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楚獨秀不解。


  他喉結微動,用餘光瞥她:“難怪跟我搞好關系,就是想騙我的公司股份。”


  “?”


  他怎麼老學她說話?


  楚獨秀近來發現,謝慎辭總喜歡Call back她的梗,讓他獨自講段子就裝啞巴,卻頻頻用她的話回復自己。


  諧音梗罰錢,學別人的梗,應該罰股份!


  “沒有騙,打算搶,跟社會新聞裡的商戰一樣。”楚獨秀振振有詞,“持劍破門而入,搶奪公章股份什麼的,謝總晚上睡覺,最好小心一點。”


  “???”


  程俊華還在拍攝,北河也沒有結束。楚獨秀和謝慎辭暫時沒事,一邊不時觀察拍攝進度,一邊隨意地闲聊起情況。


  謝慎辭:“我聽他們說,你訂完票了,明後天就走。”


  “對,回家待兩天,收拾好東西,就得抓緊回學校了,還有好多畢業的事。”楚獨秀小聲道,“我那天跟商總解釋過,有些活動來不及去了……”


  她依靠《單口喜劇王》獲得巨大熱度,確實是遠超預期,計劃也被打亂了。


  參賽前,她打算錄制中途回學校,不料被商務拍攝佔滿,加上還要備賽寫稿子,竟無暇回校處理瑣事。


  盡管大四畢業生較為清闲,不是實習,就是備考,必修課大幅減少,但總歸有一些規章制度,存在沒辦法請假的特殊場合。


  楚獨秀向來性子慫,過馬路都不闖紅燈,不好意思拒絕公司商務,也不好意思違反學校規定,專程找商良說明情況,幸好對方表示了理解。


  楚獨秀:“回校還得搬宿舍,我們室友還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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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業時,宿舍物品必須清空,同樣是浩大工程量。


  謝慎辭思索道:“如果宿舍裡有些東西,覺得寄回家再搬麻煩,可以直接寄公司,暫時存放一會兒。”


  楚獨秀一愣。


  他解釋:“北河他們也這樣,剛搬來海城,等住處落定,才將行李搬走。”


  她撇了撇嘴,偷瞄他一眼,欲言又止道:“……我還沒說要到海城發展呢。”


  雖然楚獨秀想過,如何處理好行李,私下還跟王娜梨聊過租房,但她聽他給建議,又生出一絲別扭及叛逆,不想被人拿捏住,仿佛她進入善樂,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北河、路帆等人問起,她肯定坦然地回應,但面對謝慎辭,難免有點扭捏。


  謝慎辭嘆息,致歉道:“對不起,但善樂想在燕城或文城建立分部,還需要一些時間。”


  “……”


  不遠處,程俊華已經完成拍攝,工作人員調整設備,呼喚北河和楚獨秀,來到鏡頭前做準備。


  謝慎辭瞥見揮手的攝影師,不好再扣著她聊天,說道:“最近錄制太忙了,加上演播廳偏遠。海城有很多值得遊覽的地方,跟燕城和文城的風景不一樣,搬來就有時間去逛逛,市裡和郊區都有,好吃的地方也很多。”


  “這……”楚獨秀微張開嘴,想要說點什麼,又覺嗓子幹澀,突然說不出話。


  她想問有時間去逛逛?跟誰逛?


  其他老板都聊事業,他怎麼開始聊觀光?


  但問這種話有點曖昧,或許他是好心推薦,或許他是計劃公司遊玩,不該胡亂聯想和引申內涵,搞得像在共同勾勒未來。


  主要他興致盎然,不停歇地規劃著,具體到吃穿住行的細節,恨不得明天就要啟程了,自然讓她心生赧意、不好答話。


  簡單又純粹的真誠,無疑最能叩動人心,沒摻雜過多陰暗私念,就像童年暑假打遊戲。


  灼灼的陽光、蒼翠的樹影、喧囂的蟬鳴、冰涼的西瓜,舒適地縮在家裡,擺弄老舊遊戲機,不會特意制定勝利目標,優哉遊哉地玩耍著,卻發自內心地愜意。


  他說話時就給她這種感受,仿佛結伴出行、自在環遊,就會很開心,沒更多目的。


  沒準類似他喜歡徒步,別人不理解,但他很暢快。


  她來不來海城,她的存在本身,有必要被他如此期許麼?


  楚獨秀胸腔內有火苗搖曳,連帶熱氣蒸騰而上,耳根都快發紅發燙。


  她不敢深究答案,故意將其放置在一邊,用支支吾吾來掩蓋心慌,回避很多蛛絲馬跡、細枝末節。


  攝像機邊,北河拍攝起廣告,有人招呼楚獨秀。


  謝慎辭提醒她過去,他臨走前輕抿唇角,卻仍然泄露一絲笑:“等到一切落定,期待跟你共事。”


第57章


  ◎曾經踉踉跄跄,現在羽翼漸豐,她終於振翅翱翔。◎


  恍惚間,楚獨秀忘了,自己有沒有回應謝慎辭,便稀裡糊塗地走向編導。


  她拿到寫滿廣告詞的卡片,匆匆掃一眼文字內容,這才緩過神來,轉頭偷看某人。


  走廊裡,謝慎辭陪同鈴果視頻的高層離開,隻留下蒼勁如竹的背影,在人流湧動中分外顯眼。他們沒在此停留太久,又要前往下一站地方。


  一掃先前的小學生形象,變回善樂文化的大老板,當真是七十二變。


  楚獨秀睫毛顫動,她垂眼認真背誦,快速記憶起廣告詞,這才揮去那抹悸動。


  拍攝結束後,三人處理完一堆雜務,終於得以回到演播廳。


  場內,六名選手正在按序表演,時不時爆發出陣陣笑聲。


  每名選手表演結束,會有笑聲代表點評兩句,給其他選手一些準備及休息時間,也讓被放在二層的楚獨秀、北河和程俊華闲聊兩句。


  “剛好,沒錯過太多,還有一半人。”北河道,“據說,過兩天鈴果活動,就我跟路帆幾個,兩位都不參加了?”


  北河方才跟鈴果的人交流,就是由於未來的線下活動。


  楚獨秀慚愧地低頭:“是的,那天我得飛回燕城,學校就要開始答辯。”


  程俊華開玩笑:“也對,考公還要畢業證。”


  北河詢問:“大佬是有其他活動?那個電影項目?”


  “沒,那個我沒有接,家裡人過生日,才趕著回南城。”程俊華輕嘆,“這段日子飄在外面,好長時間沒休息了,估計要緩緩再工作。”


  《單口喜劇王》錄制相當熬人,大家都想結束後放松片刻。


  “明年不敢來了。”北河調侃,“跟我們上季一樣,摧殘了好多人才。”


  程俊華苦笑:“明年得攢新內容過來,年輕人提升太快,我精力真跟不上。”


  楚獨秀:“大佬說,明年他要做新人王。”


  北河:“可以,人人都稱王,輪值董事長,善樂新鮮出爐的企業文化嘛。”


  場上,第二輪擂臺賽競爭激烈,不少選手都是拿滿四燈,完全靠觀眾投票來比拼。


  沒過多久,六名選手表演完畢,連帶排名都被公布。


  路帆作為老將,在疲倦選手中殺出重圍,拿下最後一個四強席位。


  “恭喜路帆成功晉級,進入決賽四強席位!”


  臺下觀眾傳來歡呼。


  路帆聞言一怔,接著眼角帶笑,照舊是溫和從容、不卑不亢的模樣。她在掌聲中緩慢起身,沿著舞臺走向二層樓梯,前往四強席位跟其他人匯合。


  北河站在二樓,早就激動起身,眼看路帆上樓:“路老師還是路老師!依舊發揮那麼穩定!”


  “同時,第二季《單口喜劇王》年度第五名至第九名誕生,有請其餘選手重新上臺,領取自己的榮譽獎章,由我們的笑聲代表進行頒獎。”


  楚獨秀同樣欣然鼓掌,她望著一層的王娜梨和小蔥,又看見笑聲代表們陸續起身,準備為選手們頒發決賽獎章。


  除了集結的四強外,其他選手會按擂臺賽票數,取得自己在第二季的名次。


  楚獨秀熟識的三人恰好挨著,小蔥位於第六名,聶峰位於第七名,王娜梨位於第八名。


  眾人一起登上總決賽舞臺,從祁筠寒、盧毅等人手中接過獎章,發表各自的獲獎感言。


  小蔥一手拿獎章,一手握著話筒,說道:“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就像小蔥最佳搭配豆腐!”


  王娜梨當即瞪大眼,難以置信地望對方,好似沒料到他的發言。


  楚獨秀聞言,五官也皺起來,吐槽道:“天吶,平時講段子就算了,領獎臺上都是幹將莫邪。”


  程俊華:“AI受不了了。”


  “這小子——”北河既好氣又好笑,“我能衝下去打他嗎?不想比四強了,單純想挑戰他。”


  相比小蔥狂秀恩愛,聶峰發言正常得多:“如果現場有燕城的觀眾,歡迎大家光臨臺瘋過境,那裡有酒、有歌、有段子,希望有更多朋友能關注線下,我們的開放麥和單口喜劇俱樂部。”


  現場響起掌聲。


  王娜梨發言最為簡短,她單手舉起榮譽獎章,高聲道:“什麼都不多說,下一季繼續虎!”


  場內氣氛活躍,彈幕瘋狂刷屏,四處彌漫著歡騰。


  五名選手領獎結束,就隻剩下四強決戰。


  “稍事休息後,我們將迎來四強對決,今晚最後一輪命題賽。”


  演播廳內,現場大屏幕播放廣告,四強選手被困在二層,跟一層的人遙遙相望,宛若被分隔的牛郎織女。


  王娜梨、小蔥等人坐在觀眾席,齊刷刷舉起榮譽獎章,對著二樓揮來舞去,在燈下璀璨發光,得意地炫耀起來。樓下的人無事一身輕,現在隻等決賽,別提有多快活。


  楚獨秀哀道:“好家伙,他們先戴上了,我們一無所獲。”


  路帆:“隻剩我們了。”


  北河:“沒事,據說我們是獎杯,容量也會比較大,待會兒將他們獎章都裝走。”


  正值此時,有工作人員抱著紙箱趕來,說道:“老師們,麻煩抽一下籤,我們要確定決賽順序了。”


  程俊華距離紙箱最近,他伸手拿一張紙條,攤開來數字是“3”。


  “大佬手氣真好,看看我怎麼樣。”北河抓出一張紙,打開看數字是“1”。


  路帆:“又是你開場。”


  北河:“我不厚道地說一句,好希望這就是排名。”


  楚獨秀也抽了一張,她緩緩展開薄紙,看到數字愣兩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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