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致:“回去幹什麼?”
“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求求你了。”蕭若語無倫次說,“我好幾次做夢夢到我們在家,過春節,爸爸也在,媽媽也在。其實我一點兒都不喜歡跟曾叔叔他們一起過節,我……”
她話裡磕磕絆絆的,看來,這才是她的真實想法。
她隻是一個希望家庭完整的小孩兒。
蕭致看著別處,問:“我們能回去,爸爸能回去嗎?”
蕭若漆黑的眼眸凝滯,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有些事情已經造成了遺憾,就再也不能圓滿。蕭若,希望你以後都能正視這個問題,不要為了所謂的完整而委曲求全。”
蕭若張嘴:“可是……可是……”
她心裡好想說:那是媽媽啊。
但蕭致無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沒有可是,她現在對你這麼好也是在利用你。因為你聽話,你乖巧,你好騙,丟根骨頭你叼著就跟她跑了,根本不記得自己姓什麼。”
空氣一度安靜。
蕭若發現自己說不過他。
逐漸,蕭若的眼睛開始潮湿。
楊晚舟這段時間的好讓她受寵若驚,久違的溫暖使得她從最開始的惶恐不安,到現在總算感覺心安理得接受。同時,她最近漸漸開始承受楊晚舟的教育:去勸勸你哥哥,讓你哥哥回來。
**裸的目的沒掩飾多久就暴露出來,極其符合楊晚舟急功近利的性格。她很忙,沒有太多的時間應付小孩兒,總想著花最少的成本得到最大的利潤。
每周出來找蕭若,偶爾也會讓她在咖啡廳等,或者玩到一半接了電話急匆匆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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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如此,蕭若還是很珍惜這種短暫的時光。
但是……現在卻被蕭致這麼明顯地戳穿幻象。蕭若鼻頭泛酸,覺得刺耳之餘,臉上被熱意蔓延。
她用力喊出聲:“你才是狗,你才叼著骨頭就跟她跑了。”
“……”
小姑娘憋半天就這一句話,蕭致吵都懶得跟她吵:“你除了無理取鬧還會幹什麼?”
“你說我還會幹什麼?”蕭若拿起沙發上的枕頭,用力砸過去,“我打死你!”
“……”
經典惱羞成怒。
“你有病啊?”
蕭致抬手擋了一擋,被衝刺上來的蕭若拉住手腕。蕭致真不知道這小姑娘哪兒來這麼勇,抬腿蹦蹦跳跳,甚至還想拽他頭發。
蕭致不想跟他動手,兩步:“你再撒潑?”
“……”
不管從什麼方向來看,蕭若都打不過他。但她心裡也就害怕了一瞬,哭哭咧咧,兩隻手舉起拼命往他身上揮舞:“我最煩你了,壞哥哥,壞死了……”
能不壞麼?
這人,總是讓她清楚意識到自己是除了哥哥就沒人要的小孩兒。
她撒潑打滾,蕭致煩得揪住她胳膊往沙發上推,力氣很輕,不過蕭若沒站穩自己趴了上去。
安靜兩秒後,蕭若回頭震驚地看他,隨即敞開嗓子啕嚎大哭。
“……”
場面一片混亂。
這下,光站在旁邊沒動的谌冰都感覺自己成了欺負小孩的幫兇,他看向蕭致:“你這是在幹什麼?”
蕭致:“她先動手。”
谌冰:“她多大你多大?她不懂你還不懂?”
“……”
這話直接讓蕭致安靜了下來,他滿臉莫名其妙,舔了下唇,眼底情緒相當煩躁:“所以,全是我的錯?”
他開始上頭了。
“……”
蕭若抹著眼淚從指縫偷看蕭致,以前這招很奏效的,隻要她先哭蕭致就沒辦法打哭她,還會安慰她。
但誰知道這次和預期不同。
蕭致面無表情盯著天花板,嗯聲,後退兩步:“好,全是我的錯,我不該管闲事,我就該讓她走得越遠越好。”
“……”
這種絕情的話都說出來了。
蕭若放下擦淚的手,磕絆著走到他跟前,拉他袖子:“我沒這麼說。”
蕭致:“你不就是這個意思?”
蕭若解釋說:“我沒這個意思,是你自己認為的。”
她表情倔強,說完可能覺得自己太軟弱,又補充:“因為你是條狗,理解能力不好。”
“……”
蕭致微不可查地磨著牙,下颌輕輕滑動,他眼底彌漫的冷氣克制到了極點,換其他人直接當場從高樓上扔下去。但他對眼前這個一直狗狗狗的祖安小女孩卻毫無辦法,因為這是妹妹。
而且蕭若擺明了是安慰,繼續生氣不合適。
蕭致半晌才挑到新的衝突點:“你特麼才是狗。”
“……”
蕭若反而承認了,眼睛滴溜溜看著他:“哦。我是狗,那你不是狗麼?”
“你是狗,關我什麼事?”
蕭若理直氣壯:“你是我哥哥啊,狗的哥哥不就是狗嗎?”
過了兩秒。
蕭致說:“……那我不是你哥。滾吧你,自己出去撿垃圾。”
蕭若看著他張了下嘴,也瞬間翻臉:“那我也不是你妹妹。我撿垃圾,你就開三輪車收廢品。”
“……”
他倆這麼一吵,吵得連中心思想都忘了。
谌冰冷眼旁觀。
過了沒多久蕭致思緒冷靜下來,他將話題重新拉回重點:“你自己把這事處理好,我懶得管你。”
“誰要你管?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蕭若習慣性頂嘴,頂完呆坐在原地,過了半分鍾問,“我是發消息還是和她見一面?”
“關我屁事。”蕭致說,“你現在跑出去找她我都不管你。”
“……”
蕭致準備回房間,想了想拿鑰匙到門口,插進鎖眼直捅。
門反鎖後,發出咔嚓一聲輕響。
蕭致到桌旁順手給蕭若的鑰匙收回了兜裡,答案不言自喻,杜絕這小姑娘半夜溜走的可能性。
蕭若:“……”
進房間,蕭致坐回書桌旁,曲著腿,隨手抄起本筆記泛泛地翻閱。
“幹嘛呢?”谌冰問。
蕭致聲音沉重:“洗眼睛,換個心情。感覺好累。”
……能不累嗎?
兩個人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同歸於盡打法。
想起剛才的爭吵內容,谌冰不覺又好笑,拉開蕭致身旁的椅子坐下。蕭致伸手勾著他半傾身,給人抱進了懷裡,下颌抵在他肩窩:“你說這人怎麼這樣?就氣我。”
蕭致聲音相當低落。
谌冰說:“別放在心上。”
“我就放心上。”
蕭致更深地抱緊他,抓起谌冰的手貼在自己胸口,往下按了按:“聽見沒,心髒氣得蹦蹦蹦亂跳。”
谌冰:“……”
有意思沒意思?
谌冰想把手抽出來,但蕭致抓得特別緊,先還隔著衣服,接著特別不要臉地直接撩開衣擺,把手領了進去,覆在胸口那片溫暖光滑的皮膚。
蕭致:“要老婆貼貼。”
“……”谌冰,“你他媽沒完了是不是?”
蕭致情緒本來就不高,被罵,嘆了聲氣:“你還罵我?”
那話輕輕的,低低的,混著熱息,與其像是委屈,不如說更像妖孽開始作祟,撓的人心痒。
谌冰無奈:“沒罵你。”
“你罵了。”
“行吧,罵了。”
“那你還不安慰我?”
谌冰拉著他手,被糾纏得沒辦法:“給你個愛的大嘴巴子算不算安慰?”
“……”
蕭致舔唇,盯著他挑了下眉,“我知道你關心我。不過既然你不主動,那就隻能我主動了。”
說完他伸手輕輕捧住了谌冰的臉。
谌冰頭發柔軟,垂到額頭的細碎幾縷堪堪遮在眼睫附近,遮住了眼底偏灰的底色。看著他還沒回過神兒,被捏著下颌輕輕舔了舔唇,溫軟的唇緊覆上來。
谌冰現在已經習慣跟他接吻,不得不說蕭致確實放得開,從剛開始僅憑本能行事,到現在已經有技巧,能讓他感覺舒服。
他的節奏谌冰跟不上,親完氣喘籲籲的,蕭致眼底染著湿意,濃烈得像燃燒的火,湊近在他唇上再輕輕“啾”了口。
“真棒。”蕭致說。
“……”
谌冰抬手打開他,接吻後氣沒喘勻。收斂的眼睫底下泛著微微的紅意。蕭致本來想親一下算了,目光落在他耳畔,沒忍住探手給他重新拽了回來。
再親上白淨的耳垂,被銳利的齒尖輕咬,谌冰下一秒指骨抓著他頭發,用力推開:“別咬這裡……會被看見。”
蕭致含糊地說了聲“好”,探手摟著他抱進懷裡,細長的手指穿入柔順的發絲緩慢撫摸。
他可能是真的屬狗,咬耳朵特別重。
最後拉過谌冰的手腕,在他白淨的腕內側輕輕親了親,吮出了一塊紅痕。
谌冰白,紅印子特別明顯,隻好收緊手串稍微擋住。
“疼嗎?”蕭致抓過看了看。
谌冰垂眼:“還行。”
蕭致:“再來幾個?”
“……”谌冰往旁邊躲,“你有病啊?”
蕭致拉著他手拽回去,說:“玩玩兒,不會被看見。”
“不是看不看見的原因……”谌冰還沒說完,就被蕭致壓回床上,T恤推到鎖骨處,坦露出了少年白淨偏瘦的腰身。
蕭致在他腰側親了親,隨即向上,等那酥痒的感覺席卷上來時,谌冰好像貓貓被舔了毛毛,脊梁微微瑟縮,聲音有些變味兒:“……這地方吸不出來吧?”
“嗯,不用吸就有。”
蕭致垂下視線,看了片刻,說,“顏色已經很漂亮了。”
“…………”
操。
谌冰屈膝一腳頂在他懷裡,給蕭致踹得嘶了聲後退,細長的手指堪堪撐上床邊的櫃子,才勉強沒摔倒在地。
“我靠,”蕭致抬頭,“踢我幹什麼??”
“……”谌冰被剛才那句話驚得大腦一片空白,越想越覺得不能細想,直勾勾盯著蕭致,“你別猥褻我。”
蕭致:“……”
“至少,”谌冰舔了下唇,硬著頭皮道,“別用言語……說出來,不然,好像個變態。”
再聽見一句,他恐怕會羞恥到連夜逃離這座城市。
蕭致喘著氣,手指撩了下頭發,總算明白了谌冰的訴求。
他盯著谌冰看了會兒,眉眼深刻,蒙了層層疊疊的陰影,隨即眯窄視線點頭:“好的,絕對不說出來。”
蕭致伸手,拉住了受驚的谌冰。
身體還有些僵硬,大概他剛才脫口而出那句話確實尺度略大,蕭致好笑,重新親了親谌冰的唇,親得他後頸仰回床頭,像小貓似的攤開四隻小腳。
就很可愛。
蕭致繼續剛才的事業。
谌冰其實對這種事情沒有太大的興趣,不過蕭致似乎抱著他摟著他就血氣衝動,所以有時候不得不進行這些親密無間的舉動。
這次蕭致確實安靜,沒再說話,不過卻咨詢了幾次谌冰的意見:“看看可以了嗎?”
這一幕就很魔幻。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進行計劃交涉,其實是幹特別羞恥的事情。
半晌,谌冰起身到了衛生間。鏡面有水霧,影子綽綽約約,不過能看清白皙皮膚殘留的紅痕,細碎繁多,星星點點。
谌冰出來,蕭致躺在枕頭上,對著手機背單詞。
谌冰被他折騰得夠累,到床上躺下,想了一會兒說:“我看見新聞,說有情侶吸小草莓致死,建議少吸。”
蕭致側目看他,對這句話不置可否,唇角淡淡地牽出一個笑意:“還有人吃飯撐死呢。明顯是技術問題。”
“……”
谌冰感覺沒什麼好說的了,躺下,蕭致單詞也背完了。他剛開始背單詞速度比較慢,現在越背詞匯量越大,根據詞根聯想記憶,每天的任務很快就能背完。
蕭致遞手機給他:“堅持打卡的第170天。”
谌冰接過仔細檢查:“不錯。”
蕭致俯身,氣息靠攏,在他耳畔輕輕親了一口:“還會繼續的。”
最後還是被蕭致纏的沒辦法,說什麼“現在吸明早就消了”,貼近頸側親了好一會兒,留下了一個很小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