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剛想拒絕,見梁景修說完就將手機遞了過來——他先前顯然是在玩遊戲,屏幕一開便是遊戲畫面,消息框上恰好刷上來一條新消息。


  鄭三:他媽的,那個黎你是柳西的是吧,柳西哪?


  他目光一頓,立刻接過手機,幾乎要屏住呼吸。


  足足過去好幾秒,他才看見那個熟悉的人冒了泡。


  黎:大夏天的別這麼暴躁,當心上火。


  鄭三:你管我上不上火,地址給我,我明天去請你吃飯!


  黎:別,愛我的人實在太多了,我想對你好一點,相見不如不見,忘了我吧。


  嗯,這個調調,是傻白甜沒錯。


  季少宴看著鄭三玩命暴走,勾了一下嘴角。


  梁景修感覺他的情緒好像瞬間就穩定了,湊過來掃一眼,不明白鄭三吃癟怎麼就能讓他高興,幹脆解釋道:“這就是衛爺爺搗鼓出的小破手遊,今天是開服的第二天,你現在玩還來得及,邀請碼也在抽屜裡,我們還以為你要趕不上了。”


  說話間,季少宴的手機終於自動開機。


  他於是拿過來掃了二維碼,開始下載遊戲。


  既然周黎還能玩遊戲,那應該暫時沒事。


  季少宴心裡的焦躁平息了點,拿著杯子喝了一口水,問道:“小揚最近在幹什麼?”


  梁景修一怔,主動道:“我們查過了,你這次車禍和那邊沒關系。”


  他們第一時間也懷疑過阿宴受傷是後媽那邊幹的,但查來查去發現真的就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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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宴出剛車禍的時候季天揚倒是來過一次,見阿宴昏迷,待了不到十分鍾就走了,這些天隻是定期過來打個卡,表現得很正常。


  季少宴就知道他們沒有查到腦電波的事,如果不是親身變過一次狗,他也不會想到蠢弟弟的舅舅竟在做這種研究。


  他微笑:“嗯,但我還是想知道我出車禍的這段時間,我那個弟弟在幹什麼。”


  梁景修道:“給他小女朋友找狗。”


  停頓一下,他先簡單說了說前因後果,最後道,“今天剛找到,但狗被打成重傷送去搶救了,他去守著了。”


  季少宴道:“誰打的?”


  梁景修笑道:“這就有點離奇曲折了,聽說是兩撥人搶狗,還當街飆了車,都能拍個電影了。”


  他見季少宴似乎蠻想聽的,一邊說一邊點開微博,“先前特別熱鬧,有兩個說法,一個是高中生撿到狗想還給失主,但另一撥人想搶走加價,開車把人堵了,後來二哈護主咬傷那邊的領頭,對方就連人帶狗一起打了。另一個說法是那高中生其實是小混混,人品有問題,不肯還狗還想加價,惹怒了狗主人,所以叫了打手。最新消息是警察的一個情況通報,說都是誤會,喏,今日的熱搜,已經降下去了。”


  季少宴快速看完情況通報,順著這個話題往下拉了拉,很快看見一張手繪圖,畫的是一個少年躺在血泊裡閉著眼,大型哈士奇趴在他身邊,身體蜷縮將他護在中間,整個畫面非常唯美。


  他看著那片紅,見博主發的是“看完小哥哥昏迷的圖,腦洞大開”,壓著火氣溫和道:“有人拍了現場的照片?”


  梁景修道:“嗯,主要是那個高中生的照片,因為那邊忙著救人救狗,把高中生扔在街上沒管。圍觀群眾有個腦子抽的,直接拍照發話題裡問有沒有人認識,讓認識的人通知家長,那高中生的顏值很能打,立刻火了,照片刪過一輪,但你翻翻應該還能翻到。”


  季少宴便翻了翻,半天才找到照片。


  隻見周黎閉著眼,額頭都是血,毫無防備地躺在那裡被人瞻仰圍觀。他握緊手機,怒火瞬間揚了起來,忍著心裡翻騰的情緒,問道:“後來呢,他家長來了?”


  梁景修有些奇怪他怎麼對這事這麼感興趣,說道:“嗯,聽說已經接回家了,具體情況你得問你弟,這事是他處理的,處理完就去守著狗了,現在可能都還在寵物醫院裡待著,沒想到他這次談個戀愛還挺認真的。”


  季少宴應付地笑了笑,溜完一遍話題,猜到了大概經過,便將手機還給好友,沒有再問別的。


  季天揚這個時候確實是在守著狗。


  他今天特意攢局想請二爺吃個飯,結果剛到會所就接到了二爺的電話。


  二爺的手自然伸不到市區,自家小弟莫名其妙被抓,隻好找季天揚幫忙,因為他畢竟是失主,由他出面說是誤會,再好不過。


  最重要的是他們剛找到的狗又沒了,也不知那個小崽子想幹什麼,為避免出岔子,隻能先通知季天揚,表明他們幹活了。


  季天揚一聽就急了,連忙痛快地答應,親自去把人撈出來,然後讓他們聯系同伴,詢問最新的進展。


  兩名青年很聽話,當著他的面撥通了電話,聽了幾句,臉色頓時變了。


  季天揚聽完也覺得整個人有點不好,便先派小表弟去寵物醫院裡守著二哈,自己則去醫院處理後面的事。


  他趕到醫院的時候,林爺剛被下了第三張病危通知單。


  二哈雖說是幼犬,但用的力道不小,尤其還從林爺的脖子上撕下了一塊肉,手下們當時看得心都涼了。好在大學城附近就有一家醫院,他們一路玩命狂奔,這才能及時送來搶救,否則林爺在路上就咽氣了。


  季天揚耐著脾氣安撫了幾句,問道:“不是聽說還有個男孩嗎,人呢?”


  手下眼眶發紅,沙啞道:“我們沒管。”


  季天揚的眼皮微微一跳,沒說什麼,轉身派人去找。


  這一查,發現男孩也被送到了這家醫院。不僅如此,還有圍觀群眾拍照發到了網上。


  大學城的人是少,但不是一個都沒有。


  先前飆車的動靜已經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力,後來兩車堵一車的畫面更是吸引眼球,附近的人便站著沒動,暗暗圍觀了整個經過,見那伙人一邊“嗷嗷”地叫喚,一邊抱著二哈和自家兄弟瘋狂地往車上衝,望著那兩輛車走遠,見地上還躺著一個,急忙過去了。


  這一過程有同伴猛地想起今天的熱門話題,猜測道:“他們是搶狗,該不會就是那條狗吧?”


  另一人心想臥槽有可能,腦子一抽,便上前把地上的人扳正拍照,附加幾句情況說明,發進了話題樓裡,這才和同伴將人抬起來送醫院。


  尋狗啟示的熱度本就很高,這照片和地址一出,當即有幾個人冒泡,說是也在大學城裡,剛剛看見有人飆車,速度賊快,再加上這少年的顏值太能打,於是瞬間就火了。


  宋鶯時和小弟們此刻正湊在一起等著周黎的消息。


  因為二哥也是這個小區裡的人,貌似看見宋鶯時開過那輛車,便把這事告訴了兄弟們。


  小五不太信:“她還會開車?”


  二哥道:“會啊,我見過。”


  小五很不理解:“那她怎麼不開車上班呢?”


  二哥道:“她上什麼班?”


  小五道:“她和鷹哥是在一起上班的,兩個人每次都坐公車。”


  其餘人默默反應一下,緊接著異口同聲:“啥,他們在一起上班?”


  小五詫異:“我沒說過?”


  其餘人怒道:“沒有——!”


  但這不是重點了,重點是那輛車是宋鶯時的。


  幾人快速折回小區,在疑似宋鶯時住處的三棟樓附近來回逛。而宋鶯時正心神不寧,便想去主幹道看看周黎回沒回來,雙方就這麼遇見了。


  小弟們聽完她的敘述,腿都軟了:“他……他要去救蛋蛋?”


  “這怎麼辦,那可是二爺啊!”


  “他一個人要對上一整個黑暗勢力!”


  老三抖著嘴唇念佛,心想完了,鷹哥這次可能真要被沉塘。


  小五則臉色難看,生怕林爺會趁機把人抓住幹點什麼。


  一群人愁雲慘淡,有心想給人打個電話,又怕對方開著車釀成慘劇,隻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來回轉圈,直到估摸鷹哥怎麼著也該開到衡平區了,這才提心吊膽地試著打了一個電話,發現沒人接。


  二哥的臉“刷”地就白了,看向他們:“沒人接。”


  老三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驚悚道:“你們說會不會是這樣,鷹哥潛伏進敵方大本營,正到了關鍵時刻,你一個電話打過去,他就被發現了!”


  其餘人崩潰吼道:“滾,別烏鴉!”


  但不管怎麼說,確實是沒人接。


  一群人越想越害怕,糾結半天才又試著打了一個,這次終於通了,是個陌生的男音:“喂?”


  二哥張了張口,感覺喉嚨裡被鉛塊堵住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邊道:“喂?喂?聽得見嗎?”


  二哥哆嗦道:“聽……聽得見。”


  那邊松了一口氣:“能聽見就好,你是他什麼人?他受傷了,趕緊來醫院。”


  二哥原地晃了一下,幾乎要站不住。


  與此同時,時刻關注微博話題的宋鶯時也刷出了照片,急忙拿給他們看。眾人被上面的血刺得眼暈,差點嚎出聲。


  他們不敢耽誤,趕緊跑去通知錢多樹。


  雖然他們不喜歡這個家暴男,但畢竟是鷹哥的家長,不告訴他就沒人管了。


  錢多樹剛好回家,得知這事嚇了一跳,當即要往市區趕。


  小弟們和宋鶯時都不放心,便想跟著,但由於座位有限,最後隻帶了宋鶯時和二哥。他們趕到的時候周黎剛醒不久,正靠在床頭和季天揚聊天。


  他被開瓢,頭上縫了三針,有些輕微的腦震蕩,但並不嚴重。


  季天揚詢問完事情的經過,接受了他關於“想好好道個別再還狗”的說辭,順便幫他付了醫藥費,並表示會處理好林爺那邊的問題,讓他不用擔心。


  周黎道了聲謝,忍著頭痛打量他。


  和季少宴的俊美貴氣不同,季天揚的五官更有稜角,襯上吊兒郎當的調調,整個人就是一大寫的“紈绔”。原文裡的他脾氣很不好——雖然他剛剛的態度確實也沒好到哪裡去,但會幫著處理林爺,這真是不太像他能幹出來的事。


  季天揚懶散地伸個懶腰,在椅子裡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翹起二郎腿,問道:“那狗你養了多久?”


  周黎道:“沒幾天。”


  季天揚道:“他天天在你那裡幹什麼?”


  周黎道:“吃飯和睡覺,蠻自閉的。”


  頓了頓,他問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季天揚道:“剛搶救回來,正在睡。”


  周黎覺得按照季天揚先前形容的傷,季少爺非常有可能會回原身,簡單“嗯”了一聲。


  季天揚剛想再問點別的,便見幾個人衝了進來,他一聽是家屬,就主動把事情說了一遍用的是周黎的版本——他們想道個別再還狗,見有人搶狗,以為是壞蛋,如今真相大白,是誤會一場。


  他已把事情打點妥當,網上的照片也吩咐人去刪了,不需要錢多樹再操心。


  倒是錢多樹聽完他兒子得罪的人,當場臉色就變了,又得知二爺他們也在醫院裡,見兒子的傷口包扎完,不需要住院,便立馬帶著人回家了。


  他們回到相滿鎮的時候已經入夜。


  二哥和宋鶯時都很不放心傷患,生怕他回家再被打一頓,前者道:“叔叔我家裡沒人,我沒安全感,一個人睡太害怕了,能去您那兒住一晚嗎?”


  錢多樹一言難盡地看著他:“……我剛才還聽見你媽給你打電話讓你快回家。”


  二哥:“……”


  錢多樹盡量和藹道:“立業頭上有傷,回家我就讓他睡了,今天不方便,改天吧。”


  二哥心都有點碎,隻好勸了幾句說不是鷹哥的錯,希望他別生氣。


  錢多樹點點頭,把他和宋鶯時一一送回家,對他們表示了感謝,這才帶著兒子回去。


  剛邁進家門,他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周黎看他一眼,後退了兩步。


  “你……”錢多樹抖著手指著他,“你”了半天都沒“你”出一個所以然。


  他感覺火氣一下下地直往頭頂湧,連忙生吞了兩粒藥,跑去窗邊獨自運了一會兒氣,筋疲力盡地擺擺手,“今晚別洗澡了,擦擦趕緊睡。”


  周黎遲疑幾秒:“那啥……今天的事是我考慮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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