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她接著又小聲道:“如果不是你長得太帥,你早挨打了。”


  秦舟漫不經心的笑了笑:“行,我的錯。”


  嘴裡說是說自己的錯,看他神情可沒個認錯的樣子。


  果然男人的認錯都是嘴上說說而已。


  “你剛剛說我對你又摟又親又抱,你這是承認想起來我那晚親了你吧?”秦舟笑著又問了一句。


  “你又不止一次親我,還有那次天臺上……”


  那可真是光明正大的強吻了。


  “如果真要算次數,算上以前的,那還真數都數不清了。”秦舟說了句。


  收起玩笑的神色,秦舟正色道:“其他不重要,我就問你一個問題,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梁昭昭點點頭,又搖搖頭。


  最後低聲說:“我還沒想好。”


  秦舟側目睨她:“你害怕?”


  “當然會有點,你粉絲多恐怖啊,上次你僅僅是扶了我一下,我就被人丟玻璃瓶了,如果我跟你在一起,被大家知道了,我還能活著出門嗎?”


  “放心,你要是不能活著出門,我一定死在你前面。”秦舟笑了聲道。


  “而且這也是不是主要的原因。”


  “主要的原因是什麼?”他今兒個還非得把問題都理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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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昭昭看了他片刻,問道:“你喜歡我什麼?你是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秦舟迷惑:“有啥差別?不都是你麼。”


  “差別大了,我都忘記了。就像咱們如果在一起,對我來說那是初戀,對你來說,就是吃回頭草。”


  ……


  神他媽吃回頭草。


  梁昭昭垂頭:“而且大家都說我五年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你要是喜歡以前的我,我可能沒法給你想要的感覺……”


  聽出來她擔心什麼,秦舟雙手捧住她的臉,扭過腦袋,讓她正視他。


  “你這腦子都想的什麼,我想要的感覺?我想要什麼感覺?”


  “我喜歡一個人,就喜歡她的全部,不管她變成什麼樣,我都喜歡。”


  面對秦舟突然如此直接的表白,梁昭昭臉又開始發燙,偏偏他的兩隻手還固定在她腦袋上,她都沒法動彈,隻能看他。


  “知道了。”


  她小聲應道。


  “還有什麼問題嗎?”秦舟接著問。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其實從下水那天起,我偶爾會想到一些從前發生的事,雖然隻是一閃而過的片段,但這也說明了,我還是有記憶恢復的可能對吧?”


  秦舟眯起眼:“你想起什麼了?”


  “說不上來,而且也有些模糊。”梁昭昭喪氣道。“所以能不能等我想起來了,再給你答復?”


  秦舟笑了笑,拖長語調。


  “哦——”


  “那如果你想不起來,我得等上一輩子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再等等,說不定我很快就能想起來了,而且咱倆身份特殊,我現在也沒法……”梁昭昭連忙解釋。


  如果可以,她是不舍得他受一點委屈的。


  但是他倆談戀愛這件事,本身就很危險。


  她的話還沒說完,秦舟打斷了她。


  “好了,不用給我解釋的,你想怎樣都可以。”


  秦舟笑了下,語氣裡都是縱容。


  “這次我們的關系,交給你決定。”


  以前是她追他,現在該換成他來追她了。


  -


  黑色石碑前,黑壓壓圍了一大群人,他們穿著黑色衣服,打了一把黑傘。


  或許是上天都在垂憐英魂早逝,哀戚戚降下纏綿細雨,為烈士送忠。


  墓碑前,堆滿了花。


  那刻的畫像,是一位英俊無雙的男人,看上去不過三十。


  人群朝墓碑敬禮,那些平常出任務受苦受累受傷不留一滴眼淚的警察,此時都雙眼飽含熱淚。


  就在半個月前,他們的隊長,特級刑警官員——顧決,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途中犧牲了。


  今天,是他的追悼會。


  人群中甚至有些年輕一點,在顧決手下呆過的同志,在他墓碑前痛哭,為他憤懑命運不公,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得不到最美滿的結局。


  他才三十歲啊,他的孩子還沒出生,他的妻子才二十二,他們才新婚一年。


  匍坐在墓碑前的女人十分年輕,臉蛋素淨蒼白,不施粉黛卻貌美驚人。


  她全身都很纖瘦,唯獨腹部微微隆起。


  白秋與靜靜撫摸著他的墓碑,安靜到像是失去了生命。


  “嫂子,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旁邊的人安慰她道。


  她沒有出聲,也沒有理會。


  隻是看著墓碑上的人,仿佛這個世界隻有她和他。


  “她一直沒能接受顧決走的事,除了最開始哭了好幾天,之後就跟失去靈魂一樣,再也沒發出任何聲音。”旁邊白秋與的大學朋友說道。


  “如果不是肚子裡還有孩子,她啊,怕是要隨顧決去了。”


  這時人群裡走出來一名警官。


  他走到白秋與面前,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她。


  “顧隊知道這次任務危險,特意囑咐我,萬一他出了什麼事,這個交給您。”


  是他們結婚的戒指,還有一封信。


  信中的最後兩段話是。


  【你總說是我陪你長大,是我成就了現在的你。但你可能不知道,正是因為看到當年幼小又無助的你,我才長成了一個男人,為了能更好保護你。可是你長得很好,比我想象中還要堅強、優秀、能夠獨當一面。但是這樣你,依舊還像小時候一樣依賴、離不開我。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感覺隻要懷裡抱著你,我就擁有了一切。真不想這樣的日子結束,所以求求菩薩保佑,我希望你永遠也不要看到這封信。】


  【但你萬一看到了,秋與啊,記住一句話。長大的意義,是沒有我也能好好生活。】


  她終於,在他墓碑前,放聲大哭。


  “卡!”


  “好,恭喜各位,我宣布《長大》殺青了!”拍完最後一個結尾鏡頭,蘇導宣布全戲殺青。


  劇中的悲傷氣氛一掃而空,演員們都松了口氣,還有一些圍著蘇導罵,好好地,難得白秋與和顧決兩個人歷經九九八十一難終於在一起了,結局卻給了一記大刀,還是一刀砍死的那種。


  “蘇導,你看你這幹的是人事嗎?我都能想象得到,到時候片子播出來,電影院裡哭倒一片的畫面了。”


  “太他媽虐了,這兩人才甜了多久啊!”


  “害,可能這就是蘇導要的虐戀情深吧。”


  “看把梁老師哭的,現在都停不住。”


  那邊導演喊了殺青之後,梁昭昭還是趴在墓碑前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像是絲毫沒有聽到那聲“卡。”


  “說真的,這三個月我真的對昭昭姐有很大的改觀。以前我看她的視頻,覺得好他媽高貴冷豔一女的,舞臺氣場簡直絕了。沒想到私下是個小可愛。”


  “對啊,而且好認真敬業,我都沒想到她一個粉絲這麼多的明星,拍戲還能這麼刻苦。而且她在這部戲裡演技提高了好多啊。”


  “就是沉浸式演戲太傷神了,每次拍這種戲,她情緒都要調整好久才能走出來。哎,哭的好讓人心疼啊。”


  大家本來聽到導演喊殺青後挺開心挺放松的,結果看到梁昭昭哭成這個樣子,大家也跟著揪心了。


  組裡的人都圍過去安慰了她很久,梁昭昭哭到最後嗓子啞了哭不出來才停住。


  她被助理和經紀人推著上了車。


  除了一些先離組的演員,大家都是先回攝影棚。晚上蘇導做東,在酒店舉辦殺青宴。


  梁昭昭上了車後,沒有說話,直接抱了個抱枕靠在座位裡閉眼休息。


  等到車到了攝影棚,導演提出照殺青合照留念,現場還準備了一個大蛋糕。


  “昭昭,秦舟,你倆是主演,你倆跟我一起切吧!”蘇導招呼他倆過去。


  梁昭昭哭的眼睛有點腫,聽到蘇導的話以後,還是過去了。


  她看到那個蛋糕,腦子裡想的卻是,從白秋與十一歲起,每一年生日都是和顧決哥哥過的,現在再也沒有人陪她切蛋糕了。


  情緒有些止不住。


  梁昭昭轉頭對導演說:“蘇導,你們先切蛋糕吧,我有點累,想去休息室先休息一會兒。”


  蘇威點點頭,而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昭昭,戲已經拍完了,好的演員不僅僅要入戲快,還要出戲快,你一直帶著這種情緒,怎麼回歸自己的生活,又怎麼投入到下一部戲?”


  “我知道的。”


  “好了,快去休息會吧。待會我們叫你。”


  -


  梁昭昭一個人去了休息室,正好裡面沒人,她能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她也知道是假的,都是拍戲而已。


  但是三個月啊,一百多個日夜,她為了做白秋與,已經快要放棄做梁昭昭了。


  為什麼要是悲劇,為什麼不能圓滿?


  她已經很慘了,最後老天爺連她唯一的幸運都要沒收走嗎?


  【秋與,長大的意義,是你沒有我也能好好生活。】


  這是什麼狗屁。


  如果長大就意味著要承受傷痛,那她寧願不要長大。


  “混蛋啊!”


  因角色痛而痛,梁昭昭情緒翻湧,坐在梳妝鏡前,隨手抓了個東西往外砸。


  她隨手一丟的東西,正好砸中了進來的人。


  秦舟看到她坐在椅子裡,雙目通紅,明明已經哭到嗓子啞了,那淚珠子卻還在一直往下掉。


  他摸了摸自己被砸中的額頭。


  無奈道:“我有這麼混蛋嗎?”


  梁昭昭現在看到他,一時分不清他到底是秦舟還是顧決。


  “有。”


  她說道。


  秦舟走過來,蹲在她椅子前,替她一點點擦幹淨眼淚。


  “別哭了,顧決和白秋與的故事已經結束。但是秦舟,會一直陪著你。”


  梁昭昭看著眼前的他,腦子裡又想到了那副墓碑上的畫像,眼淚流的更兇了。


  她直接彎下身,抱住他的脖子,放肆哭泣。


  “別怕,我在,一直都會在。”


  秦舟一隻手摟住她的腰,一隻手摸著她的腦袋,一遍又一遍的告訴她,他在這。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長大就意味著要承受傷痛,那她寧願不要長大。 ”


  這句話,給秋與,也給昭昭。


第48章


  除了戲中,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秦舟面前如此失態,梁昭昭也不知道自己抱著秦舟的脖子哭了多久,等她哭到沒力氣了, 情緒稍微平復了點,梁昭昭才松開他,慢慢坐直身子。


  看到他肩頭那一小塊濡湿的地方,都是她的眼淚鼻涕。


  她吸吸鼻子,聲音沙啞。


  “對不起,弄髒你衣服了。”


  “無所謂。”秦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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