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
晉成帝不好伺候那是出名的,性格更是易爆易怒,反正也不是什麼難辦的事,就是要讓劉縱劉老爺辛苦一趟了。
寧死道友不死貧道,安忠海一陣幸災樂禍,他今晚沒的睡,有人陪著那可是很舒爽的,二十年啊,內務府那麼多卷宗,這要全部整理出來可不是小工程。
第二日傍晚,整理了一天卷宗的傅辰帶著梅珏來到福熙宮後院。
“梅姑姑,您的脖子是怎麼了?”看到梅珏的脖子包成了粽子,王富貴嚇了一跳。
“姑姑受了點傷,現在不方便說話。”傅辰解釋道。
梅姑姑不想說原因,王富貴也隻能作罷,見梅珏的目光放在小央身上,他笑了,“您能來,小央若是知道定然很高興。”
梅姑姑指著桌上的飯碗,又指了指自己。
王富貴:?
傅辰充當翻譯,道:“姑姑是問,她能不能喂小央吃飯。”
“當然可以,隻是她不一定有反應。”
梅姑姑拿起碗,舀了一勺青豆加飯。
她不能說話,就不能發指令給小央,小央的身體接收不到,自然不會給出回應。
小央目視前方,沒有理會放到嘴邊的勺子。
梅姑姑始終舉著手,在王富貴勸她算了的時候,像是木偶一樣的小央忽然張嘴吃了。
“她有反應!”每次隻有口頭命令才有反應的小央,第一次自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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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貴差點喜極而泣。
小央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除了王富貴,便是這位對她照顧有加的姑姑了。
那瞬間,梅姑姑眼角落下一滴淚。
他們出了屋子的時候,梅珏拉住傅辰,她做了個口型,[傅辰,我不悔。]
她定要這群高高在上的人付出代價,他們是奴才,可以被輕賤,可以被踐踏,獨獨不能連活命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劉縱和傅辰等一眾小太監,把這二十年來姑姑所的人員調動資料全部整理完呈給皇帝,傅辰也恢復了每天的作息。
每晚都給德妃敷上蛋清面膜,果然她顯得越發光彩照人了,也不知是不是心情愉悅,眉眼中似乎流動著比以前更為生動的光彩,漂亮得讓人都轉不開眼睛,就是四妃中的淑妃,賢妃見了也私底下問她保養秘訣,她笑而不語。
當然這些人不包括傅辰,德妃調侃道,“你把我弄那麼好看,自己也不看兩眼?”
“我哪兒沒看你了?”傅辰抬頭,正在給她搗鼓玫瑰花瓣,旁邊的瓷碟裡放著各式液體,這時候旁邊的下人已經被德妃屏退了。
“又敷衍,你是不是嫌我老了?”她似真非真地問道,她知道她年紀有些大了,兩人不過是玩一場你情我願的遊戲罷了,但心底湧上的淡淡酸澀,卻始終揮之不去。
“……”為什麼女人總會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傅辰走了過去捏了捏她的臉,又像在評估,雙眼一咪,“嗯,嫩得像十八歲。”
“噗!”她捂著臉,展顏而笑,道:“對了,你的傷好些了嗎?”
“愈合了,那藥瓶……”
“放你那兒吧,本宮送出去的東西從沒拿回來的道理。”德妃隨意揮了下手,她有太醫,但這人什麼都沒有。
對啊,他什麼都沒有,甚至現在連命都不能自己決定。
“你是想讓我漂亮了後,讓皇帝又看上我,然後你就輕松了吧。”
“對啊,這都被你發現了?”傅辰笑道,一臉你怎麼那麼聰明。
其實女人這時候,要的並不是你表衷心,她不過是想有人哄著她而已。
宮裡女子的生活是很乏味的,如今皇後懷孕取消了請安,她在外必須端著德妃的架子,兒子又去給皇帝辦事了,大老遠的讓她連人都瞧不著,喊傅辰的次數都頻頻增多。
“君凝,你的人可信嗎,我們之間單獨見面的次數太多了。”傅辰將一個碟子裡的淡黃色液體倒入另一個器皿中,兩種液體相融散發出一股醉人的香氣。
“這你放心,他們不敢嘴碎一句。”她聞言冷笑,福熙宮外松內嚴,一隻可疑的蒼蠅都不會放進來。
她瞧著傅辰在做的東西,各種各樣的液體、香料,香味彌漫整個屋子,女子都對香味格外敏感,“你這是在做什麼,味兒不錯。”
“待會你就知道了。”傅辰專心做著手上的事,隨口應道。
他拿著器皿,認真研究的眼神,超脫了他年齡的冷靜,一身氣質令人沉醉。
德妃蹙了蹙眉,阻止自己微動的心。
她已經意識到自己在傅辰面前有些像回到少女的時候,不自覺的放松了。一開始她很沉浸這場遊戲裡,也許她蒼老的心太渴望這樣的活力,但她從沒想過真的要如何。
穆君凝,一步錯,步步錯,記住你沒天真的資格。
她不再說話,屋裡就安靜下來,傅辰作者手上的事,也沒注意到身邊女子的情緒。
“好了,試試。”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傅辰說道。
“你剛說這叫什麼,香水,花露?”德妃緩緩開口,聲音聽著平靜許多。
若是傅辰多在意她兩分,也能發現其中細微差別。
但排斥的心理,讓傅辰潛意識裡甚至是放任對方的,兩人不再各取所需後,自然分道揚鑣了。
德妃拿起傅辰做的古代簡陋版玫瑰香水,湊近聞了聞,“這味道好好聞。”
“嗯,抹在身上,夏日也驅蚊。”
“還有這效果?我以為它隻是香而已,這的確比燻香好多了。”德妃實話實說,她極為喜愛地按照傅辰的指示抹在身上。
“那你覺得,如果它大範圍投入產出,晉朝女子願意拿銀子來買嗎?”傅辰狀似不經意問道。
“當然,連我都覺得稀罕的不行。”她是真心喜愛這個。
“你什麼時候見容昭儀時,可以抹一些。”現在容昭儀因為這胎懷得太不容易,平日幾乎不出門,生怕這胎掉了,而她甚至為了不把自己懷孕的消息傳出去,做足了掩飾功夫,現如今隻以偶感風寒臥病休養。
“容昭儀,怎麼忽然提她?哦~~~你打得是這個主意!你這人……真是貪心之極!君子,不應視金錢如糞土嗎?”德妃被傅辰一提,就猜到了他的目的。
他這是想合作了,容昭儀的兒子六皇子邵瑾潭可是個百寶盆,產業不少,資金雄厚,是皇子裡最會賺錢的。
而如果有她牽橋搭線,傅辰能以最快速度搭上這條線。
“我隻是個太監,並非君子。”傅辰糾正她的說法。
“你合著是要把我的所有價值榨幹?”
傅辰不否認,站了起來,忽然湊近她,“對了,這款香水,叫凝心。”
穆君凝放下了笑臉,漠然看著傅辰,“這事我會考慮,你先下去吧,讓墨畫他們過來。”
傅辰見她並不同意的樣子,也不奇怪,士農工商,對宮妃來說是極不體面的事,並不堅持,“好,那麼你好好休息。”
直到傅辰離開,穆君凝臉頰微微紅了起來,雙手捂著臉頰,輕輕啐了一口,“他……怎可用我的閨名來命名!”
明知他是在利用你,但為何心跳不已。
過了幾日就是荷燈節,宮裡早從半月前就開始做荷燈,到處都是熱鬧非凡的,四處都能看到洋溢笑容的臉。
因為是要許願用的,大部分人都是自己動手。
王富貴來傅辰屋裡喊傅辰的時候,已經是宮裡貴人過完節目的時候了。
“傅辰,這是我做的,多給你做了一盞,能陪我一起放荷燈嗎?”王富貴把一個簡陋的荷花燈遞給傅辰,男人一般都不擅長手工,但荷花燈看得出來是用心做的,裡面放著一截短短的蠟燭。
離開前,他見傅辰沒放任何紙條進去,“你不寫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