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容晞眼神閃躲著,盡量讓自己避著男人稍帶著灼意的視線,糯聲回道:“回齊國後…待臣妾沐完浴,皇上您想怎樣,就怎樣。”


  慕淮卻是嗤笑一聲,不以為意地回道:“這是自然。“


  “那陛下……”


  容晞垂眸看了一眼慕淮修長的手。


  慕淮仍沒松開她,可她都這樣說了,這男人還想讓她怎麼做?


  見女人微微顰了眉目,慕淮方才松開了對她的桎.梏。


  他睇了她半晌,復語帶蠱惑地低聲命道:“那換你來親朕。”


  ——“朕若滿意,今夜就放你一馬,如何?”


  這自然是劃得來的。


  容晞心中松了一口氣,卻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又細聲問了一句:“陛下說話可作數?”


  慕淮毫不猶豫,即刻道:“自然作數。”


  話落,他眨了下眼。


  長長的鴉睫也垂了一下,曳曳燭火下,他那雙若朗星的墨眸愈發深邃。


  容晞的心跳漏了幾拍,卻覺她跟著慕淮的時日已有三年,這三年之間,她對男人的審美也變了。


  她從前最喜歡的溫潤公子類型,如今看來,也沒那麼吸引人了。溫潤公子沒有慕淮身上的剛陽氣概,亦沒有他偶爾會流露出的疏野梟氣。


  而單純的武者,又沒有慕淮善文韜和治國之術。平日慕淮若著素色的斓衫,表情再不那麼嚴肅的話,又像是個芝蘭玉樹的矜貴世家子。

Advertisement


  被她弄死的姬肄,相貌雖俊美,但卻比女人還美,生得過於妖冶,容晞並不喜歡姬肄的這種長相。


  她還是最喜歡慕淮這樣的男子。


  雖然他有時很無恥,但她的芝衍在她心裡,卻是生得最好看的男子。


  這般想著,容晞踮起了腳,很溫柔地,似蜻蜓點水般地啄了下男人的薄唇。


  慕淮剛要傾身,再扣著她的小腦袋加深這番吻,容晞卻及時避開,她的嗓音如嬌鶯啁啾般甜柔,喃聲道:“夫君…你最好了,臣妾回宮後定會好好服侍你的。”


  慕淮最喜歡她用這種溫軟的嗓子同他撒嬌,心尖那處已然變得微酥,可面上卻是故作微沉,不悅地問:“單拿這個,就想將朕糊弄過去?”


  容晞神情溫馴,眼神懵懂,不解地軟聲問道:“可…可臣妾是按陛下的要求做的,陛下還不滿意嗎?”


  慕淮佯裝薄慍,沉聲道:“不滿意。”


  容晞心中微慌,隻聽男人語氣幽幽,復道:“晞兒就知道唬朕。”


  她見男人神色失落,有些焦急,忙解釋道:“臣妾沒有。”


  說罷,便又要墊腳,小手也伸向了男人硬朗的臉,想著這回就給他個兇蠻一些的親吻。


  或許慕淮早已膩了柔情似水,想要她對他霸道些?


  慕淮卻故意蹙眉,驀地將上當的女人橫抱在身,語氣幽幽道:“晞兒既是沒讓朕滿意,那朕也不會再說話作數。”


  說罷,便傾身堵住了容晞的嘴。


  容晞倏然瞪大了雙目,她適才分明從慕淮的眼裡瞧見了得逞的笑意。


  慕淮真是個騙子。


  大騙子、可惡的騙子。


  ******


  主帳之內一片漆黑,容晞在隱約間,能清楚聽見帳外兵士來回走動的聲音。


  齊軍得勝,闔軍兵士雖然興奮,但整個大營之內的軍紀依舊嚴明,這時令,訓營的兵士仍在提燈巡查著各處的布防。


  明日整軍便要返齊,還有的兵士,已然開始準備拔營的事宜。


  容晞隨慕淮出徵,也就用了半個月的時日,比她之前所想的時日要短了不少。


  她闔眸靠在男人的懷中,帳中火盆的碳火已盡數熄滅,慕淮擁著她,嗓子猶帶著慵懶的啞,低聲在她耳側問道:“冷嗎?”


  容晞蜷在他溫暖的懷裡,模樣異常溫順,小聲回道:“不冷的。”


  她一早便習慣了將慕淮當成暖爐,習慣他用身.軀為她暖身。


  容晞暗覺,慕淮同上次伐缙一樣,在大戰告捷後,興致總是格外的高.漲,比之於以往的粗野,還帶著兇狠的挞.伐。


  好在一切終必後,他總會很溫柔的待她,同她繾綣的溫.存。


  容晞想起他還是四皇子的那段時日,他待她格外溫柔的時分,也是在敦倫之後。


  齊邺的交界地處,較之於汴京要偏北許多,這屋裡若一直不燃炭,定會讓這嬌弱的女人受涼。


  思及,慕淮起身披衣,準備去喚兵士添些炭火。


  容晞軟聲喚住了他,問道:“皇上要做甚去?”


  慕淮淡淡回她:“去添些炭火。”


  容晞掙扎著想要起身,亦用手覆住了男人的手腕,抿著柔唇道:“這是奴才應做的事,還是奴才去喚人添炭罷。”


  她看了一眼睡榻上鋪的氅衣,雙頰又是一燙。


  明日便要歸齊,這麼華貴的氅衣卻來不及洗,應是不能再穿了。


  可她卻被慕淮很耐心地清理過了,容晞沒想到的是,這番來軍營,這男人竟還帶了二人常用的那盒膏脂。


  慕淮應是一早便有了算計,想著就是到了軍營,也要同她行這種事。


  ——“站住。”


  慕淮喚住了容晞,整饬衣物需要時間,可那女人為了先他一步,竟在未整饬好衣物前,便屐著布鞋,即將走到帳帷處。


  容晞卻沒停住步子,她雖然未理好衣物,卻隻將腦袋探出了帳帷,對駐守在外的兵士道:“炭盆中的碳沒了,你去拿些碳來。”


  兵士立即恭敬應是。


  慕淮無奈搖首,心中也稍舒一口氣。


  容晞趁兵士去尋炭火的時當,已然整饬好了衣物,亦拽了一個疊扇屏風,將睡榻的男人遮擋。


  整個過程,慕淮都在冷著眉眼,且不發一言地看著她。


  待兵士入帳添了碳後,主帳內漸漸變得溫暖,碳火燃得很旺,不斷發出著噼啪之音。


  待兵士出帳後,容晞坐在榻邊,柔聲對一直盯著她的男人道:“這回帳內暖起來了,陛下可以好好睡下了。“


  ——“睡?“


  慕淮的聲音仍透著沙啞。


  容晞不解,問道:“時辰不早了,陛下不睡嗎?”


  慕淮一想到回宮後,慕珏和慕琛那兩個小子又要佔據容晞的時間,他亦有一堆政務要處理,好不容易二人有了獨處的時候,他又怎能放過?


  便一把將小人兒拽入懷中,亦咬了下她軟小的耳朵,頗為強勢地命道:“朕不睡…你也別睡了,要睡明晨在辂車裡睡。”


第97章 更新


  容晞次日清醒後, 便覺身上異常酸.乏無力,慕淮昨夜折騰到了近寅時三刻,方才放過了她。


  這個男人在這種方面, 仍存著惡劣的一面。


  慕淮一如既往,是個精力極其旺盛的人, 他同容晞一樣,幾乎也是徹夜未睡, 可到了次日白露熹微之際, 卻毫無倦意地又同王懷一並去大營查看了番撤軍的事宜。


  是夜, 原邺境內, 也來了數個快馬加鞭的傳訊兵,慕淮由此可以隨時得知那處的動向。


  慕淮有條不紊地處理著軍務,容晞雖然已經睡醒, 但掙扎了半晌, 卻仍覺使不出氣力, 尤其是腰骨那處,昨夜有那麼一瞬,她都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碾.碎了。


  她沒心思再去伺候慕淮, 想著回程還需要行上數百裡的路,便闔上了雙眸,決意閉目養養精神。


  容晞於半夢半醒, 意識朦朧間,似是聽見了相國嚴居胥的聲音。


  幸而她身前有扇屏風,可以將她遮擋。


  她透過屏風的空隙窺視, 見帳帷被掀, 同慕淮闊步而進的, 果然是嚴居胥。


  而嚴居胥的身側, 還站著一個她不認識的官員。


  原來慕淮在得勝歸營後,便命人將嚴居胥從汴京喚到了齊邺的交境之處。


  而嚴居胥喚他身側的官員為杜尚書,朝中姓杜的尚書惟有戶部尚書一人,容晞因此辨出了那個官員的身份。


  王朝更迭,得勝的帝王亦有許多瑣事要同宰輔臣下商議。


  容晞保持緘默,亦不敢輕易調整睡姿,她不想在慕淮同臣子商議要事時,發出什麼怪異的動靜。


  嚴居胥的嗓音有著士人特有的清潤,道:“去年中原之內,我齊國雖遭逢旱情,卻因陛下東巡的布防,國力並未受其影響。北方燕國,現下仍飽受涝災遺苦。而邺國今年絲緞產量不佳,也是因為流年不利。臣聽聞,邺境的許多桑樹都發生了蟲害,沒了桑葉,蠶自是也無法存活,怪不得邺境今年的綢錦產量銳減。”


  大齊要購的這批錦緞,主要是做為官錦來用。


  就單拿這汴京城來說,既是都城、是天子腳下,這城中便有數不清的職官。


  有文散官還有武散官,亦有一大堆加官。


  王侯公爵更是數不勝數。


  每個官員每季,至少要做兩身按儀制的官服,一年算來,要耗用的官錦,便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無論是各種品階的官員,還是身份貴重的王侯公爵,他們俱代表著一個國家的體面。官服冕服,和發冠佩绶等物,不說要設計的多華麗,卻也要說得過去。


  都說邺錦燕綢,北方的燕國也盛產各種華麗的織錦絲綢,可慕淮卻不願同燕國做這樁買賣。


  畢竟兩國早就彼此忌憚,且燕國綢錦的要價也要比邺國高上不少。


  齊燕之間隔著一個邺國,二國之間並無接壤之處。


  鹘國卻同燕國有著接壤之處,鹘國本為蠻夷之地,自然沒有發達的絲織業,所以燕鹘兩國近年也總有以馬換錦的往來。


  拓跋虞也長大了不少,早已褪去了早年的青澀稚.嫩,他養父羅鷺可汗的身體卻是每況愈下,近年燕國和鹘國錦馬互市之事,多數都由拓跋虞負責,聽聞他同燕國的官員和王室成員也發生了諸多不快之事。


  因著容晞的緣故,齊鹘兩國一直處於和平交好的狀態,但鹘國同燕國的關系,卻是越來越差,二國接壤邊境處的百姓也總會發生衝突。


  而慕淮這番,既動了邺國的地界,燕國必當有所提防,隻是目前他燕國自顧不暇,表面上不敢同齊國撕破臉皮。


  帳內正央的鐵架上,懸著巨型的螭龍銅壺,裡面正咕咚咕咚地烹著初春最鮮.嫩的一批毛尖新茶。


  茶香嫋嫋,扮作黃門的侍從為慕淮、嚴居胥和戶部尚書各呈完一盞清茶後,慕淮的語氣稍帶著喟嘆,道:“齊國也不是不能產錦,隻是燕邺的織工若能在一日內,便能織造一匹上好的錦緞,那齊國的織工便要用上五日,且較之燕邺的錦緞,要劣質許多。”


  話說到這兒,慕淮也無甚心思再去品茗。


  他將手中的瓷盞放在檀木案後,語氣頗重地又道:“那邺君也實乃狠心之徒,知朕即要攻入皇城,便提前派兵將邺都織造局的數千名織工活活燒死,其內的錦緞亦全無所存。”


  嚴居胥和那戶部尚書聽罷,面色皆是微變。


  慕淮又言:“隻救出了幾個受了重傷的織工匠人,而其中有職銜且對織造經驗豐富的錦官,無一存活。“


  最後一字咬音極重。


  慕淮的聲音就算是情緒平靜時,也是不怒自威的。


  現下他稍有慍怒,戶部尚書屏著呼吸,手中瓷盞的茶水險些灑出,他強自鎮定,暗覺若皇上的手中仍執著茶盞,那八成這茶盞便會被他捏個粉碎。


  嚴居胥表情尚算平靜,眸中卻流露出了惋惜,勸道:“陛下,依臣拙見,邺土既已盡歸齊境,那這造錦的法子也早晚都能尋到。“

推薦書籍
我和謝沿是江湖第一殺手。 他排正數第一,我……倒數第一。 他看我可憐,時常給我留幾個人頭撿撿。 沒有任務的日子,我倆就在小破院子裡廝混。 從門口的梨花樹,到廊下,再到榻上。 一個月裡床榻壞掉的次數,比我身上的人頭數還多。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暗殺謝沿的任務。
2024-12-04 21:50:47
重生回十九歲,蘇菱發誓,這一世絕不要重蹈覆轍。 她要保護家人。 進擊娛樂圈。 最重要的是,不要被秦驍看上,不做他的嬌軟情人。
2024-11-11 15:08:29
本該狂暴厭世的反派主動戴上止咬器,把脆弱的晶核暴露在我眼前。 我教他向善,結果他隻學會了回家前擦幹凈手上的血。 再可憐兮兮地抬眼:「外面又黑又冷,我好害怕,抱抱我吧。」
2024-12-15 10:01:55
有身孕的第四個月,我感染了風寒。彼時外面正飄著雪,我床邊烤著火盆,被窩裏還放著湯捂子。秦暮小心地將被角給我掖好,隨後起身坐在了床上。
2024-11-19 15:45:16
都說周京臣光風霽月,聖潔不可攀。隻有程禧知道,他在夜晚和她獨處時,要多壞有多壞,要多瘋有多瘋。他道德高尚,也斯文敗類。他是周京臣,更是裙下臣。後來,程禧另覓良配,那個男人是他的死對頭……
2024-11-27 14:17:42
結婚第十年,邵文清出軌了。 他帶著出軌對象的一雙兒女來到我面前。 說孩子們可憐,需要個父親。 女兒苦苦哀求,他始終不為所動。 我沒糾纏,帶女兒離開,又怕她受欺負,並未再嫁。 多年後,女兒得遇良人。 外孫女也很可愛,我整日照顧她,日子幸福順遂。 我六十歲那日,女兒女婿說公司事忙,外孫女也要臨時補課,明日再補壽宴。 可當天晚上,我就刷到了一個同城視頻。 酒店的豪華包廂裡—— 女兒一家人和邵文清站在一塊,還有那一雙兒女,六個人圍在一起,給當年那個出軌對象唱生日歌。 女兒還喊她:宋媽。
2024-11-19 15:35:16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