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移開目光不再看他,以防他看到我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情緒,握著匕首的手收緊,我是真想給他來一刀。
「爬沈砚初一個人的床和爬千千萬萬個男人的床,你選一個吧。」
我深呼吸幾下緩了緩情緒,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可能平緩:「一個月,給我一個月時間,我一定成事。」
沈晨風你給我等著,等我攢錢修成魔道,把你腦袋摘下來掛青樓裡當燈籠!
沈晨風嗤笑一聲:「三天。」
「行。」
我咬牙切齒,三天就三天,車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我去沈砚初書房把他藏的私房都給卷走跑路。
「你該慶幸沈砚初對你有幾分興趣,不然你早就沒命了。」
我這才明白沈晨風為何要同端王妃要我。
若我真落在他手裡,他能除個叛徒。若沈砚初護我,那便證明,我還有點爬床的潛在價值。
「另外,把你的匕首扔了,下次我再看見它,你的手也別要了。」
說完,沈晨風丟下一個小瓷瓶摔門離開。
我渾身發冷,他知道我藏了匕首,若我沒忍住真衝他掏刀子想必此時已經沒命了。
我認真想了想,還是決定卷錢跑路,爬床什麼的太不現實,沈砚初要是因我而破功那我肯定也活不下去。
贖身什麼的也不想了,辦個假證直接趕路去惡人谷修魔道好了。
就是這路費,我實在湊不出來,身邊的同事一個比一個窮,真借不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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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到了第三天,沈晨風特意來給端王妃請安,毒蛇般陰冷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時,我知道我再不走就真的跑不掉了。
所以還是去沈砚初那裡偷點他的私房錢吧,就當作是我拯救他童子身的報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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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事實證明去偷一個武功高手的錢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哪怕他現在還不是天下第一。
我摸黑來到沈砚初書房,一路上格外順利,竟然沒有遇到什麼人。
可惜的是,我把沈砚初藏在書後面的錢匣子拿出來時,背後突然冒出了聲音。
「阿玉,你是來看我的嗎?」沈砚初眼睛亮晶晶的,帶著些期許。
我瞄了一眼我懷裡的錢匣子,意思不言而喻。
你看我這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像是來看你的嗎?
「你說你是來看我的,我就把它送給你。」沈砚初嘴角噙著笑,指了指我懷裡的錢匣子。
我錯愕了半天,原著裡開局便是男主童子功被破,緊接著母親去世,一人求道,獨自修行,孤苦無依。
他年少明媚無憂無慮的樣子書中並沒有描寫過,原來,男主未經歷人生艱難時是這樣的性格。
我似乎窺探到書中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因沈晨風逼迫而備感壓抑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我是來借你的私房錢的,以後我會還給你。」
沈砚初的笑消失了:「阿玉真無情,寧肯騙我說是來借錢的,也不肯騙我是來看我的。」
「誰在外面!」沈砚初語氣凌厲,向門外走去。
我正要跟過去看看,腳下卻突然發軟,燥熱難耐,摔倒在地。
我這才發現書桌上放著個香爐,隱約看到裡面燃著一點紅光,若不細看根本注意不到。
沈砚初的書房本沒有這東西,他不喜焚香。
我偷東西太過緊張,大意之下忽略了這個香爐的存在。
隻是,沈砚初武功高強,他怎麼也沒有發現?
聽到我摔ţṻ²倒的動靜,沈砚初又轉身回來看我,然後,書房的門,被鎖上了……
這熟悉的下作手段,怪不得我到沈砚初的院子能這麼順利,原來有人在背後幫忙啊。
沈晨風,我星星你母!
「阿玉……」
「先把桌上的香滅了!」
我渾身上下好像有螞蟻在爬:「把我綁起來……」
沈砚初扶我起來的時候我掐著自己的胳膊說出了這句話。
餘下的事我便渾渾噩噩地記得不太清楚,但也稍微有些印象,似乎我也纏著沈砚初說了不少騷話。
好哥哥好弟弟小寶貝小可愛的稱呼暫且不提,連「我就蹭」這種話都說出口了。
我緩過神兒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沈砚初身形狼狽可憐巴巴地縮在角落,而我,硬蹭在他懷裡。
我從他懷裡抬起頭,問他的第一句話是:「為什麼你沒事?」
沈砚初耳根帶著臉頰,甚至連脖子都染著淡淡紅色,嘴角ṭü₄還沾著我的口脂,他目光掃過我的唇,喉結滾動。
「藥性太弱,滅得又早,對我沒什麼用。」
這香是挺弱的,沈砚初當初喝了那杯酒可是又扎針又喝藥,過了幾天才緩過來。
所以,沈晨風放在這裡的香是專門針對我的?
「你進來的時候沒有發現那個香爐有問題嗎?」
我內心充滿懷疑,沈晨風都能察覺到我捏在手裡的匕首,沒道理武功更強的沈砚初注意不到那個香爐。
沈砚初沒有半分被抓包的羞愧,落在我唇上的目光愈發幽深。
「發現了,但我想知道阿玉會做什麼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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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兄長敬我的那杯酒和之前我喝的那杯被下藥的一模一樣,我偷偷倒掉了。」
沈砚初掏出一個瓷瓶,正是沈晨風交給我的那個,我想著跑路的時候帶著說不定能用上,所以便一直帶在身上。
「我在阿玉身上發現了這個,這裡面的藥和酒裡的藥一樣吧。」
沈砚初臉上的羞紅還沒褪去,但看我的目光沒有半分柔情,說出的話讓我不寒而慄。
「阿玉是兄長從江南買來好好養了十年然後特意放在我身邊的,對嗎?」
好一個手段陰狠的沈晨風,他根本沒有指望我給沈砚初下藥,這一小瓷瓶的藥是他故意交給我的證據。
我若事成,沈砚初一身功夫再難寸進,我若事不成,這瓶藥便是我陷害沈砚初的證據,他剛好借沈砚初之手除掉我這個叛徒。
而沈砚初吃過一次虧便再也不上當了,連我的來歷他都查得清清楚楚,他明知那香爐不對勁,卻還是看我一步步往下走。
我誰都鬥不過,被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我張開嘴,想要辯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一瞬間我竟生出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我到底,在爭什麼?
我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捋了捋思緒,我覺得還是有機會的,畢竟我知道原著劇情啊。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你能不能放我走,我沒有害過你。」
但我這句話似乎激怒了他。
沈砚初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笑著擦去他嘴角的口脂:「事情不是這樣算的,阿玉。
「阿玉知道我喜歡的菜,知道我藏錢的地方,知道我不喜兄長,知道我的抱負。
「以前冬天阿玉每天晚上都會悄悄起來給我掖被子,每次出府還會給我帶些好玩的小玩意兒。
「你還會在我沐浴的時候借送衣服的名義闖進來,紅著臉,衣衫輕薄。去年夏天,你故意掉進蓮池,我救你上來的時候你自己把衣服撕開一半。
「那天我中藥,酒是你給我喝的,也是你先撲上來的,怎麼到後來又不願意了?今天還讓我把你捆上?
「所以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兄長的命令,沒ƭú₂有半分感情,是嗎?」
等等,事情也不是你這樣算的啊。
我腦袋發木,想要推翻他這段奇怪的言論。
卻見沈砚初的眸色冷了下來,嘴角勾起的笑都帶著陌生的冷酷,他突然打開摔在地上的錢匣子,把裡面的東西全都倒出來。
除了金豆子銀豆子,還有許多奇怪的東西,造型別致的小刀、草編的螞蚱、木制的哨子、顏色各異的雨花石,還有一根斷成兩截的木簪。
那是……我的?
這根木簪是我穿過來時頭上戴著的那根,因為沈砚初手勁太大,斷在我的發間,後來我便扔掉了。
看見這個場面我人都麻了,我還以為男主是個純情少年,結果他比沈晨風不遑多讓。
一個明騷,一個暗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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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跑,但是我之前自己讓沈砚初把我捆上的,所以也隻是往後蹭著離他遠了一些。
「以前你還會騙我,現在騙都懶得騙了,放你走,你想去哪兒?去找沈晨風嗎?」
沈砚初氣紅了眼,拿起那個裝了藥的小瓷瓶,把裡面的藥全都倒出來。
「之前那杯酒,我明知有問題,但我總覺得阿玉對我不同,所以才喝了。」
我看著沈砚初拿著小小的藥丸先往自己嘴裡按了一顆,又拿了一顆衝我走來,看樣子是想給我也來一顆。
「哎,不是,別,沈砚初,你冷靜啊,不要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你給我解開,我把你綁上。」
我嚇得直往後退,怪不得能當天下第一大魔頭,原來他年少時骨子裡就是個瘋子。
「你想想你的夢想,想想天下第一高手,想想你的童子功,你要真這樣做不就如了沈晨風的願嗎?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啊!」
沈砚初腳步不停,我徹底慌了:「你睡我一頓,你爽了,我命沒了,沈砚初,你可真不țū́ₗ是個東西!」
沈砚初嗤笑一聲,拿著藥往我嘴裡按:「你盡管罵,反正你剛剛神志不清時說的那些我都要試上一試。」
聽說攻擊男人臍下三寸有奇效,所以我狠狠踹了一腳。
沈砚初悶哼一聲捂著下面跌倒在地,蜷縮成一團,藥丸散了一地,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喊我:「墨玉!」
我撿起地上那把造型別致的小刀一邊割繩子,一邊氣得破口大罵:
「枉我好心沒破你的童子功,原來你和沈晨風一路貨色,一個個長得人模狗樣的卻全都想害我!」
中途沈砚初想奪走我手裡的小刀,但是我又給他下面來了一腳,他徹底沒了力氣,大汗淋漓地躺在地上任我作為。
我給他捆了個結結實實,還把他的衣服割開塞在他嘴裡,這些我做得越來越熟練了。
沈砚初面色潮紅,有些神志不清,但那雙眼睛仍舊落在我身上,呼吸急促,和我剛穿過來時一個樣子。
看來以後得躲著沈砚初走了,要是落在他手裡,我的下場估計不比被沈晨風抓住好多少。
不過沈砚初畢竟是要當天下第一高手的,我決定賣他個好。
說不定他記得我的恩情就放過我的小命了呢?
我捏了捏沈砚初的臉:「醒醒,醒醒。」
沈砚初清醒幾分,眼中情欲惱恨參半。
我給他擦了擦額角的汗,苦口婆心地長嘆一口氣:「我都是為了你好啊!」
沈砚初滿眼諷刺,我才不管他怎麼想,反正我就要離開這裡了。
「沈晨風身邊有個謀士叫周彥,手段狠辣,千萬要小心他,他可能會對你母親下手。
「沈晨風從江南買來的美女不止我一個,小心被別人爬床破了功。
「你不用害怕,好好待在這裡,我會給你請個大夫。」
想到馬上就能離開這裡,我心情不錯,拍拍他那張俊臉,肆意地笑了笑。
「祝你心想事成,成為天下第一高手!」
9
沈晨風做事不留半點痕跡,書房的鎖不知何時已經被人打開了。
我從沈砚初這裡拿了出府的令牌,又薅走我覺得能用上的東西,在沈砚初復雜的眼神中趁著夜色溜了。
我說話算話,從外面請了個大夫,把令牌交給他就離開了京城。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自由的感覺真爽啊!
靠著從沈砚初那裡搞來的錢,我活得十分滋潤。
一路上吃吃喝喝,看遍了山川景色。
就是前往惡人谷的路太遠,我逛蕩了一年才趕到這裡。
我花錢買了個小院,日子過得十分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