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好在這一世,他有重新選擇的機會,自是不會再讓慕遠這個昏庸的蠢貨繼承大位。


  幸好,這一世,容晞懷了他的孩子,還好好的在他身側。


  若這胎是個男孩,那便是他的長子,他自是要悉心培養他,將他立為嗣子。


  他要讓他和容晞的孩子,繼承這天下至尊之位。


  思及此,慕淮眉宇稍舒。


  至殿門時,丹香剛欲小心地攙著容晞邁過門檻,慕淮卻停住了步子,親自攙著女人纖瘦的胳膊,扶著她進了門檻。


  動作極其小心,就像對待玉瓷似的。


  翟詩音在二人身後不遠,瞧見慕淮對容晞的舉動,眼中似是要噴出毒汁來。


  她語氣幽幽,自言自語道:“有那麼寶貴嗎,又不是自己不能走……”


  翟詩畫聽見了姐姐透著酸勁的言語,卻是笑意愈深,卻繃著笑意,繼續刺激翟詩音道:“姐姐,你最近好像不及從前聰穎了,你看那容良娣的步態,那般小心,一看便是有了身孕啊。那太子如此寶貴她,也是因為這個緣由吧。”


  翟詩音聽罷,心中微慌。


  有孕了?


  再一想起容晞適才小心走路的模樣,暗覺翟詩畫的猜測應是準的。


  她終於知道那個可惡的女人為何那般跋扈了,原來是有了身孕。


  她竟然讓妾室先她一步有了身孕,萬一這胎再是個男孩……


  翟詩音強自讓自己冷靜,故作淡然道:“就算懷上了太子的孩子,也不一定是個兒子,就算真懷了兒子,也隻是個庶子,有什麼好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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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詩畫觀察著長姐的神色,見她故作淡然,又拿言語激她:“唉,所以說,太子寶貴她也是有原因的。姐姐,妹妹勸你,還是少招惹那個容良娣。你看她那副狐媚模樣,若你惹惱了她,她用那副嬌嗲的嗓子同太子哭訴一番,太子要哄她不說,肯定還會對你有不好的看法。”


第38章 撕逼(捉更)


  迎春宴上過壽的德妃和剛被封王的慕濤自是這場宴事的主角,母子二人的席位被置於上坐,緊挨著慕淮和容晞的食案。


  前世慕淮因著多疑, 聽信了流言,殘忍地設計處死了自己的這位三皇兄。


  後來慕濤去世, 他方知自己大錯, 自己的三皇兄從未有過叛心。


  再一想起之前腿疾未愈時, 慕濤對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是照拂有加,明裡暗裡的幫了他許多。


  他性情乖戾,在翰林院時多少會讓一些宗室子和世家出身的伴讀敢怒不敢言,慕濤向來都會為他善後, 同那些宗親和世家子好好解釋,怕慕淮得罪太多人。


  而慕濟往往會借著這些事, 表現自己的溫方賢德。


  他同慕濟和慕芊的關系雖因母輩之間的舊事結怨, 但慕濤卻不忍見兄弟阋牆,在他因中蠱雙腿不能行走的那幾年中, 慕濤也沒少想法子修復三人的關系。


  前世慕濤死後, 慕淮回想起之前的種種,才意識到三皇兄真的默默為他做了許多事。


  後來他登基時,慕濤在大齊逢旱的那年也沒少幫他分憂,他親自前往旱情最重的梓州賑災,是位為民著想的賢王。


  時移事易,慕淮想起前世之事, 心中自是對慕濤有愧。


  慕淮難得態度恭敬地舉起了酒爵, 向德妃祝壽, 亦恭喜慕濤開府封王。


  德妃有些受寵若驚, 怔愣了片刻才舉起酒爵飲下了醇酒。


  她同慕淮之母賢妃關系最是要好, 慕淮亦算她看著長大的,但縱是賢妃還在世時,她便覺得這位四皇子的脾性有些桀骜。


  待慕淮成了太子後,雖然文韜武略樣樣精通,亦是勤政善謀的好儲君,但性子卻是愈發的倨傲。


  他地位本就高高在上,又有著常人難極的能力,性子冷僻些也正常。


  賢妃死後,慕淮不久便患了腿疾,德妃心疼這個年歲尚小便失了母親的四皇子,每每還總是告誡慕濤,要他在翰林院時多多照顧慕淮。


  慕濤懂事,這些年一直都按母妃的教引,暗暗照拂著慕淮,亦與慕濟這位兄長的關系很好


  雖說慕濟現在被幽禁在行宮,但德妃見太子對她和慕濤態度還算友善,心中也是舒了口氣。


  前陣子莊帝同她說了為慕濤封王之事時,她心中還有所憂慮,怕慕淮會忌憚慕濤,在慕濤未遷府之前,還同他講了許多話,讓他一定要低調處事,萬不可逾矩越過東宮太子。


  李貴妃的事讓她現在都心有餘悸,她太清楚這位太子有多麼心狠手辣,好在現下看來,太子對她母子二人是無戒心的。


  莊帝將一切看在眼中,對身側的皇後溫和道:“朕看太子納了良娣後,性情比之前謙謹了不少,也知道孝順庶母,恭友兄長了。”


  皇後頷首,視線亦看向了慕淮和容晞,可面上的笑意卻是有些僵硬。


  德妃見容晞身前的酒爵空空,有些不解地問:“良娣是酒量不好嗎,怎的不見你飲酒?”


  容晞聽罷看了身側的慕淮一眼,不知該如何回德妃的話,宮中知道她有孕的人甚少,她並不清楚慕淮有沒有意圖讓他人得知此事。


  慕淮掌中執著酒爵,斂淨立體的側顏看著很平靜,待他頷首後,容晞會出了他的心意,便柔聲對德妃解釋道:“…妾身已有身孕,所以…不能飲酒。”


  說罷,便捂著小腹,略有些赧然地垂下了雙眸。


  德妃面上露出了欣喜的笑意,贊道:“良娣生得美,亦是個有福氣的人,怨不得太子寵愛你。”


  席位對面的翟家二姐妹一直在觀察著容晞和德妃的對話,雖然離她二人尚有段距離,但翟詩音仔細辨認著容晞和那德妃講話的嘴形,又瞧見容晞下意識護著小腹的動作,她心中驟緊。


  看來翟詩畫真猜準了,那個賤妾果然有了身孕!


  宴上觥籌交錯,笙歌陣陣,醇酒之香四溢。


  慕淮著帝太子的赭黃宴衣,戴黯黑犀簪介帻,眉目深邃矜然,明明生了副光風霽月的清俊模樣,氣場卻極為凌厲迫人,讓人不敢逼視。


  他冷冷地掃過莊帝的一眾宮妃,隻飲了幾爵清酒,並無那個心思用這些奢靡的菜餚。


  前世他即位後,一年設宴的次數屈指可數,除了必要的皇家祭祀,一般很少需要禮部的官員主持這些典儀。


  慕淮默默看著食案上的菜餚,每一道需用的銀錢都價值不菲,若將這些酒菜還有宮中供奉的這些樂伶的錢省下來,怕是能從西疆買不少的良駒,亦可夠數千兵士一年的開銷。


  想到三年後,大齊國境將會發生的那場旱災耗盡了國庫,前世嚴居胥採取了較為寬松的政策,讓大齊休養生息,恢復了國力。


  可為了補那場旱災的虧空,也是用了兩三年的功夫。


  這兩三年中,他一直在安內,攘外之事隻得作罷。


  看著這些宮妃,慕淮心中冉起了煩躁。


  莊帝死後,他還得養著這些庶母太妃們,吃穿用度隻比以前更費銀子。


  而三年後的那場旱災,他也隻能提前預防,不能阻止。


  雖說皇帝都是真龍天子,可天爺要降旱,他縱是再有權勢,也阻不來。


  容晞亦是食欲不振。


  她沒心思去顧一直悶悶不樂的慕淮,反正這男人的性子也總是陰晴不定,她早便習慣了。


  卻在想,自己穿著錦衣華服,亦吃著奢侈的食物,盡享皇家尊榮。


  可雲嵐和浣娘呢?


  她們本應該好好的活著,雲嵐應在尚藥局兢兢業業地修習著自己的醫術,浣娘也該同家人過著平凡且美滿的日子。


  而始作俑者,那個翟家大小姐翟詩音,卻也在這宮宴上,打扮得雲鬢花嬌,那作態瞧著比公主還雍容。


  宮女陸續呈上了魚鮮,容晞嗅著那氣味,便覺有些惡心,許久未犯的害喜之症復又發作。


  她捂著心口,低聲對慕淮道:“夫君…妾身有些害喜,怕在宴上嘔吐不雅,想先離宴透透氣。”


  慕淮思緒稍止,轉身剛要詢問,卻見容晞已然起身,快步攜著丹香離了此處。


  他無奈搖首,命身側太監道:“去讓侍從跟在良娣身後,告訴她若身子不適,便不用歸宴,直接回東宮休息。”


  太監應是。


  慕淮瞥見容晞身前的青玉食碟中亦是幹幹淨淨,同他一樣,未用任何菜食,終是蹙起了眉宇,想著過會親自去看看。


  容晞出紫瑞殿後,便攜丹香去了附近的御花園,她倚著峭拔的假山,捂著心口幹嘔了一陣。


  侍從已然跟在了二人的身後,卻見這時,翟詩音亦攜著她從母家帶進宮的丫鬟,往眾人身前走。


  容晞在翟家姐妹展現的一面,向來都是個跋扈囂張的草包美人,今日這般有些伶仃的弱態,卻是從未有過。


  翟詩音見又有侍從擋著她,心中有些不悅。


  容晞害喜之症稍緩後,便直起了身子,嗓子雖依舊甜柔,卻透著拒人千裡的疏冷。


  她冷聲問翟詩音:“你來做甚?”


  翟詩音華麗的衣擺迤逦曳地,她攏了攏如雲霧般的傾髻,故作關切道:“容良娣這害喜之症有些厲害,這胎懷著怕是很辛苦罷?”


  容晞艷麗的面容有些泛冷,她並未回復翟詩音的話,而是反問道:“翟小姐尋到這處來,應該不是特地來關切我和太子的孩子罷?”


  翟詩音輕笑一聲,暗道這賤妾還不算太蠢。


  冷月霜華,翟詩音清麗的面容冉上了篤然的得色,她幽幽道:“幾年前,我父親手下有位容姓的太常寺卿,名喚容炳。”


  話稍畢,翟詩音觀察著容晞的面色。


  容晞聽見容炳二字,心跳一頓,面色卻還算鎮定。


  翟詩音又道:“這容炳為先皇後遷陵時,疏於職守,犯了大過,害得先皇後的棺木遭了白蟻啃噬,而後自是被皇上削了官職,又流了放。”


  容晞不知翟詩音是怎樣知道這件事的,她猜出了她的心思,怨不得這些時日,丹香說,宮裡已經有人在傳她的身世了。


  都言她本是罪臣之女,卻一直瞞著太子殿下。


  慕淮勒令,將這些傳言壓了下去,可這事已經有了風聲,再壓便很是棘手。


  沒人闲到會去查她的底細,畢竟以往也有帝王納了民間女為妃。


  這些傳言,定是翟詩音散布的


  容晞暗自攥緊了粉拳。


  翟詩音見容晞不語,語氣稍有些咄咄逼人,又道:“這容炳若有兒女,便是你這個年歲。容良娣真是好手段,同太子隱瞞了罪臣之女的身份,還母憑子貴有了位份,就不怕事情敗露嗎?”


  容晞卻微微勾唇,笑得嬌豔。


  翟詩音微怔時,卻見容晞拿那雙桃花眸子上下打量著她,語氣平靜地回道:“你從哪聽得的消息?隨意尋個同我一個姓氏的臣子,就要安成我的父親,翟小姐的生活可真是清闲。”


  容晞不想因著父親的事給慕淮添麻煩,翟詩音有備而來,要來給她添堵,她現下還不能暴露身份。


  翟詩音自是不能完全確認容晞到底是不是容炳之女,見容晞依舊雲淡風輕,她溫柔的嗓音沉了幾分,謔笑道:“甭管你是不是那容炳之女,這宮裡宮外已經有不少人在傳,當朝太子竟是娶了個罪臣之女為良娣。過陣子,諫院那幫御史便會上折子彈劾此事。本身太子許你的位份就過高,你身份低賤並無出身,本該收斂性情,竟還恃寵生嬌的跋扈上了。容良娣,我奉勸你,做人要低調些,別以為懷了子嗣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把柄都攥在別人手中,不怕哪天從高處墜下來嗎?“


  容晞自同慕淮回宮後,對於自己身份的事,就從未瞞過慕淮。


  自己罪臣之女的身份雖是真的,她對此無能為力。


  可翟詩音又有什麼臉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慕淮未松口許她位份,她就仗著是皇後的侄女,禮部尚書的翟長女,一口一個身份,一口一個低賤的教訓她。


  真當自己已經是東宮太子妃了嗎?


  現在就在她面前擺正室譜子,要請她喝妾室茶。


  見容晞果然慍怒,纖弱的肩頭也氣得發抖,翟詩音笑意愈深,又言:“勸你好自為之,恃寵生驕的妃嫔向來都沒好下場,更遑論是你這種沒身份,隻能仰仗夫主寵愛的妾室……”


  話還未畢,眾人便見身量嬌小的容良娣快步走到了稍高她一些的翟詩音面前,揚手便箍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聽著格外的響亮清脆。


  這一巴掌力道很重,翟詩音被打得頭腦一嗡。


  她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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