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為我和太子賜婚當天,丞相之女上門挑釁。
她向我炫耀腕上的玉镯,得意地說:
「這镯子可是殿下送給未來妻子的,你就算嫁了也得不到殿下的心。」
我執起手中長劍,瞬間斬斷玉镯,冷冷地說:
「太子算什麼東西,你要爭,便拿去。」
01
我是漠北郡主樓雲燕,漠北王的掌上明珠。
三年前奉旨入京和親,路上突遇叛軍,被接我進京的太子李承安救下。
本欲退婚的我從此心意已決,非君不嫁。
可李承安的心上人卻是丞相之女沈安意,他說她才貌雙全、溫柔賢淑,是他心中最佳的太子妃人選。
於是我放下手中長劍,開始習女紅,著華裝,隻為討他歡心。
不想最後被利用,被踐踏,連父兄都慘死在他手裡。
再睜眼,我又回到了皇帝賜婚的那天。
聖旨一出,京城替太子惋惜的聲音四起,他們說我是個粗鄙之人,不如丞相千金沈安意與太子更為匹配。
我知道,這都是李承安叫人做的,為的就是退掉與我的婚事。
上一世為情所困,隻覺他對我無意傷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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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卻覺得,李承安愚蠢不堪大任。
沈安意聽到賜婚的消息後,果然又氣勢洶洶地上門挑釁。
她向我炫耀腕上的玉镯,訴說著太子對她的情意,嘲笑我就算得了賜婚聖旨也得不到太子的心。
我冷眼旁觀,聽著她的話內心毫無波瀾。
我越冷靜,她就越生氣。
是呀,她覺得我應該像之前一樣,淚流滿面,悲憤欲絕,哭著求她不要搶走太子殿下。
她氣急敗壞,揚手就要衝我面上扇來。
我執起手中長劍,向她揮來的手斬去。
下一瞬,沈安意腕上玉镯斷裂,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驚恐不已,顫抖著指著我說:「你怎麼敢!這可是御賜之物,我要讓太子殿下治你的罪!」
我看著她害怕的樣子十分滿意,厲聲說道:
「我是漠北郡主,背後有漠北三十六部撐腰,我怎麼不敢!」
沒錯,漠北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勢單力薄,需要依附中原才能長存的苦寒之地了。
父兄殚精竭慮數年,周邊勢力皆已歸順,漸漸顯露出可與中原抗衡之態。
父王膝下三子卻隻我一女,視若明珠百般呵護,地位等同中原公主,若非我執著於太子,也不會同意和親一事。
我又將劍架在她脖頸上,淡淡地說:
「太子如今在我眼裡還比不上府裡養的貓兒,你想要便拿去,但若是下次再敢在我眼前放肆,斷的就不止是玉镯這麼簡單了!」
我看著她倉皇逃走的樣子,心裡十分暢快。
府上管事的王姑姑走過來,皺眉說道:「郡主,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沈姑娘,太子殿下知道了又得不開心了。」
我倒是忘了,這郡主府上有不少太子的好奴才,是我以往太過縱容,才讓她們瞎了眼分不清誰才是主子。
「跪下。」我厲聲喝道。
王氏不明所以,我抬眼示意星月,她當即給了王氏一腳,讓其跪倒在我面前。
星月是我從漠北帶來的丫鬟,也曾跟著我上陣廝殺過,自然有些功夫在身上。
王氏吃痛,還想開口教育我,被星月一耳光扇得口角流了血。
我靜靜等著周圍下人越來越多,然後才高聲說道:
「以往我識人不清,對某些吃裡扒外的多有縱容,以後若是再有分不清這府裡主子是誰的,王氏就是她的下場!」
眾人哗然,我收了劍便往回走。
回到內院,星月高興地哼起了小曲,我問她怎麼了,她回道:
「郡主,以後要是再有人敢放肆,您還會和今天一樣允許我出手嗎?」
看來過去三年不止我,連這丫頭也被憋壞了,我眼眶湿潤地點點頭,說道:
「當然,咱們漠北不是一貫如此,拳頭硬的說話,過去是我被蒙了心智,以後不會了。」
她似乎不高興我這麼說,喃喃道:「明明就是那個太子眼瞎。」
我輕笑一聲,正準備回屋,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星月姑娘說得有理,我那皇兄實在是個瞎眼的,郡主這般好的姑娘都瞧不上。」
02
星月本想擋在我面前,我揮手讓她退下,自己走上前去,開口道:
「不知三殿下深夜來訪有何貴幹。」
來人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他眉眼如星,俊逸出塵,比之太子更多出幾分風流韻味。
「今日總算見識到郡主真正的風姿,過去那般為愛痴纏實在無趣啊。」他語氣輕佻,笑容礙眼。
我不想與他再做糾纏,於是轉身就要回屋,沒成想他卻不要臉地跟了進來。
我拔劍出鞘猛然刺向他,他很快閃開,步伐輕盈,一看就是練過武的人。
「看來三殿下也不似外界傳言那般,是個整日沉迷酒色的無能之人啊。」
我收回長劍,示意星月退下,邀李承佑進屋喝茶。
「說吧,你想和我談什麼?」我遞了杯茶水給他,淡淡地問。
他輕笑一聲:「哦,郡主怎知我找你是有事相商?」
「殿下韜光養晦十幾年,不會被我幾劍就輕易試出,除非是有意相告,既然如此,殿下不必再小心試探。」
等我說完,他隱去面上的輕浮之氣,開口道:
「聰明!不枉我等你三年,隻是沒想到你這麼晚才開竅,勘破我那皇兄是個蠢材的事實,既然他如此辜負於你,不如我們聯手,一起扳倒他如何?」
這是想借我的手對付太子?
「殿下野心不小啊,隻是為什麼我要和你合作呢?我是漠北郡主,自然樂意看你們中原皇室內鬥,最好爭得你死我活,我們才更好漁翁得利不是嗎?」
李承佑聽了這話卻依然鎮定自若,抿了口茶後淡淡說道:
「漠北近年來戰事不斷,就算眼下各勢力已然歸順,可連年徵戰百姓疾苦,國家尚需時日來休養生息。太子不願漠北勢力崛起,一旦繼位,必然北伐,屆時北境戰火再起,生靈塗炭,想必不是郡主所願。」
沒錯,他說的是事實,上一世正是如此。
那時我被李承安關在冷宮裡,父兄戰死的消息傳來時,他正在為沈安意舉辦封後大典。
我悔不當初,重新執劍衝到大殿上,看到的卻是他們兩個琴瑟和鳴的甜蜜畫面,底下眾臣高呼萬歲。
我瘋了般想衝上去殺了他們為我父兄報仇,可是拿久了繡花針的手,提起劍來竟是顫抖的。
我死在侍衛的亂刀之下,一縷遊魂飄到漠北,入目皆是紅色,一片屍山血海,幸存的百姓也如行屍走肉般,過得苦不堪言。
我暗暗發誓,如若再有機會,我定斬情根,斷孽緣,用手中劍護漠北百姓無憂。
痛苦的回憶讓我不自覺地握緊手中的茶杯,直至破碎,碎片劃傷手掌的痛感將我拉回現實。
「你還好吧。」李承佑眉頭緊蹙,伸手想看我受傷的手。
我將手藏在桌下,說了聲沒事,隨即告訴他,我答應和他聯手。
不過條件是,他需給我一封議和的文書,確保繼位後十年內不主動北伐,以示誠意。
「而且眼下還有一件事,得想辦法退了和李承安的婚約才行。」我補充道。
還沒等他回答,府裡又來一不速之客。
「樓雲燕,你竟然敢欺負安意,趕緊給我滾出來道歉!」
03
李承安帶著府兵闖進我郡主府的事情,倒是令我大吃一驚。
而他身邊跟著的,正是哭得可憐兮兮的沈安意,仔細一看,脖子被一圈白布包裹著,隱隱有些血跡。
我搖搖頭,感嘆她為了借太子之手報復我,竟不惜割傷自己。
早知道這樣,我當時就該真真地劃上幾刀,也不算白白擔了這惡人的名號。
李承安怒發衝冠為紅顏,厲聲說道:
「樓雲燕,你也太狠心了,父皇已經為你下旨賜婚,這太子妃之位遲早是你的,你為何還是不肯饒過安意?」
我看著沈安意那矯揉造作的模樣,笑了笑說道:
「我在自己自己府裡待得好好的,有些不長眼的非要上門挑釁,這也怪不得我了。」
這時沈安意往李承安懷裡躲了躲,顫巍巍地說:
「太子哥哥,人家隻是聽到賜婚的消息太震驚了,想來求郡主讓我繼續待在你身邊,沒想到郡主竟然真的容不下我,還想殺了我,嗚嗚嗚。」
看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自發給她鼓起掌來。
「你什麼意思?」李承安的怒氣更盛,雙眼狠戾地看著我。
還有大事需要謀劃,實在沒心情和他拉扯,於是冷冷地說:
「沈姑娘脖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想必自己也一清二楚,我那赤鴻劍劍刃特殊,是不是被其所傷一驗便知。」
我看著她渾身抖了三抖,繼續說道:
「再者,就是我傷的那又如何,我和你說過了,我的背後是漠北三十六部,太子難道要因為一個臣女,對漠北唯一的郡主動手嗎?」
李承安怒火攻心,拔出府兵手裡的長刀向我揮來,「漠北郡主又如何,我偏要在你身上也劃幾刀,替安意討回公道!」
我微微退了半步,然後立在那裡等著痛感傳來。
左肩一涼,長刀還未深入,就被房內拋出的茶杯擊落在一旁。
「可惜了,傷口應該不太深。」我低聲呢喃道。
李承安大驚:「樓雲燕,你竟然敢在房裡藏男人!」
說著就要往裡走,星月守在門前,說郡主閨房外男不可進,李承安又要動武,我怒罵道:「你鬧夠了沒有!」
然後冷眼看著沈安意,她被我嚇得暈了過去。
李承安趕緊把她抱起來,丟下一句「粗鄙野蠻,不配嫁入太子府」,便離開了。
我坐在梳妝臺前,拉下外衣露出肩膀,果然有一小道刀傷,正冒著絲絲血跡。
「剛誇過你聰明,怎麼又把自己弄傷了?」李承佑淡淡說道,聲音似有不悅。
我嚇了一跳,進屋後沒看見李承佑,以為他已經走了呢。
正要拉上外衣,卻被他伸手攔住,拿出一瓶藥膏就要往傷口上抹。
我搖搖頭,不在意地說道:「你出手該再晚一些的,這傷口太淺,上了藥愈合得就更快了,那我怎麼到陛下面前訴苦去。」
他撇撇嘴,還是把藥膏扔到了我桌上,然後說:?
「你明日早點入宮吧,太子肯定會在早朝上彈劾於你,晚些再面聖對你不利,不如先發制人。」
「不等明日了,我今晚就入宮!」
今晚沈安意受驚,以她的性子,必纏得李承安抽不出身,此時不入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