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上的某個包廂中的男人,注意力完全沒在舞臺上,在幕簾的遮擋下,不著痕跡地看著樓下的兩個人,看著他們相談甚歡,越來越陰沉。
看到到傅辰受傷後一掌排向旁邊的親衛,冷冰冰的聲音像是冰渣子,“做地很好。”
所以你們是豬嗎!
“王……王爺,是屬下失職。”那麼黑,又那麼遠,這兩人還在動,還要射到他們聊天的空隙間,就是神射手也沒那麼準的啊,而且傷到人的又不是他們。
當然,瑞王現在也不想聽這些解釋。
“誰讓你去射那個香腸嘴?”讓你去分開他們,射那個不知所謂的兔爺兒一樣的書生,誰讓你們射香腸嘴的,誰允許了?我嗎?
邵華池發著抖站了起來,氣得。
這話讓射出毒鏢的侍衛們一陣發寒。
“剛才飛鏢來的太快,我沒發現,你沒事吧?”
傅辰快速掏出了一顆藥丸塞入口中,臉色發白,不過在黑暗中並不明顯,“給我一間屋子,我需要時間解毒。”
“行,馬上給你安排。”休翰學很快就叫來了人,把傅辰帶回去。
傅辰看著他,又看向後面走過來的扉卿,看上去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差點讓休翰學覺得他根本就沒中毒,“扉大人,你也看到了,看來我待會是沒辦法和你一起去見那些官員了。”
“我會給你安排好,這事情我一定會徹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傅辰笑了笑算是回答,他和扉卿都知道這下馬威和反擊是怎麼回事,說到底,也不過是在爭一個領導權而已,李皇給大家的職位是差不多的,扉卿略高。誰強勢誰能讓人服眾,誰就是領頭的,傅辰轉頭又對休翰學道:“你做了什麼,自己清楚,別說什麼冤枉不冤枉的廢話,這事情我希望你們給我個滿意的答復。”
在被帶離前,傅辰若有似無地看了眼舞臺。
開始吧,今晚真正的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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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被領到了一間空屋子裡,揮退了那些想要伺候的“扉卿”黨羽,現在的他怎麼放心讓這群人照顧,扉卿自然明白,恐怕早料到這個情況。等所有人都離開,才徹底軟下了身體,他當然沒有之前表現的那樣一點事情都沒有,他的確是中了毒的,毒素也擴散到了體內。哪怕有解毒藥丸,但也不是包治百病的,什麼毒什麼解藥都是有各自的搭配的,這世上也沒有真正解百毒的東西,所以他剛才吃的,也隻是緩解,要查明毒素的來源,才能對症下藥,若是這樣必然會影響今晚的行動。
若是沒有他,單於單樂兩兄弟可不會願意弄機關,也沒人能讓他們拿出那些血麟蝶。
更沒有人能夠做接下去設計好的計劃。
毒素已經發作了,傅辰感到身上一陣陣冷汗,像是進入什麼冰窖似的。
昏昏沉沉眯了眼,腦子也遲鈍了許多。扉卿是絕對不會和他撕破臉的,加上他身上還有百魂追,所以絕無可能現在對他出手,那麼問題是要怎麼讓薛睿他們找到解藥。
不知多久,門,被打開了,外面的光線照入完全黑暗的室內。
一個風華絕世的男人緩緩推門走入,是逆光的,看不清長相。
隻能確定不會是他的人,若是自己的人都會事先打暗號。
傅辰冷笑,拿起身上的匕首又摸著身上一些藥粉,真以為隨隨便便摸進來就能對付我了?想殺我的人很多,目前還沒人成功過,必讓你有去無回。
吱呀一下,來人將門關上了。
第153章
邵華池安排親兵在這間房門外的幾個暗處守著, 輕輕將房門闔上,所有嘈雜被阻擋在耳外, 在這黑暗的屋子裡形成了黑暗的空間, 他就站在原地,笑得很輕巧,連目光都隻是定定看著躺在床上的身影。
傅辰不斷冒著冷汗, 緩解的藥丸和體內的毒素對撞,冰火兩重天, 他正裝作完全沒發現這屋子有人進來的樣子,全幅精神都在抵擋身體的難受, 疼痛難忍地輕輕呻吟出聲,但那人始終隻是站在黑暗的牆角,沒有往這個方向過來的意思
此人耐心相當好, 就像隻是想看他痛苦的模樣,傅辰有一種防身在手, 但卻無法反擊的憋屈感, 不近身又如何攻擊。
他難受地喘了幾口氣, 一手抓著身下的床單, 一手按著胸口的藥粉,雙眼緊閉, 全身的血管好似逆流, 靜靜聽著對方的動靜,但對方比他還要耐心好。
終於在傅辰又一次咳嗽出來的時候,對方走了過來, 腳步很輕,動作也很緩,像是在欣賞一隻自己掌控中的獵物。
邵華池眼帶欣賞,他總歸是最喜歡傅辰這骨子裡的不屈和兇悍的模樣,也隻有這個人才有讓人熱血沸騰的亢奮,遇到這樣旗鼓相當的對手,每一根神經都在顫動。
近了,還有幾步。
就是現在。
傅辰猛地撐了起來,將胸口準備好的藥粉撒了過去,那男人不閃不躲,居然就這樣硬生生受著,傅辰還聽到對方輕輕的哼笑聲,最令傅辰趕到驚訝的是,對方完全沒有絲毫受到影響的模樣。
這是梁成文的配方,幾乎能蒙倒一頭大象的量,對方如果在毫無防備的情況吸入一大口,雖然不會馬上暈倒,但至少也會行動受到影響,但此人居然依舊保持著那樣勻速的速度。
在發現加強蒙汗藥無效後,傅辰也沒時間思考著到底是為什麼,他從床上跳了起來,矯健的身影竄到男人面前,拿著匕首刺向男人,手背遭到男人的強恨劈斷,傅辰吃痛,匕首被男人奪去,就扔到了地上。
要純近戰搏鬥嗎,但現在可是他吃虧!傅辰傾斜著身體,朝著男人的腰測襲擊,男人似乎早就有所防備,用腳關節踢向傅辰,傅辰則是一拳打向男人的側臉,被男人狠狠抓住自己的拳頭,反手一扭到身後,傅辰腦部發暈,對方想把他往牆上摁的同時,傅辰幾乎瞬間反身將人壓在牆上,將男人的頭往牆上撞。
咚咚咚,男人的頭部遭到重擊。
男人出現短暫的耳鳴,但嘴角的笑容卻越發肆意,他的手抓住傅辰的腰部,狠狠掐住。唔,傅辰被掐得軟了腰,男人得了空隙,緩解了傅辰將他直接撞暈的疼痛,男人的手猛地抓住傅辰的脖子,幾乎要掐斷他的力氣,一手狠狠撕拉一下,將傅辰的衣服給撕了下來。
一邊將頭湊了上去,而在同時,傅辰的拳頭已經貼近了男人的胃部,重重打了過去。
邵華池被揍得臉色發青,頭皮發麻,卻緊緊抓住男人不放松絲毫。
在接觸到男人溫軟的紅唇的剎那,全身每個細胞都叫囂著,猛獸出籠。
假皮,不過沒關系,你總不可能偽裝到牙齒,這是他早就在洞穴中的黑水潭就想做的事,當時被傅辰睜眼給破壞殆盡,其實早就想……嘗嘗你的味道。
聽說阿芙蓉隻是一點點,就能讓人上癮,就像這個人給他的感覺,令他每個部位都能顫慄,幾乎能逼瘋他所有神智,這個男人對他而言也許比阿芙蓉更勾人,更令他欲罷不能。
男人之間禁忌般的接觸,讓邵華池像是被絲絲縷縷的電流鑽入身體,他幾乎要把這五年來的思念,盡數灌輸到眼前的人身上。
邵華池動作太突然,傅辰根本沒反應過來,大腦甚至沒傳遞任何畫面過來,手上的攻擊也有剎那間的停滯。
等反應過來,厭惡感從胃裡反了出來,特別是對方的舌頭鑽進來的時候,太陽穴青筋凸起,在傅辰暴怒的剎那,對方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已經緊緊貼住了他的身體,將一顆圓形的物體從物體渡了過來,那是一顆藥。
邵華池哪怕所有鮮血、血管都在叫囂著衝破枷鎖,但在感覺到傅辰冷冰冰的推拒,就好像所有火熱都被降下了冷冰冰的水,宛若醍醐灌頂,他清醒過來了,那些旖旎心思都漸漸退去,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在傅辰推開自己的剎那,用雙臂死死扣住傅辰,也許他隻有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會被傅辰推開,他必須抓緊這個時間。
狠心用舌頭卷起藥丸推進傅辰的咽喉,感覺到傅辰已經本能地吞咽下,才徹底放松下來。
下一刻就被傅辰狠狠推開,幾乎就是瞬間,身上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攻擊,那力道毫無疑問是一個習武之人將人往死裡打的力量,他感覺自己的下半身已經快被傅辰打得麻木了,也許是太痛了,他反而更能忍了。
直到傅辰真的要下死手,掐住他的命脈錢,他才進行阻止,抓住了傅辰的手,“那是解藥。”
邵華池的聲音低低的,顯然是經過變聲的,傅辰並沒有聽出對方有任何熟悉的音線。
傅辰這時候已經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難受稍微緩解了,知道對方的確是來送解藥的,傅辰依舊有著揮之不去的惡心感,隻能安慰自己這就像以前的人工呼吸,是不得已的,“為何,你是誰?”
就算我中毒,與你何幹?
“既然是我害你中毒,自然不會放任你這麼下去。”眼巴巴的送解藥,這的確是件很古怪的事情,特別是發生在心思比任何都多的傅辰身上。但這毒鏢上的毒素,是梁成文最新研制出來的,這世上唯一有解藥的隻有他邵華池,他如果堂而皇之的出現,以傅辰的戒備和兩人現在的關系,會安心吞藥就有鬼了。
當然心中那些別樣的旖旎心思,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來。
門外響起了有節奏的三聲敲擊聲,邵華池勉強深呼吸,壓下之前所有的暗潮洶湧的心思,隨手扔了過去,“這個給你,此事是我理虧,有問題就來找我。”
傅辰接住,並沒有阻止男人的離開,他知道就算以他全盛時期,都最多和這個男人在伯仲之間,剛才到了最後男人幾乎是任由他下狠手,而且他幾乎能猜到,門外面幾乎都是這個男人的人。其實就從誤傷來看,對方能親自來送解藥,這已經是相當仁厚了。
今天還有一系列的計劃,他自然不想在這裡和個瘋子在這裡節外生枝,作為男人,他還沒不會抓住這樣一件意外不松口,不就被渡了藥,就當被狗咬了口,有什麼過節也是秋後算賬,立馬衝動上去報復那是孩子的行為,傅辰自然不是,他隻是記在心裡。
特別男人身上還有一股莫名的氣息,鐵血、冷厲、肅然,心底深處似乎有一縷莫名的熟悉的感覺。
傅辰看著男人走出門外,又將門再一次關上的背影,看來他剛才的攻擊對這個男人一點影響都沒有,也許是他低估了這個人的實力,這時候傅辰才摸向手中的令牌,上面的字刻得太明顯,不就著光線都能發現,寫了一個字,“隱”。
隱……西北隱王,那個近些年崛起,最為神秘的男人,居然是他射得毒鏢!
傅辰握緊了這塊令牌,從青染給的消息來看,這位隱王的令牌隻有三種人持有,親信、恩人、友人,而他似乎哪一種都不是,不過也算是他找到隱王的門路。
傅辰將這塊令牌收了起來,想到剛才的渡藥,傅辰他皺了皺眉眉,硬生生吞下了幾次幹嘔。
“惡心的男人。”緩緩閉上了眼,放棄般地躺回了床上。
這邊邵華池剛出了屋子,維持著自己的高冷範兒,先是回味般地摸了下自己的唇,緩下跳得過於激烈的心,舔了舔唇,才戴上剛才摘下來的面具,有了面具的觸感,那人定然會有所察覺。
戴完後,整個人蜷縮了起來,高手形象頃刻間消散,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