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他的關山,難越的關山。


  他的蒼茫雲海,他的長風萬裡,他的月亮。


  沈澤幾乎想求婚。


  第101章


  沈澤去了一趟銀行,在回來的路上買了些吃的,然後在她租的小房子裡呆了一下午。


  她對沈澤是沒有半分隱瞞的,電腦就擺在桌面上,密碼沈澤一猜就能猜到。那電腦可能是整個房間裡最貴的東西——旁邊是數位板,沈澤在高二時買給她的禮物。


  顧關山把那個數位板用得破破爛爛,可能是因為畫的畫多,輸入區磨得發了白,數據線早爆了。


  電子產品理論上就應該兩年一次更新換代,沈澤想著明後天再去給她買一個最新豪華配置玩……


  ……然後他聽到了廁所裡傳來的滴答聲。


  沈澤:“……”


  這個房東大概是打定主意不打算給顧關山修水龍頭了。


  浴室裡那個壞掉的水龍頭滴滴答答沒個完,沈澤進了浴室看了一會兒,覺得這麼下去真是不行,把那個水龍頭掰扯了一會兒,分析出是水龍頭自身的故障,閥芯壞了。


  沈澤退出浴室找了一會兒,找到了工具箱。


  顧關山其實非常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她在家大概能擰個螺絲敲個大頭釘,還能組裝個宜家書櫃,但是卸水龍頭這種力氣活兒,她是勝任不來的。


  他脫了上衣,光著上身,將那個水龍頭修好了。沈澤擰了擰,水龍頭不再漏水。


  改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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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澤花了半個來小時就修好了水龍頭,修完水龍頭,在顧關山的床上坐下了。


  她的房間裡滿是顧關山這個人生活的氣息,沈澤在小陽臺上看見她洗幹淨的衣服——衣服裙子,還有點兒不可見人的東西。


  沈澤好玩地摸了摸她的小桃子花紋的胸罩,柔軟又小隻,一看就發育很爛。他心想顧關山如果知道自己摸了,還欣賞了半天的話,大概會羞憤到給他喂芥末吧。


  沈澤闲不下來,將顧關山晾在外頭衣服收了。


  他像個生澀的全職主婦,千裡迢迢地跑到芝加哥給顧關山做家務,還在YouTube上找了兩個視頻對著學怎麼疊裙子和牛仔褲、T恤衫,她的背帶褲大概是穿出去畫過壁畫,上頭滿是斑斑點點的丙烯顏料,洗不幹淨,但看上去頗為好玩。


  沈澤疊著疊著,莫名地從那些家務活裡,得出了點趣味。


  他其實不常做家務活。沈澤家裡有張阿姨,再不濟還有自己爸媽,哪怕到了孤身一人的大學裡頭,頂破了天也就是自己洗幾件T恤——不好洗的還全都丟了洗衣店。


  但是他坐在那安靜的小房間裡,孤身一個大老爺們疊著他和顧關山的衣服的時候,卻忽然覺得這樣的生活頗有滋味。


  ……


  沈澤把衣服疊好了,又去下廚做飯——他蒸了點米,炒了個西紅柿炒蛋,又熬了一鍋紅燒肉。


  外頭暴雨連綿,猶如醞釀了一個春天的慟哭,天暗如墨,路燈都被漆黑的暴雨裹住了。


  然後沈澤光著上身套著圍裙,坐在餐桌邊上,大大咧咧地發微信問他的姑娘:“什麼時候回家?我去接你。”


  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機微一震。


  關山山:“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到。我坐CTA green line回來的。”


  沈澤一怔,打字問:“你坐那個幹嘛?不是很繞嗎?”


  關山山認真地說:“我去了一趟芝加哥大學。”


  沈澤隻當她去蹭了芝大的什麼活動,反正顧關山也算是個芝大人文社科學部的常客——沈澤套上T恤,拿上鑰匙,又取了件她的外套,出去接人。


  沈澤走出公寓樓時整個世界都仿佛要被淹了,他撐開傘都覺得風能把傘吹跑。他被風吹得一陣心酸,這樣大的風,這樣的獨居。


  ——顧關山平時都是在依靠誰呢?


  天似潑墨,風雨如晦。


  風疏雨驟,風稍小了些,雨卻很大。


  異國的長街,顧關山從城鐵出來時渾身湿透,出門時穿的裙子黏在腿上,連頭發都一縷一縷的黏在脖頸處,十分悽慘,卻頑強地把書包護在懷裡。


  沈澤一看就心疼:“你抱著書包做什麼?”


  顧關山停頓了一下,不自然道:“裡面有點重要的東西……手機也在裡頭,不能淋湿。”


  沈澤拿外套將她裹了,恨不得將她裹成個球,扛著她回去。


  “包給我。”他說,“淋得太厲害了,今天非上課去不成嗎?這個課實在是沒有必要。”


  顧關山歉疚地說:“今天比較緊急。我回來得是不是有點晚?我在那邊稍微吃了一點……沈澤你餓嗎,我們在路邊店裡隨便買點回去吃……”


  沈澤嗤地一笑:“少小看你男人了,回家。”


  回家。


  這兩個字莫名地,在沈澤心裡燒了一下。


  ——那是個稱得上家的地方。


  而顧關山此刻就在他身邊,她年輕的心髒在他的臂膀旁跳動,猶如不屈的火焰和冬日的陽光。


  她是春日狂風,又似夏夜的暴雨,捉摸不定飄忽如煙,卻又客觀地存在。


  顧關山笑道:“芝加哥大學啊。那怎麼說都是芝加哥經濟學派的發源地——社會達爾文學,我上學期還去聽過講座。佛利德曼,斯蒂格勒,還有奧巴……”


  沈澤隻覺得想逃避,根本聽不得任何這方面的東西,胡亂地嗯了一聲。


  顧關山若有所思地說:“沈澤,你應該去看看。”


  沈澤含糊道:“……改天吧。”


  顧關山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們迎著暴雨回家,沈澤緊緊摟著他的女孩兒,殘夜長雨,雨敲傘面。


  沈澤在顧關山這裡尋求的,是陪伴。


  ——也隻有,陪伴而已。


  他知道顧關山半點都不懂這些生意場上的東西,也不懂BP,連投行是什麼都未必知道。她隻是在學校裡認認真真畫著畫兒,闲下來就在微博開點小車的大學生。


  顧關山有時候沾沾自喜地給沈澤發自己最近做的滿意的作業,就像一個等待家長誇獎的的孩子——沈澤如果萬一挑了點兒毛病,顧關山就會去發微博掛老沈沒審美,特別的欠收拾。


  至於別的東西,沈澤一概沒想過。


  沈澤有她就夠了,別的事有沈澤,他想。


  然後沈澤微一低頭,吻了吻顧關山淺色的唇。


  暖黃路燈下,他們接吻時,雨如金盞花般墜入大地。


  ……


  ……


  顧關山推開公寓的門,門裡頭是她住了近兩年的、漆黑一片的小公寓。


  她本來想的是晚上可以訂個必勝客,不用羞恥play地展示自己的廚藝,可她推開門,卻聞到了一絲甜膩的糊味兒。


  顧關山懵懵地問:“發生了什……”


  沈澤把她猛地壓在了牆上,把門咔噠一聲關了,滿室的黑暗和溫暖,還有一股糖糊味兒。


  “關山。”


  沈澤扳著她的頭,動情親吻他的顧關山,姑娘微微仰起面孔,在雨夜和黑暗裡閉上眼睛,順從地任由他親吻。


  “……你真可愛。”


  唇分,沈澤盯著顧關山唇上的水色唇釉,她的唇釉洇開,誘人親吻。


  他沙啞而急切地重復:“……真的。”


  然後,沈澤重重地吻了上去。


  ……


  ……


  沈澤以她桃色的裙角擦顧關山的眼淚,伏在她耳邊溫柔地問:“寶寶,平時都不摸自己麼?”


  顧關山又疼又難受,顫抖著搖頭,她那麼敏感柔軟的人其實從來都過得非常禁欲,沈澤將裙角塞進她嘴裡,以兩根手指抵著,隔著布料逗弄她的小舌頭。


  ……


  “糟了……”沈澤動情道:“我可沒做好你這麼生澀的準備啊。”


  ……


  ……


  沈澤沙啞地提醒她:“……床要壞了喲。”


  床要壞了,顧關山終於被羞恥逼得發抖,沈澤故意使勁兒,那床嘎吱嘎吱的襯著女孩兒的哽咽。沈澤心裡終於覺得把顧關山又一次徵服了,的喘息變得粗重而難耐——


  ——好在,在床塌之前。


  沈澤好歹是,搞定了。


  漆黑的雨夜,那個小公寓亮著燈。


  顧關山面色潮紅地坐在桌前,眼眶還帶著哭過的紅,微微抽噎著。她換了一身睡衣,睡衣的扣子憤怒地扣到了最後一顆,面前擺著沈澤煨的湯和燒得有點糊的紅燒肉。


  顧關山端起湯來,喝了一小口,又扯了扯領子。


  沈澤:“……”


  沈澤脫了上衣,渾身的汗,撤了床單和被子,把床墊子掀了。


  顧關山抽了抽鼻子。


  沈澤一聽她那個小哭腔,登時後悔至極,愚蠢地哄道:“……你別、別哭呀……”


  顧關山直接把腦袋別過去了。


  那個意思非常的明確,現在有脾氣,不把這個床修好你沈澤是個透明人。


  剛剛還十分春風得意的沈澤終於吃了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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