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應該是他準備親自喂藥了。
張嬸聽到這句話,不由得驚訝地張大了嘴。
大少為人最是冷漠不過,別說是喂藥了,估計他壓根就沒有任何照顧人的經驗吧。
不過他這一次居然破天荒地準備照顧人了。
但之後張嬸馬上想到霍嫵是霍嶼森的妹妹。這麼一想,她就頓時恍然了。
大少看著冷漠,其實心底對自己的家人還是留有一份柔軟的吧。哪能從外硬到內的人呢?
她自然也樂意見到這對兄妹關系變得親近起來,就笑了下,離開了房間。
霍嶼森這時候將自己手從霍嫵的手中輕輕抽出,然後微微傾身,用左手拖住她的肩部,讓她微微起身,靠在自己身上。
霍嫵整個人都像是沒骨頭一般虛弱地靠在霍嶼森的胸前,全身的重力都壓在他的身上。
她的額頭若有似無地貼著他的下巴。
似乎都能感受到他清淺的呼吸噴薄在她發頂的感覺。
酥酥的。
霍嶼森取了一顆感冒藥,單手塞到她嘴巴前,“張嘴。”
霍嫵生病的時候很乖,也很聽話。她和著水,吞了藥之後,霍嶼森就將她重新放回到了床上。
喂完藥之後,霍嶼森直起身,一副像是要離開的樣子,霍嫵的行動比思維更快,她直直地伸出手,馬上就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哥哥……”尾音微微上揚,帶著輕輕的顫,像是撒嬌的小貓咪一般。
Advertisement
霍嶼森停下了離開的腳步,垂眸看著躺在床上的小人,詢問道,“你……要不要吃點什麼?”
霍嫵現在什麼胃口都什麼,也什麼都不想吃,所以她誠實地搖了搖頭。
霍嶼森皺了皺眉,不吃東西怎麼可以。
“喝點白粥?你應該很久沒吃過東西了吧。”
霍嫵就早上吃了早點,然後喝了一杯咖啡,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吃過了。
不過她現在不餓,是真的一點都吃不下。她的腦袋暈暈的,估計等會吃什麼也都會吐。
“不想吃。”霍嫵睜著一雙迷蒙的大眼睛,語氣裡帶了幾分撒嬌。
霍嶼森頭疼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他從來沒有覺得之前的二十五年人生中,有哪一刻比現在還要難的。
霍嶼森最後到底還是在這樣軟綿綿的眼神中敗下陣來,他微微嘆了口氣,重新在床邊坐下,“我不走。”
聽到霍嶼森這句保證不走之後,霍嫵才徹底放下心來。
她的手一直牢牢地揪著他的袖口。
就像是揪著他的袖口,她就不會再害怕了一般。
霍嫵整個人都很虛弱,她躺在柔軟的如同棉花糖一般的床上,沒多久之後就沉沉地睡著了。
可能是因為知道霍嶼森這條金大腿就在自己身邊,所以這一次,霍嫵的夢境裡再也沒有了恐怖的人和事。
夢境裡一片安靜美好。
她夢到了自己年少時最快樂輕松的那一段時光。
她父母早逝,小時候就和姥姥一起生活在鄉下。
鄉下民風淳樸,民眾性格熱情,環境也很優美。
她不上課的時候,就會和小伙伴一起去野炊,放風箏,捉泥鰍。
一年四季都有各種各樣的娛樂活動。
那一段年少時光,是她上一世短暫的二十四年中,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因為那時候姥姥還在,她也有許多真心的小伙伴。
這一個夢,很甜。
夢中充斥著她和小伙伴們無憂無慮的笑聲。
等霍嫵沉沉睡著之後,霍嶼森才輕輕將她的手放開,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
一合上房門之後,他下一秒就掏出手機,給自己的助理撥打了一個電話,“我需要知道我妹妹最近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每一件都調查出來。你到時候匯總一下,放我辦公桌上就行。”
電話那頭的人忙應承下來,“好的,大少。”
打完電話之後,霍嶼森的神色冷了冷。
霍家雖然強大,但也並非無法撼動的。所謂樹大招風,霍家的政敵絕對不在少數。
明裡暗裡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都盯在霍家人身上。
在他回國的這個敏感時期,不少人都開始蠢蠢欲動了。
想到霍嫵最近的失常,霍嶼森不由得產生了聯想,難道是有人不長眼地把手伸到霍嫵身上,給她制造麻煩了?
這麼一想,霍嶼森就又撥打了一個電話。
這一次的電話,要比之前的電話要更久一些。因為需要考慮到方方面面。
等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盡數吩咐下去之後,他波濤洶湧的眸底才又重新回到了一片不動聲色的平靜。
霍嫵醒過來的時候,霍嶼森正拿著筆記本坐在她床邊辦公。
房間裡並沒有開燈,所以顯得有些昏暗。筆記本散發出來的微微冷芒,照在霍嶼森稜角分明的臉上,為他帶上了幾分朦朧曖昧之感。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霍嫵直到這一刻,才真切地發現這句話沒說錯。
霍嶼森此刻已經換了脫下了白日裡的西裝白襯衫,換了一身淺色家居服。比起穿西裝時的矜貴感,此刻的他身上多了幾分人間煙火味。身上原本高高在上的疏離感也淡去了幾分。
此刻,他的手指虛虛地放在鍵盤上,視線盯著屏幕,整個人的氣場和平時截然不同。
霍嫵也說不清楚具體哪裡不同,總之就是這一刻的他,身上又多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吸引力。
霍嶼森第一時間就察覺到霍嫵醒了,他將筆記本合上,用右手捏了捏自己有些倦怠的眉心,問,“餓了麼?”
霍嫵軟軟地嗯了一聲。
“哥哥,幾點了呀。”
霍嶼森剛剛才看過時間,所以很快地回答說,“凌晨兩點了。”
原來都已經凌晨了。
怪不得外面已經一片漆黑。畢竟按照時間來看,現在已經是深夜了。
霍嫵沒想到霍嶼森真的如同他說的那樣,一直在這裡陪著她,沒有離開。
這一刻,霍嫵內心酸酸澀澀的,浮起了幾分感動。
她心頭突然冒起了一個強烈的念頭,這個念頭強烈到佔據了她的全部腦海。
那就是,如果霍嶼森真的是她的哥哥,那該有多好。
如果他是她的親哥哥,那麼她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寵愛和關懷,一輩子都安安穩穩地躲在他的羽翼之下,不用經歷任何風雨了。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霍嶼森已經去廚房將一直溫著的白粥小菜端了過來。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
第一回 ,霍嶼森樓人的動作僵硬而不自然,但是這一次,霍嶼森動作嫻熟地直接將霍嫵半抱著坐了起來。
“需要我喂你麼?”
霍嶼森原本也隻是象徵地問一下。
霍嫵也已經十七周歲了,現在她身上的溫度也已經退下去一點了,估計不會需要人喂的。
作為哥哥,霍嶼森就盡職地隨口問了一句。
但是霍嫵臉皮厚的很,她想著自己能夠得到來自哥哥關懷的時間很短暫。
最多,也隻有一年的時間。所以現在的每一分都一秒都很珍貴。
等她真實身份曝光之後,她都不確定還能不能享受到這獨家的關心。畢竟對她而言,能不能真的抱上大哥這條大腿,現在還隻是一個未知數。
霍嫵想著,趁著現在身份還未大白於天下,就及時行樂吧。
不,應該是仗著身份的便利,多享受一下來自哥哥對妹妹的寵愛。上一世的她是獨生子女,沒有親哥哥,所以這一次,就讓她難得的任性一回吧。
這麼想著,霍嫵重重地點了點頭,甜甜地說,“要。”
霍嶼森端著碗的手僵硬了一瞬。
他沒想到霍嫵居然真的會說要。
不過霍大少說出口的話,怎麼樣都不會反悔。反悔不是他的風格。
他用湯匙舀起一口粥,遞到了霍嫵的面前。
霍嫵迷人的杏眼微微彎著,笑容看上去甜的不行。她看著霍嶼森,真心實意地說了一句,“哥哥,有你真好。”
第7章 強制愛
不得不說,張嬸說的那一顆感冒藥吃下了之後效果果然很靈,再加上霍嫵本身身體底子好,所以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退燒了。
頭不暈了,身體也輕松了,全身的力氣都回來了,感覺真是棒棒的。
一退燒,霍嫵的肚子就馬上開始咕嚕嚕地叫了。畢竟一天多的時間裡,她一共隻喝了兩碗粥,早就已經消化光了。
現在一恢復活力,她的肚子就開始抗議了。
一想到凌晨兩點,動作笨拙,且一臉不習慣地一口一口喂她喝粥的霍嶼森,霍嫵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好在這時候的霍嶼森已經回房休息,沒有待在這裡了,不然要是知道她因為什麼而笑的話,估計他要面如鍋底了。
不過凌晨時的霍嶼森,真的是大大出乎了霍嫵的意料。
撒嬌耍無賴的效果,也比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霍嫵莫名想到小時候讀過的一個童話故事——小馬過河。
同樣的一條河,對松鼠而言,水深的很,淹死過它的同伴;對老牛而言,水又淺的很,隻能沒過小腿。河水是深是淺,隻有小馬自己試一試,才能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