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您是唯一一位在咱們沈家過夜的女客。”僕從看著唐峭的眼神充滿崇敬。


  唐峭:“……我是你們家公子的朋友。”


  總之她打聽了許多,涉及沈漆燈的內容仍然很少。而關於沈漆燈他娘的信息就更少了,連她的名字都沒人知道,好像這個人從未存在過一樣。


  要不是沈家僕從們都很肯定,沈漆燈的娘親的確是沈漣的正牌夫人,唐峭幾乎都要懷疑沈漆燈也是私生子了。


  時間飛逝,轉眼兩天已經過去,唐峭仍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好在她的耐心一向很足。


  沈漆燈偶爾也會和唐峭一起遊園,那些僕從一見到他,立馬就會變得謹言慎行,不僅如此,還會主動和唐峭保持距離。


  一定是因為他看起來戾氣太重了。


  到了晚上,二人又和沈漣坐在一起吃飯。自從他們把沈漣灌醉後,飯桌上的談風月就被撤下去了,一律以茶水代替。


  沈漣溫聲解釋:“明日便是宴辰,醉酒總是不雅。”


  沈漆燈嗤笑一聲,唐峭點頭附和:“前輩說得是。”


  晚飯結束後,唐峭和沈漆燈一路同行,回到居住的院子。


  二人站在紫藤樹下,沈漆燈側頭看向唐峭:“你今晚不會搞什麼小動作吧?”


  唐峭斜睨他一眼:“你以為我是你?”


  沈漆燈笑了笑,直接回房了。


  唐峭也轉身回房,她掐了個淨塵術,然後熄滅燭火,開始閉目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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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半夜,她聽到院子裡有細微的聲響。


  不是風聲,也不是雨聲。


  唐峭睜開雙眼,看向窗外——


  夜色沉沉,月明星稀,院子裡紫藤飄動,一道修長身形飛掠而過。


  黑衣黑發,緞帶銀白。


  是沈漆燈。


  這麼晚了,他要去哪兒?


  唐峭沒有遲疑,起身翻窗,隨即跟上。


  夜深,府上大部分人都已歇下。沈漆燈身形鬼魅,如入無人之境,很快停在一扇門前,推門走了進去。


  唐峭悄聲跟了進去。


  她記得這個地方,之前遊園的時候侍女給她介紹過,這裡是沈漣的一處書房。


  這家伙大半夜偷偷來書房幹嘛……


  唐峭隱藏好自己的氣息,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她看到沈漆燈走到一排書架前,從架上抽出幾冊書,一扇拉門隨之出現在他的面前。


  一陣酒香從門內飄了出來。


  唐峭:“……”


  又是酒窖。該說沈漣不愧是宋皎的好友麼,兩人設計酒窖的方式都一模一樣。


  沈漆燈徑直走了進去。


  拉門慢慢移動,眼看就要合上。唐峭迅速過去,在拉門閉合之前側身鑽入,無聲無息地潛了進去。


  裡面一片漆黑,空氣中充斥著濃鬱的酒香,輕輕一嗅,連鼻腔裡都是酒味。


  唐峭站在原處,謹慎觀察周圍的情況。這時,前面忽然亮起幽微的燭火,唐峭雙眼微眯,循著光亮望了過去。


  沈漆燈手持一盞蠟燭,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這個地方怎麼樣?”


  唐峭略一停頓,隨即反應過來:“你是故意把我引來這裡的?”


  “我就知道,”沈漆燈將蠟燭放在地上,信步走到她面前,“你一定會跟來。”


  被算計了。


  唐峭神情平靜,沒有一絲懊悔之色:“你的目的是什麼?”


  “沒有目的。”沈漆燈微微歪頭,銀色發帶垂落在他肩頭,“就是想和你練練手。”


  唐峭冷笑:“想練手在哪兒不行?非得大費周章地來這裡?”


  “其他地方會被發現。”沈漆燈不緊不慢地解釋,“隻有這裡最隱蔽……”


  “我拒絕。”唐峭直截了當地打斷他。


  這裡是酒窖,到處堆放著礙事易碎的酒壇,在這種地方動手,不僅刀劍施展不開,連術法都會受到限制。


  也就是說,她隻能和沈漆燈拼體術。


  這對她而言是非常不利的情況,她是腦子抽了才會答應沈漆燈在這種地方交手。


  唐峭態度堅決,轉身便欲離開。


  沈漆燈眸光一動,抬手伸向唐峭的肩膀。唐峭側身閃避,與此同時,後方傳來破空之聲,她立即回身格擋,誰料衣擺飛旋,剛好掃到了腿邊的酒壇。


  酒壇微微搖晃,發出晃蕩的響聲。


  不好——


  唐峭略一分神,瞬息之間,沈漆燈突然將她推到牆上。


  唐峭細眉緊蹙,立即抬膝,然而沈漆燈比她的速度更快,他抵住她的雙腿,同時絞住她的雙手舉過頭頂,力道強硬,不給她任何掙扎的餘地。


  身後的牆壁冰冷而粗糙,唐峭緊緊盯著沈漆燈,燭火在她眼底搖曳跳躍。


  “你想做什麼?”即使在這種狀況下,她的聲音依然無波無瀾,平靜得沒有一絲破綻。


  “別緊張。”


  沈漆燈輕聲低語,他摸向她的衣襟,指尖靈巧地向裡探索,輕易便將香囊勾了出來。


  淡淡的栀子花香彌散出來,唐峭目光微變,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果然。”沈漆燈凝視著她,眼含笑意,“你很在乎這個東西。”


  唐峭微微抬眸:“看來昨日在溫泉池的時候,我就不該整理衣服。”


  “就算你不整理,它也會掉出來。”沈漆燈眨了下眼睛,語調好奇,“這裡面裝了什麼?”


  唐峭:“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沈漆燈輕笑:“沒關系,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尾音微頓,看到唐峭正直直地盯著他。她的呼吸縈繞在他鼻尖,溫熱湿潤,仿佛也染上了清幽的栀子香氣。


  “這個東西,”沈漆燈不由微微傾身,靠得更近了些,“會是你的弱點嗎?”


  唐峭沒有回答。


  她依然直直注視著他,突然輕眨眼睫,揚起一個柔和的微笑:“你想知道?”


  沈漆燈也笑了:“當然。”


  唐峭柔聲道:“那你靠近一點。”


  沈漆燈看著她,慢慢俯下身。


  “再近一點。”


  沈漆燈繼續俯身,鼻尖幾乎與她相觸。


  “可以了麼?”他輕聲道。


  “可以了……”


  唐峭目光下移,落到他的唇上。


  她眼神譏诮,突然抬頭,狠狠吻了上去。


第42章


  沈漆燈瞳孔驟縮。


  這是唐峭第二次看到他露出這種表情, 第一次的時候,她在他的面前捅了自己一劍。


  他眼底的笑意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完全超出意料之外的怔忪。


  這甚至不能算作是一個吻。


  吻是溫柔且充滿愛意的, 但唐峭的動作兇狠而激進, 比起親吻, 更像是在噬咬。


  她微微仰頭,雙手和雙腿都被牢牢抵在牆上。明明是被壓制的一方, 但她卻像強勢的獵食者, 進攻猛烈,生澀莽撞, 呼吸噴拂在沈漆燈的臉上, 升起湿潤的熱度。


  沈漆燈垂眸看她。


  少女的面孔隱在昏暗的光線中, 瑩白細膩,黑發絲絲縷縷地垂在頸側。她長睫半垂, 神色平靜而無害,眼神卻充滿挑釁, 像雪亮的刀刃,隨時都能刺穿他。


  但她的嘴唇又很柔軟, 散發著奇異的芬芳,令人忍不住想要品嘗更多。


  沈漆燈眸光漸暗, 身體更加貼近唐峭, 手中的香囊微微松動,處在要掉不掉的邊緣。


  唐峭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注意力已經被分散了。


  她看準時機, 突然抬膝, 狠狠踢中沈漆燈的腹部, 同時掙開絞縛,動作迅疾,從他手中一把奪回了香囊。


  她的整套動作快得不可思議,但沈漆燈也很快反應了過來,他再次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猛地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裡。


  “差點就被你騙過去了。”沈漆燈垂下眼睫,視線落在她的嘴唇上,“你的假動作還真多啊。”


  柔軟,湿潤,像被露沾湿的花瓣,透出誘人的豔紅色。


  “比不上你。”唐峭彎起嘴角。


  “我可沒有咬你。”沈漆燈輕聲說道。


  “怎麼?被惡心到了?”唐峭直勾勾地盯著他,眼裡閃爍著毫不掩飾的嘲笑,“你真應該看看自己剛才那副樣子,比所有……”


  她話未說完,沈漆燈忽然俯身低頭。


  他以更加強勢的姿態吻了回去。


  唐峭猝不及防,下意識抿緊了唇。沈漆燈輕舔她的唇縫,廝磨般吮咬她的嘴唇,她感到一陣刺痛,唇齒略有松動,沈漆燈立即撬開她的防衛,如同反擊一般,開始兇猛地攻城略地。


  唐峭的心跳加快,呼吸也漸漸急促。


  沈漆燈緊緊摟住她的腰,她隻要稍一掙脫,就被他更加用力地錮在懷裡。如同緊絞的藤蔓,他的力道強硬,讓她的後腰感到了強烈的不適。


  這個神經病——


  唐峭心頭怒火頓起,也惡狠狠地進攻回去。她挑過他的舌頭,像扼殺獵物一樣用力撕咬,動作蠻橫,沈漆燈感到舌尖刺痛,很快嘗到了腥甜的鐵鏽味。


  沈漆燈垂下眼眸,對上唐峭的視線。


  唐峭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她的胸口起伏,腰肢微微後折,垂落的發絲柔軟而涼滑,隨著他們的動作來回輕掃他的手背。


  沈漆燈長睫濃密,眼瞳幽深,似乎想要說點什麼,但最終隻是動了動喉結,加深了這個吻。


  血腥味在他們的口中彌漫,他們呼吸交織,唇齒糾纏,看向彼此的目光透出刀鋒般的兇狠,身體卻像磁鐵般緊密地貼近對方。


  這是一場激烈的爭鬥,除非有一方先認輸,否則誰也不會停下。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就在這裡,我剛才看到有兩個人影進去了……”


  不好,有人來了!


  唐峭眉頭一跳,一把推開沈漆燈,迅速環顧四周。


  酒窖是完全封閉的,沒有窗戶可以讓她逃走。這裡酒壇擺放得也很緊湊,很難藏下一個人。


  就在唐峭緊急尋找藏身處的時候,酒窖拉門發出開啟的聲響。


  她立即彈指熄滅地上的蠟燭,幾乎是同一瞬間,沈漆燈伸手拉住她,輕輕一推,將她推進了桌案底下,接著他緊隨其後,也鑽了進來。


  桌案前面擺了一排酒壇,堪堪擋住他們的身形。然而這張桌案實在有點小,兩人躲在裡面,顯得十分擁擠。


  唐峭的呼吸有些急促。剛才的爭鬥過於激烈,連她的身體也為之發燙,為了盡快冷靜下來,她不得不運轉體內靈脈,讓自己的氣息逐漸恢復平穩。


  沈漆燈在黑暗中側眸看她。她的肩膀緊挨著他,體溫透過衣物滲透到他的身上,散發著似有若無的幽香,和濃鬱的酒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奇妙的味道。


  他又輕輕舔了下唇角,嘗到一點未散的血腥味。


  是唐峭的血……


  他很喜歡。


  入口處傳來腳步聲,沒多久,兩個人走了進來。


  從桌案下面看不到這兩人的長相,但從他們的衣著來看,應該是沈家的僕從。


  “你確定剛才真的有人進來了?”站在前面的人發問了,他聲音沉穩,聲線略厚,聽起來應該是個中年人。


  唐峭記得這個聲音。沒猜錯的話,這人應該是府上的李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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