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那個名聲臭大街的混子薄春山!


  “薄春山,你想幹什麼?你不會是想……”顧玉芳臉色泛白,隱隱泛著恐懼的青色,估計是聯想到了什麼。


  薄春山緊皺濃眉,這丫頭片子在想什麼?


  “你姐病了?”


  顧玉芳一愣,過了會兒才猶豫道:“你、你問我姐做什麼?”


  薄春山眼睛一橫。


  他本就戾氣重,在尋常婦人眼裡就是一臉兇相,更不用說是顧玉芳這種小丫頭片子,當即被嚇得忙道:“我姐是病了,病了好幾日了。”說著,聲音裡還帶著一點哭腔。


  薄春山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一直到他走遠了,顧玉芳才緩過來勁兒,心裡又是驚又是怒,竟是沒忍住眼淚,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她才委屈中夾雜著驚懼地走了。


第6章


  “老大,你這是做甚?”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靠著街角站在三個人,為首一人身材高大,氣勢駭人,打扮又十分扎眼,因此人們路過時都下意識避開了這裡。


  “找人。”


  “找誰?老大你想找人跟我說,我讓人幫你去找。”虎娃道。


  還不等他話音落,薄春山眼睛一眯,站直身體往路對面走了去,虎娃和刀六忙跟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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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你們到底是誰?想幹什麼?”


  說話的是個三十多歲、貌不其揚的男人,看他的打扮也就是個普通人,就是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要知道現在不過上午,這個時辰身上帶著酒氣,明顯此人是個好酒之徒。


  他臉上還帶著傷,青了好幾塊,頭也破了,綁著布,似乎近日與人鬥毆過。此時他被人堵在巷子裡,巷外人來人往,卻無人敢靠近,就像一條受了驚嚇的野狗。


  薄春山也不說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莫名其妙點點頭,似乎在確認什麼。


  正當大家都迷惑他在做什麼時,他突然拽起男人的衣襟,對著他肚子狠狠地給了兩拳。


  “今天又喝酒了是吧?”他笑眯眯的道,“天天這麼喝可不行,家裡的孩子老婆不管了?”


  被打的人面孔扭曲,眼珠凸出,是疼的。


  “你是誰?你到底想幹什麼?”


  薄春山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還幫他把胳膊上的灰拍了拍。


  “像你這麼個喝法可不行,害人又壞事。這麼著吧,以後再讓我看見你喝酒,見你一次打你一次,隻要你受得住,繼續這麼喝沒事。”


  “你到底是誰?”


  可惜薄春山沒理他,走了。


  “老大,你這莫名其妙打了人一頓,你要是想教訓誰,跟我說就是,我幫你去教訓,何必親自來,還親自動手,你這身上的傷還沒好全……”


  薄春山瞥了虎娃一眼:“話多,我不親自來,你知道是誰?”


  虎娃一窒,小聲道:“那老大他是怎麼得罪你了?你幹嘛管人家喝酒?”


  這次薄春山沒再說話,而這件事成了虎娃心中的不解之謎,還是很多年以後,一次機緣巧合下,他才知道原因。


  彼時,他早已是今非昔比,卻是笑了笑,非常感嘆。


  “老大還真是這麼多年都沒變過。”


  *


  “玉汝啊,快來把這碗湯喝了。”


  顧玉汝看著碗裡的雞湯表層泛著淡黃色的油星,心裡就一陣陣的膩歪。


  “娘,我實在吃不下。”她恹恹地道。


  “你這孩子咋了?這麼好的雞,娘放在灶上足足燉了三個時辰,肉都熬化了,快喝了,喝了才能好的快。”


  顧玉汝也知曉以家裡的家境,孫氏會買雞燉來給她補身子,是真的心疼她,也再不忍拒絕,隻能接過來喝,可沒喝兩口,就喝不進去了。


  這次是無論孫氏怎麼說,她都不願意再吃,還跟孫氏說想沐浴,母女倆來回掰扯了半天,孫氏終於耐不住她的磨,答應讓她沐浴。


  按照當地習慣,生病時是不能沐浴的,以免加重病情。孫氏也是實在疼女兒,又見女兒除了沒什麼精神外,也沒再發熱,才會答應。


  舒舒服服洗了個澡,連頭發也一並洗了,顧玉汝這才覺得自己是活過來了。她覺得自己這幾天之所以會沒精神,就是捂著一身汗被關在房裡悶的。


  等孫氏走後,又見正房那邊熄了燈,等著晾幹頭發的顧玉汝悄悄地去了窗邊,把窗子開了半扇。


  此時不過初夏,天氣並不涼,感受著夜風吹進來的舒爽,顧玉汝突然覺得自己明天就能好了。


  夜風徐徐,她歪在小榻上昏昏欲睡。


  突然,窗扇處響了一下。


  因為離得近,周遭又安靜,這聲響當時就把顧玉汝驚醒了。


  她看了看窗處,什麼也沒有,又見時候不早了,便站起打算關了窗去睡。


  人剛站起來,一個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現在窗子外,還不及她反應,這人已經翻了進來。


  “是我!”不等她喊出聲,來人壓低聲音道。


  顧玉汝瞪大眼睛:“薄春山,你怎麼進來的?”


  “我翻牆。”他笑著說得理直氣壯。


  這時顧玉汝已經意識到自己形容不端,她本就是剛沐了浴,又在自己屋裡,便隻穿了一身小衣。


  水紅色的小衣小褲,是顧玉汝每天晚上睡覺時穿的衣裳。


  顧家雖有個秀才,但家境說不上富裕,尤其還養著一個讀書人,所以平日裡孫氏都特別省吃儉用。像顧玉汝前幾年的衣裳,有些已經穿不了,就改一改,或者拼接下當中衣,或是拿來當小衣穿。


  像此時顧玉汝身上穿的小衣小褲,就是改過了的。


  水紅色的底兒,圓領盤口敞袖,袖口隻在手肘處,往下是一圈荷葉邊兒,露出半截光潤白皙的小臂。下面的小褲也是,隻到膝蓋下面,露出半條細白的小腿兒來。


  又因這衣裳穿久了,洗過很多次,布料不免有些透,隱約能看見裡面玉白色的肚兜和比那玉白色更軟玉溫香的白。


  薄春山打從一進來,眼睛就在顧玉汝身上打轉,她又怎麼可能反應不過來。


  她用手擋在胸口前,撵他:“流氓,你把眼睛閉上,快走!”


  “我好不容易翻進來,還沒跟你說上話,你就讓我走?”薄春山小聲道。聲音倒是挺無辜,眼睛卻像餓狼似的,黏在她身上就下不來。


  顧玉汝又急又氣,趕人又趕不走,沒辦法就往床榻跑,上了榻就拉起被子將自己包住。


  “一會兒我娘就來了,你快走。”她故意恐嚇他。


  薄春山嘿嘿一笑:“你爹娘已經睡了,我知道。”


  顧玉汝被氣紅了臉,憋著氣道:“薄春山,你簡直就是個臭流氓,夜闖民宅,還闖到人家女子的閨房中,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本來就是個流氓,你們不是天天說我無賴流氓,還是個潑皮。”薄春山懶洋洋地道,用腳勾來一張凳子,大馬金刀地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這個‘你們’指的是西井巷裡的一些住戶,這些人平時有多喜歡私下說道薄家的事,不光顧玉汝知道,薄春山也清楚。


  認真來說,孫氏也是其中一員,因此聽到這個‘你們’,顧玉汝莫名有點不自在。


  “我不想跟你說這些,你快走吧,免得被人撞見壞了我清譽。”


  “我好不容易翻牆進來,你就不能讓我歇一歇?”


  這話面上倒沒差,但結合當下情況,怎麼聽怎麼無賴。可見他雖笑得渾不在乎,但臉色卻蒼白得異常,不知怎麼就讓她想到了那一次。


  那一次他也是笑得渾不在乎,可突然人就倒了,滾燙的血順著她的頸子往她衣裳裡鑽,燙得她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總覺得頸子火燒火燎般的疼,可明明什麼也沒有。


  他身上似乎還有傷沒好。


  “給你半盞茶的時間,歇完就走。”她板著臉說。


  ……


  薄春山瞅著她故作嚴肅的小臉。


  整個臉還沒他巴掌大,白淨又可人,眼角微微有些上挑,像極了他幼時養的那隻小野貓。


  因為不安,卷翹的睫毛時不時撲閃下,就像有一把小刷子在撓他的心,怎麼看怎麼招人喜歡。


  “顧玉汝,你太狠心了!我前幾天才救了你,又聽說你病了,費老大力氣翻牆進來看你,你好話沒一句,就隻管撵我走?”


  顧玉汝本是垂著眼,聽著他的聲音委屈,心裡也在尋思自己是不是過分了,可這念頭剛浮起,她抬眼就看見了他的眼睛。


  那雙眼裡哪有什麼委屈,分明蕩漾著笑意。


  “薄!春!山!”


  “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一隻大掌伸了過來,上面放著一個碗。


  是冰粉。


  半透明微微有點泛黃的冰粉,在碗裡顫顫巍巍地晃動著,裡面放了紅糖水,上面灑了山楂碎、花生碎、芝麻等。


  輕輕用鼻子一嗅,就能嗅到彌漫出來的香甜和冰涼,顧玉汝消失了好幾天的胃口,突然出現了,甚至感覺到飢腸轆轆。


  她面上不顯,眼睛卻一直盯著冰粉看。


  “想吃嗎?”


  顧玉汝不禁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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