忘記了內容。


夜風吹皺了湖面,漾起微瀾。


姜甜小小地愣了一下,然後有些不自然地錯開視線,她低著頭,嘴角上揚,「這家店的老板也太會了吧,那今天晚上來他們家用餐的每一位女士,就都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嘍?」


看著她又重新開心的樣子,楚柏的嘴角也跟著有了弧度,他點了點頭,又添了句,「你更可愛。」


因為他這句話又抬起頭來,姜甜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睛,還是笑了笑,先誇了再說。


「學弟你真會講話。」


16


那天晚上,許小容一臉姨母笑地看著她從楚柏的車上下來,一進家門就飛撲到姜甜身上,短發御姐晃著腦袋問東問西。


「怎麼樣怎麼樣!聊得好不好!吃的什麼!這花是楚柏送的嗎!怎麼回來這麼晚!吃完飯還去幹啥了!」


姜甜被她著一大串的提問說得暈頭轉向,她先把花放到桌子上,然後才一一回答她。


「聊得挺好的呀,畢竟楚柏是學弟嘛,下了班他就叫我學姐啦。」


聽了第一句話,許小容就覺得自己血壓已經直接飆升到最高點了。


他娘的楚柏還是人嗎?天天壓榨她的時候他怎麼不想想,她也是學姐呢!?


楚柏對著姜甜這張臉好意思叫學姐?他這明明就是套近乎,狼子野心!


心裡這麼想著,許小容嘴上卻在催促,「還有呢還有呢!」


姜甜因為她這個反應笑到,然後耐著性子繼續跟她講,「我們去的那個西餐廳真的挺好的,等我發了工資請你去吃嗷!能看到湖景,夜景超級棒!他們家還會給女客人送玫瑰花!」


哈?


好家伙,又是西餐又是夜景的,你告訴我玫瑰花是餐廳送的?我怎麼這麼不信呢。


許小容眼尖地看到了那張小卡片,姜甜秒懂她的意思,打開卡片給她看,「我感覺他們家老板好會啊,這小卡片寫得太讓人喜歡了。」


眼見著那行明顯就是楚柏那個臭男人端端正正寫出來的字跡,許小容臉上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是什麼新玩法兒嗎?


所以她可以理解為,甜甜子這句話是說覺得楚柏好會吧?


兩個人又笑鬧了半天,才洗漱睡下。


姜甜把今晚遇到陸遷和倪姍兩個人的事情也和盤託出,唯獨沒跟許小容講,今晚楚柏還帶她回了初中一趟。


在校外的那片法國梧桐,提起隻有她和楚柏知道的一些母校舊事,她披著男人的西裝外套,和他一起繞著學校,繞著回憶裡的種種,走了一圈又一圈。


17


「九點半,民政局門口的咖啡廳,帶好證件。」


昨晚收到這條信息的時候,姜甜正在敷面膜。


雖然確實是她想要的結果,但是看到這句話的瞬間,她還是有點想哭。


三年的暗戀,四年的明戀,再到三年的婚姻,她在這個人身上一共花費了十年,現在,終於要畫上句號了嗎?


這,很難讓人不難過啊……


但是,想到自己剛剛上臉的這張貴婦才配擁有的面膜,姜甜忍了又忍。


第二天出現在咖啡廳門前,她在心裡給自己打了打氣,才推門進去。


陸遷果然已經在等她了,她吸了口氣,然後步子穩穩地向他走近。


她這副堅定的樣子,讓他想起多年前,她跟他表白的時候,他們兩個去領證的時候,她還很喜歡他的時候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跟現在一樣,堅定地一步一步走近他,一步一步進入他的生活,一步一步成為他人生的一部分。


「陸遷。」叫出他名字的時候,在他身邊待了七年的姜甜,讓他覺得好陌生。


「你真的考慮好了?」男人拿出他已經籤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放在姜甜的眼前。


姜甜翻到最後一頁,看到兩個人的名字並排在一起,隻覺得世事難測。


誰能想到從前那麼喜歡他的自己,現在卻如此堅定地要跟他離婚呢?


她點了點頭,眼裡沒有多餘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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