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顧關山沒聽見別的,卻被‘什麼時候對女人這麼上過心’幾個字刺激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她眼底水光朦朧,嘲道:“——是啊沈澤,你對我這個女人格外上心,所以我就要感恩戴德,你是家裡有皇位要繼承嗎?別把自己看得太高。可是問題是,你是我的誰啊?你有什麼立場?”


  沈澤:“……”


  顧關山又哂道:“你前女友這麼多人,剛剛那句話怕不是對她們說了個遍吧?”


  沈澤聽了那句話,握緊了拳頭,心中酸澀難當。


  沈澤:“——很好。”


  顧關山忍著眼淚,針鋒相對道:“謝謝了。”


  然後沈澤沉默片刻,盯著顧關山一字一句道:


  “——不用謝,顧關山。我以後再管你一個字,我就是傻逼。”


  顧關山聞言點了點頭,憋著眼淚道:“我走了,再見——”


  然後,門側傳來一聲轟鳴。


  沈澤以腳頂著門,暴怒道:“——你敢走試試?”


  第23章


  沈澤以腳頂著門,暴怒道:“——你敢走試試?”


  顧關山忍著眼淚,知道這時候哭了就是掉了份兒,紅著眼眶仇恨地看著沈澤。


  沈澤冷冷道:“過了今晚,你愛去哪去哪,今晚呆在這,一動不準動。”


  然後沈澤往沙發上一坐,指了指鋪好了床的客房門,命令道:“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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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關山幾乎要哽咽了:“我愛去哪去哪!你憑什麼命令我,你以為你是誰!”


  “我當我是那個把你救回來給你上藥的人!”沈澤眼眶通紅,兇狠道:“我他媽對你顧關山從來狠話不舍得說一句,重話全咽進肚子裡,忍你讓你你才這麼囂張!”


  顧關山呼吸一窒。


  是了,顧關山想,沈澤雖然懷著那種目的,卻從來沒做過半分對不起她的事情。


  她畫漫畫欺負沈澤,編排他的身份,還將他畫得那麼難看——沈澤隻要了她一支可愛多;她和丁芳芳被混混欺負,沈澤衝上來將混混盡數打跑;她受傷,沈澤不顧所有人的目光,把顧關山公主抱出去,全程陪著,就連縫針都在一旁守著。


  顧關山意識到自己幾乎是在無理取鬧,是在欺負沈澤,但是下一秒顧關山又想起了鄒敏說的話。


  顧關山眼眶裡都是眼淚,站在半明半暗的客廳裡,隻覺得如果真的和沈澤吵起來,眼淚就會奔湧而出,她心裡滿是酸澀和痛楚,衝進了客房,將門關上了。


  客房裡沒有開燈,顧關山坐在地上,眼淚從指縫裡啪嗒啪嗒落進地毯。


  如果一個人從小就知道自己不被愛,從小就在被嫌棄中度過,會形成怎樣的人格?


  顧關山努力使自己擺脫原生家庭的影響,卻永遠無法擺脫那令人窒息的陰影。


  他們與那些嬌養的孩子不同,嬌養的孩子知道這世界愛他們,這些孩子吸引著那些願意為他們奉獻的人,就算他們遭到愛人‘我已經不再愛你’的拋棄——他們也有自己的家庭為後盾,在他們的世界,他們永遠不會成為棄子。


  顧關山卻截然相反。


  ——她害怕那些對她好的人終將把她棄若敝履,她的父母都不愛她,別人又有什麼理由愛這個叫顧關山的人?凡是‘愛’都有條件,也有時限,在難處面前會退縮,在現實中會被磨滅。


  她活在這世上從沒有後盾可言,從來都隻有自己可以依靠,她習慣了將自己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杆秤上,按下單價,稱量自己有沒有被愛的價值。


  顧關山天然地,不信任任何人,而沈澤的言語更是讓顧關山失去了對他的信任。


  ——顧關山所相信的並非鄒敏,而是鄒敏話裡所表現出的人性。


  盡管沈澤是個好人。


  顧關山心想,也算是為了沈澤好了——他這樣順風順水的人,和顧關山這樣的家庭扯上關系,是一種負擔,一種傷害,懷著那樣‘玩玩’的想法的沈澤根本負擔不起那樣的重量。


  這是對他好。


  顧關山疲憊地蜷縮在黑咕隆咚的地毯上,渾身是傷,閉上了眼睛。


  沈澤檢查了門窗,又把浴室裡顧關山的衣服塞進了洗衣機,按著張阿姨留下的使用指南將洗衣機發動,抬頭一看表,已經凌晨了。


  他看了一眼客房的門,隻覺心裡難言的憋悶,顧關山像個養不熟的孩子,總是一身的尖刺。


  沈澤摸了煙,煩躁地回了陽臺,將煙點了,耳邊是唰唰的落雨,這城市入睡的早,對面卻有個樓層在這樣的深夜裡,亮著一盞燈。


  煙頭的火光明明滅滅,沈澤在火光和雨裡,給謝真打了電話過去。


  彩鈴聲響了許久,那頭才接通,謝真那頭嘈雜不堪,煩躁道:“幹嘛?我在開黑——”


  沈澤頓了頓,道:“我想和你聊聊,你覺得我對顧關山怎麼樣?”


  謝真大約在網吧開黑,背景音十分嘈雜,謝真和他朋友隨意說了兩聲‘是沈澤’,就離開了那嘈雜的環境,道:“——還挺好的啊,怎麼了?我是不是告訴過你她是個鐵板,不適合你?踢鐵板失敗了來找安慰啦?”


  沈澤說:“——她現在在我家,剛睡下了。”


  謝真:“……”


  謝真:“…………”


  謝真像是被當頭一棒打中了腦下垂體,對著聽筒難以置信喊道:“我是真沒想到你他媽居然——居然?!”


  沈澤尷尬起來:“這沒有。”


  “我沒有……”沈澤艱難道:“我沒碰過她,我連親都還沒親過呢。”


  謝真:“……”


  謝真剛剛還透著難以置信的聲音,而如今終於變成了憐憫,他說:“所以你現在打電話是為了什麼?”


  “——想睡她?”謝真欠揍地揣測:“還是想辦了她?我跟你說沈澤哥哥,我還是個處男,你問我這個沒用的,你聽我講,你為什麼不打電話問問你爸爸呢?他肯定有經驗。”


  沈澤:“沒有,滾。”


  “其實是這樣,我前幾天都覺得我如果表白我能成功,可她今天開始和我鬧別扭,一直讓我離她遠點——”


  “我把她吼了。”沈澤抽了口煙,模糊道:“——你說,謝真,我有哪裡對不起她過?”


  謝真認真想了想,欠扁地說:“你對顧關山,特別北方好男人。”


  “哦對除了你老裝逼,在咱們這幫人前說你就是想玩他之外——”謝真補充:“——真的挺好的。”


  沈澤:“……”


  沈澤臉紅脖子粗:“我就是想玩——”


  “沈澤你自己說說看,”謝真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問:“你自己信不信這句鬼話?”


  沈澤:“……”


  “那我也隻是在你們面前說說。”沈澤安靜片刻,捂著臉道:“誰會犯賤說出去?”


  謝真:“所以嘛,問題請從你自己身上找——我真的是搞不懂你們這個進展的速度,怎麼這麼一不小心就住在一起了呢?我本來還以為你倆已經坐上車了,沒想到連個啵都沒打過,你們現在年輕人真讓人發愁……”


  沈澤:“她在我家住下這件事你隻要敢說出去,我就敢恁死你。”


  “行行行,”謝真又打了個哈欠:“——這還擔心著小姑娘名聲呢,我不會說出去的。”


  沈澤沒反駁,厚著臉皮對手機問:“給、給個建議,我得怎麼辦?”


  謝真這下炸了:“你問我我問誰?我談過女朋友嗎?”


  沈澤一手捏著煙,一手拿著手機,和手機那頭的謝真一同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謝真猶豫著打破僵局:“澤哥,電影裡這種場合,是不是男主角去給女主做早飯?”


  沈澤:“好、好像是吧……”


  “那你就給她親手做嘛!”謝真瞎比鼓勵:“早上起來就能吃到一中扛把子沈澤沈大爺的愛心早餐!試問那個女孩不心動呢?”


  沈澤猶豫著望向廚房裡掛著的粉紅line可妮兔圍裙——張阿姨和沈澤媽媽的口味,非常惡俗。


  “——無論是什麼錯誤,”謝真鼓動沈澤:“都能得到原諒!你想想顧關山吃著你親手做的早飯對你甜甜一笑——”


  沈澤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然後二話不說,把電話掛了。


  是夜,沈澤躺在自己的床上,輾轉難眠。


  他仍對顧關山有些火氣,但那種火氣在黑暗裡又變成了某種更為難以表達的東西,隔間裡洗衣機裡的東西仍在嗡嗡地轉動,裡面洗著那女孩白天穿的衣服。


  ‘你想想,顧關山吃著你親手做的早飯,對你甜甜一笑——’


  那聲音在他的腦海裡蠱惑著他,深夜總是會把某種衝動不斷放大,刺激著少年的神經,背德又迷人。


  他想起顧關山纖細的脖子,微凸鎖骨和湿淋淋的頭發。


  沈澤喉結微動,難耐道:“操……”


  在深夜裡這種意象猶如性暗示,沈澤被自己的想象逼得腦海裡血管突突作響,充滿了罪惡和背德。


  他喘著粗氣,起身插上了門,並且落了鎖。


  沈澤想著顧關山身上清淡柔軟的氣味,她被抱在懷裡時瘦削的身體,瀑布般的頭發,白皙的皮膚和少女柔軟的曲線——把一個自己生活中的人當做性幻想對象的感覺刺激至極,而那對象是顧關山。


  是那個他想讓她哭出來,卻在每次她掉眼淚時都心疼的顧關山。


  ——她被欺負了會哭麼?會難耐地嗚咽出聲麼,脫去衣服是什麼樣子,她纖細的腰後面有沒有腰窩,親吻她的耳朵時,她會不會哽咽?


  沈澤在深夜裡,什麼都不想,喘著粗氣,眼睛通紅地自慰。


  顧關山像是他最甜的夢,心裡最深的一朵花,月亮下的麥田;她又是沈澤柔軟的、湿潤的幻想,在夢裡在幻想中,顫抖不已。


  “操……操。”沈澤喉結滾動,眼眶都紅了:“……顧、顧關山……”


  柔軟的、湿潤的幻想,女孩和少年,纖細的脖子,湿淋淋的黑發,穿著他的T恤的女孩——


  沈澤悶哼一聲。


  一切歸於寂靜,沈澤喘著粗氣,汗水滴滴砸進床單。


  然後他抽了幾張紙巾,半天,在黑暗中自暴自棄道:“……媽的。”


  ……


  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旺——而沈澤偏偏不是個普通的傻小子,他比普通傻小子精力充沛得多,因此“撸完一管之後要進入賢者模式”、“撸管完之後會一覺睡到大天亮”這種大小伙子約定俗成的定律,對沈澤,並不適用。


  次日仍然陰雨連綿,一場秋雨一場寒,天氣頗冷。


  沈澤的起床時間是六點半,這在十一假期中是不可想象的,可見他做出了巨大的讓步。


  而一中扛把子、北方大老爺們沈澤起床後,拿起了粉紅可妮兔圍裙,圍在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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