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露道：“沒有學過，但看過……”
站在門外的吳言：……
這話，聽得好像有點耳熟。
之前她在車裡也這麼說過，吳言覺得這小女孩，不知天高厚，肯定中二病犯了。
現在，再聽她這麼一說。
吳言：……
天才！什麼是天賦？這就是啊！
他又要說那句話了，成功等於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百分之一的天賦。
這是他平時用來訓自己帶的藝人說的，主要是讓她們勤快點。
不過現在，他要說，雖然如此，但百分之一的天賦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還要重要。
這是多麼透徹的領悟，他推了推眼鏡，你永遠不知道有天賦的人，她們是上手就會的。
他看了眼旁邊，刑總已經走了，走前將一隻藍色螺旋紋樣絲綢手帕，遞給他，對他說：“我車停在門口，試完戲，帶她過來。”
吳言：“……好的，刑總。”
之前還擔心藝人丟他臉的吳言，一試鏡完，他就飛快地走了進去，把手帕遞給顏露。
還笑得和煦地說：“哭得妝都花了，快擦擦，眼睛都哭紅了，這太傷眼睛了，一會兒我去買點眼藥水給你用。”
經紀人的嘴，騙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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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笑容滿面又殷勤，之前跑哪兒去了？
制片人和導演見了，都心照不宣，一般演員有價值了，就有經紀人為她跑前跑後，沒價值誰理你啊。
之前吳言是覺得，顏露走捷徑跟了刑總，也不進公司正經培訓，也不會演戲，素人就拉出來試鏡，他也就隨便帶帶，沒有認真，但現在，作為金牌經紀人，看出她的天賦，她有爆紅的潛質，自然又一個態度了。
必須時刻維護她。
顏露立即伸出小手，接過吳言給的手帕。
嗯？手帕？
現在很少人會用手帕了，用手帕，看著真的很講究。
沒想到吳言是這麼講究的一個人。
她捏著料子，很柔軟，很高檔，一看就是品牌，而且挺幹淨的，她以為是吳言的，結果聞了聞，一股熟悉的青草味……
顏露：……
以為她聞不出來嗎，萬年如一的青草味，有時候出汗還有麝香味。
男主的帕子，她拿著帕子，沒有負擔的輕擦了擦臉頰。
連擦個臉，舉手投足間，都透著那種風情萬種的感覺。
輕輕地在額頭下巴點啊點。
“鳴導，你覺得怎麼樣？”制片人坐不住了，她覺得很可，真的可，這外形，這容貌，這演技也很不錯啊，真的驚豔到她了，她回頭問導演。
鳴導一直沒說話，坐在在打量著她。
直到制片人問。
鳴導才沉著臉，沒作聲，而是看著攝像機，讓人再重放一遍，他又完整地看了一遍。
幾個副導也圍了上來。
看了會兒，其中一個道：“流淚這一段，我看都能直接剪進去，做劇尾了……”鏡頭感實在太好了，在鏡頭裡，顏露臉上，就連每一根眉毛都纖毫畢現，這臉蛋，到底年輕，經得起鏡頭的高清。
鏡頭裡，她完全是自然流露，根本看不出來絲毫在演的痕跡。
“嗯，她哼的這首曲子不錯，曲調跟這個場景非常配，越聽越有感覺，這是什麼曲子？”有一個圍看的人說。
鳴導默不作聲，又重放了一遍。
然後一群人圍著看，鏡頭裡，沒有任何伴奏，很安靜，隻有她嗓音的輕哼聲，她唱歌一聽就沒有正規練過，但是聲音婉啼，甚是好聽，哼出來的曲子，也把這一幕加分不少。
不但能快速地入戲，也讓看的人入戲了，這也是好的曲調的魅力，她也在隨著曲調去展現這種心境，哼得這個調子，一開始聽著像娓娓道來，慢慢地起伏跌宕，又變得柔和，最後蕩氣回腸。
聲音仿佛從低處起來，再在高處落下，再起，再落。
再配這張臉，這個神情，真是絕了。
表現的比劇本裡的女主，還要入木三分。
一段短短兩分三十秒的戲，鏡頭裡，她都站在那兒，肢體都沒有動，全靠面部的細微表情來展現。
她眼中含淚光的時候，這些男導看著，是真心痛了，鏡頭感非常好，表現能力也很強！
演技，這個女孩子真的有演戲的天賦！
鳴導看完不說話，直到看了第五遍，才停下來。
顏露手裡捏著手帕，吳言讓她再等等，她倒無所謂，正看著身上的旗袍。
她特別喜歡鮮豔的顏色，這個顏色搭配她太喜歡了，她還低頭琢磨配色。
原本是件紅色旗袍，但胸前的布料一半處，有很大一片花朵，整個蓋住了胸腹部與領口。
花朵是脂粉藍，花的中間蕊是一點黃沁，圓邊小立領上面是紅藍兩色圓珠，肩上兩邊是裸粉色紗料做的一簇花。
真美啊，這種紅藍配色，真的大膽，真的豔，也真的媚，尤其再配上她的一身雪膚，晶瑩剔透的美腿，雪色玉臂，看起來就比別人穿更得出色，更魅，惑。
她就像是紅藍白三色華麗的表殼下，露出的一抹香甜誘人的果肉，引人品嘗。
幾個副導看著她紛紛議論。
作為民國舞女這個角色來說，這個試鏡的女孩，無論容顏還是外形，真的出色。
而且劇本裡的女主角這個角色，在民國當時的報紙上是這麼描寫她。
“大都會”於曼麗之紅，紅於豔色。
於曼麗就是女主角在劇中的名字。
劇本裡女主角定的就是豔色！
要豔才行，不豔，怎麼成為尚海有名的交際花啊…
眼前這個人就完全展現出了豔這個字。
鳴導看完了錄像，又坐回椅子上，拿起顏露的資料看。
這時候，制片人不說話了，坐在椅子上等，幾個副導也站在那兒。
吳言就走了過來。
若是一般試鏡的演員，肯定就會讓她先回去，等通知，如果之後不聯系，那就沒什麼事了。
但顏露不一樣，她是投資人那邊的人，不給別人面子，總得給刑總和他手裡的院線面子吧？吳言就過來問問。
他笑著道：“鳴導，你看，她演得怎麼樣，要覺得她演技不行的話，我就讓她接個配角再練練，畢竟新人，也沒學過戲，什麼都不會……”
靠！
聽到這話，制片人都要罵人了，見過凡爾賽的，沒見過凡得這麼裝的。
畢竟新人？也沒學過戲？什麼都不會？
幾個副導將臉扭到了一邊，不愧是金牌經紀人……
嘴就跟刀子似的，笑著戳人。
什麼叫給她接個配角再練練？這話明擺著，嫌他的人不行？那他就帶藝人去別的地方試鏡，找個女就容易，找個配角還不容易嗎？所以，行就趕緊說一聲，不行，他帶著人就走。
那話裡的意思，人精一樣的娛樂圈，哪個不懂。
鳴導臉都扭曲了下，畢竟打臉的滋味是真不好受，還是這麼大一個名導。
前腳說絕對不要，演完他就臉疼。
這個沒演過戲的叫顏露的女孩，這麼一通演下來，把之前他看好的那個演員，襯得渣渣都不是了，現在再讓鳴導評價之前面試的人，鳴導大概還會說不錯。
他會說“演”的不錯。
差距，一目了然。
但此時就算被打臉了，臉抽動了幾下，鳴導也沒說讓她回去吧，不行這樣的話。
而是說：“再等等，讓她再試幾個鏡頭，我再看看。”
再試幾個鏡頭，這說明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