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趕走繼母的兒子,我假裝自己是病嬌,在日記本上寫滿了對他的愛而不得。
然後故意讓他看見。
【哥哥今天關心我了,好高興!】
【哥哥今天對別的女生笑了,可惡!好想把哥哥鎖在家裡。】
【哥哥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看著季白慌亂無措、恨不得立馬收拾行李跑路的樣子,我得逞地笑了。
深夜,季白來到我的房間:「蘇折,我以後隻對你一個人笑,別把我鎖在家裡,行嗎?」
「……」
1
季白,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
臉牛逼,學習牛逼,連打遊戲都牛逼。
而我,典型的自己家的孩子,輔導功課能把我爸那個雄鷹一樣的男人氣哭。
讓我倆當兄弟,純純虐我。
偏偏親戚朋友喜歡拿我和他做比較,我被迫跟他卷了幾年,輸得慘不忍睹。
我實在是不想卷了。
大學畢業,我連夜扛起行李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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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高興兩天,季白來了。
身後還跟著我爸。
「兄弟倆住一起,感情才不會生疏。」
「你不同意,就搬出去住,房租自己解決。」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爸不親了。
我爸一走,季白不裝了,他把我堵在房間裡:
「連夜跑,想躲我?」
「蘇折,給我登徵婚廣告,是怕我找不到老婆?」
「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懂了,來報復我的。
我是想整他,可我沒ƭũ¹想到他有牛逼症,資料寫得這麼奇葩,還能靠臉進排行榜,成了富婆姐姐們的最愛,電話接到手軟。
這種福氣怎麼輪不到我?
季白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得很邪惡:「弟弟,以後多關照。」
這不趕走,還不得天天打我小報告?
好友林於給我出主意:「像你哥這種情緒穩定又腹黑的人,普通方法趕不走。」
「有道理,繼續。」
「至於這個不普通的方法,你自己想。」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想了半個月。
某晚,刷到一條「在現實生活中遇到病嬌會怎麼樣?」的提問。
網友的回答全是:「跑,馬不ŧűₜ停蹄地跑。」
我狠狠心動了。
腦子裡閃過季白被嚇得屁滾尿流的畫面。
我特意在網上搜索了成為病嬌的教程。
什麼強制愛、捆綁愛,這些會被當成變態抓走,建議網友不要學。
我選了一個既簡單,又能嚇跑季白的。
那就是在日記本上,寫滿對季白的愛而不得,表達自己想瘋狂地佔有他、控制他。
然後在不經意間讓他看見。
反正想又不犯法。
我學得正起勁,季白來敲門了。
看樣子剛洗完澡,全身上下就裹了條浴巾。
我數了數,八塊,很白,很拉仇恨。
「把你髒衣服拿出來,我一起洗。」
哦,穿成這樣洗衣服?!
在家裹得嚴嚴實實,離開父母,膽這麼大!
「看什麼?羨慕?」
換成以前,我會翻個白眼,讓他多在身上蓋點土,少出來蹦跶。
現在我「哦」了一聲。
他反而不樂意了:「蘇折,你最近怎麼怪怪的?」
「還在想辦法趕我走?沒用,我不會走。」
那就別怪我變態了。
我低著頭,害羞地看了他一眼,嬌弱音:「哥,你想多了,我不想趕你走,有你在挺好的。」
「你叫我什麼?」
「哥!」
「你瘋了?」
不怪季白驚訝,因為我從來沒叫過他哥。
在我看來,他對我好,隻是他情商高,知道怎麼討好大人。
實際上,他從來沒拿我們當一家人。
我把日記本放在髒衣服簍裡,一起遞給季白,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由於洗衣機擺放的位置,在季白的房間看得更清楚。
所以我溜了過去,觀察季白的反應。
不出所料,季白發現日記本,立馬就打開了。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日記本裡,寫滿了我對他的愛而不得。
【哥哥今天關心我了,高興!】
【哥哥今天對別的女生笑了,可惡!想把哥哥鎖在家裡。】
【哥哥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我好愛哥哥,如果哥哥知道我這麼愛他,一定會嚇跑吧?】
【要把哥哥鎖起來嗎?】
看完最後一頁,季白的臉已經白了。
他慌張地合上日記本,視線看向我的房間。
然後像是意識到自己光著身子很危險,他快步往房間走。
不料和正要跑出去的我,撞了個正著。
我整個人被他撲倒在了床上。
2
床墊太軟,還回彈了幾下。導致我跟他的身體,一次比一次挨得近。
救命!
我感覺他的浴巾快掉了。
季白不愧大我半歲,這個時候還能淡定地盯著我的臉,看了兩分鍾左右。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耳朵好像有點紅?
「你好白,偷抹化妝品了?」
我去你媽的!
「哥,你胡說,我沒有!」扭捏音。
季白皺起了眉頭,像是想起了日記本的內容,他連忙起身想離我遠一點。
然而我的動作比他更快,一個利落的翻身,季白被我死死壓在了身下。
他直接蒙了。
估計是沒想到我膽這麼大。
我捏著季白的臉,這麼近看,他的眼睛很亮,嘴也嫩嘟嘟的,看起來很好親。
靠!我在想些什麼?
我慢慢靠近季白的耳邊,勾起嘴角:「哥,現在隻有我們倆了,你要跟我當一對危險的兄弟嗎?」
說實話,我如果是季白,今天晚上就跑。
然而我的預判錯了。
季白比我想象的更難殺。
夜裡,我睡得正香,突然感覺有人進來了。
那人顫抖的手撫摸著我的臉,那力道,像是隱忍了很久,終於得到了允許。
我猛然清醒。
一睜眼,季白那張臉,近在咫尺。
我魂差點嚇沒了。
「大半夜的,你有病吧?」
「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嚇死人?」
季白沒說話,就這樣看著我。
像是觀察,偏偏又帶著攻擊性。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他就是這樣看我。
我懷疑他是想打我,礙於兄弟這層關系不敢動手,不然他為什麼隻這樣看我一個人?
忍了這麼多年,今晚要爆發了?
臥槽,我好像打不過他。
「蘇折,我想了很久,你是認真的嗎?」
「什麼真的假的?」
我有一瞬間的蒙,意識到他是在說日記本的事情後,立馬扮起了害羞:「是!」
季白聽完,抬起了手。
他要跟我幹架了?好激動!
我捏緊了拳頭,萬萬沒想到季白拉起我的手,緩緩放在他的頭上,像隻找到主人的大狼狗,眼神那叫一個忠誠。
「蘇折,以後我隻對你一個人笑,別把我鎖在家裡,行嗎?」
驚呆了老鐵,這是什麼操作?
由於太不真實了,我一度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直到我在樓下超市買雪糕,撞見美女跟他搭訕,他冷著一張臉,活像個銅牆鐵壁:「不加,有對象。」
然後我收到了季白的消息:【不用手銬,我會自己鎖自己。】
我手裡的雪糕掉在了地上。
這怎麼跟我想的不一樣?
誰懂,我嚇得根本不敢回家,跑去找林於喝酒。
「兄弟,我ŧū₃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了,我掌握不住。」
林於聽完,喝了一口酒。
「淡定,兄弟,你哥這麼聰明,肯定知道你是故意嚇他。你想啊,正常人的反應,怎麼可能這樣?」
「我懷疑他是在演戲,想看你下一步行動。」
我眼睛一亮:「哎,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季白那個冷臉怪,說不出這種騷話。如果不是識破了我的詭計,他態度不會轉變得這麼快。
「那我應該怎麼做?」
「玩把大的,博弈你懂吧,誰先松手誰輸。」
「還得是你。」
3
好不容易擺脫家裡的管制,我跟林於在酒吧玩得飛起。
手機一直在褲兜響,我沒理。
突然一個性感美女擋在我身前:
「帥哥,加個微信?」
我愣住了,誰懂,一直活在季白的陰影下,還是第一次有美女要加我的微信。
感動哭了!
我趕忙掏出手機,要掃二維碼。
眼看掃描快成功了,手機被人搶走了。
不是Ṭůₔ吧,現在的搶劫犯膽這麼大?
一扭頭,臥槽!是季白!
他怎麼來了?
還一臉陰沉地盯著我,那表情像極了來抓不聽話的女朋友回家。
可我他媽是個男人。
季白冷笑了一聲:「電話不接,原來是在這兒加微信?」
「蘇折,出來玩不帶我?」
「怕我壞你好事,還是怕別人知道你有主了?」
此時我喝得已經有些暈了,本來工作就煩,美女微信還沒加到,更煩了!
我說話開始不知死活:「我他媽又不是狗,哪來的主人?怎麼,你有主人,叫一個來聽聽?」
「蘇折,你說話注意分寸。」
「不注意會怎麼樣?」
「跟我回家,回家說。」季白好脾氣地來拉我。
我不識趣,一把將他的手甩開:
「不行,就在這兒說,要不然別想我回家。」
季白像是妥協般垂了垂眼,然後靠近我耳邊,低沉又帶著磁性的嗓音,輕輕地「汪」了一聲。
我他媽人直接傻了。
我在哪裡?
季白在幹嗎?
他為什麼要這樣?
這個世界怎麼了?
回家途中,林於發來微信:【兄弟,我怎麼覺得你哥不像是在演戲?】
【他真的醋了。】
【雖然很難以置信,但是你保護好自己的,屁股。】
此時,我正在車裡,季白坐在我身邊,他的大腿緊緊挨著我的大腿,我哪來的心思看手機?
車一顛簸,觸感更強烈了。
我腦子裡突然閃過季白裹著浴巾,輕聲在我耳邊「汪」的畫面。
我真的是瘋了。
然而比我更瘋的是,季白在黑暗中握住了我的手,很輕,像是怕我會縮回去。
家人們,我根本不敢動。
從來沒覺得回家的路可以這麼遠。
下車的時候,我腿都軟了。
季白臉上的表情,顯然很愉悅,他牽著我的手,似乎沒有放開的打算。
我忍不住了,這場博弈我想認輸了。
他願意待多久就待多久,想打小報告就打,我爸還能打死我咋的?
突然一道溫柔的女聲響起:「蘇折?真的是你,你也住這裡?」
嚯!高中同學。
當初我倆好得一起上廁所,比誰尿得遠。
結果一個暑假沒見,他去某國做了手術,還跟我表白了。
我不是歧視,我是接受不了現在是女孩子的她,曾經看過我的真身。
這種感覺你們不懂。
「蘇折,這是?」
李子凡看了眼季白,轉頭問我。
對了,我跟季白高中不是一個學校。
我爸和他媽是在我們高二那年再婚的,怕耽擱季白學習,所以沒讓季白轉校。隻有大學同學知道我和季白的關系。
「他,他……」我鬼使神差地動了動被季白牽著沒放的手。
季白原本陰沉的表情,一臉暗爽。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也許是怕李子凡還沒走出來。
記得那會兒她哭得很厲害。
我想安慰她,又怕她多想,最後連聯系方式也沒留,這事一直是我的遺憾。
原來她老家是這裡的。
緣分真是奇妙。
李子凡點了點頭,沒再追問。
進電梯後,闲聊了兩句,到李子凡的樓層,她已經走出電梯,又掉頭回來問:「蘇折,加個聯系方式,介意嗎?」
「當然不介意。」
季白暗爽的表情,變得比鍋底還黑,我沒注意到。
回到家,我困得不行,直接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我發現自己在季白的房間裡,身上還穿著他的睡衣。
4
發生了什麼事?
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不對勁,我昨晚雖然喝了很多酒,但季白一來,我整個人很清醒,怎麼這段記憶沒有了?
來到客廳,季白已經上班去了。
陽臺上晾著昨晚換下的衣服。
桌子上放著早餐,和新出的高達。
中午在公司收到了季白的轉賬,緊接著是微信:「別舍不得花,我會努力賺錢。」
他這是把我當對象了?
造孽啊!
事情怎麼發展到這一步了……
季白到底是在演戲還是認真的?
我拿出手機想給林於發微信,這才看見林於昨晚發來的警告。
兄弟啊!你為什麼不打電話跟我說?
現在一切都晚了。
我他媽從季白床上醒過來的,關鍵過程我還忘了。
不行,不行,這事不能繼續下去,我要跟季白坦白。
等會兒,他會不會打死我,再自殺?
容我緩兩天,剛出來上班,事情多,壓力大。
這不,加班到九點,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哪有精力跟季白坦白?
好吧,我承認我慫。
從公交站下來,轉進小區的時候,看見李子凡正被一個男人糾纏。
那男人似乎是喝多了。
李子凡很瘦,完全不是男人的對手。
眼看男人就要動手,我趕忙上前把李子凡護在身後。
「操!」男人怒罵了一句,惡臭感十足地說道,「新男人?甩我就為了他?」
「就你這樣的變態也有人要?」
「喂,你知道她以前是個男人嗎?」
「你不嫌她惡心?」
我沒廢話,直接開打。
跟這種人沒必要講道理,他能聽進去算我輸。
這不,遇到硬茬,他丟下一句:「你給我等著,我還會來找你的。」
然後就落荒而逃了。
我撿起地上的包拍了拍,遞到李子凡面前:「女孩子走夜路要小心一點。」
李子凡笑著搖了搖頭:「蘇折,你真的一點也沒變。」
「沒變帥?」
「一直很帥!」
第一次有人這麼認真地誇我。
季白沒來我們家之前,倒是很多人誇我,季白來了之後,大家都拿我和他做比較。
顯然,我輸得很慘,漸漸對自己產生了懷疑,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這也是我想離季白遠一點的原因。
為了感謝我,李子凡,不對,是李雅邀我去她家吃宵夜。
她成為女生後拍了很多照片掛在家裡,唯一一張短發的照片,是和我的合照。
「你會不會反感?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想留個紀念。」
我尷尬地撓了撓頭:「當然不會,我就是覺得自己以前的發型很傻。」
不得不說李雅的廚藝很好,跟在餐廳吃的沒區別。
宵夜吃到一半,季白打電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