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說著就推門而出。


他一出來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方黎,微微一怔,然後微笑問道:“阿琰怎麼在這裡?”


方黎擔憂的問:“師兄你沒事吧?”


師兄揉了揉他的腦袋,溫柔雙眸中浮現淺笑:“師兄能有什麼事,不用擔心,這些都和你無關。”


方黎一聽這話就不再想了,反正那些事他也不懂,師兄說沒事那就沒事,他笑道:“師兄,我們今日還練劍嗎?”


師兄微笑頷首:“好。”


又過了幾日。


丹山門門主重萬山來訪。


丹山門是五大仙門之一,鶴蘭州方圓萬裡都是丹山門的地盤,重萬山更是靈仙界赫赫有名的高手,但他卻一直和師父是莫逆之交。


時常來這裡和師父對弈。


方黎看到過重萬山很多次了,習以為常,重萬山偶爾看到他,也會頷首微笑,看起來沒什麼架子的模樣。


他看到師父帶著重萬山去了他的屋子,兩人品茶對弈,重萬山還帶來了新年禮物,師父說不用這麼客氣,但重萬山說當你若不是你救我,我可沒有今日。


推辭一番,師父還是收下了禮物。


重萬山在這裡待了一下午,眼看天色晚了,便起身告辭,師兄代替師父送重門主下山。


方黎慢悠悠的坐在屋檐邊上,嘴裡叼著田心草,雙手一枕靠在屋檐上睡著了。


………………

Advertisement


時間飛逝。


他以為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直到有一天夜裡。


寂靜的山上響起了嘈雜的聲音。


方黎意識到不對勁,立刻翻身-下床去找師兄,師兄也在找他,神色焦急不安,師兄說:“師父讓我們過去。”


方黎跟著師兄去了師父那裡。


師父似乎瞬間蒼老了許多,神色悲慟,他復雜的看了兩人一眼,嘆了口氣,說:“今日終於還是來了,隻是沒想到,沒想到會是他……”


師父沒有多說,他將黑白玉符拿了出來,白色的交給了師兄,黑色的交給了方黎,道:“你們分別帶著玉符離開,記住,切記不可讓玉符落入心術不正之人手中。”


說著便轉身讓他們走,立刻走。


方黎意識到不對勁,還想要問師父怎麼回事,但師兄已經拉著他離開,師兄眼神一凜,說:“你往後面跑,我往側面跑,記住,小心點不要被發現了。”


方黎想要和師兄一起,不想分開,但他記著師父的話,此刻隻能含淚答應,又問:“那逃出去後,我該怎麼找到你呢?”


師兄沉默了片刻,道:“如果師兄活著,會去找你的。”


時間無多,方黎不敢再耽誤,他牢牢記著這句話,轉身就往山後奔跑。


他跑著跑著回頭看了一眼。


往日幽靜安寧如世外桃源的扶風派,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師父親自抵擋重萬山,與重萬山打的天崩地裂,卻被重萬山斃於劍下,方黎想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們不是莫逆之交的好友嗎,怎麼可以就這樣翻臉無情?


他想不明白。


他隻知道自己一定要跑出去,但是他修為還是太低了,饒是他這段時間這麼努力,這麼努力了……但和丹山門的高手比起來,依舊弱小無比,跟著重萬山來的丹山門修士,最低都有著元嬰期的修為。


方黎很快就被追上了。


他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絕望的閉上眼睛,但是關鍵時刻,一道白衣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他怔怔看著眼前人。


師兄擋住了那個元嬰期修士,回頭對他說:“快跑。”


師兄分明可以走的,卻又專門回來救他,他不想丟下師兄一個人走,但不能辜負師兄的心意,此刻多耽誤一秒鍾,就是陷兩個人於死地,隻有他跑了,師兄才可以盡快脫身,所以他轉頭拼命的往前跑。


他拼命的跑啊跑啊……


跑到了後山,這裡竟然也有一個丹山門修士守著,擋住了後面的路,他舉著玄鐵劍就衝了過去,他雙目發紅充血,一往無前的往前衝,此刻他已無路可退,他以為對方的劍會貫穿自己的胸膛,但是就在那一瞬間,身上陡然爆發出一陣青色的光芒,將對方的長劍給生生震碎了!


方黎愣了愣,懷中的竹符碎了。


是師兄給的護身符。


師兄又救了他一次。


他咕嚕嚕躲開了那人滾下了山崖。


對方依然再追。


他渾身都是傷,腿也摔斷了,他拖著斷腿在山崖下躲避,好在這裡他最熟悉了,不知道來了多少次,很快找了個山洞躲了起來,而丹山門的人將這裡搜了好幾遍,都沒能尋找到他的蹤跡。


他縮在黑暗的山洞裡。


身邊唯有玄鐵劍,和黑色玉符。


他緊緊握著手中的黑色玉符,用力到手指咯咯作響,鮮血順著指縫流下來……哪怕師父不曾多說過一句,哪怕師兄也從未責怪過他,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是他從聖尊遺跡中帶回了黑白玉符。


是他帶回了這個禍害。


師父因他而死。


師門所有的人都因他而死。


偏偏最該死的他,卻活了下來。


他低低的笑。


酸澀的液體順著臉頰流進嘴巴裡。


他不知道丹山門的人走了沒有,他根本不敢出去,一直一直躲在山洞裡,渴了就喝地上的泥水,餓了就吃溜進來的老鼠,但他不能出去。


他不能被找到。


他已經犯了那麼多的錯,這件事他一定要做到,寧死都不能讓丹山門的人——得到黑色玉符。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他抱著手中的玄鐵劍,喃喃低語:“你都好久沒有理我了,如果我死了,你就另找個主人吧。”


他說:“我太沒用了。”


身上的傷口因為沒有處理,開始腐爛發臭,他可能就會這樣死在這裡,他把黑色玉符埋在土裡,希望自己死後不會被人發現……


隻是師兄呢?


師兄有沒有脫險?


當時走的匆忙,都來不及回頭看。


師兄說過隻要他活著,就會來找自己,可是這麼久都沒來,是不是死了……


都是他的錯,如果那一日,他沒有去追那頭狼就好了,都是他的錯,他的錯……


他渾渾噩噩的坐在那,絕望如同潮水,一點點將他徹底淹沒。


他在等待死亡的降臨。


也許死了,就不用這麼痛苦了。


恍惚之間,一個白衣染血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白衣男子撥開洞口的雜草,對他伸出了手,眼神溫柔,還有著擔憂之色:“我找到你了。”


他怔怔看著眼前的人,這一刻,無法用言語形容他的心情,他的身軀在顫-抖,死死的看著面前的人。


師兄渾身都是血,不過還好,師兄沒有死,師兄還活著,他果然過來找他了……


他就知道,師兄一定會找到他的。


每一次在他絕望要放棄的時候,師兄總會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終於緩慢的伸出手,抓住了白衣男子的手,白衣男子寵溺的看著他,隨即眉頭一皺,道:“你的腳受傷了。”


他的腳在逃跑的時候摔斷了,這些天都沒有治療,早已痛的沒有知覺了,師兄嘆了口氣,一把將他背在了背上,沉聲道:“我帶你離開。”


他伏在師兄的背上,感受著師兄的溫度。


他們躲過了丹山門,對嗎?


可是……


隻剩下他和師兄了……


他緊緊摟著白衣男子的脖子,仿佛害怕眼前一幕,是幻影從他眼前消散……


一股強烈的不真實的感覺從心頭浮現。


這一幕分明就是他渴望的……


他希望師兄能活著找到他,現在師兄活下來了,找到他了,這就是他心底最深的奢望,是他幻想了一次又一次的場景,現在真的發生了,為什麼,卻好像心底空落落的,像是踩在懸空之地上。


他閉上眼睛。


眼前驀地閃現師兄被一劍穿心的一幕。


他睜開眼睛。


是師兄背著他行走在寧靜山林間。


到底哪一幕才是真的?


方黎額頭開始隱隱作疼,玄鐵劍又開始不住震顫,似在他的腦中聒噪吵鬧。


好像有哪裡不對勁,讓他覺得奇怪,但一下子又想不起來,山路顛簸,白衣男子背著他,一步步行走在山路上……


忽的,他聽到師兄問了他一句話:“阿琰,黑色玉符你藏在哪了?”


===黑化(原來他不過是個替代品...)===


“阿琰, 黑色玉符你藏在哪了?”


師兄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方黎愣了一下,腦中的疼痛頓時變得劇烈起來,玄鐵劍的溫度陡然變的灼熱, 眼前視線似乎被什麼重疊。


一幕是刀山火海。


一幕是安寧寂靜。


方黎的眼神掙扎了一瞬,他深吸一口氣, 忽的緩緩開口:“黑符就在我的身上, 師兄難道忘了嗎?”


白衣男子將他放了下來, 回轉身,神色溫柔的望著他,輕聲道:“是嗎?阿琰再想想。”


白衣男子清雅面容上掛著溫柔淺笑, 一如既往,他注視著你的時候,讓你不由想向他敞開心扉,毫不猶豫告訴他所有事, 向他傾訴衷腸。

推薦書籍
前腳吃完小龍蝦,後腳就被曝我有了孕肚。還不等我澄清,京圈太子爺的電話便打來了。「孩子生下來,我養。」我:「我沒有....」太子爺:「爺爺說了,生曾孫女獎勵三億,曾孫子獎勵一億。」我:「生!馬上生!老公你在哪兒,晚上我有幾個億的生意想和你談談!」
2024-11-22 16:08:42
驕矜嫵媚野薔薇?陰鬱偏執掌權人 她不需要講規矩。除了我,沒人配教她規矩也許有些人天生不適合溫和的相處,隻適合撕扯、撕咬、廝殺、廝磨 其實我以前就想過了,三年前如果你不走,我們該結婚了,沈姒 我說娶你,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你。懂嗎?
2024-11-13 17:26:00
中博六州被拱手讓於外敵,沈澤川受押入京,淪為人人痛打的落水狗。蕭馳野聞著味來,不叫別人動手,自己將沈澤川一腳踹成了病秧子,誰知這病秧子回頭一口,咬得他鮮血淋漓。兩個人從此結下了大梁子,見面必撕咬。浪蕩敗類紈绔攻vs睚眦必報美人受。 惡狗對瘋犬。
2024-12-04 17:41:05
我是一個殺手,一次任務受了傷,為躲避仇家追殺,我躲進了一處僻靜山莊。 山莊裡有個漂亮的小瞎子。 小瞎子每天的生活枯燥乏味,聞草藥,曬草藥,每日亥時準時上床睡覺。 我以為他沒發現我。 一日,小瞎子要沐浴,我津津有味地坐在房梁上,等著他脫衣服。 遲疑片刻,小瞎子忽然抬起頭,隔著蒙眼的白綾,直直看向我待的地方,臉頰微紅:「公子,在下有些害羞,這個就不要看了吧?」 我一驚,一個跟頭栽進了那冒著熱氣的木盆裡。
2024-12-04 17:54:06
失憶後我發現自己手機裡有個備注叫「男朋友」的聯系人。 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撥過去。 「請問你是我男朋友嗎?」 電話那頭靜默片刻後響起一道懶散好聽的男聲。 「當然了,寶貝。」
2024-11-14 16:17:46
追了秦滿一個月,我在他的衣櫃裏,看到了各式各樣的小裙子。我把他拉黑,去酒吧放縱,一向冷靜自持的他,親自來酒吧逮我。「不是說隻喜歡我嗎?為什麼還要對別的男人笑?」我甩開他的手:「裝什麼,你又不喜歡女人。」
2024-11-20 14:48:55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