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著拒人於千裡之外。
但其實隻要耍點小心機,碰碰他的手,他就耳朵紅。
聽到這裡,凱文說:
「那正好,最近有檔分手綜藝來找你,說想邀請你和你前男友上去,你趕緊趁著這波熱度聯系下陳賀洲,跟他強強聯合,兩個人一起來把熱度炒起來!」
「你想什麼呢,我倆都不是和平分手,而且他從來都沒上過綜藝,你又不是不知道。」
凱文痛心疾首,勸我放下當年的恩恩怨怨,向錢看齊。
「你看他都點贊那條營銷號了,說明他想和你復合你知不知道!!」
「哎你打開評論看看,大家都說他手滑了,想點贊的是上一條而不是這一條,你自己看看。」——
「陳賀洲真的我哭死,肯定是想點贊上一條點錯了對不對。」
「大家都知道演員這個工作也挺辛苦的,有時候過度勞累眼花了,有時候不小心點錯了也正常啦~~」
那個營銷號上一條說的就是陳賀洲和岑絲若的 CP 感的。
「救命啊誰懂,陳賀洲和岑絲若坐在那兒好有大哥大嫂的氣質,誰懂啊誰懂啊!」
嗯,反正我是不懂。
圖片配的是陳賀洲和岑絲若那天在活動現場的照片。
岑絲若淑女地掩著嘴,正眉飛色舞地和陳賀洲不知說著些什麼。
陳賀洲漫不經心地揚著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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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坐在另一側的我被人截得隻剩下肩膀。
評論區說:「陳賀洲肯定是想點贊這條的,手滑點到了上一條哈哈哈哈哈。」
但不管他是手滑還是有意,不少人把這個微博熱搜截給我說:「看到沒有,連陳賀洲本人都希望你和前男友復合哦,千萬不要來沾邊呢。」
我:「……6。」
13.
分手綜藝叫作《我們曾愛過》。
我讓經紀人拒絕過一次了。
岑絲若的粉絲跑到我微博下留言說:
「姐姐,看你的小號,你當年肯定和你的前夫哥愛得死去活來吧,你難道不想和他再續前緣嗎?」
「姐,我們真的不是想看你前男友,純粹是想看你,你就滿足我們這一次吧,我答應以後再也不黑你行嗎?」
諸如此類的說要看我上節目的。
本質上都是想看我笑話,我便也順著他們心中所想地發了條微博:
「前男友長得醜,不好意思見人,就不帶他上節目湊熱鬧了。」
發完這段話,凱文跑過來找我。
「你這麼說陳賀洲,不怕他生氣啊?」
「他肯定巴不得不跟我沾邊呢,我這麼一說別人更不可能猜到我前男友是他,他高興都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生氣?」
「我看不見得。」他諱莫如深道。
平常宣傳新劇的微博死活不讓我上熱搜,但凡是這種抓馬的東西,果不其然又衝上了熱搜。
「我早就猜到會是這樣了,但是理解,我平常也經常會看見美女配野獸的組合,這很正常。」
奇怪的是,我坦然的態度反而賺了一波路人的口碑。
這時熱搜又炸了。
凱文讓我看看手機的時候表情明顯是充滿興奮的,問他是什麼又八卦兮兮地非讓我自己去看。
難道內娛有大瓜了?
那可太好了,終於可以將網友們的注意力轉移走了。
我興衝衝地登上微博,發現微博癱瘓了。
哇哦,興奮起來了。
這瓜應該挺大。
於是我哼著歌泡了個澡出來。
再打開微博準備欣賞大瓜。
熱搜第一赫然是我自己,旁邊還跟著上次採訪時信誓旦旦說著「個人私事無可奉告」的男人的名字。
#梁書願和陳賀洲是男女朋友
#陳賀洲精神小伙
我服了,誰給我扒出來的啊?
當我點進去我發現熱搜「當事人」赫然是陳賀洲本人,我內心是極度困惑的。
他轉發了我那條微博。
配文說:「你問都沒問,怎麼知道我不好意思見人?」
那一瞬我腦子嗡的一聲。
他這是在自爆嗎??
說好的老死不相往來呢?
「如果說上一次的點贊是手滑,那麼這句話這麼長,總不可能又是手滑打出來的吧?」
「我不信我不信,綜藝節目都有劇本,這肯定是劇本對不對!是炒作對不對!」
「不過有一說一,不管是不是劇本,不得不說還有點小刺激啊。」
「話說他倆那天活動現場全程無交流,我就說就算不認識也不會這麼奇怪,現在想想一切都想通了,真正深愛過的人再見面怎麼可能做到坦然。」
凱文說《我們曾愛過》的節目組現在很興奮,把酬勞提到了剛開始的三倍。
很快,陳賀洲的團隊聯系了我。
說陳賀洲很有意願參加這檔綜藝節目。
問我這邊是什麼想法。
於是跟凱文說:「那幫我也接了吧。」
可是放下手機的時候,我發現鏡子裡自己的唇角竟是上揚狀態的。
有點興奮。
14.
就在網友還在懷疑我們是劇本的時候。
《我們曾愛過》官宣了我和陳賀洲的加入,並且鄭重聲明參加綜藝的都是真前任 CP,絕不存在任何劇本之說。
網友們都沸騰了。
「不是吧,他倆真的是一對啊。」
「對不起,我為之前草率的判斷道歉嗚嗚嗚,我就說嘛,梁書願好歹也是新晉小花,眼光肯定不會太差。」
「雙廚狂喜,這 CP 我嗑定了,CP 名我也想好了,良辰 CP 哦耶!」
「不是劇本的話……救命,把陳賀洲的臉代入那個小號的男朋友我發現真的……媽耶這這這太刺激了吧!!!」
「聽了樓上的姐妹說的再去看了一遍,真的好像在看偶像劇一樣嗚嗚嗚,已經腦補到校園戀愛小甜劇了(尖叫)。」
「這兩人的顏值擱一塊不純純演偶像劇嗎?草(一種植物)。」
之前那些黑我的,包括岑絲若的粉絲此時都歇菜了,黑過我的路人倒是滑跪:「家人們以後再也不亂猜了。」
「小醜竟然是我們自己,嗚嗚嗚嗚。」
「都怪那群水軍帶節奏,陳賀洲這種要是都被叫精神小伙的話那普通人是真的沒有活路了。」
我家的粉絲們把當時他們的狂妄發言截圖放在了岑絲若的超話中。
「怎麼不上蹿下跳了各位姐?」
「腦殘到底是誰我就問?」
「你們嘴裡一直念叨的精神小伙是你們正主țų¹最喜歡蹭的陳賀洲哦,就問你丟人不丟人,蹭熱度的通稿買了一堆擱那吹,現在還跟我們玩隱身術這套是吧?」
這個時候岑絲若暗戳戳發了條微博。
暗示說之前那些都是粉絲行為,她不買單。
這也導致她的部分粉絲出現反骨情緒,紛紛說要脫粉。
「以後我再真情實感為你說話我是狗。」
「本來我不想脫粉的,但是你的態度令我寒心,敢情衝鋒陷陣的時候就是你最最親愛的岑家軍,現在就跟我說什麼粉絲行為不要上升演員……tui!」
另一邊,《我們曾愛過》節目組又發了幾對嘉賓以前的合照。
同時配上了一張我們中學時候的合照。
我不知道節目組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找出來的,關鍵他們也沒問我要。
凱文卻很激動:「節目組這照片跟陳賀洲要的你知道不,他連你倆的合照都舍不得刪,我真的哭死。」
我心頭微慟:「是啊,他怎麼不刪掉啊?」
「當然是對你舊情未了啊!」
照片裡我們都穿著校服,他穿的是短袖,模樣清俊好看,而我穿的那件長外套是他的。
男生唇邊的笑容很淺,眼神溫柔地看著我,是那時候校運會同學給我們拍的。
「你說你倆好好地幹啥要分手呢?」
「因為我爸。」
「你爸?你爸給他錢讓他和你分手啊?」
「不是……」
我爸是個掌控欲很強的人。
大學剛開始那會他知道我和陳賀洲談戀愛,沒有阻止我,隻是說我和陳賀洲玩玩就行了。
可當他意識到我不是在玩,而是真想和陳賀洲過一輩子的時候,他警告了我,並讓我快點和他分手。
因為我媽當年背叛了他。
出軌對象是個男明星。
後來這個明星被他的勢力雪藏打Ŧų⁴壓,那人便自動自覺地和她斷了。
他也明令禁止我找娛樂圈的人。
剛開始我並沒有把這當回事。
依然每天去陳賀洲住的地方找他,鑽他的被窩,每天跟他打打鬧鬧。
直到陳賀洲多次被毀約,被替換,四處碰壁。
我才意識到,我爸是來真的。
他的演藝事業因為我被嚴重地打壓。
我和陳賀洲說了分手後,手機卡被我爸折了,緊接著被他送去了國外留學。
那幾年裡陳賀洲都在跑龍套。
一步步地往上爬。
突然有一天他飾演的配角火出圈了,他也被更多的人看見了。
厚積薄發的他接到了更多的劇本,緊接著拿到了最年輕的影帝獎杯,在圈內的地位和話語權都達到了一定的高度。
這時候的陳賀洲,也不再是當年無權無勢任他擺布的時候了,我回國了。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我的回憶。
正是我爸這個罪魁禍首,他問我是不是要參加《我們曾愛過》這個綜藝。
「怎麼,你不是說如果我能在娛樂圈闖出個名堂來就不再幹涉我任何事了?」
「你火氣不要那麼衝嘛,乖女兒,要不要我把小陳叫出來,你倆好好把誤會講清楚?」
無語了。
「……ṱũ⁶現在你在這裡裝什麼好人,現在人家出名了當影帝了你就叫別人小陳,當年我叫你別幹涉我們的時候,你做了什麼?」
他不敢吭聲了。
這幾年他退休了,心態也平和了。
可我和陳賀洲錯過的那些年卻是無法挽回的。
15.
這個綜藝很簡單,把分過手的嘉賓放在一塊一起生活一個星期,進行研究觀察。
一共有四隊 CP,我來的時候,節目組說前任男生們都已經到了,他們會自由抉擇來不來接前女友。
我對鏡頭笑得非常灑脫:「笑話,他肯定不會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可我話音剛落,就看見陳賀洲的身影出現在了轉角處:「行李給我。」
彈幕全都在「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兩個似乎對彼此存在很深的誤解啊。」
「笑死,陳賀洲他是天生走路快還是想快點見到梁書願啊。」
「咱們洲哥應該是紳士風度,應該沒有別的想法,彈幕不要腦補太多啊。」
都是分過手的。
此時此刻現場的氣氛充斥著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尷尬。
有兩對正在客套地說著什麼。
有一對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理誰。
我四處張望觀察的時候,忽然對上了坐在邊上陳賀洲的視線,他說:「站著不累嗎?過來坐。」
可桌子前就隻有一張凳子,而且他已經坐著了。
我隨口道:「坐哪兒,你腿上嗎?」
說出口我立馬就後悔了。
因為我走過去發現我的視覺盲區還有張凳子,陳賀洲淡淡瞥我一眼:「你想的話也不是不行。」
我聳肩:「算了,我剛是以為就隻有一張凳子,開個小玩笑。」
彈幕比我們還激動。
「阿願請坐。」
「阿願請做。」
「阿願請 do……」
「救命,這節目才剛開始沒多久呢,勸你們別太離譜。」
坐了沒一會兒。
節目組的人來了,告知說我們要通過遊戲選擇我們之後的住宿。
住宿分為四個等級,遊戲第一名可以住最好的別墅,男生女生可以有不同的房間選擇。
第二第三第四等級的房子條件越來越差,但是共同點是男女生隻能同一間房,最後一名自然是隻能住最差的。
遊戲也非常簡單,難的是前任之間不得不面臨的肢體接觸。
就是讓男生抱著或者背著女生,按照各自先後抵達終點的排名來決定。
陳賀洲問我:「你想住哪個房子?」
「我都可以啊。」
「我也都可以。」
「OK。」
我以為我們心照不宣選擇了擺爛。
其中兩對嘉賓還是在猶豫要不要肢體接觸,有一對嘉賓 CP 的男生已經背起了他的前女友,咬著後槽牙,模樣顯得有些吃力。
下一秒,陳賀洲就將我公主抱起。
我下意識攬住了他的肩膀。
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輕松得讓我懷疑我一點都沒有重量。
「我想看你們倆住同一個房間嗚嗚嗚,求你們不要得第一好不好嗚嗚嗚。」
「第一次希望陳賀洲的男友力不要那麼 max,家人們誰懂啊,我哭得好大聲。」
「洲洲啊別墅固然好,但是你這樣就失去和老婆貼貼的機會了,我勸你三思而後行!!」
得第一住大別墅也好,我不敢想象我倆同睡一個房間會是何等的尷尬情形。
男人下顎線微微繃著,線條性感又硬朗,我趁機肆無忌憚地偷看。
可就在我們快第一個抵達終點的時候,陳賀洲忽然停下了腳步不動了。
「嗯?怎麼了?」我問。
「有點累,我休息一下。」
累?!
我深深地迷惑了:「可你的樣子看不出累啊。」
我剛說完他就開始喘氣:「現在呢?」
「哈哈哈洲哥這算盤我在廣東都聽見了。」
「好家伙,心機 boy 陳影帝,這就演上了?」
「他不是覺得你重他就是想跟你共處一室他有什麼壞心思呢嗚嗚嗚。」
我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行吧那你休息一會,反正睡哪裡不是睡。」
於是我眼睜睜看著旁邊那對嘉賓超過了我們,這時候,陳賀洲才休息好了似的邁開大步,帶著我抵達了終點。
然後說:「我們是第二。」
拿到別墅的第一對嘉賓很興奮。
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終於不用和他/她在同一個房間睡覺了」。
還有兩對殿後的嘉賓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在那裡討論著誰睡床上誰打地鋪,要不是攝像頭還在,感覺他們都要打起來了。
我和陳賀洲互相對視了一眼。
我主動開口:「那我睡床上,你呢?」
他說:「我也睡床上。」
「???你也睡床上?」
偏偏他臉色是那種特正經的,仿佛在說「我吃過了」一樣坦然:「不可以嗎?」
我承認我竊喜了:「可以啊,床那麼大。」
彈幕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