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看他走遠的背影,陶佳妍緊抿了抿唇角,臉上滿是失落。


  阮螢結束直播時,少有的有些疲憊。


  譚雪兒收拾著東西,“阮螢姐,一起走嗎?”


  “我晚點再走,你們先回。”阮螢感覺眼睛酸澀,思考要不要打車回去。明天去醫院看完琪琪再來電臺把車開回去。


  她不是近視眼,最近可能是用眼過度,經常性讓她覺得疲勞。


  阮螢想著,哪天有空問問陸遇安,或者去醫院開幾瓶眼藥水。


  辦公室裡同事相繼離開,室內變得安靜。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席卷而來,讓人聽得真切。


  阮螢呆坐了會,決定打車回家。


  她還沒點開打車軟件,先收到陸遇安發來的消息。


  陸遇安:「還不下班?」


  阮螢目光一頓,眼神變得清明。


  她眨了眨眼,在腦海裡思索陸遇安這話的意思。


  還沒想出來,他又給阮螢發了一句:「準備在辦公室坐多久?」


  阮螢當即從辦公椅站起,推開旁邊緊閉的窗,往下眺望。


  遺憾的是,她辦公室在二十多層,根本看不清下面有沒有她想見的人。


  夜色冥冥,視野範圍內,隻有微弱的路燈光亮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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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知道她在做什麼,她手機裡又有新消息。


  陸遇安:「別看了,下樓。」


  “……”


  阮螢一直知道電臺的電梯老化,速度很慢。可往常,她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


  到這會盯著屏幕樓層顯示時,她才深有體會。


  真的很慢。


  周一去臺長辦公室,她得好好提提這個問題。


  走出電梯,穿過大廳,走至電臺走廊。


  阮螢一眼便看到臺階下停靠的熟悉車輛,車停在路燈下,光線明亮。


  陸遇安站在車旁正對著電臺入口,身後灑在他頭頂的昏黃亮光,勾勒他颀長挺括的身影。


  心有靈犀般的,陸遇安撩起眼皮看向她。


  他抬眼剎那,虛虛光影落在他精致臉龐,可能是夜深緣故,阮螢覺得此刻的陸遇安,有種冷峻的禁欲感。


  他目光深而亮,比她和他身後的光都要明亮,像她曾親眼看到的璀璨銀河。


  阮螢呼吸稍輕,往他走的步伐變慢。


  明明就幾層臺階,穿過單行車道的幾米路,她卻走了許久。


  兩人距離逐漸拉近。


  阮螢嗅到陸遇安身上冷冽的木質香調,“陸醫——”


  後面一個字還沒說出口,阮螢對上陸遇安意味深長目光,生硬改口,“你剛下班?”


  陸遇安看她微窘的模樣,眉梢輕挑,“有一會了。”


  阮螢哦了聲,抬眸望著他,也沒問他過來找自己是不是有什麼事,“琪琪是明天幾點的手術?”


  陸遇安:“十點左右。”


  他看著阮螢,“困嗎?”


  “還好。”阮螢默了默,又問,“那你明天幾點到醫院?”


  聽到這個熟悉又重復的問題,陸遇安垂眸看著阮螢,沒提醒她說她前兩天問過了。他重復告訴她,“八點。”


  手術前有一系列苡糀準備工作,雖然並不需要佔用太多時間,但明天是周六,陸遇安沒別的事,所以能早點過去。


  阮螢點點頭記下,“我九點到會不會晚?”


  “不會。”陸遇安看她晶亮的眼瞳,目光幽深,“十點的手術,提前半小時進手術室就夠了。”


  阮螢九點到,還能在手術前見到琪琪。


  阮螢嗯聲,話鋒一轉,“你八點到醫院,前一晚一般幾點休息?”


  陸遇安挑眉,“想說什麼?”


  “就想問問你——”對上他英雋眉眼,阮螢坦然,“今天累不累,著不著急回家。”


  陸遇安嗯聲,神色闲散,“然後呢?”


  阮螢抬了抬下巴,指著他身後的車,“不累也不著急回家的話,能不能送我一程?”


  說完,阮螢直勾勾盯著他。


  陸遇安側身,抬手替阮螢打開副駕駛車門,才回答她,“還好。”


  他頓了頓,又說,“我今天接了個兼職任務。”


  阮螢沒懂。


  陸遇安目光灼灼看著她,瞳仁黑亮,慢慢道,“所以你今晚想去哪,我這個司機都能送。”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陸司機。


第二十六章


  路邊燈影幢幢, 月牙高掛,樹影婆娑。


  陸遇安說著話時,眼睛裡映著阮螢那張被燈輝照亮的臉。


  阮螢定定看著他, 耳畔是他聲音的回響。


  有瞬間, 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像他身後被風晃動的枝葉,搖搖蕩蕩, 找不到著落點。


  好一會, 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司機?”


  陸遇安看她, 意味不明。


  阮螢緩了緩神, 看他拉開的車門, 眉眼一彎,“真的我想去哪都行?”


  陸遇安垂眸,“你想去哪?”


  阮螢心情轉好許多, 唇角輕揚,朝陸遇安挑了挑眉, “上車後跟你說。”


  “……”


  坐上車, 阮螢看向繞過車頭鑽進車內的人。


  月色寧靜, 車內也很靜。


  陸遇安坐在駕駛座, 偏頭望著她,“阮螢。”


  阮螢回視,默了默說, “先往前走,我還沒想好去哪。”


  陸遇安稍頓,不疾不徐問, “不想回家?”


  “其實應該要回家。”阮螢回答。


  應該, 那就是不想。


  陸遇安心領神會, 目光平視前方,沒有目地的驅車往前,“想喝酒嗎?”


  “……”阮螢默了默,深覺在陸遇安這兒,自己可能已經給他留下了酒鬼的印象。思及此,她也不再掩飾自己,實話實說,“明天要去看琪琪,下回吧。”


  陸遇安嗯聲,在阮螢思考之際,說道:“還沒想好的話,要不要先跟我去個地方?”


  阮螢一怔,側眸看他,“當然。”


  她盯著陸遇安輪廓分明的側臉,把視線焦點定於他高挺的鼻尖,“你是司機,我聽你的。”


  夜色已深,路上車輛極少。


  阮螢不確定陸遇安要帶自己去哪,但無論去哪,在當下這個時刻,她都願意跟他去。


  很奇怪。


  他們認識的時間明明不算長,可對陸遇安,阮螢就是很放心。她感覺自己可以完完全全的信任他。


  驀地,手機一震,是司念發來的消息,問她回家沒。


  阮螢:「還沒。」


  司念:「加班?還是不想回家,不想回家我去接你?」


  阮螢:「不用。我和陸遇安在一起,我碰到他了。」


  司念:「?」


  司念:「那你們好好玩,不用回我消息。」


  ……


  收起手機,阮螢側頭去看窗外。


  車輛恰好過橋,放眼望去,橋面似有點點熒光。阮螢仔細看才發現,是橋兩側的路燈倒影。


  如果天氣不冷,阮螢還挺想讓陸遇安停車,到橋邊走走,聽聽橋水聲。


  她正想著,旁邊的人出了聲,“想去那邊?”


  “不想。”阮螢非常誠實,“太冷了。”


  陸遇安勾了勾唇,嗓音沉沉,“怕冷?”


  “要看去什麼地方。”阮螢轉頭,“橋邊適合夏天來吹風,冬天的話除非我有非常非常想不開的事,我才會來。”


  阮螢是個就算要散心,也挑地方的人。


  話音落下沒多久,陸遇安的車便停下了。


  阮螢正想問這是哪,率先瞥到不遠亮著燈的招牌。她愣了愣,眼睛變大變亮,“溜冰場?”


  陸遇安下車時,阮螢已經推開車門走下了。


  她似乎還有些難以置信,“你怎麼會帶我來溜冰場?”


  陸遇安垂睫,“會覺得冷嗎?”


  “……”聽到這話,阮螢眼眸含笑睇他一眼,“不會。”


  她坦然,“我以前也很喜歡來溜冰場。”


  特別是心情不好時。


  陸遇安示意,“進去吧,還在營業。”


  阮螢點頭。


  陸遇安選的這家溜冰場,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


  兩人進去時,場內有幾個客人在。


  看到他們倆出現,也沒有太意外。


  不過阮螢沒想到的是,陸遇安不會溜冰。


  她驚訝,“你真不會?”


  陸遇安雙手插兜站在她身側,神色自若,“不會。”


  阮螢眨眨眼,腦子轉了轉,“那你怎麼知道我會?”


  如果不是知道她會,陸遇安不可能會帶她來這。


  陸遇安言簡意赅,“你是不是跟琪琪提過?”


  “……”阮螢愣了下,努力回憶著,“好像是。”


  但她也不是那麼確定。


  她去陪琪琪時,常常會挑一些自己童年的趣事,和愛好說。也會鼓勵琪琪,承諾她手術過後,帶她去遊樂場那些有趣的地方玩。


  想著,阮螢不再和陸遇安刨根究底,“那你——”


  陸遇安知道她想說什麼,他抬手指向旁邊的長椅,“我到那邊休息會。”


  “好。”


  溜冰場燈光算不上明亮,卻也不暗。


  場子很大,是獨立的一個小平樓,內廳有耳熟能詳的音樂。


  換上鞋,阮螢扶著欄杆溜了小半圈找感覺。


  她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來溜冰場,如果不是今晚陸遇安帶自己過來,阮螢估摸著自己都想不起來,自己還有這項特長。


  想到陸遇安,阮螢抬起頭去找他。


  他安安靜靜坐在入口的長椅處,可能是有些累了,姿態不如往常那般挺直,甚至有些慵懶。阮螢注視他時,他正抬手取鼻梁上綴著的金絲眼鏡。


  凝眸少頃,阮螢朝他靠近。


  遠處熟悉的人影穿過燈影而來,陸遇安眸色微動,目光緊鎖著她。


  他們目光交匯,越拉越近。直到阮螢停下,停在他面前。


  兩人一站一坐,難得的,阮螢在陸遇安面前,有種居高臨下感覺。


  “陸遇安。”阮螢對上他沒有鏡片遮擋的眼眸,喜笑盈腮模樣,“幫我錄個視頻吧。”


  陸遇安走了下神,視線從她臉上挪開,嗓音微沉,“用你的手機還是我的?”


  阮螢對這個不挑,“都行。”


  陸遇安應聲,掏出自己手機,“去吧。”


  “錄漂亮點。”阮螢走之前不忘叮囑陸遇安。


  陸遇安:“……嗯。”


  “……”


  半小時後,陸遇安把錄好的幾個視頻發給阮螢。


  阮螢也玩累了。


  她換回自己的鞋,和陸遇安並肩往外走,“都發我了嗎?”


  陸遇安:“發了。”


  話落,他隨口道,“怎麼忽然想錄視頻。”


  “很久沒來溜冰場。”阮螢點開微信下載,邊弄邊說,“我發給我媽看看。”


  阮螢的溜冰是她父親教的。


  父親去世後,她在很長一段時間沒能走出來。而他教過自己的很多東西,她更是碰也不碰。


  想開的時候,她已經回到北城上大學,和李女士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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