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楚獨秀懵道:“……我平時甚至沒她動作靈活,在房間裡跑去開門,都搶不過她。”


  小蔥樂得肚子疼:“這是王娜梨心目中的你!和平精英!”


  王娜梨蹲在臺上,認真地救死扶傷。她轉瞬抬起頭,偏頭看向旁邊:“獨秀還會問小蔥‘你怎麼幹站在這裡,也不扶啊’?”


  下一刻,她跳起來站直,攤手道:“小蔥說‘我是脫口秀幹將莫邪,我們都是泉水復活,不用扶啊’。”


  臺下狂笑不止,第二燈也亮起!


  楚獨秀眼如彎月,捂嘴躬身笑起來。


  小蔥剛剛還嘲笑楚獨秀,現在莫名中槍,自然滿頭霧水,既好氣又好笑。


  他重復王娜梨方才的表演:“啊?啊?啊?啊!”


  屏幕前,尚曉梅盯著表演,驚訝道:“雖然是內部梗,但剛才那兩段,是她近期演得最好的。”


  或許是拋開勝負晉級,單純說自己的心裡話。王娜梨的表演大膽放縱,將往昔壓抑的情緒,釋放得酣暢淋漓,不再緊張和擰巴。


  即便不雕琢文本,但她依靠鮮活的肢體動作,也能傳遞出自身幽默。


  “一些沒什麼營養的內部梗,就適合厚臉皮的我來講。”王娜梨無所謂地聳肩,繼續道,“大家都說我捆綁新人王,總是跟她坐在一起,混到很多鏡頭晉級。”


  “我剛開始真的難受,偶爾會想避一下嫌,不然座位分開,但一想太刻意,我倆錄完回酒店,照舊住一個房間,傳出去更像掩耳盜鈴。”


  “不過,我最近想開了,覺得不算什麼,網友們還算友善,比我老家的人說得好聽。”


  她若有所思:“起碼說我靠女人,沒有說我靠男人,新人王總比煤老板強吧。”


  觀眾席都笑起來,如同嗡鳴的蜂群,四肢忍不住顫動,搖晃著快樂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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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小就是個比較‘虎’的女生,在東北話裡說人太虎了,就是說對方做事不過腦子,缺心眼的意思。”


  “我第一次被這麼評價,都沒有聽人說完,氣得直接拍桌子,說‘你憑什麼說我虎’!”


  “對方問我‘你問這話之前過腦子沒’?”


  “我說‘沒有’。”


  “那人說‘那不就完了?沒問題啊’?”


  王娜梨低頭道:“我就是這麼虎,就是這麼缺心眼兒,居然被對方說服了。”


  “別人說什麼,我都會當真,我小時候去動物園,同行的小孩說老虎是百獸之王,騙我隻要嚇住它,就能統治動物園。”


  “我就隔著網對老虎吼,也不知道該用哪國語言跟它交流,就模仿《貓和老鼠》動畫片開頭的獅子。”


  王娜梨雙手彎曲成爪,仰頭發出陣陣嘶吼,跟動畫片頭如出一轍!


  歡樂在演播廳彌漫。


  蘇欣怡感慨:“學得好像!”


  王娜梨:“我小時候不懂嘛,覺得它倆差不多,隻是動畫片那個有頭發,老虎來動物園上班了,變得禿頂沒頭發,也挺正常的,應該能聽懂。”


  鏡頭一掃而過,拍攝下意識摸頭發的北河,又不小心被當事人發現。


  北河憤怒地瞪回去,無聲表達社畜怒火。


  “老虎看我亂吼,它也很淡定,都不動彈的,眼神就很不屑,就像在說‘這缺心眼兒的娃,人類還關我呢,我看關她才對’。”


  “它還會懷疑‘等等,他們把我關籠子裡,不會是在保護我吧,原來外面很危險’。”


  “它比我像人,我比它像虎。就連武松路過,他舉起棍子,都得猶豫一下。”


  王娜梨朝旁邊一跳,她金雞獨立,雙手舉起棍,卻遲遲沒落下,臉色凝重不解,好似在費力辨別,來回地左右打量。


  “他看到我的老虎都愣了,還要說一句‘《水滸傳》和《西遊記》不好雜糅吧?就聽過真假美猴王,沒聽過老虎取經啊’?”


  “我打的這老虎,不會是哪個菩薩的坐騎,待會兒就要被接走吧!”


  “過了一會兒,一群人趕到,卻不是接老虎的菩薩。”


  “對方身著制服,掏出了工作證。”王娜梨突然立正,她嚴肅地敬禮,接著掏出一物,現在出示證件,“您就是武松?涉嫌殺害國家重點保護動物,請配合我們的調查!”


  全場哄然大笑,第三燈也亮起,讓舞臺五光十色!


  選手區驟然喧哗,頓時就熱鬧起來。


  “三燈!也是三燈!”


  “那這組強得離譜了,總不能是三連炸吧?”


  “最後再演有點壓力了……”


  王娜梨的超水平發揮驚住眾人,一掃過往的生硬,意外展露成長性。


  現場觀眾情緒有限,前兩人都是三燈的話,對末尾的人是巨大挑戰。


  如果選手想就著現場氣氛,繼續翻出更熱烈的浪花,那就得展現更獨到的見解、更精湛的表演,不然多少都會被壓下去。


  其他人偷瞄楚獨秀,卻見她神色如常,依舊在觀看表演,並沒有慌張或焦慮。


  舞臺另一側,路帆露出欣慰的笑,同樣釋然地鼓掌,如春天溫暖的泉水。


  王娜梨:“我真挺虎的,什麼話都信以為真,別人說‘你好搞笑啊’,其實是說我缺心眼兒有點傻。”


  “但我聽完不覺得,認為是誇我有單口喜劇才華,滿腔熱情地研究起來了。”


  “我專門跑到燕城培訓營學習,第一天就學得暈頭轉向,根本聽不懂,學了個call back,中文翻譯是‘叫回來’。課間,我覺得我媽在老家call back,叫我趕緊回來,別做夢了。”


  她道:“我還在那裡遇見了新同桌,她見面喊了句‘美女’,其實是在客氣。”


  “但我聽完不覺得,認為是誇我的顏值,滿腔熱情地跟她熟識。”


  “後來,我的新同桌進化成新人王,我也從她身上發覺,自己好像沒什麼才華。”王娜梨坦然道,“但沒關系,她奪走我一個認知,又賦予我新的認知。”


  “我從才華路線轉型花瓶路線,好歹被新人王稱作‘美女’,也夠吹好幾年了。”


  眾人都笑起來。


  “從上節目以來,我就想有個標籤,能被人記住的那種。”王娜梨道,“我一度想過,不然叫脫口秀虎妞,也算代表我的特質。”


  “但又有一點擔心,怕對我同桌不好。”她面露難色,“我要是虎妞,以後再捆綁她,她就得叫駱駝秀子,怪難聽的。”


  此話一出,歡樂炸開。


  明星代表及觀眾都笑得找不著北,甚至扭頭打量起一側的楚獨秀。


  楚獨秀羞赧地捂臉。


  “不過,我小時候被人說虎,總覺得是個貶義詞,但現在再被人說虎,卻覺得虎一點挺好,起碼我掌握主動權。”


  “有夢想的老虎,即便知道外面很危險,也敢跑出動物園!”


  “謝謝大家,我是王娜梨。”


  王娜梨高聲說完,鞠躬結束了表演。


第48章


  ◎我天生就該擁有一切,◎


  臺下的觀眾獻上掌聲,遠比表演前熱烈得多,在演播廳內反復回蕩。


  三名笑聲代表也忍不住激動拍手,目送王娜梨活蹦亂跳地下臺。她跑到另一側跟路帆會合,等待同組最後一人的表演。


  羅欽苦笑:“兩個三燈,還剩一人,我頭一回覺得,賽制過於殘酷。”


  “手心手背都是肉。”蘇欣怡為難道,“……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女生組表現太過亮眼,先是路帆穩定發揮,接著王娜梨成為黑馬,後面還有聲名鵲起的楚獨秀,莫名其妙就成為死亡之組。按理說,這組的結果是毫無懸念,但現在卻變得撲朔迷離。


  楚獨秀早已起身,正在臺口踱步,等待自己上場。她的肢體動作還算輕松,偶爾在嘴裡默念文本,快速地串一遍內容。


  小蔥用手捂臉,他屏住呼吸,比本人緊張:“這把壓力有點大了。”


  聶峰:“調子起太高,沒準有危險,比半命題賽還狠。”


  半命題賽時,楚獨秀和程俊華巔峰對決,她先一步完成炸場,加上大佬風格平緩,賽前沒被推到這個高度。


  現在,路帆是文本型,王娜梨是表演型,兩人都獲得三燈,將觀眾情緒榨幹,再想演出新意很難。


  北河擔憂道:“這場不會有誰爆冷出局吧?”


  這組哪位出局,都會讓人遺憾。


  程俊華不言,坐在選手區前排,等待著下場表演。


  片刻後,臺上終於響起介紹聲:“有請本組最後一位選手——楚獨秀!”


  熟悉的登場音樂響起,夾雜山呼海嘯的掌聲,遠比前兩人氣勢恢宏。


  臺下,不少觀眾顯然記住楚獨秀,他們時不時呼喊她的名字,一波連著一波,讓場面都沸騰。


  屏幕前,尚曉梅愣道:“她現在人氣好高,但這樣的話,這把就更……”


  謝慎辭沒接話,卻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不動聲色地盯著舞臺。觀眾的預期拉滿,段子就很難爆笑,無法打破大眾臆想中的標準線。


  場內,楚獨秀明顯也發現觀眾熱情,她剛剛取下話筒,就控制現場狀態。


  “冷靜,各位都冷靜,不要太期待。”


  楚獨秀伸手制止,臉上有一絲慌張,接著慚愧地坦白:“大家好,我是楚獨秀,實話實話,這一輪半決賽,我不想好好演,所以別太期待。”


  “半命題賽時,有人說我的段子比較樂觀,程大佬的段子比較悲觀。”她低下頭,麻木道,“但到了半決賽,我覺得自己很悲觀,我的同桌和路老師太樂觀了。”


  選手區,王娜梨和路帆嘴角帶笑,都饒有興致地欣賞表演。


  “賽前,她們說要全力以赴、不計輸贏,展現女選手的單口喜劇水平,吊打其他組。我對此持悲觀態度,不是懷疑我們的實力,而是深知大眾斷章取義的能力。”


  “我可是學新聞的,太懂會被怎麼寫,隻要替換點同義詞,事實能被輕易篡改。”楚獨秀凝眉,哀道,“絕不會是她們想象得那樣!”


  “節目裡,三個女演員同臺競技,聽起來非常熱血。”


  “但到節目外,就會傳謠成,女演員們當眾打小三,聽起來隻剩狗血。”


  此話一出,全場哄然,觀眾都發出“哇”的一聲,夾雜陣陣意會的笑聲。


  “噗——”王娜梨剛演完,正喝水潤嗓子,不料被這句嗆住,哭笑不得地咳嗽,“當眾打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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