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向學校那邊請了假。
回北京後,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酒店。
隻是,住酒店的第二天晚上,我下樓取外賣的時候。
看到大廳裡有兩個穿黑色衝鋒衣的陌生男人。
總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有些時候女人的第六感是十分靈驗的。
我想到澳城容家那位繼承人。
想到那天晚上我將容宸當成男模帶到酒店吃幹抹淨。
想到他手腕上那可怕的龍紋刺青。
隻覺一陣毛骨悚然。
容宸是有這樣厲害的手段的。
就算我回了北京,他想要抓住我,卻還是易如反掌。
我顧不得吃飯,連夜退房換酒店。
出租車到了樓下。
我從酒店大廳出去時,隱約感覺到那兩個男人好像也尾隨我出了酒店。
心中實在太懼怕慌亂,上車時差點不小心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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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坐上車,車子駛出很久。
後面也並未發現有人跟車,我的心才緩緩地平復下來。
也許我多想了。
容家的太子爺板上釘釘的繼承人,也許根本就不會把我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給放在心上。
12
此時,容宸也接到了京城那邊的電話。
「少爺,我們見到程小姐了。」
「隻是程小姐好像注意到了我們,很害怕很慌亂的樣子。」
「她很害怕?」
「是,程小姐忽然換了酒店,剛才乘車時,還差點摔了。」
「我們擔心再跟蹤下去程小姐會更恐慌,就暫時沒有行動。」
容宸攥著手機,站在摩天大樓的最頂層。
整個澳城都在他的腳下,他坐擁一切。
但這一刻,他卻覺得心裡有一個空洞,無法填平。
程商商好像從第一次見他,就是這樣。
三年多過去了,沒一點長進,依然膽子小得可憐。
若不然,沈序又怎麼能把她欺負到這樣的地步。
隻是從前,容宸一直都以為程商商這個乖乖女愛沈序。
所以他很少來港城,也很少去打聽她的事。
隻是那晚之後,容宸的想法就變了。
如果程商商真的愛沈序的話。
她就不會做出這樣膽大包天的事情來。
她更不會,主動提出分手和退婚。
畢竟沈序家在港城,算是數得著的豪門。
而程商商,若不是爺爺輩定下的婚約,程家根本攀不上這門婚事。
「少爺,接下來該怎麼辦?」
下屬的聲音再次響起,容宸的思緒被打斷。
他望著腳下璀璨奪目的燈火,點了一支煙,沉聲道:
「你們繼續留在北京,留意著她那邊的情況。」
「行動謹慎小心一點,別再嚇到她。」
「有什麼事,第一時間通知我,不準耽擱。」
容宸掛了電話,折身走回辦公桌前。
他拉開抽屜,就看到了那枚珍珠耳釘。
不期然的,就又想起那個夜晚,
想起程商商眼淚汪汪地控訴他業務能力差,說要投訴他。
容宸不由又失笑。
而隻要想起程商商當時又嬌憨又可憐的模樣。
容宸就覺得自己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13
自從上次遇上那兩個行為異常的男人之後,餘下幾日倒是風平浪靜。
在新酒店住了一周,無事發生。
吊著的心松懈下來,我才忽然想起。
自己當時滿腦子都想著趕緊跑,把避孕的事給忘到了九霄雲外。
我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小時,才拿手機給閨蜜打電話。
「商商,你還好吧?」
「聽說沈序和他那個小女朋友已經分了。」
「他昨天還在給我打電話,問我你怎麼沒有去學校,我看他是想要吃回頭草!」
電話剛接通,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寶怡已經嘰裡呱啦說了ṭŭ̀ₑ一大堆。
等她說完,我才輕輕嘆了一聲:「寶怡,我現在沒心思關心沈序吃什麼草,我隻想知道,沒有用避孕措施,會不會懷孕。」
電話那邊,寶怡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發出了一陣尖銳的鳴叫:「啊啊啊啊啊商商,你瘋了?你竟然不做措施?」
我閉了閉眼:「我有什麼辦法,我從小就對所有的橡膠制品過敏。」
「呃呃呃,這倒也是,但是,但是你沒有吃事後藥嗎?」
「事出突然,太過緊急慌亂,我真的忘了,現在才剛剛想起來。」Ṭũ₁
「你們做了幾次?」
「這個很重要嗎?」
「很重要!」
我伸手抓了個枕頭捂住臉,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一句:「好像是三次。」
寶怡又是一陣尖叫:「啊啊啊啊怎麼才三次,他看起來那麼厲害,不是應該一夜七次八次的嗎?」
「徐寶怡!」
我簡直要氣死了:「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我到底該怎麼辦?」
「去買試紙,測試一下。」
「如果真的懷了,怎麼辦?」
「程商商,你可千萬不能犯傻,他隻是個男模,如果真的懷了,你必須立刻馬上打掉!」
我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想要打斷她,告訴她,那個人不是男模。
是容家的繼承人容宸。
但一想到寶怡的大嗓門和大嘴巴,我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知道了,等下我就去買試紙。」
但是試紙還沒買,我就感覺整個人有點不舒服,小肚子隱隱地墜著疼。
去洗手間一看,果然有些許的出血,
算了算時間,例假還有一周才來,這應該是提前了。
但不管怎樣,來了例假,就表明沒有懷孕,我這顆心才算徹底落回了肚中。
14
也許是身體不適,精神上壓力太重。
這次例假出血量很少,兩三日就幹淨了。
而此時,沈序竟然從港城來了北京。
父母讓家中司機來接我回去。
我本來不願回去,但想到與沈序的事情總要有個了斷。
到底還是收拾了東西上車回家。
說起來,這還是沈序第一次來我們家。
之前訂婚的時候,訂婚儀式也是在港城舉行的。
但父母也並未覺得失禮,畢竟高攀了沈家。
但沈序這次來,禮數卻做得很足。
甚至還帶了兩車極其貴重的禮物。
父母滿面紅光,喜不自勝。
就連一直在郊外養病的爺爺都被驚動,親自趕了回來。
我的車子剛停下,沈序就迫不及待迎了出來。
媽媽笑得合不攏嘴:「商商,你看看你,這樣不懂事和阿序鬧脾氣,阿序還這樣包容你幫你說話。」
「伯母,您別怪商商,是我之前胡鬧惹了她不高興,她生氣也是應該的。」
我爸立刻道:「年輕人哪有不愛玩的,男人嘛,逢場作戲的事常有,是商商格局不夠,不體貼你。」
「總之都是我的錯。」
沈序看向我,眉眼之間都含著溫柔:「商商,我認錯,向你道歉,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15
說真的,我很意外。
畢竟沈序明裡暗裡找女人,不是第一次了。
但他從來沒有主動認錯,低頭過。
更何況,我對他本就沒有幾分感情。
原本微末的情分,也早已被他的薄情和花心消耗幹淨。
他此時這ƭù⁶樣深情,卻隻讓我覺得心如止水,甚至說不出的厭惡。
「商商……」
沈序見我站著不動,面上也無表情。
他微蹙眉,又上前一步,對我伸出了手。
我看到了他左手中指上的訂婚戒指。
想到那一枚原該在我手指上的,早已被我丟入了垃圾桶。
就如沈序這個人一樣。
他也隻配出現在垃圾桶裡。
我沒有伸手,反而向後退了一步。
沈序臉上的笑徹底掛不住了。
我爸媽也變了神色:「商商,差不多得了,再鬧下去,就是你不懂事沒教養。」
「是,我不懂事,我沒教養,我隻是不想嫁給一個三心二意的男人,有錯嗎?」
「我剛才說了,年輕人愛玩是很正常的事,更何況阿序現在已經主動向你道歉了。」
我隻覺得心底一陣一陣的發寒。
這就是我的親生父母。
我這個女兒,在他們眼裡不是至親骨肉。
隻是他們權衡利弊後,可以售賣出滿意價格的貨物而已。
至於貨物開心或者傷心,根本都不重要。
「我不想再忍了,我也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怨婦。」
我再次向後退了一步:「婚約作廢吧,上次在港城,我和沈先生已經說過了。」
說到這裡,我看向沈序:「沈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天你也說了,隻要我走出去,我們的婚約就作廢。」
沈序面色漸漸沉冷:「商商,我們好好談一談。」
「沒什麼好談的。」
「沈先生,您這樣的出身,我程商商高攀不起。」
「商商!」
媽媽氣得上前拽住我:「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任性!什麼高攀不起,你和阿序是未婚夫妻,吵吵鬧鬧也就算了,怎麼就能退婚呢……」
「阿序你別生氣,商商這會兒是鑽了牛角尖了,等下我告訴她爺爺,讓老爺子動家法,狠狠收拾她一頓!」
沈序聞言卻譏诮笑了一聲:「不必了。」
「阿序……」
「伯母,既然商商已經決定了,那婚事就作罷吧。」
沈序說完,這才看向我:「商商,我和那姑娘早分了,我們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
「那天晚上,隻是因為你一時讓我沒面子,我下不來臺才那樣說的,其實我從沒想過和你退婚。」
「沈先生,如今再說這些,還有意思嗎?」
沈序也笑了,他垂眸,漫不經心地摘了戒指:「行,那就如你所願。」
他將戒指遞給我,我並沒有接。
沈序也沒堅持,隨手扔了。
16
沈序離開後,整個家裡的氣氛都低沉的嚇人。
爺爺坐在主座,不發一言,隻是時不時地劇烈咳嗽幾聲。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爺爺才開口。
「既然放著這樣大好的婚事,你不珍惜,那以後你就別怪我老頭子狠心。」
「商商,你是程家的女兒,既然享受了程家給你的榮華富貴,自然就該為家族做出犧牲。」
「你也知道,我們程家早就今非昔比,如今隻是勉強支撐。」
「原本想著你嫁到沈家,程家就能慢慢翻身,現在看來,是我們程家沒福氣。」
爺爺拄著拐杖站起身,「事不宜遲,相親的事情再張羅起來吧。」
「爺爺,我搬出程家,從現在開始,一分錢都不花家裡的,我這輩子都不嫁人……」
我望著面前暮氣沉沉的老人,隻覺得整個人都被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行啊,那你把程家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錢都還回來。」
爺爺望著我,笑得淡漠而又陰沉:
「不說多了,程家教養女兒是很用心的,這二十來年,要你兩千萬不為過吧。」
「兩千萬……程家十年前的資產都沒有兩千萬吧?」
「拿不出來啊,拿不出來那就乖乖嫁人,總有人願意出兩千萬三千萬娶你。」
「程家養你二十年,不是為了養出一個白眼狼的,程商商,做人可不能這樣沒良心。」
17
我被鎖在了家中。
直到半個月後,家裡開始張羅著帶我相親。
但不知道沈序的緣故,還是程家的虧空實在嚇人。
冤大頭並不好找。
好在此時,我要回港城準備畢業論文和答辯。
畢竟這個金光閃閃的學歷傍身,又能為我鍍金一層。
程家人還是很看重這件事的,父母幹脆親自陪我回了港城。
沈序的桃色新聞已經漫天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