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那不行,你不收錢,我以後都不回來了。”


  “……”阿姨怔了幾秒,“這兒三塊錢。我再給你抓一把。”


  她面前的碟子裡裝滿顏色晶瑩的糖果,五顏六色,抓了一把往蕭致手裡塞:“你拿好,以後還回來?”


  或多或少,有些客套話。


  但這把糖,卻是真情實感。


  蕭致不好再拒絕,掃碼支付十塊,生怕阿姨還給錢退回來,拉著谌冰往漆黑的樓道裡狂跑:“周姨再見!”


  背後響起嗔怪:“哎你這孩子!”


  街道漆黑寂靜。


  越跑,熱氣沿著領口往上冒,有點兒氣喘籲籲的。


  “不跑了吧?”谌冰呼吸著。


  “好。”蕭致停下腳步。


  樓道漆黑,聲控燈怎麼跺腳都不亮,牆面剝落下歲月的粉末,周圍隱隱約約能聞到住戶家冒出來的油煙味,和香噴噴的飯菜的味道。


  蕭致抓的糖塞到谌冰手裡,掉了幾顆,谌冰彎腰撿起來。


  他剝落糖紙,取出中間粉色的糖果,放到舌尖。


  “……”


  走到這兒,蕭致想起來那年高三的某個周末,他將谌冰抵在牆面,架著他清雋校服底下的長腿,不知餍足地吻他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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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日光好長,歲月斑駁,谌冰伏在他懷裡,渾身是夏天清風的味道。


  這種味覺在他的生命裡,永遠不會消散。


  谌冰唇間含著糖,輕輕地抿湿。


  蕭致偏頭,抱住他,像以前那樣多次貼緊他的唇瓣。糖在舌尖傳遞,流轉,落到了蕭致溫熱的齒間。


  清甜的味道分散開來,甜得燥人。


  谌冰輕輕吻他的唇角,想起餐桌時的話,聲音帶著顫音:“以後我們再也不吃苦了。”


  蕭致聲音低:“再也不吃苦了。”


  谌冰撫摸他的耳側,一字一句:“隻吃甜的。”


  “嗯,”蕭致應聲,“隻吃,甜的。”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蕭哥和冰冰,媽媽就陪你們走到這裡了,以後要加油。


第127章 、番外 校服


  在王姨家房子住的時間不長。


  雖然她前幾天收拾打掃過,但房間沒人居住的痕跡過於濃烈,窗簾都是用舊了再掛上去的,重新躺回去的頭一天晚上,蕭致本來對這兒有點兒留戀,直到聽見隔壁傳來男女吵架的動靜,鍋碗瓢盆砸得賊猛。


  薄薄的一層牆壁,幾乎被噪音震塌。


  “……”谌冰翻身後,又坐起來。


  蕭致看他:“睡不著了?”


  谌冰嘆了聲氣:“還睡什麼。”


  他倆沉默地聽隔壁吵架。


  “我結婚你到底要收多少錢!!我就是想嫁給他!你要30萬彩禮還不夠嗎! ”


  “夠?!老子養了你二十多年,30萬就想把老子打發了!”


  “你惡不惡心!”


  “我是你爸爸!”


  “……”


  蕭致“嘖”了聲,落地趿上拖鞋,指尖勾著掀開陽臺的窗戶簾子。


  他就穿了件單薄的T恤,打開窗戶時寒風滲入,倚窗戶站著,聲音不輕不重地開口:“能不能別吵了?”


  對面一聲暴喝:“關你球事!”


  “……”


  蕭致盡量客氣說:“十二點,睡覺的點兒,不要影響鄰居。”


  旁邊“哐當!”一聲碗被砸破的動靜,接著是女生的哭喊。


  “……”


  蕭致關窗,回床鋪坐下,順手打了個報警電話。


  “對,2棟3單元,吵死了。你們趕緊過來看看,說不定還在打架。”


  “……”


  掛斷電話。


  谌冰拉了拉被角,隔壁還吵著,暫時睡不著。


  蕭致嘆一聲氣,不知道想到什麼,說:“這條街還是曾經那條街,沒有一絲絲改變。”


  谌冰本來因為之前的事兒對這裡加了層回憶濾鏡,這下也全沒了,往前輕輕拉住蕭致的手。


  “很困吧?”蕭致拉著被子裹住他肩頭,繞了兩圈,將谌冰裹得嚴嚴實實、風雨不侵,“冷不冷?”


  谌冰:“冷倒是不冷。”


  就是吵。


  吵死了。


  蕭致湊近在他耳側親了親,將谌冰抱在懷裡。他倆平時都睡得特別早,所以這會兒挨在一塊兒打瞌睡,昏昏沉沉。


  但窗外實在吵得太激烈。


  “好,我以後再也不要你的錢,你也沒我這個爸爸!”


  “我是這個意思嗎?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認你!”


  “你就是不想認我!”


  “……”


  蕭致:“嘶。”


  這種家庭衝突誰能攔得住,也就民警來了攔得住。


  斷斷續續,聽到門外響起別的動靜,應該是警察過來了:“打什麼?吵什麼?大晚上的不睡覺?”


  “……”


  勸解的聲音也沒小到哪兒去。


  等真正忙完,對面安靜下來都快凌晨兩點。


  蕭致看了看手機:“現在睡。”


  谌冰經過剛才那會兒,現在特別精神:“我睡不著了。”


  “……”


  蕭致垂眼看他,捏了捏他的下颌,眼底情緒壓著:“你再不睡身體受得了?”


  “……又不是經常熬,”谌冰避開話裡的意思,不太承認自己虛弱,“上學期我身體明顯好多了。”


  蕭致有點兒擔心:“那也不行。”


  谌冰推他肩膀:“你別管我。”


  “……”


  谌冰難得起玩兒心,蕭致看了他半晌沒辦法,隻好問:“那現在幹嘛呢?”


  谌冰索性坐起身,到客廳打開了電視。


  蕭致搬走後試圖招租過,但這附近外來人口都很好,根本租不出去,所以一切家具和裝修都原汁原味地保存著,打掃過後幹幹淨淨。


  谌冰坐下,想起來:“我第一天來這兒,你居然讓我睡沙發。”


  蕭致懶洋洋坐下:“後來不是讓你睡床了?”


  “那不一樣。”


  那時候,谌冰是抱著必須勸學成功的心態來找他的,而蕭致對自己又有芥蒂,那段時間互相別別扭扭,其實過得真不容易。


  谌冰開了電視,放的是一部動畫片。


  他狹窄的袖口探出半截白淨的手腕,握著遙控器,外面是件白色針織毛衣。蕭致看了他會兒,沒忍住探手理了理領口:“你真不冷?”


  谌冰往他肩頭一靠:“不冷。”


  “你觸覺跟我有差異,我還是抱著你,免得感冒。”蕭致摟腰將谌冰勾懷裡,胸口抵著他後背,在耳側輕輕親了下,盡量給他包裹在自己體溫的範圍內。


  就這麼坐著,周圍的沙發,陽臺,茶幾,無一不讓他想起高中的場景。


  從這兒搬出去時,蕭致站門口微微失神,現在又重新回到了遠點。


  谌冰的手蜷在被子裡,支使蕭致:“換臺。”


  “……”蕭致拿起遙控器,聲音闲散,“想看什麼?”


  谌冰沒想好,就說:“你換。”


  蕭致按動遙控器,他換臺換的很快,不好看的直接跳動,過了會兒才想起什麼似的:“給我們冰冰換到少兒頻道。”


  “……”


  操。又來了。


  果然換到了大風車頻道。


  深更半夜,在放一部動畫片電影,那時候谌冰讀小學,每天放學回家必看,每次坐沙發裡捏著小餅幹晃腿直視電視屏幕,特別認真。


  蕭致就一臉煩躁在旁邊杵著,畢竟他懂事比谌冰早一點點,看這種弱智節目已經感到了幼稚。


  但那時候谌冰一定要哥哥陪的,不陪可不行,不陪一個人看著都沒意思了,每次都抿出一排小白牙轉向蕭致:“好好看。”


  小蕭致敷衍:“嗯嗯,好看。”


  不知不覺,那兩個並排坐在沙發上的小影子,已經變成了現在摟懷裡坐著。


  蕭致不知道想到什麼,好笑:“我們冰冰怎麼越活越奶了?”


  谌冰:“?”


  谌冰艱難支出手想給他一坨子,被扣住手腕沿著微涼的皮膚下滑,握得緊緊地抵在懷裡,偏頭吻住了唇瓣。


  半晌,松開。


  谌冰面露無語:“神經病。”


  他身上冷。


  蕭致找了件薄薄的毯子裹他,感覺還是有點兒薄,起身去臥室找衣服:“我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衣服。”


  等了片刻,他走出來。


  谌冰側頭,發現他手裡拎著一件幹幹淨淨的藍白相間的校服,衣衫寬松,應該是他高考完了王姨收在這兒的,還特意熨過,非常整齊。


  谌冰怔了下:“校服還在?”


  蕭致垂眼,似乎有些意外:“我也沒想到校服還在。”


  校服胸口還烙著九中的校徽,有一說一,光看一眼,那股青春的感覺就回來了。


  谌冰問:“你不是拿毯子?”


  蕭致似笑非笑,似乎有別的意思:“毯子沒有,隻找到這件校服。”


  谌冰安靜。


  片刻。


  蕭致抬了抬眉,眉眼逆著燈光,和嗓音混了點兒低沉的模糊:“谌冰,要不要重新感受一下高中生活?”


  谌冰:“?”


  莫名,谌冰感覺不是好話。


  蕭致過來,墊著沙發坐下,身旁陷落下幾分。


  他解開谌冰圍著的毯子,抖開校服拂開袖口,有條不紊地披在他肩頭:“穿上,好歹御寒。”


  校服是蕭致的,比谌冰的體格要大一些,不存在穿不上的道理。但已經高中畢業半年,再穿上這件校服,莫名有種微妙的不合時宜感。


  谌冰低頭理著領口,漫無目的想著衣服有點兒大,腰側漏風,感覺到一陣灼人的視線。


  蕭致半低著眉眼,視線落在谌冰的頸側。他裡面穿了T恤,領口的毛衣雪白,更顯得膚色白淨,在燈光下甚至沾染了一絲絲蒼白孱弱感。鎖骨清瘦,半掩在深藍色的校服領口,線條隱隱約約,格外地好看。


  谌冰終於懂了蕭致的意思:“你有病啊?”


  說完,沒忍住一把抓住蕭致的頭發。


  蕭致頭發多,整理還算有型,直接讓谌冰一把抓地凌亂不堪。換任何人這麼薅他估計已經被踹進了玉米地,但蕭致不僅不躲,反而懶洋洋順著谌冰的力道彎腰,鋒利深刻的眉眼和谌冰對了個正著,語氣不輕不重:“這麼兇啊?”


  “……”


  他說話氣息淺淺的,帶著溫度,拂過谌冰的鼻尖。


  谌冰冰碴似的眸子直視他:“你腦子裡是不是隻有那種廢料?”


  “倒也不是那種廢料,”蕭致客客氣氣道,“隻有你,不要妄自菲薄。”


  “……”谌冰抿了一下唇,有點兒招架不住他的話,“你。別煩。”


  “怎麼就煩了?”


  蕭致視線下滑,徘徊在谌冰耳頸附近,眼底溫度明顯灼燒起來:“你穿校服好好看。”


  “……”


  “不過你脫掉校服時,還沒成年吧?”


  說完,蕭致好像想到了什麼,糾正那句話:“成年是成年了,但那時候身體不好。”


  谌冰輕輕咽了咽喉頭,感覺他想說什麼,嗓子眼發緊。


  蕭致笑了。他眉眼帶著幾分野和撩人,唇瓣輕輕上揚,聲音很低,好像什麼惑人的妖孽:“你不覺得我們錯過了很多?”


  “……”


  他指節修長,骨幹分明,這時候攀援在谌冰領口附近,輕輕摩挲那塊深藍的面料,眼底是一種晦暗不明的情緒。


  就,特別撩。


  但也特別騷,應該被關進雞籠那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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