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雲知不說話,重新脫鞋走了進去。


  見她過來,塞翁的大尾巴著急擺了擺,看看她又衝著窩裡的失馬叫了兩聲。


  失馬看起來很沒精神,呼吸急促,肚子劇烈欺負,窩裡有一團水漬,像是吐出來的白沫。雲知皺眉摸上塞翁鼻子,往日湿漉漉的鼻頭在此刻發幹發燙。


  雲知慌了神,著急看向路星鳴:“失馬好像生病了。”


  話音剛落,失馬又吐出兩口白沫。


  她急了。


  死活想不出為什麼剛還好好的狗突然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喂食規律,狗糧也沒有換過,零食都是外面買來的棒骨,更不會吃出什麼毛病,加上她訓練有加不讓它們在外面亂吃亂咬,怎麼想都不可能出現問題。


  看著小姑娘著急上火,手足無措的樣子,路星鳴立馬去廚房關閉鍋爐,穿上大衣,上前把失馬從地上抱了起來。


  雲知抽了抽紅紅的鼻尖,語氣不覺間帶上祈求:“施主……”


  “車鑰匙在桌上,你拿上去把車門打開,我們送它去醫院。”


  路星鳴眉眼沉穩,清冷平靜的聲線無端撫平雲知慌亂的情緒。


  她不敢耽誤時間,抓起鑰匙跑去了車庫。


  鑰匙上就那麼幾個按鈕,她還是會開的。


  按下按鈕,車子上的燈閃了一閃,雲知立馬打開後座車門讓路星鳴把失馬放了進去,轉而去拿東西。


  塞翁站在裡面,一直盯著車子的方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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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翁你乖,失馬不會有事的,它很快就能回來陪你了。”


  安撫好它,雲知抓起東西狂奔上車。


  路星鳴驅車前往就近的寵物醫院。


  他繳了費又登記好信息,把狗交給寵物醫生後,兩人坐在外面安靜等候。


  即使在假期,來看病的貓貓狗狗也不少,身旁不乏是和她一樣不安等待的主人們。


  此時失馬的主治醫生從診室走出,她趕忙起身迎接上去。


  “你的狗是急性胃扭轉,需要馬上手術。請在這上面籤一個字。”


  雲知瞥見了手術單上危險的幾個術語,她腦袋空了兩秒,握筆沒有動作。


  “急性胃扭轉是什麼?”


  “當氣體在狗狗的胃中聚集到一定程度時,胃部會自行翻轉,導致胃的出口和入口被阻斷。胃扭轉的情況多發生在飽食後進行劇烈運動的大型犬身上,所以我們不建議主人再喂飽它們後再讓它們奔跑翻滾。”


  醫生頓了頓:“胃扭轉的死亡率很高,希望你快點做出決定。”


  死亡二字讓雲知臉色又蒼白幾分。


  她緊握著筆不敢在上面籤字,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路星鳴眉心輕蹙,上前抽出圓珠筆嗎,在籤字頁上落上自己龍飛鳳舞的大名,之後將單子交到醫生手上,“麻煩您了。”


  診室房門重新合上,雲知神情恍惚的坐回到長椅上。


  失馬很活潑,一天24小時有12個小時都在跑跑跳跳。


  它總能找到消遣的玩具,哪怕是從眼前飛過的毛蟲蟲都讓它興奮不已。


  雲知喜歡看它跑看它跳,認為那是健康成長的表現,但是她從來不知道那會給它造成傷害。


  她自以為自己把它們照顧的很好,但其實她什麼都不懂。


  等候的時間格外漫長,雲知忽聽前面傳來交談。


  “很抱歉,你們家的湯姆已經太老了,我們建議實行安樂,好減少它的痛苦。”


  面前的重復醫生正和某個寵物家屬說話。


  聽到這句,年輕的女孩直接控制不住的在大庭廣之中哭出眼淚,最後跟著醫生進入病房。


  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雲知往路星鳴身旁側了側,小聲問:“安樂是什麼意思?”


  路星鳴同樣壓低聲音:“安樂死,會讓寵物離世前沒有痛苦。”


  雲知呼吸一窒,大眼睛跟著布上水霧。


  一臉的悲傷難過。


  “喂……”路星鳴無奈地揪揪她的小耳朵,“又不是你的狗安樂,你哭個什麼勁兒。”


  “我、我怕嘛……”


  雲知閉閉眼把淚意強忍回去。


  “萬一……”


  “沒有萬一。”路星鳴打斷她,語氣篤定地說,“蠢的人向來活得久,狗也不例外。”


  “傻狗有傻福。”他說,並且寵溺摸了摸雲知的小腦袋瓜子。


  經他這樣說,雲知心情好受不少,隻不過——


  “你說的是狗,幹嘛摸我小腦袋?”


  路星鳴默默抽手,但笑不語。


  雲知一眼的探究:“你是不是在諷刺我?”


  路星鳴迅速收笑,目光移至別處,“沒有。”回答的飛快。


  雲知狐疑看了他好一會兒,沒有多問,繼續耐心等待著醫生從診室出來。


  路星鳴偷偷瞥了眼雲知。


  默默把心底的小情緒藏好之後,輕輕抬手把雲知的小爪子攥在了溫熱的掌心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星鳴:驕傲。


 


第77章


  寵物醫院的大廳很安靜,大門開開合合,行人來來往往。


  等待是寂靜又漫長的。


  不知多久,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的身影重新現入眼前。


  本來等的昏昏沉沉的雲知瞬間清醒,倏然起身走了過去。


  “手術很順利。但是您的寵物要先在醫院住一段時間,我們要觀察一下傷口情況。”


  聽他這樣說,雲知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去。


  “它的麻醉效果還沒有過去,不過可以進去看望它了。”


  雲知淺淺颌首,放輕步伐走進了寵物病房。


  失馬被護主安置在了寵物專用的恆溫箱裡,放在裡面的床墊很軟也很幹淨,不用擔心它會著涼。


  失馬還在昏睡狀態中,對於雲知的到來毫無察覺。


  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之後,護士走過來說:“它差不多明天才醒,主人可以先回去休息,明早過來看望它,這邊有我們照顧,你們大可不必擔心。”


  除了失馬外,這間病房還關著其他寵物,有貓有狗,都很安靜的在各自的小房間裡休息。


  它們像人類那樣扎著輸液管,一個個都很乖,不吵不鬧乖巧安睡。雲知視線環視一圈,又低頭深深看了眼失馬後,轉身離開寵物醫院。


  **


  失馬起碼要在醫院修養一周左右,這讓雲知犯了難。


  李爺爺最快下周就會離開,這些天都在為塞翁失馬尋找合適的主人,如果讓他知道失馬生病住院,一定不會放心的把它們託付出去,也不會放心的和兒子一起前往美國。


  她正琢磨著如何找個借口拖一段時間時,卻接到李爺爺兒子的電話,他告知雲知已經為它們尋好了下家,讓她去做一個交接,緊接著往她手機上發來條標有地點時間的短信。


  現在是10點,約定的見面時間在11點,現在出門還來得及。


  雲知換上大衣,背著包包匆匆離開韓家。


  她跑得很快,身影轉瞬消失在大門外面。


  站在樓梯上的韓奶奶眉頭皺了皺,對著客廳打掃的保姆說:“那妮子又偷偷跑出去了?”


  保姆停下手上動作,朝門前看了眼,點頭:“是出去了。”


  “沒說做什麼?”


  保姆搖搖頭。


  韓奶奶眉頭皺得更緊,最後沒好氣哼了聲,“小厲呢?一早上都沒見,是不是也跑出去了。”


  “小厲早上六點就走了,說和朋友去上京看展覽。”


  展覽?


  他能是個看展覽的?


  還不知道是和哪個混小子出去鬼混。


  韓奶奶扶著樓梯扶手向上走,路經二樓時腳步停下,看著雲知那尚未關嚴的房門,鬼使神差走了過去。


  她抬手對著那扇房門輕飄飄那麼一推,屋內全景映入眼簾。


  雲知的臥室都是自己打掃的,很幹淨,幹淨到一塵不染。她的被子疊的方方正正像豆腐塊,書本堆滿桌上,正中間還放了一個泛舊的木魚。


  一切都很有條不紊,但韓奶奶就是看著髒,看著厭。


  她扭頭剛要離開時,突然瞥見桌子角落藏著個東西,韓奶奶年紀大眼睛花,半天也沒看清是什麼。她把掛在脖子上的銀邊老花鏡戴上,徑直而入。


  然而在看見那東西時,韓奶奶驚叫了聲跌坐在地上。


  ——那是一顆頭顱。


  白皮臉,紅眼珠,血淋淋看著滲人。


  韓奶奶好說一把年紀了,哪兒禁得住這一嚇。


  她臉面白無血色,尾椎跌得生疼,眼前那兩個血窟窿怎麼看怎麼嚇人。最後一口氣沒提上來,竟活生生嚇暈了過去。


  雲知已經出現在了所約定好的咖啡廳裡,對於家裡所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她來時那位收養人還沒到。


  雲知來挑選了一個顯眼的位置坐下,隨便點了杯便宜的飲料後安靜等候。


  咖啡廳的環境靜雅柔和,鋼琴曲舒緩綿綿。


  她細細的手腕襯著白嫩的下巴,發絲下露出的側頸很長,曲線流暢又優美,身上米白色的針織毛衣更凸顯出女孩姣好的身材。


  有不少小男生在偷偷看她,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貿然上前打擾。


  時間流逝間,懸在門上的風鈴叮咚響了兩聲,一道冷風從外帶入,有人走了進來。


  他很高。


  眉宇薄幸,凝著一團涼意。


  隻見他雙手插兜穿過座椅。準確找到雲知位置,一屁股坐到了她面前的空位上。


  路星鳴抬手一勾,聲線清冷,透著隨意:“兩杯奶茶,少糖。”


  雲知愣了會兒,左右看了看,確定不是在夢遊後,小心湊近提醒:“施主,你怎麼來啦?這裡不是你的位置。”


  “嗯?”


  路星鳴眼神涼涼的掃了過來。


  “不是我的?那你是背著我和別的野貓野狗約會?”


  野貓野狗四個字令雲知呼吸一窒,急忙否認:“施主不要亂說,人家在等李爺爺約的人。”


  她斟字酌句的解釋:“爺爺為塞翁失馬找到了主人,它們要在爺爺離開前去新主人那裡去。你也知道失馬現在是修養期,我要和對方交接一下情況。”


  說到最後,語氣不覺間染上悲傷。


  路星鳴面無表情回了一個:“哦。”


  他的無動於衷讓雲知緘默,半晌沉沉說:“所以這不是你的位置……”


  兩杯奶茶剛好端了過來,路星鳴將其中一杯放到雲知面前,咬著吸管慢慢吸了一口。


  “施主……”


  雲知鼻翼皺了皺,語氣不覺間拉長又下沉,像是無奈哀求又像是撒嬌。


  喝了兩口奶茶,路星鳴身子後傾懶靠著椅背。


  他眉毛斜挑:“韓雲知。”


  雲知杏兒眼看著他。


  路星鳴單臂襯著桌子,另外一隻手捏住她下巴,黑瞳靠近,視線灼灼。


  “你覺得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雲知眼睛瞪大。


  “愚笨。”


  路星鳴眼神放在她紅潤飽滿的唇上,眸光暗了暗後,逼近在上面落下一吻,又很快撤離。


  雲知呆愣住,徹底失去反應。


  路星鳴笑得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一樣,玩味說;“我所得的酬勞。”


  唇上還殘留著從少年嘴角傳來的奶茶香,縹緲又濃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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