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4章 前往天星門


  其實蘇念要的也不是蘇曜的回答,她哭起來的時候也是無聲無息的。


  蘇曜直接把妹妹抱起來,讓她的頭埋在自己的懷裡,輕輕撫著她的後背,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轉世這樣的事情,他們兄妹都不會說的,這也是為了保護少主,其實蘇曜知道妹妹的想法,哪怕少主還會轉世,可是她最初認識的那個人依舊是死了的。


  和妹妹單純的傷心相比,蘇曜都覺得自己有些冷血,他還有心思去思考妹妹這樣的表現才是最好的,畢竟他們跟著齊家車隊的事情是瞞不住的,若是知道了少主的死還無動於衷,難免會讓天星門的人覺得他們薄情。


  趙師叔雖然沒聽見蘇念的哭聲,卻更覺得心疼,這樣的哭泣比那種嗷嚎大哭更惹人憐愛,更何況在他看來這對兄妹差不多就是他們天星門的弟子了,他走過去輕輕撫了下蘇念的頭,蘇念就感覺到一股睡意失去了知覺。


  蘇曜自然感覺到了,他更小心的抱著妹妹看向了趙師叔。


  趙師叔壓低聲音解釋道:“讓她睡一會,免得傷了身體。”


  蘇曜道謝。


  趙師叔說道:“內室有軟榻,你跟我來。”


  蘇曜點頭,跟在趙師叔後面聽著妹妹均勻的呼吸聲,一時間也沒有說話,等進了內室,蘇曜就在趙師叔的示意下把蘇念放到了軟榻上,放輕動作給蘇念脫了鞋子和外衣,正準備去外面的竹筐裡拿被子來給蘇念蓋上,就看見趙師叔指了指軟榻旁邊的櫃子,蘇曜過去打開,裡面是一整套被褥。


  趙師叔也壓低聲音說道:“裡面有安神草,對你妹妹身體有好處。”


  蘇曜道謝後,才取了被子給妹妹蓋上,果然見妹妹一直皺巴著的小臉舒展了,神色也變的平靜起來,隻是因為剛才的哭泣,臉上還有些狼狽,他小心翼翼用衣袖給妹妹擦了擦臉,這才再次對著趙師叔道謝。


  趙師叔也看到蘇曜對待妹妹的細心,說道:“你妹妹先聽了家中的事情,又得知了朋友的死訊,兩件事加在一起……我讓人給她煮些安神的藥,她的年紀太小,若是傷了神就不好了。”


  蘇曜說道:“我們在來池州的途中受到了少主的幫助,少主一路還教妹妹讀書識字,在分開的時候更是贈了角馬和馬車,那玉佩是少主送給妹妹的,言若是玉佩碎了,他就不在了。”


  趙師叔聞言,心中感嘆這對兄妹確實是重情知恩的,雖然蘇曜沒有哭也沒有表現出那樣強烈的悲傷,可是眼神和神色是騙不了人的,蘇曜不過是經歷的事情太多,背負著血海深仇還有年幼身弱的妹妹需要照顧,早已習慣了承擔一切。


  蘇曜接著說道:“少主身邊有一神醫,說妹妹當年受傷,身體比較弱,需要不少名貴的藥材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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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師叔本就看出蘇念體弱,再加上蘇家的事情,心中猜出了幾分,聞言說道:“我略通醫術,可以先幫她瞧瞧。”


  蘇曜說道:“那就麻煩仙長了。”


  趙師叔走到軟榻邊,彎腰兩指搭在蘇念的脈上,過了一會收回手站直身體說道:“若是凡人,這樣的情況怕是有礙壽元,不過等走上修真之路,多尋些好東西滋養,能補回來的,天星門寒灸峰的人最擅歧黃之術,等回了天星門,可以請寒灸峰的人仔細瞧瞧。”


  蘇曜抱拳道:“多謝仙長。”


  趙師叔對他們兩人的印象極好,也存了交好的心思,倒是願意多說幾句:“若是你們兄妹能拜進峰主門下,說不得還能請寒灸峰的峰主給你妹妹診治,寒灸峰主最擅歧黃之術。”


  蘇曜也不是那種不識好歹之人,哪怕他心中本就有如此打算,趙師叔肯提一句也是對他們的恩情了。


  趙師叔說道:“你們兄妹在屋中休息會,過一會會有人來安排你們的住宿和告訴你們後續的安排。”


  蘇曜答應了下來。


  趙師叔這才離開,沒多久張師兄送了不少吃的東西過來,同樣沒有打擾他們兄妹的意思。


  蘇曜心中松了口氣,略微吃了點東西,就把竹筐裡的被褥鋪在軟榻旁的地上,直接躺下蓋好被子閉目養神了,他清楚第一關他們兄妹算是順利通過了,不過還沒有真正拜入天星門。


  當年蘇曜雖然和天星門的大師兄交好,可是關於天星門試煉的事情,他也不會告訴自己,就像是自己不會告訴他隱月門的機密一樣,不是不信任,而是他們兩個都把彼此當做真正的兄弟。


  在蘇念面前,蘇曜表現的萬事都很有把握,可實際上,每一步都是他仔細思量的,還包括沒能拜入天星門的話,他要帶著妹妹去哪個門派,萬一被發現蹊蹺之處,他要如何保護妹妹和自己。


  屋中很安靜,靈氣精純而充裕,蘇曜閉上眼睛邊吸收靈氣邊休息,他也覺得有些累了。


  屋外趙師叔已經被團團圍住了,被帶進去測試靈根的人隻有兩個結果,第一種是靈根年齡都合適,心性也不算差,會被人帶著先到前院的客房休息等待三天後送到天星門試煉,通過的就可以拜入天星門;第二種是不合適,那就直接被送出駐地。


  而且他們都知道,測靈根的屋中是點了清心香,這種香對人無害反而有益,能舒緩精神讓人不自覺放松戒備,更容易引出人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和情緒,這也是為什麼蘇念哭的那樣傷心。


  所以有些人靈根和年齡都合適,隻是在談話間被引導著不自覺暴露出了心性的問題,就直接被送出去了。


  本來天星門這次來的弟子雖然覺得蘇念長得可愛,卻也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如今發現趙師叔出來了,反而那對兄妹被留在了屋中,自然會好奇。


  趙師叔沒準備告訴所有人蘇曜兄妹靈根的情況,隻是說道:“他們兄妹年紀小,靈根也不差,我就讓他們先在屋中休息會,晚些時候再去前院客房。”


  這話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在場的都不是傻子,自然聽出趙師叔對於那對兄妹的重視,當即有人說道:“原來是這樣。”


  趙師叔叮囑道:“這幾日你們也照顧著點,別讓他們受欺負了。”


  “師叔放心。”


  知道問不出更多東西,他們也不圍著了,見周圍也沒外人,就說道:“明天我可不表演劍舞了,累死我了,還老被盯著看。”


  “我也不想彈琴了,彈來彈去我就會那麼兩首,我自己聽了都頭疼,師姐我們換換,我想坐著喝茶……”


  “不行,我才不和你換。”


  “你還說呢,來來去去就那麼兩首,我都拿東西堵著耳朵了。”


  趙師叔看著原形畢露的門派弟子,頭疼地說道:“都按照表格來,明天輪到誰表演什麼就表演,要是誰露餡偷懶了,我就扣錢了!”


  “啊啊啊。”


  “知道了,師叔放心啊。”


  趙師叔又看向母雞孵蛋姿勢窩著的仙鶴:“唐師侄!”


  仙鶴無精打採的說道:“這就起來。”


  趙師叔指著外面說道:“你該到門口表演了。”


  被叫唐師侄的仙鶴很人性化的嘆了口氣,然後邁著腿往外走:“生活壓得我踹不上來氣啊。”


  把一群不省心的同門安排妥當了,趙師叔才帶著張池和陳儀往後面走去,安排道:“這幾日張池你多注意他們兄妹的安全,陳儀你照顧他們,那個叫蘇念的小姑娘底子太虛,讓人多備些木屬性的食物給她。”


  陳儀說道:“我記下了。”


  趙師叔叮囑道:“多觀察著他們一些。”


  陳儀點頭。


  趙師叔這才讓他們二人離開,把從蘇曜那裡聽來的事情都記下來,讓人去查證,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可以把這對兄妹的事情傳到門派,自然會有人再次驗證他們的身世。


  兩個天靈根,小心些總是沒有差錯的,畢竟這對兄妹身世沒問題的話,肯定是要收入門派,著重培養的。


  陳儀是算好時辰過來的,她到的時候蘇念已經醒了:“客房已經收拾好了,我帶你們先去看看還有沒有缺的東西。”


  蘇曜道謝,背上竹筐帶著妹妹跟著陳儀往外走。


  陳儀笑道:“你們在駐地的這幾日,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我的。”


  蘇曜說道:“麻煩仙長了。”


  陳儀照顧著蘇念年紀小,特意放慢了腳步:“無需這般客氣,我也是接了門派任務的。”提了一句後,她也不再多說這些,隻是說道,“你們可以在這裡住三日,也是給你們仔細考慮和重新選擇門派的機會,畢竟拜入哪個門派都是一輩子的事情,參加了天星門的試煉,肯定會錯過十年一次各門派收徒的機會。”


  蘇曜想到當初在隱月門知道他是天靈根,當即就送他進了隱月門,那時候他覺得是門派重視他,如今想來是隱月門重視天靈根。


  陳儀接著說道:“若是考慮清楚想提前去門派,等待試煉也是可以的。”


  蘇曜問道:“若是超過三日呢?”


  陳儀笑道:“那就隻能請人離開了,畢竟天星門的駐地也不是客棧。”


  蘇曜點頭表示理解。


  陳儀很直白地說道:“你們兩個都是天靈根,若是入城就測了靈根,怕是現在要被諸多門派爭搶了,你們在天星門內測的靈根,如今隻有趙師叔我們幾人知道,並沒有宣揚,畢竟天靈根在哪裡都是寶貝的。”


  蘇念有些詫異陳儀會這樣直白的說出來。


  陳儀語氣真誠:“天靈根的地位在一些門派很高的,這些你們進了修真界遲早會知道,我也無需隱瞞,等你們安頓好了,想出門的話也可以到處轉轉,若是真的選擇了別的門派,回來說一聲就行,也不用有壓力的,畢竟前程是一輩子的事情。”


  蘇曜說道:“多謝仙長。”


  陳儀說道:“稱一聲道友即可,擔不得仙長二字的。”


  蘇曜低頭看了眼一臉茫然的蘇念,才正色道:“當初齊少主讓人送了角馬的馬車與我們,此時還在城外,我想著能不能換些對他們家有用的東西送去,隻是對於池州著實陌生,不知道能不能麻煩陳道友明日帶我們兄妹四處看看?”


  陳儀聞言心中一喜,她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蘇曜話中的意思雖是麻煩她,可實際卻是在告訴天星門,他一心想帶著妹妹入天星門的並不會因為自己是天靈根待價而沽,除此之外也沒有往外宣揚自己是天靈根的意思,而陳儀最初說的那些話,正是因為重視他們兄妹,就像是她說的,這些事情遲早會被知道,她早一步說了,表明門派的坦蕩外,也是為了避免以後他們兄妹心生芥蒂。


  這是趙師叔的意思,天星門當然希望有兩位單靈根的弟子,但是更需要一心一意為門派的弟子。


  陳儀說道:“這有什麼麻煩的?我還能借你們的機會偷個懶出去轉轉。”


  蘇曜問道:“不知幫我們兄妹引路的那位少年……”


  陳儀沒想到這個時候蘇曜還能記得那人:“不好明著說你們是天靈根,先送了兩份禮物予他,等我們離開後,私下再補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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