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提是不得罪他。
喬祐年,宋長策:“……”
二人面無表情的看她半晌後,異口同聲道:“那你去吧。”
柳襄眨眨眼:“喔。”
“好吧。”
她早就有心理準備的。
她雖與喬祐年相處不久,但他這個人不難了解,而宋長策她更是了若指掌,知道他絕不可能會選擇跟謝蘅獨處幾日。
事情定下,柳襄便通知了謝蘅。
謝蘅知道是她同行後,隻淡淡嗯了聲。
而重雲立刻就和暗處的玄燭打眼色,二人你來我往,眼睛都快抽筋了。
“你們若有什麼話要交代,不如出去說?”謝蘅忍無可忍,朝重雲道。
重雲趕緊低頭:“屬下沒有。”
謝蘅沒好氣瞪他一眼,道:“這裡便交給你了,隊伍三日後再出發。”
“是,世子放心。”
重雲恭敬回道。
如此安靜了半晌後,謝蘅還是放下書,認真道:“我再說一次,不許自作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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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雲自然知道謝蘅指的是什麼,鄭重應下:“是,屬下遵命。”
他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麼,都是玄燭自作主張,與他無關。
謝蘅見他態度尚可,勉強作罷。
-
當夜,柳襄便和謝蘅悄然離開了隊伍。
玄燭先行,前去探路,並在城門外備好了車架。
柳襄的戰馬太過現眼,此行不能用。
趁著夜色出了小鎮,沒走多久便在約定地點看到了……一匹馬。
高大的紅馬被拴在樹上,見著他們靠近不耐的動了動。
謝蘅的視線在周圍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馬車,語氣不明道:“馬車呢?”
柳襄忙道:“世子的馬車太過招搖容易叫人認出來,但鎮子上也沒有什麼好的馬車,怕世子坐著不適,且時間還久,便隻準備了馬,玄燭已經去下一個城鎮置辦好些的馬車,我們騎馬過去也就半個多時辰,在那邊歇一晚後,明日再換馬車。”
話音落下,半晌無聲。
良久後,謝蘅偏頭看向他:“你決定的?”
柳襄默了默,點頭:“嗯。”
其實不是她決定的,是玄燭安排好一切後告知她的,玄燭說怕謝蘅認為他自作主張,所以請她認下來。
玄燭說還若謝蘅知道是她做的決定才不會生氣,雖然她也不大明白為什麼,但還是答應了玄燭。
她飛快看了眼謝蘅,他真的不會生氣麼?
又安靜半晌後,謝蘅皺眉看向她:“還在等什麼?”
柳襄聞言頓覺有些意外,還真是沒有生氣啊。
她應了聲,上前解開韁繩,確認謝蘅渾身裹嚴實了,才朝他伸出手:“世子。”
謝蘅瞥了眼她的手,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某個畫面。
‘我們還牽手了,他主動放在我手心的’
“世子?”
柳襄見他久久不動,試探的喚了聲。
謝蘅回過神,有些不耐的伸出手,借著她的力道翻上馬背。
而此時,某一個畫面又似浮現在眼前。
‘以後再也不會和她同乘一騎’
從褚公羨屋舍出來那次,他說過這樣的話,誰知才過了月餘,就食言了。
想到這裡,謝蘅垂目看了眼柳襄,在她剛要翻身上馬時,他道:“你坐前面。”
柳襄愣了愣後,點頭:“行。”
但在柳襄坐好後,謝蘅就有些後悔了。
他要抓住鐵環,就得從她的腰側穿過去,她比他挨了一個頭,這樣的姿勢便是他將她整個人都圈在了懷裡。
鼻尖隱隱能碰到她的發絲,柔軟帶著淡香。
他緊緊捏住鐵環,壓下心頭某種怪異。
柳襄低頭看了眼鐵環,頓了頓,道:“世子若是感到不適可以抱著我。”
這鐵環連布都沒纏,她覺得這金疙瘩世子很快就會遭不住。
謝蘅聽了這話沉默了下來,但終究還是沒忍住:“你矜持一點。”
不是他自作多情,而是這女流氓曾經明確的對他說過,她覬覦他這幅皮囊。
柳襄見他誤會了,也沉默了下來。
但她最終什麼也沒說,拉了拉韁繩:“世子坐穩了。”
“駕!”
柳襄顧及著謝蘅病還未痊愈,沒敢騎的太快。
大約一刻鍾後,她輕輕垂眸看了眼。
謝蘅抓住鐵環的手已經開始泛紅了。
兩刻鍾後,她隱約看到了手背上青筋暴起。
但金疙瘩世子硬是一聲沒吭,手也不見絲毫松動。
謝蘅不是想硬撐,而是因為方才他才說了那樣的話,此時實在沒臉松手去抱她。
罷了,不過半個時辰。
忍一忍……
手背突然覆上一片溫熱,謝蘅身子猛地一僵。
柳襄大約能猜到他怕是拉不下臉,無聲笑了笑後,伸手將他的手從鐵環上扒下來放到自己腰間,並且給了他一個臺階:
“前面那段路有些不好走,世子還是抱著我穩當些。”
謝蘅眼神微閃後,輕輕嗯了聲。
姑娘的腰身很細,很軟,他故作淡然的松開另一隻手環在她的腰間,雙手相握,盡量不碰觸到她。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感覺臉頰滾燙的厲害。
他從未和女子這般親近過。
但她怎會如此泰然?
柳襄其實並不泰然。
在謝蘅松手環住她腰身時,她的心似乎漏跳了一瞬。
他離她近了,沉香混合著藥香便不由分說的席卷而來。
熟悉也陌生。
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慢慢的滋生。
柳襄試圖活躍下氣氛,腦子轉了一圈後終於尋摸出一個話題:“世子上次編的辮子很好看,我用鈴鐺綁起來了。”
謝蘅:“……”
他很早就發現了。
但同時,他也看見喬祐年和宋長策的馬也編了辮子,系了鈴鐺,便沒多想。
原來還真不是他多想,那辮子真是他編的。
謝蘅沉默了很久,才道:“宋長策的馬上也有辮子。”
柳襄側首回答道:“他和二表哥見雁歸打扮的好看,便都問我要了鈴鐺。”
謝蘅聞言淡淡哦了聲。
似乎對答案並不在意。
但眉宇間卻舒展了不少。
“你們上次借的銀子還了嗎?”
柳襄聞言一愣,她倒是把這事忘了。
當時為了‘贖身’他們向他借了二十兩銀子。
“回京再還給世子可以嗎,我給世子算利息。”她這回出來總共就帶了五十兩,得給宋長策買生日禮物。
謝蘅並不缺這二十兩,隻是突然心情好,想逗逗她:“行,利息一天五兩,這都多少天了,就且算你一百兩。”
柳襄:“……”
她回頭道:“世子,您這是犯法的。”
一天五兩利息,他咋不去搶。
但很快,她就隱約聽見了輕笑聲,當即就反應過來,謝蘅是在玩笑。
她眉頭一揚,道:“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今天載世子一程,這車馬費便抵了利息吧。”
謝蘅嗤笑道:“你的車馬費值一百兩?山匪劫道呢?”
柳襄立刻嚴肅起來:“出門在外,這話不能亂說。”
謝蘅一愣,當即閉嘴。
隨後,便聽輕笑聲傳來,他臉色一變:“你唬我?”
柳襄揮下馬鞭:“不敢。”
“世子放心,就算遇著山匪,我肯定也不讓他們搶世子。”
謝蘅冷冷瞪她一眼,而後想起黑夜中她也看不見,氣性過後,唇角輕輕彎了起來。
靜謐的黑夜中,有什麼東西也好像無形的發生了變化。
這大半個時辰似乎很快,又好像過了很久。
到了客棧外,柳襄先躍下馬,而後伸手去攙謝蘅。
有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謝蘅這次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便將手搭了上去。
“這裡應該就是玄燭定的客棧了。”
柳襄看了眼客棧燈籠下的記號道。
謝蘅也看到了,他收回手,淡淡嗯了聲。
這時,客棧小二聽見馬蹄聲迎了出來,見著二人先是怔了怔,而後眼睛一亮,態度極其恭敬道:“公子和少夫人到了。”
話落,謝蘅和柳襄臉色同時一變。
他說,公子和誰?
小二熱情的接過柳襄手中的韁繩,做了個請的姿勢,笑著道:“公子的護衛已經給二位貴人安排好了房間,熱水也已經燒好了,二位貴人快請進。”
一陣詭異中,謝蘅看向柳襄:“這也是你的……決定?”
柳襄茫然的回望著他。
玄燭這是何意?!這她也要認嗎?
謝蘅見此哪還有不明白的。
他深吸一口氣,抬腳踏進客棧:“他人在哪,讓他來見我。”
小二忙回道:“公子的護衛說,他先行去給公子準備馬車。”
謝蘅冷笑一聲。
跑的倒是挺快!
第46章
柳襄仍有些迷茫。
她快走幾步,向小二確認道:“你會不會認錯人了?”
小二聞言一愣,再次看了眼謝蘅,又看一眼柳襄,篤定道:“不會的,貴人的護衛說他家公子和少夫人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小的當時聽了還不信,眼下一見還真是,小的還從沒見過比二位更好看的人。”
尤其是這位公子,像極話本子上的小神君。
“且貴人的護衛還說了兩位貴人的衣著打扮,小的斷不會認錯的。”小二笑著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